第4章 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
二者實力相差不多,僵持不下,忽然,門外的厲鬼忽然被一股強法的劍氣劈成兩半,滿天灰塵之中,白求桓緩緩走出。
見厲鬼散去,人們不禁松了口氣。
“多謝相助。”有人道謝到。
“整個臨文城現在已全部陷入百鬼夜行之中,你們速去支援。”說罷,轉頭看向許不厭,目光中帶着探究。
“有什麽事嗎?”許疏月出聲詢問到。
白求桓收回目光,道:“無礙。”
斷離只會在遇到謝怨行時有如此強烈的反應,所以他剛剛下意識地看向這裏唯一的一只兔妖。
不過他很快就否定了,并非是他實力太強亦或是瞧不起人,這兔妖實在是太弱,周遭又無災氣圍繞,不可能是謝怨行。
但斷離有反應,就說明謝怨行肯定在附近,莫非是在暗中注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白求桓警惕地環顧四周,并未發現異常。
白求桓不多執着于此,從儲物袋裏拿出一塊傳音令牌遞給許疏月,道:“你法力低下,與剩餘人一同留在這裏,我在這裏布置了陣法,厲鬼一時進不來。如果這裏有什麽異常,你可以用此令牌喚我,我定會及時趕來。”
許疏月道了謝,接過對方手裏的令牌。
白求桓又看了看許不厭,才轉身離開。
不像,怎麽看都不像,大抵不是吧。
之後六天,每天晚上都會有百鬼夜行,這可是千古未聞的大事。臨文城內的修道者死的死,傷的傷,還能繼續戰鬥的竟不足十人,外面的支援至少還要兩天才能到,若是第七晚再來一次百鬼夜行,臨文城很可能就要覆滅。
但有一點很奇怪,除第一天有厲鬼襲擊這家客棧外,之後便再無狀況發生,頂多是又厲鬼朝這裏面望了望,就離開了。
這并不是一個好消息,這意味着,這家客棧裏,可能存在讓厲鬼都為之害怕的東西。
許不厭耷拉着兔耳,整個人都沒精打采。許疏月仔細一看,竟然又睡着了。
他擔心地伸手探了探許不厭的額頭,一點也不燙。燙了反而好,好歹知道個病因,現在這般似好非好,叫人心中沒個底。
許不厭是從第二日開始沒精打采的了。許疏月用傳音令牌叫來了白求桓,白求桓用靈力探了半天,最終搖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無力。
“或許讓他睡幾天就好了。”白求桓不确定道。
于是,許不厭這一睡就睡了三天,到第五天的時候,才慢慢轉醒,且醒來之後非常嗜睡。
許疏月将晚膳端上來時,就看見許不厭正坐在凳子上發呆。
“你還困嗎?”許疏月問道。
聽到來人的聲音,許不厭擡起頭,看了這許疏月半晌,才搖了搖頭。
許疏月松了口氣,還未來得及再說些什麽,一陣天旋地轉後,他被許不厭壓在了床上。
他愣愣地看着許不厭的雙眼,雙眸漆黑明亮,宛若黑夜中的星火,他從那裏找到了自己的倒影。
“許不厭?”他輕聲喚了對方。
許不厭像是下了極大決心般,開口問道:“我若是……”沙啞難聽的聲音從他口中溜出。
他忽然頓住了,露出了懊惱的表情。許疏月忍俊不禁,道:“你之前不肯講話,怕不是因為這聲音。”
許不厭不答話,眼睛也開始往兩邊瞟。
許疏月捧着他的臉,認真地說到:“不難聽,至少我覺得不難聽。”
許不厭微微瞪大雙眼。
他抿了抿嘴唇,繼續剛才的話題道:“我若是做了惡,你當如何?”
