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元旦節後就是慈善晚會,有陸遠程的提點和梁秘線上教學,嬌嬌打點好一切,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作為助理,嬌嬌也換了禮服,和陸遠程一起從別墅出發。
會場離別墅的距離不近不遠,嬌嬌在暖氣中培養出的一點睡意,下車經冷風一吹,就散了幹淨。
嬌嬌手遮着,悄悄打了個呵欠,身旁人忽然又伸出只手,落在她發間。
嬌嬌的大腦遲緩運作,怔愣看向陸遠程,任由他動作。
陸遠程:“下雪了。”
嬌嬌擡頭向外看,果然看見空中點點細碎的雪花。
陸遠程撚撚指尖退開。
原來是為了拂開她頭上的雪,嬌嬌說不清自己是驚喜還是失落,借着脫下大衣的動作,垂着眼睫整理情緒。
身旁的熱源又靠近,自然地接過嬌嬌的衣服和手機一同遞給服務生。
嬌嬌的心弦随着陸遠程這舉動,再次被撩撥。
而陸遠程面無波瀾,彎起臂膀,垂眸看着她。
嬌嬌如夢初醒,連忙挽上陸遠程的手臂,兩人走入會場。
會場內有視線瞟過來,原本無意四處看看,一落在兩人身上便無法移開。
嬌嬌今天穿了身黑色長禮裙,正面看簡約低調,背面卻是大片肌膚暴露在外的露背裝,如瀑黑發垂下,減輕了裸露感,然而黑白對比之下,卻更吸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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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打扮将她身上的學生氣壓了下去,無限擴大了她長相中的妍麗。
嬌嬌出衆的外貌只是一方面,更引人矚目的是她的男伴,陸遠程。一身高定西裝将他襯得英挺而矜貴,他目光淡淡,狀似随意,卻透着銳利。
虞嬌嬌的柔為陸遠程添了分神秘,陸遠程的鋒利也讓嬌嬌除了美以外,多了勾人的危險。
兩人挽手站着,相得益彰。
除卻視覺上養眼,更多人在心中暗暗好奇嬌嬌的身份,要知道陸遠程以前出席活動從不帶女伴,在他身邊出現最多的是那位梁秘書,兩男人硬挺的作風,總把各種場合弄出會議室開會的緊張氣氛。
嬌嬌以前在虞家時便很低調,真假千金的事情也過去了許久,因此在場的人除了個別看嬌嬌眼熟,都沒有認出她來。
衆人目光帶着或善意或惡意的探尋,令嬌嬌坐立難安。
陸遠程将嬌嬌的窘迫收入眼中,随即目光冷冷地掃了眼會場,場內其他人的視線果然收斂許多。嬌嬌連忙向陸遠程遞了個感激的眼神。
今年募捐的形式是拍賣,拍賣會後是晚宴。此時拍賣會還未正式開始,來賓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小敘。
陸遠程領着嬌嬌跟人寒暄談生意,被問及時,坦坦蕩蕩地介紹嬌嬌是他的助理。
好不容易空閑下來,嬌嬌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過頭,見到餘成弈。
餘成弈今天穿了身鉛灰色西裝,帶着金絲眼鏡,沒表情時看起來比他實際的歲數更成熟些。
上次餐廳一別,兩人又好久不見。
這期間餘成弈有給嬌嬌發過消息,說造謠一事的後續,餘安妮受了很大的打擊。經過此事,餘父餘母也發覺她心理情況不容樂觀,便陪她一起接受心理咨詢。
餘氏的重擔也就落到了餘成弈肩上,再加上年底兩人都忙,即使有心,也實在抽不出時間再見。
“哥哥。”嬌嬌笑着迎上去。
“真是你,剛剛還不敢認了。”餘成弈笑容和煦,目光觸及嬌嬌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又不自在地移開。
從前他只将嬌嬌當小孩子看,現下總要隔許久才能見上一面,越發發現了嬌嬌已然出落成大姑娘了。
“怎麽穿的這麽少。”
餘成弈說着就想脫下外套給嬌嬌披上,被一只手按上制止了。他順着手向上看,看見陸遠程面帶笑容,眼中卻是滿滿的不認可。
“不用了哥哥,其實還好啦。”嬌嬌頻頻擺手,還邊向周圍看看。
餘成弈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的舉動讓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探究目光再度投來,而嬌嬌的性格,是不喜歡太高調的。
餘成弈收手作罷,還想唠叨兩句,陸遠程便搭上了嬌嬌的肩頭,站在她身後,替她擋了個嚴實。
他看着陸遠程那只手,升起種不适感。之前心中埋下的疑惑的種子,正在努力破殼。
拍賣會準時開始,來賓們有序入場,主辦方安排座次時也有講究,陸氏和餘氏近來關系不錯,合作也多,就在鄰座。
餘成弈和陸遠程坐在外側,兩人中間是嬌嬌和餘成弈的助理柳梢。
嬌嬌和她打了招呼,後者栗色長發盤起,利落幹練,金屬銀邊眼鏡透着冷光,細長的眼眸見到嬌嬌後彎起,低聲喊了句:“嬌嬌小姐。”
嬌嬌以前去餘氏公司,都是柳梢帶着玩,兩人關系不錯,此時在一起也有話說。
侍應生們給每個人遞上一份拍賣單,與之前夾在邀請函中送來的差不多,都是些名氣不小的藝術品。
翻到一頁國畫時,嬌嬌多停了幾秒。
“喜歡?”
