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晝城(1)
不晝城(1)
次日一早,許疏月欲将傳音令牌歸還給白求桓後,二人上路,向荒北行去。
許不厭坐在馬車上抱着淵邪昏昏欲睡。
“請問這荒北之地何時才能到?”許疏月掀開簾子,問到。
“還需兩三天的時間就該到了。”車夫答到,“只不過這荒北之地寸草不生,乃萬物所厭之地,不知你們去那做什麽?”
“是為了……呃……”他不知道怎麽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去荒北之地要做什麽,謝怨行只告訴了他要去荒北之地。
車夫看出了他的猶豫,遂道:“不想說也沒關系。”
“不是這樣……”許疏月想要解釋,但車夫立馬又接着道:“不知你們知不知道這荒北雖說是寸草不生之地,但仍有一村莊。”
許疏月閉了嘴,做聆聽狀。車夫道:“此村名‘不晝’,這個村子,可以說是荒北的唯一有生命的地方。這村子哪都好,就是有個奇怪的地方——進入那村子的人不少,但從未見過有人從那村子裏出來過。為此有不少修道之人去調查,可惜都未能回來。如果你們遇到了村子,最好避着走。那村子,不吉利。”車夫邊說邊搖頭。
“多謝告知。”許疏月道謝。
***
車夫将馬車停下,對裏面的二人喊到:“荒北到了。”
聞言,許疏月搖了搖靠在自己肩頭睡着的許不厭,許不厭睜開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過會再睡。”許疏月柔聲道。
許不厭打起精神,亦步亦趨地跟着許疏月。
但是,現在該去哪?
許疏月不知道,許不厭也不知道。他們就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許疏月回頭看去,是白求桓。對方臉色蒼白,唯有唇瓣紅的出血,仔細看去,唇瓣上還有牙印。
“是你。你不是應該在養傷嗎?”許疏月疑惑道。當時去歸還傳音令牌時,白求桓傷得不輕,甚至無法下地。不過一天時間,竟表現的與尋常無異了。
“我有急事,耽擱不得。”對方低聲咳了幾下。
“急事?”倒不知是何急事能急成這般。
白求桓沒有回答,徑直往前走。
從這裏出發,往北走一公裏,就是不晝城。不晝城是《無上至尊》裏,最詭異的一個村子,書中的白求桓來到這裏,差一點就回不去了,還是戚文逸用自己的陽壽來算天機,才算出一線生機,使得白求桓逃脫。直到謝怨行來到這個詭異的村子,帶來了巨大的災難,這所村子至此消失,而關于這所村子的所有秘密,也随之消失,成為《無上至尊》中三大未解之謎之一。
不晝城,只在日全食之日能夠進入,有來無回,不管什麽樣的大能進去,最後都只會落得失蹤的下場。此書作者曾說過,若是有人能解開不晝城的秘密,那他離這個世界的真相也就不遠了。
經過戚文逸的演算,日全食應當就在今日,再加上他身上有傷,不宜運用靈力禦劍而行,所以他才如此着急的趕來。
“你這般着急,竟是來找不晝城的。”戚文逸的聲音突然響起。
“臨文城城主?”許疏月不确定道。
“已經不是了,城主一位已經讓給別人了。”
“為什麽?”許疏月不太明白他這麽做的目的。
戚文逸湊到許疏月身邊,忽略一旁炸了毛的兔子,低聲道:“這家夥重傷在身,我可不放心他只身一人出來,城主不能離開城池,更何況我本就是在父親的逼迫下才擔任了城主一職,所以我便幹脆讓了位……”
“日全食,何時開始?”白求桓回過頭,淡淡道。
“哎,讓我算算。”戚文逸立馬停止與許疏月的對話,掐了掐手指,道:“估計還有一盞茶的功夫。”
“那我得快點了……”白求桓自言自語道。
“去不晝城……”話音像風一樣刮過許疏月耳邊。
斷離劍猛的飛出劍鞘,而後像是失去目标一般,飛向一邊的岩石上,劍入石三分。
白求桓眼神一凜,上前将劍從石頭裏抽出。
謝怨行在這?白求桓神情嚴肅的環顧四周,無果,遂又将劍收入鞘中。
“怎麽了?出現了什麽異常?”戚文逸走到白求桓身邊問到。
白求桓抿了抿嘴,道:“并未。”
戚文逸半信半疑,跟上白求桓的步伐,身後的許疏月二人也跟着白求桓走。
白求桓清冷道:“你們跟着我做什麽?”
