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嬌嬌在陸遠程眼神示意下拿起一份文件翻閱，發現居然正是自己遭受的造謠案件。她驚訝地擡頭看向陸遠程，陸遠程點頭，李經理适時在旁解說。
李經理邊說着邊留意陸遠程，見後者心情不錯，他心中不由得為自己的察言觀色點贊。
文件內容淺顯易懂，配上李經理的講解，饒是嬌嬌不懂法律，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陸遠程拿起另一份賠償方案，邊聽邊翻閱，在李經理講完之前，他便看完了。
文件倒扣在桌面上，這說明他對上面的內容不滿意。
李經理心中一緊，額前沁出汗意。
李經理還是憑借出色的職業素養為虞嬌嬌解釋完這次的安排，接着繃直背，打算接受批評。
出乎意料的，總裁沒有第一時間指出自己的疏漏，而是問道：“你覺得怎麽樣？”
李經理當然不會覺得這是問他的問題，他低眉順眼，聽見坐在對面少女清脆的聲音：“挺好的，很周到。辛苦李經理了。”
李經理笑答：“沒有辛苦，我該做的。”
李經理想起今早銀行卡上到賬的一串數字，再大的苦他都能吃。
他這一擡頭，又發現，專業角度上來看，嬌嬌毫無建設性的意見，卻讓陸大總裁攏起的眉頭松了幾分。
陸遠程順着嬌嬌的話說：“是還不錯，你滿意就好。”
他一頓，接着道：“唯一對對方的後續處理這裏需要改改，以維護虞嬌嬌名譽，挽回損失為主。”
陸遠程這話一出來，李經理就知道自己哪裏出錯了。昨天他是站在陸氏集團的角度去看問題，索賠方案自然也是往陸氏利益最大化的方向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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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一想，昨天陸總将案子交給他的時候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是他想多了。畢竟誰能想到，素來不近女色的總裁也有沖冠一怒為紅顏的時候。
“是我的疏漏。”李經理低頭認錯，順着陸遠程的意思提出了新方案，終于得到總裁首肯。
下班時間，虞嬌嬌和陸遠程并肩走出陸氏大廈，遠遠看見張熟悉面孔。
嬌嬌吃驚上前：“爸？你怎麽來了。”
虞父開着個小貨車，與周圍鬓影豪車格格不入。
“展會結束了，過來幫忙收個尾，順便看看你。你最近怎麽樣？”
嬌嬌心中感動：“我很好，爸爸你放心。”
虞父看見旁邊的陸遠程，有些窘迫：“回家吃晚飯嗎？還是你有別的事情。”
“好呀，回家吃。”
陸遠程掃了眼少女的笑容，後退半步，打算離開。手肘處的衣服卻被人拽了拽。
嬌嬌由下往上看：“來我家吃飯嗎？”
陸遠程拒絕不了。
貨車搖搖晃晃地到了一個老小區。正是飯點，各家的飯菜香彌漫在空中。
推開家門，虞母系着圍裙，端出一盤香噴噴的可樂雞翅。
“嬌嬌回來啦。”話音未落，虞母看見女兒身後跟着個高大的男人。
“我朋友，最近幫了我很多。”
嬌嬌擔心父母緊張，沒有說陸遠程的身份，可他的氣質擺在那，不需要多說。嬌嬌也說不清楚為什麽自己會邀請陸遠程，只是看他剛才神情落寞，便行動快過大腦。
虞母唠叨着虞父不早說有客人，邊回廚房多添幾道菜。
嬌嬌和陸遠程在客廳等着，虞父拿出茶葉沏茶。
熱水滾過茶葉，一室清冽幽香。
陸遠程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好香郁，是鳳凰單叢？”
嬌嬌嘗了嘗，喝不出個所以然來，卻見身旁虞父眼睛一下亮了：“你也喜歡茶？”
陸遠程颔首：“小時候陪外公喝過一些。”
