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周游從路過的侍應生手中拿了杯香槟,走到嬌嬌面前:“這位美麗的……秘書小姐,你好。”
他扯着一邊嘴角,露出了自以為潇灑的笑容。
嬌嬌極力克制才沒有皺眉,勉強撐起職業笑容:“周總好。”
周游挑眉:“你不是陸遠程的人嗎?也認識我?”
嬌嬌臉上仍挂着笑:“原本不認識,陸總拍完國畫後經人提醒才發現,一不小心竟然奪了周總的心頭好。”
嬌嬌一句話,既踩了周游的痛處,又說明陸遠程拍賣時根本沒将他放在眼裏。周游本是來尋樂子,卻被人這番打臉,臉上登時挂不住。偏偏嬌嬌笑得一臉無害,叫人挑不出是真出言諷刺,還是無意為之。
硬要和她掰扯,反而顯得自己在意了。周游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吞。
他哼笑兩聲:“秘書小姐如此聰慧,想必也能看出來,我和陸總品味相近。”
說着他逼近兩步,攬過虞嬌嬌的腰,貼在人耳邊道:“包括選女秘書。”
嬌嬌被他語氣中的惡意灼得反胃,卻掙不開周游的桎梏。周游惡劣因子上腦,變本加厲将酒遞到嬌嬌嘴邊,誘哄道:“喝了這酒,跟我吧,我肯定比陸遠程給你的更多。”
“周總自重……”嬌嬌小聲但堅定地說道,眼看着酒就要被強逼到口中,找準機會,一手将酒液打翻,澆了周游半身。
周游反射性地退了一步,嬌嬌也連連退開,警告道:“周總,大庭廣衆,鬧大了對我沒有影響,但難免貶損周氏的名聲。”
周游不爽地舔舔後槽牙,冷笑着上前,嬌嬌伸手抵擋,卻被人反握住手腕,扯了幾步,到邊緣角落。濕滑的掌心宛如冰涼的蛇,她是被蛇縛住的斷翼之鳥。
嬌嬌用力抽回,但她的力氣哪是周游的對手,兩廂拉扯,她腕上紅了一片。
火辣的疼痛與屈辱一同漫上心頭,化作熱意盈在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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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哭,哭了正中這小人下懷。
嬌嬌緊咬下唇,與人僵持着,突然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閃至身前,周游便“飛”似地彈出去。
“啊——嘶。”周游痛苦地捂着肚子,正要發作,擡頭一瞬間被吓得噤聲。
陸遠程面色沉得滴水,眼中的怒火燃至極點,反而令周圍空氣都冷得結冰。
到底是公衆場所,他們的動靜一下吸引了衆人注意,侍應生與保镖們也都靠過來,只是礙着幾人的身份,不敢上前。
陸遠程立即脫下西裝外套,披在虞嬌嬌身上。寬大溫暖的外套帶着令人心安的冷香,成為嬌嬌隔絕外界危險的臨時庇護所。
“沒事,別怕。”陸遠程竭力軟下聲音安撫嬌嬌,目光觸及她手上紅痕,一頓,居高臨下地掃了眼從地上狼狽爬起來的周游。
餘成弈也匆匆趕來,他和陸遠程遠遠過來就看見嬌嬌被人欺負,剛罵了一句髒話要沖上去,就看見身邊友人已經一腳将那人渣踢開。十成的火氣消了一半,理智占據上風。
他一只手搭在陸遠程臂上防止人再上前補刀,側過身子和陸遠程一起将嬌嬌擋住,正欲說些什麽打圓場,周游便站起來了。
周游本來就看不慣陸遠程和餘成弈這種別人家的孩子,這次當衆丢了人,還被二人當空氣無視。他挑眉冷笑,故意挑釁:“這位秘書小姐,真是了不得,我不過是想說句話,都能惹得陸總如此大發雷霆。還有餘公子您也?”
他眼神在三人間來回,露出個暧昧的笑容,意味深長道:“哦~陸總和餘公子不愧是好友,胃口也如此相合。還好我沒有喝小姐您的酒,不然恐怕要步二位後塵。”
周游算盤打得響,剛剛沒有人看清他的舉動,就算有,也不會為了這種小人物出頭,事實如何,由他揉捏。而且誰都喜歡聽天子驕子們的秘辛,他說的謠言,最易散播。那個秘書是不識好歹,但有句話沒錯,大庭廣衆,別貶損了名聲。出手傷人的可是陸遠程,該丢人的也是他。
至于後果,反正陸遠程他早就得罪了,經拍賣一事,徹底翻臉,再加兩把火也沒事。
在場的人果然竊竊私語,目光多次想越過兩個高大的身軀,探究他們身後,究竟是如何一個女人,能有如此大本領。
他沒料到的只有一件事。
餘成弈找回來的那五分理智在聽完周游的陰陽怪氣後散了個徹底,搭在陸遠程臂上的手收緊握拳,指關節發白。
“你再說一次?”餘成弈陰恻恻地問,一副下一秒就要沖上去跟人拼命的模樣。還好柳梢及時回來,拉住了餘成弈。
這回反而是陸遠程伸手,在餘成弈胸前拍了兩下,讓他冷靜。
“周公子,世界上除了你腦子裏想的東西,還有一種感情叫親情,這個被你強迫的人是成弈從小寵到大的妹妹,我們生氣,難道不是情理之中?”
“怎麽可能?!她不是你秘書嗎?”
“那你是承認,确實是你強迫她的了?”陸遠程眼睛半眯着,危險的光在他深潭般漆黑的眸中閃爍。
“不是!”周游自知失言,但除了嚷嚷着不是,半句狡辯的話也想不出來。
餘成弈領會了好友的意思,也幫着解釋:“我把妹妹放在陸總公司學習管理,有什麽問題,倒是周公子,看人下菜碟,今天她要真是一個普通的秘書,是不是就要由你欺負了?”
周游張了張嘴,卻無話可說。面對衆人轉而指責他的目光,額前急出汗來。此時他肩膀一重,向上看去,是陸遠程堅毅的側臉。
“這事還沒結束。”
輕飄飄一句話重重壓在周游心上。
陸遠程說完便繼續護着嬌嬌離開。從頭到尾沒有讓人看見虞嬌嬌半分。
出了會館,柳梢長舒一口氣,又馬上皺起眉頭:“唉,都怪我都怪我,嬌嬌你還好嗎?”
“不是你的錯。”嬌嬌一路低着頭,直到聽見這話才擡起,整雙眸子水潤潤的,看得柳梢更自責,心疼得将人摟進懷裏。
侍應生小跑着将他們寄存的随身物品遞來,餘成弈接過,掃了一眼手機,眉心皺得要多出兩條皺紋:“我得回家一趟。”
嬌嬌順着看過去,他手機亮着,來電顯示只有一個字——“爸”。
她被這個字一燙,往披着的大衣裏又縮了縮。
這動作惹得餘成弈看了眼嬌嬌肩上的西裝外套,以及旁邊穿着馬甲襯衫的陸遠程。他手上幫嬌嬌拿着她原本的大衣,柔軟的顏色材質,與他的一身黑十分違和。
這種違和感幾次出現,終于勾起餘成弈的不适。就像被仙人球紮了一下,說不上痛,但是讓人難以忽略。
于是他伸手将陸遠程的西裝外套扯下,又接過嬌嬌的大衣,為她重新披好,老幹部一般把扣子一路扣到最頂上卡着脖子。
做完這一切,他站直了挺着肩背,視線鎖定陸遠程:“找個時間,好好聊聊。”
四目相對,陸遠程從容一笑:“随時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