“我們也要去不晝城,只是不知如何去得,便跟着你們了。”許疏月答到。
白求桓看了二人一眼,沒有講話,默許了二人的行動。
日全食開始之時,四人剛好到達。
不晝現,萬鬼泣,鳥獸不行,坤儀洪覆,無光無晝。
一個巨大的城門顯現,牌匾上寫着“不晝城”三個大字。
白求桓沒有猶豫,一腳踏入不晝城內,卻被戚文逸拉住手腕。
戚文逸道:“你可想清楚了,一旦進去,可能就再也沒有出來的機會了。”
“我想的很清楚。”白求桓毅然決然地踏了進去。
戚文逸無奈的嘆了口氣,也跟着踏了進去。
與想象中的不同,不晝城城內并不是一片荒蕪,相反,其非常繁榮,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我們去哪?”戚文逸問到。
白求桓道:“不知。”
許疏月看了看一旁的許不厭,對方則是回以他疑惑的眼神。許疏月揉了揉他的頭道:“無事。”
“我們還是先尋個住處的好。”戚文逸提議到。
哪知話音剛落,四周走動的人群全部停了下來,看向這邊,嘈雜的聲音瞬間消失,仿佛時間突然靜止。
戚文逸一下子噤了聲,默默往前走了幾步,為白求桓擋住了一部分視線。
許不厭把許疏月牢牢地抱在懷裏,惡狠狠地盯着周圍的人。
但很快,人群就移開了目光,繼續流動起來,嘈雜聲又逐漸占據整個不晝城,時間繼續前行。
許疏月拍了拍許不厭的手臂道:“已經無事了。”
許不厭兔耳一垂,松開了許疏月。
“剛剛那群人,為何突然看着我們。”戚文逸摸着下巴說到。
“因為你說了不該說的話。”白求桓清冷道。
“不該說的話?”戚文逸驚愕。
白求桓躊躇了一會,才道:“不晝城是不允許外人住進房子裏的。”
“這是為何?你游是如何得知的?”戚文逸道。
白求桓又不回答了。
“行行行,我換個話題。那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總不能一直站在這吧?”戚文逸無奈。
“你們且随我來。”白求桓在前帶路,來到一所偏僻荒涼之地。
那邊闌珊燈火闖入這裏,随即就被黑暗吞噬,二者之間形成一道鮮明的邊界。
“我們就住……這裏?”戚文逸抱有一絲希望,白求桓無情的掐滅那道希望,說:“嗯。”
許不厭抓住許疏月的微涼的雙手,放在手心裏搓了搓,許疏月掩唇輕笑一聲,沒有抽回手來。
“可這不要說床了,連塊好些的木板都沒有,難道要我們以地為床,以天為被?”戚文逸不可置信道。
白求桓緩緩點了點頭。
氣氛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原文中的白求桓曾去過客棧,打算在那暫歇,可到了客棧,店小二卻說:“你不是本地人吧。非本地人,不允許收外來人入住。我們不收你錢,小公子還是離去為好。”
之後又問了幾家客棧,尋了幾戶人家,回答與之前那家大致不離。白求桓便喊住一過路人問,外來人在這如何住的。
那過路人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無處可去的白求桓在街頭漫無目的的走着。忽看見一處陰暗僻靜之地,便忽有想法,在地面上鋪了層衣服,打算在這歇腳。
衣服鋪在地上,戚文逸往衣服上一坐,拍了拍旁邊的空位,對白求桓調侃道:“要不要跟我一起睡啊?”
戚文逸本來沒抱白求桓能同意的希望,誰知那白求桓看了看他,又看看手裏的衣服,然後果斷的将衣服收起來,坐在了他的身邊。
“好。”白求桓道。
戚文逸驚的差點把舌頭咬掉了,但他立馬又冒出個壞主意,他伸手擡起白求桓的下巴,不懷好意的笑着說:“你可以跟我一起,但我有個條件,不管我做什麽你都不許反抗怎麽樣?”
“好。”白求桓冷淡道,聽不出喜樂。
“那我可上手了?”戚文逸不死心道。
“嗯。”白求桓直接躺下,在身上蓋了件衣服,閉上了眼。
戚文逸徹底沒了勁,往後一倒,重重地嘆口氣。
許疏月将此景全都看了去,不禁笑出聲。
“有這麽好笑嗎?”戚文逸悶悶道,還有一絲惱羞成怒的意味。
“你睡不睡?”白求桓突然出聲。
“睡睡睡!現在就睡!”戚文逸快速閉眼入睡,沒了聲。
“我們也快些睡吧。”許疏月含笑對許不厭說。
許不厭點頭,伸手抱住許疏月,頭埋在許疏月的脖頸處,狠狠地咬了上去,直到鐵鏽味彌漫在口中,方才松了口。
許疏月倒吸一口冷氣,盡力不讓自己痛呼出聲,道:“怎麽了?”
許不厭舔了舔對方的傷口,道:“我想睡覺。”
許疏月哭笑不得:“那你咬我做什麽?”
“想咬。”許不厭低聲道。
“這算什麽理由。”許疏月揉了揉被咬的地方,看着倒頭裝睡的許不厭,半是縱容的揉了揉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