虞父沒有別的愛好，獨獨喜歡品茶，平時沒有人能和他分享，此時陸遠程身上表現出一點念頭，他立即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茶葉。
嬌嬌在旁，只懂個紅茶綠茶烏龍茶，見這兩男人看一眼抿一口聞一下，說些雲裏霧裏的話。
不過虞父很高興，這是好事。
虞母做好晚餐上桌時，虞父已經快将陸遠程引為知己了。
到了飯桌上，氣氛卻又沉下去。
上回虞母對虞嬌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後，母女沒有機會坐下好好聊天，即使是一家人，總還有個疙瘩。
虞父眼角眉梢的那點喜氣也慢慢壓下去。
陸遠程看着濃白的鲫魚湯：“都說魚湯越白越鮮，這一定很好喝。”
虞母客氣地笑了笑：“來，阿姨給你盛一碗。”
嬌嬌幫着說道：“我媽的手藝最好了。”
虞母發自真心地笑了，飯桌上結冰的氣氛就此融化。
有時家人就是如此，不需要太多言語，只要一個契機。
飯後虞父又拉着陸遠程品茶，嬌嬌幫着虞母收拾碗筷。
廚房內，水流聲緩緩。
虞母從口袋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銀行卡：“嬌嬌，這是展會給我們的結款，正好夠你下學期的錢。”
嬌嬌莫名其妙：“我交過學費了呀，一年一交，下學期不用。”
“不是，是贊助費。”
“我自己考上的，不用交贊助費。”嬌嬌解釋着，忽然疑惑：“你怎麽知道我們學校贊助費的事。”
“是因為惠心？”
虞母先是欣慰自己的孩子如此有出息，又為她的聰慧而不知如何是好：“是，惠心以前……”
花錢鍍金的事多少不光彩，虞母點到為止。
嬌嬌卻想通了，原來餘惠心指責她用虞家的錢走後門，不是因為她的偏見，而是她自己如此，便認為別人也一樣。
嬌嬌洗好碗，看向虞母。她臉上鬓間全是歲月的痕跡，嬌嬌有些心疼。
“媽媽這錢你留着就好，以後都不用給我錢了。我現在已經開始實習了，明年畢業就更不用花家裏的錢了。”
虞母輕輕“嗯”了一聲，将卡收好。嬌嬌這才放心地去歸置碗筷。
虞母看着自己孩子忙碌的身影，嬌嬌很瘦，從背後看，兩塊肩胛骨像快活的蝴蝶，在外人看來是美麗香豔的，可在母親看來，令人心疼。
“嬌嬌，你會不會怪媽媽？”
“怎麽會？”嬌嬌不知母親為什麽這麽問，但是看見她發紅的眼眶，還是上前攬住她。
虞母：“上次的事，對不起。”
上次，自然指的是孫紹輝來道歉，虞母不分青紅皂白責怪嬌嬌的事。
嬌嬌是有委屈，為自己的母親不理解自己，但絕不是責怪。
“媽媽知道，你不是會欺負人的壞孩子。”
嬌嬌的擁抱柔軟，帶着柑橘調的清新。虞母在女兒包容的目光下，嘗試剖白。
“其實在以前，媽媽就見過你，當時我就在想，怎麽會有這麽漂亮的人，跟公主一樣。”
“沒想到，居然會是我們家的女兒。”
“你在餘家，過的是多好的生活，回到我們家，就只能當普通人了。”
“我怕，怕你嫌棄家裏條件不好。但你明明是這麽好的孩子，是媽媽對不起你。”虞母說到情緒激動，淚水奪眶而出。
“媽媽。”嬌嬌拍着虞母的背安撫她：“沒關系的，我知道媽媽是愛我的。”
虞母穩定下情緒，又想起：“你之前學校的事，解決了嗎？”
從辟謠的方面解決了，可對造謠者的處理還在進行，想起始作俑者是餘安妮，虞母親手帶大、餘家的親生女兒，這個尴尬的身份，嬌嬌不知如何開口。
虞母見女兒不說話，只以為她是怕影響到家裏，便寬慰她：“之前是有過一個學生來店裏冷嘲熱諷，不過我們這次回來就好了，還有另幾個學生來道歉呢。”
嬌嬌笑着：“放心吧媽媽，就是一些小誤會，已經處理好了。”
有的事還是不讓他們知道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