許疏月沒想到他會問出這種話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見許疏月不予回應,許不厭眼神暗了暗,他溫柔地吻上許不厭的額頭,道:“就在這裏,不要亂跑,等我回來。”
許疏月感覺不妙,還未來得及掙紮,他就暈了過去。
許不厭把他安放好,隐去兔耳,用靈力化出面具,戴到臉上。
斷離劍一顫,白求桓警惕地眯起眼睛,将斷離橫在胸前。
一道劍氣從四面八方襲來,白求桓堪堪躲過。
來了!白求桓的雙手微不可查地顫抖着。
他的前方有一團黑氣鋪散開來,有一人撥開黑氣走了出來。
見到來人的外貌,白求桓有一瞬間的分神。
為什麽會帶着面具?原文裏從未寫過謝怨行帶過面具之類的東西。
而就在這稍一愣神的功夫,謝怨行就已經出手将白求桓打飛出去。
白求桓的後背重重撞在石板上,吐出一大口血。
巨大的疼痛讓他意識模糊起來。
不能暈!至少現在不行。白求桓用劍撐着地面,費力地站起來。
“汝乃變數,當誅。”謝怨行伸出一指輕輕一點,剎那間,鋪天蓋地地邪祟朝白求桓湧去。
白求桓臉色一變,欲躲,卻被從地下伸出的一雙鬼手抓住了腳腕,躲閃不得。
許疏月被驚醒,後背已經被汗水打濕,他坐起來,微微喘着氣。
窗外還是烏黑,許不厭沒有回來。
應當不會出事。許疏月自我安慰着。
屋外的天空雷霆乍驚,驚天動地的列缺從九霄傾瀉而下,帶着毀滅的意味沖向地面。
“許不厭……”許疏月想到了許不厭臨走前問過他的話,心随之提起。
白求桓一個翻身,躲開了幾道雷電,立馬又有厲鬼呼嘯而上。一身白衣已被染成紅色。
謝怨行眼眼神一凜,看向遠處的天邊,臨文城主正帶領着無數修道者禦劍從而來。
“剛剛我就覺得奇怪,明明你手持斷離劍,卻不用它來打散這些厲鬼,反而四處躲閃,唯有到了躲不開的時候才使用斷離劍。”謝怨行緩緩道,聽不出喜怒哀樂。“你以為拖到別人過來就能奈何我嗎?”
白求桓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咽下湧到喉頭的血。
“不試試怎麽知道。”
對方目前的實力有大半被封印着,這是打敗謝怨行最好的時機,如果等對方找回實力再打,那贏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趕過來的人形成一個圈,将謝怨行圍在中間。
謝怨行看都不看他們一眼,開口對白求桓道:“你是想趁我未完全恢複的時候打敗我?”他嗤笑了一聲,道:“若是現在的我繼續被洪荒時期的那群家夥追着打的話,我确實是束手無策,但是,你似乎搞忘了一點,你們這群人的實力也遠不及洪荒時期的那些家夥。”
雷鳴不斷,血流成河。前去襲擊白求桓的惡鬼被斷離斬殺,謝怨行屢屢取白求桓性命不得,眼中浮現出了一絲的不耐煩。
源源不斷的有人趕過來。
不能再久留了。謝怨行看着白求桓,開口道:“算你這次走運。”
語畢,化作一團黑霧,沖開人群,随風散去。
臨文城主上前一步,抱拳說到:“多謝這位小友,若不是小友,吾等早已成為厲鬼的腹中之食。在下戚文逸,以後若有需求,盡管向我替,我定會竭力而為。”
“不必如此,本分之事。”白求桓淡淡地答到。
“小友傷勢極重,還請速與我去治療。”
“那邊多謝了……”話音剛落,白求桓終于堅持不住,往前倒去,被戚文逸穩穩接住。
另一邊的謝怨行回到客棧,摘下面具。許疏月關心道:“可有受傷?”
謝怨行微微怔愣後,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微笑,道:“無甚大礙。”
許疏月終于松了口氣。
“若是知道我幹了什麽事後,你還能這般關心我嗎?”謝怨行突然道。
許疏月沒想到他又把話題扯回去,他認真思考了一番道:“行惡是行惡,關心是關心,這是兩碼事。就算你惡事做盡,我也不會對你置若罔聞。做惡總是有報應的,所以我可以陪你一塊償因果。”
明星留痕蒼穹,婵娟柔和傷痕。這是謝怨行從未有過的感覺,像娟娟細流流過心頭,又似濤濤大浪拍打心扉。
謝怨行摟住許疏月的腰肢往前一帶,俯身低頭,二人的氣息交融。
若有若無的清香撫平了他的一身煞氣。
良久,二人才分開。
“你叫什麽?”許疏月問道。
謝怨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你不像許不厭。”許疏月道。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眼前這人不完全是許不厭,一個二者氣質差太多了,但那眼神又極為相似。
“謝怨行。”謝怨行一字一句道:“但我更想叫許不厭。”
謝怨行繼續道:“明日去荒北吧,一直往北走就能到。”
許疏月沉默不語,直到謝怨行渾身煞氣散去,重新露出兔耳,他才說了聲:“好。”
許不厭歪着頭看着他,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麽要說“好”。
許疏月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兔耳乖巧的蜷縮起來,他道:“我們明日去荒北。”
許不厭點點頭。
許疏月露出淺淺的笑容,道:“以後就說話吧,不必在意自己的聲音。”
許不厭一愣,兔耳垂落,看上去很是糾結。
許疏月在心裏嘆了口氣。罷了,也不急于這一時。
許疏月道:“今日就到這裏吧。先睡吧。”
他轉身,準備入寝。忽然,他聽到了一個微不可聞的“嗯”字丢入水中,蕩開波瀾。
許疏月略微驚訝的看着許疏月,嘴角不禁上揚,道:“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