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待兩人走遠了，陸遠程領着嬌嬌回到車上，車載空調暖氣一烘，屬于外界的寒意全部消融，司機頭也不回地專心開車。
陸遠程一言不發，眼神卻從未從嬌嬌身上移開。嬌嬌擡頭時，對上的就是他清俊的面龐。
車外光影變幻，打在陸遠程側臉。車內沉默中，暖意暗自流轉。
嬌嬌眼眶不再酸脹，溫熱的觸感在臉頰上轉瞬即逝，陸遠程撚撚指尖，她才發現自己在哭，陸遠程幫他拭去眼淚。
帶着清香的手帕由對方遞過來，嬌嬌安靜地擦幹眼淚。
她現在是不想說話的，好在陸遠程也沒有問。同樣的經歷這是第二次，第一次時她因為與陸遠程久別重逢，激動之餘沒有深想。可第二次，她努力反抗了，卻差點給他們蒙羞，最後還是要他和哥哥收拾爛攤子。
她知道，或許是因為陸遠程以前承了她的情，投桃報李。
但她不想如此。
高檔轎車平穩行駛于城市，窗外風景車水馬龍，逐漸變得熟悉，向後跑的速度也逐漸緩慢，最終停在她家門口。
車門開了，一雙骨感又漂亮的手出現在她眼前。
虞嬌嬌搭着陸遠程的手出來，那雙手寬厚有力，足以将她牢牢托住。
嬌嬌走出來才發現依舊在陰影之下。外頭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雪，陸遠程在為她撐傘。
黑傘遮住了風雪，同時遮住了陽光。
“你不想做的事，都可以交給我。”陸遠程聲音沉着冷靜，傘下不足半米，兩人貼身站着，嬌嬌得以見到他眸中溫柔細碎的光。
這是她一直以來追求的東西，可此時卻有些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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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在她遲疑的下一瞬，陸遠程又道：“如果你想，就放手去做，我，和陸氏都會是你堅強的後盾。”
午後，陽光自玻璃窗中傾瀉滿桌，嬌嬌犯着食困，頂層的電梯忽而“叮”一聲，喚醒她全身每個警戒細胞。
一雙長腿從電梯中邁出，筆直合襯的鉛灰色西裝，勾勒出人修長的身材。襯衫一絲不茍地扣到領口，往上是張無可挑剔的臉。
陸遠程徑直走向辦公室，路過嬌嬌時四目相對。他步子一滞，似乎有話要說。
嬌嬌正要追随着他的目光起身，突兀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動作。
“柳梢”——手機屏幕上大拉拉地顯示着來電人。
嬌嬌捧着手機，看向陸遠程。後者短暫地蹙眉，随即做了個“請”的手勢。
嬌嬌轉身接起電話：“喂，怎麽啦，柳梢姐？”
“嬌嬌小姐，”柳梢的聲音飽含笑意，如完美客服，透過手機傳來：“小餘總想預約您今晚共進晚餐，不知您這邊方便嗎？”
“哥哥？可以呀。”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是這麽客套的流程，但兩人都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嬌嬌不疑有他，滿口答應。
“好的，那今晚會有車去接您。地址是陸氏大廈對嗎？”
“是。”
“好的，祝您今日愉快。”
嬌嬌還沒有将疑問問出口，柳梢便利落地結束了對話。她放下手機，轉身被旁邊的高大身影吓了一跳。
嬌嬌剛才見陸遠程一手已經搭在門把手上，便以為他進去了，沒想到他居然還在原地，不知剛才的通話他有沒有聽見，不過也不是需要瞞着他的事情。
嬌嬌撿起電話來之前的話題，問：“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陸遠程反問：“你今晚跟餘成弈吃飯？”
“對，他好奇怪，居然不是自己約我，是讓柳梢姐打電話。”
陸遠程沉吟片刻，道：“我送你。”
“不用了，柳梢姐說，會有人來接的。”
“我送你，”陸遠程又重複了一遍：“你讓她發地址過來。”
說完他便推門離開，沒有給嬌嬌拒絕的機會。
虞嬌嬌只好照辦，将消息發給柳梢後，那邊難得的過了許久才回消息。嬌嬌又将信息轉給陸遠程，對面秒回了一個“好”。
總覺得他們有事瞞着她。
時針滴答轉向“5”，下班時間如約而至。
柳梢發來了兩個地址，他們抵達第一家店，是家獨立造型工作室。
報了餘成弈的名字，便圍上來一群人，對着嬌嬌百般呵護。噓寒問暖間，又推來一車衣服，精挑細選下，為嬌嬌選定了最合适的搭配。
造型師們的熱情幾乎要将嬌嬌淹沒，好在她不缺招架這種場景的經驗，一一應承下來。
時間有限，嬌嬌底子也好，陸遠程并沒有等太久，等候區的門就被推開。
少女一襲素雅白色長裙，烏黑柔順的長發簡單绾作髻，雪膚潔白透亮如玉，眉梢眼角流出無盡風情。陸遠程目光一瞬不瞬走上前來，将大衣披在嬌嬌肩頭。
室內開了暖氣，但是大衣的良好觸感讓嬌嬌沒忍住縮在其中，外人看來，她像撒嬌似地往男人高大的身軀靠。
“二位真是般配呢。”造型師沒忍住感慨。
嬌嬌羞澀地擺手，被陸遠程連人帶衣服摟着拐彎向門口走去，沒來得及解釋，也沒看見陸遠程禮貌微笑，點頭感謝了造型師的誇贊。
餘成弈訂的是典型的高檔法式餐廳，嬌嬌下午看見地址便覺得熟悉，等高級轎車緩緩停下，眼前餐廳和記憶中某一角落重合。
“那我下去了，謝謝。”
陸遠程颔首，嬌嬌的手放在安全帶上，卻停下來，清亮的眸子撲閃。
“你要一起嗎？哥哥應該不會介意吧。”
陸遠程的笑容堪稱無奈，搖頭：“我下次再約他。”
“好吧。”
陸遠程目送嬌嬌離去，車內燈光由于開門亮了一瞬，很快又歸于黑暗，他于暗中，阖眼休息。
侍應生為嬌嬌推開餐廳那扇沉甸甸的大門，奢華的場景便在眼前鋪陳開來。闊大空間裏，寥寥擺了幾套桌椅，每桌相隔甚遠，以保證私密性，天花板垂吊着華麗水晶燈，大廳是特意挑高的設計，碩大燈飾在此處并不顯擁擠。
侍應生領着嬌嬌繞進雅間，雅間鋪張更勝一籌。
嬌嬌步行其中，處處熟悉，卻又恍如隔世。直到見到早在房中等候的餘成弈，一顆心才安定下來。
“哥哥。”嬌嬌笑着走快幾步，在餘成弈對面落座。
“嬌嬌。”餘成弈臉上勉強撐起笑，眉間溝壑并未填平。
虞嬌嬌關切：“怎麽了哥哥？”
“沒事，”餘成弈加大了笑容弧度，吩咐侍應生上菜：“先吃飯吧。”
“嬌嬌今天很漂亮。”餘成弈嘴上誇着，眼神卻在亂飄，手指無意識地輕點桌面。
這是哥哥緊張時的習慣性動作，嬌嬌看在眼中，沒有點破，接話：“是你讓我去打扮的呀，到底怎麽回事，今天怎麽如此正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