嬌嬌偏過頭看陸遠程,擡眸時眼睛裏灑進了亮光:“嗯。”
拍賣開場,有條不紊,陸遠程挑了幾個物品喊了價,又被人加價拍下。
嬌嬌聽着這加價的聲音,發現幾次下來是同一個人。
柳梢斜了一眼聲源:“雲霄的副總周游,不稀奇。”
她看嬌嬌一臉懵懂,壓低聲音解釋:“這副總是雲霄老總的兒子,空降的。老總為了讓他能服衆,給了他個大項目,結果他競标輸給陸總了。”
“工作不努力,找茬倒是有一手。”
柳梢的表情管理很好,也不免壓下嘴角,對此人十分看不上。
臺上拍賣師不遺餘力地煽動氣氛,周游那邊顯然上頭了,加價一次比一次離譜。陸遠程倒很冷靜,仿佛察覺不出周游的針對,價格超過預期後便放下牌子。
在看不見的硝煙中,那幅國畫上場了。
嬌嬌驀然心虛。陸遠程應該不會競價吧?
回答她的是拍賣師高昂激動的喊價,陸遠程和周游出價越來越離譜了。
“陸總這是決定打他臉了?”柳梢語帶興奮。
嬌嬌沒有回答,只覺得自己無意間闖了禍,緊張地看向陸遠程。
陸遠程仍舊一臉平靜,捕捉到嬌嬌的眼神,安撫地對她笑笑,同時不忘舉牌加價。
在兩人的競争中,這幅畫的價格迅速攀升至兩千萬。
周游明顯遲疑了許多,而陸遠程不疾不徐,在對方每次報完價後繼續跟價。
“兩千八百萬,18號陸總加價到兩千八百萬,還有更高的嗎!”
全場目光若有似無地掃向周游,周游憤憤地靠在椅背上垂着手,顯然是退出這場競拍了。
“兩千八百萬第一次!”
“兩千八百萬第二次!”
衆人不自覺放輕了呼吸,盯着拍賣師的定音錘,而臺上經驗老練的拍賣師臉上忽然閃過一瞬錯愕,随即以更高昂的聲音說道:
“陸總自己追價嗎!陸總追價至三千萬!”
場上響起壓低了聲音的驚呼,陸遠程保持着微笑直至一錘定音。
在全場掌聲中,他側過頭,想周游的方向略微點頭致意。
周游找茬不成反被羞辱,礙于這麽多雙眼睛盯着,只能咬緊了後槽牙。
最後一件古董花瓶被餘成弈以三千萬出頭的價格買下,拍賣會散場。
應對完旁人的道賀,四人一同往外走。
餘成弈小聲抱怨:“可真不地道,明明我花的錢多,我拍的壓軸拍品,風頭全讓你搶了。”
陸遠程唇邊帶笑:“那要不我把錢轉你賬上,你花瓶賣我?只出風頭不出錢,賺。”
“別,這個我要送老餘的,你買了送誰?”
餘成弈本來随口一問,忽然想到拍賣時陸遠程也舉過牌,看他當時的狀态不是随便拍着玩的。
“你要送誰?”餘成弈正色又問了一次。
“也送給伯父。”
“厲害,不愧是別人家的小孩。”餘成弈只當他在開玩笑,再度松弛下來。
陸遠程一頓,發覺自己應當找個時間同好友好好聊聊。
而嬌嬌夾在兩人中間,看着陸遠程袖口的褶皺,放輕了呼吸。
陸遠程說的是真的。
陸遠程高價拍下那幅水墨畫後,她就一直處于緊張狀态,直到最後一件花瓶上來,餘成弈接連競價。
哥哥熟悉的模樣讓嬌嬌卸下心防,沒忍住笑着說:“哥哥也上頭了,肯定是送給父親的,他就是喜歡這些玩意兒。”
說完笑容僵在她的臉上,嬌嬌默了默,改口:“我是說餘叔叔。”
陸遠程聽進了她的話,略作停頓,也舉牌喊了幾回高價,吓得嬌嬌連忙扯住他的袖口阻攔。
而他袖口的褶皺,是這件事最好的見證。
陸遠程和餘成弈被主辦方邀請簽字驗收拍品,柳梢趁着空子去了洗手間。
嬌嬌找了個位置等人,盯着杯中搖晃的香槟發呆,不知覺便成了別人的獵物。
嬌嬌看見周游時,他已經走到跟前,不好避開了。
周游的發根有些潮濕,臉上有水痕。
他剛在拍賣會上丢了好大的面子,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冷靜下來,出門便看見了落單的嬌嬌。
亭亭玉立,不設防備,像是園藝家專門培育出的,供人賞玩的無刺薔薇。
他還在陸遠程身邊見過她。
想着剛才在陸遠程那吃的癟,纨绔子弟慣用的低劣手段一下湧上他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