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謠言至此，解決了一半。剩下的，是秋後算賬。
陸遠程盯着一片向好的言論，目光落在玻璃窗外，埋頭工作的嬌嬌身上。
天氣漸冷，嬌嬌披了件大衣，衣帽上一圈白絨絨的毛球，看起來與她一樣，白白軟軟的。溫暖的陽光淡淡打在她身上，鍍了一層光圈。
陸遠程心中一動，把她叫了進來。
這是嬌嬌不知道多少回進陸遠程的辦公室了，最開始她還數着，當了助理以後，頻繁出入，忙起來便顧不上這些了。
但她還是緊張。
辦公室的風格與它主人一樣，黑灰色主調，利落簡約，無形之中給人壓力。每次進來，都仿佛踏入了他的獵場。
或許因為陸遠程一天裏在公司的時間比在家還長，這裏他的氣息更加濃重，每一處每一寸，她都能想象到陸遠程工作時的模樣。
她也确實偷看過好幾次。
“坐。”
嬌嬌與他面對面坐下，兩人中間隔着巨大的辦公桌。
陸遠程對這種距離不滿意，于是起身：“坐沙發。”
嬌嬌依言坐到沙發上，緊接着右側的位置一陷，陸遠程坐到了她旁邊。
兩人之間還是隔着安全距離的，可嬌嬌還是很不争氣地紅了臉。玫瑰色紅暈在白淨的臉上很是明顯，粉撲撲的，像可口的團子。
嬌嬌低着頭，想藏起自己的羞怯，一個平板出現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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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程掌心托着平板，手指随意地握在上方。他的手勻稱修長，在深色背景下，更奪人心神。
嬌嬌以前就很喜歡，以至于偷拍了他的手當做屏保。閨蜜範如萱看見時，還打趣她是不是手控。
嬌嬌搖頭，不是的，只是那段時間太美好太夢幻，這是她留的唯一的證據，來告訴自己，這不是她一個人的白日夢。
想到這，嬌嬌又有些不确定了，究竟是手好看，還是因為這是陸遠程的手，所以她覺得好看。
陸遠程按下指紋，解鎖了屏幕，電子屏的光亮打斷了嬌嬌的思緒。
平板上的頁面是她以前從沒接觸，這幾天卻被迫熟悉的。
綠底，右下角一小塊水墨畫的背景，正是Z大的匿名論壇。
之前陸遠程和餘成弈擔心她會因論壇上的言論傷心，特意收走了她的賬號，改了密碼。現在給她看，是因為輿論終于控制住了。
陸遠程坐在嬌嬌右側，又是右手拿着平板，側着身子給她看上面的內容，左手夾在兩人中間有些別扭。
于是他手臂向後，搭在了沙發靠背上。
陸遠程身高手長，舒展開來，竟然像似半環抱住了嬌嬌。
他身上獨有的檀木香籠上來，清麗高雅，嬌嬌聞着，只覺得愈發混沌，無法思考。
陸遠程看她這般模樣，以為她還在害怕惡評，輕聲安慰：“別擔心，他們都知道是冤枉你了。”
磁性嗓音如低沉的大提琴，驅使着嬌嬌動作，她滑動着屏幕，果然看見留言都充滿善意，直到——
【總裁X大小姐，磕死誰了，磕死我了。】
這條跟貼得到了許多人的附和，總裁自然是陸遠程，但是大小姐？
嬌嬌好奇地翻着貼子，目光掃過一個個ID，最後卻是在頁面頂端看見标題“是我的大小姐”。
竟然是她自己？！
貼子是陸遠程的，他的視線卻一直流連在嬌嬌身上，看着她嘴角勾起，笑容腼腆。
但這抹笑很快消失了，化為眼底的顧慮憂愁。
陸遠程随着她的目光看回頁面，是有關他的內容。想到自己的心思不算光明，陸遠程眸色也一黯。
嬌嬌沒有預料到事情會牽扯上陸遠程，她是喜歡他，但更擔心這種言論會為他帶來困擾。剛親身體會過的她
最知道人言可畏四個字的重量。
因此，最初那一點歡喜，很快消失了，她反而為自己因別人的誤會而高興這件事感到負罪。
“你如果不喜歡，可以直接跟他們說。”
陸遠程把平板放在嬌嬌懷裏，雙手交握，手腕撐在膝上。
嬌嬌看着上面登着陸遠程發貼的賬號，一切選擇權如今交在她手中。
她手心沁了點汗，白皙透粉的指尖點開留言框，想了許久，直到息屏也不知如何措詞。
門口的響動打破了僵局。
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推開門，沒在辦公桌前看到總裁，詫異地環顧辦公室，在沙發上看見了舉止親昵的兩人。
他嘴角職業化的笑容僵住，他是不是來錯時間了。
來的是法務部李經理，公關部集體加班的事情他略有耳聞，昨天，總裁用極其嚴肅的口吻将案子交給他時，他還以為公司遇上了什麽大麻煩，腦中快速閃過專利搶注、商戰糾紛等各種可能性。
打開文件一看——造謠案？
經商聲譽很重要，一定是友商惡性競争，造謠诋毀陸氏形象。他禀着對總裁的崇拜打開正文，匿名論壇造謠構陷同學？
一定另有玄機。李經理抱着這樣的念頭完整讀完整個文件，不經冒出一個疑問：就這？
不是說個人名譽是小事，但是從文件中看，整件事沒有什麽争議點，按流程走就完事了，随便找個從業一兩年的律師，都能輕松打贏這場官司。
懷疑的念頭剛生出來，就被他掐滅。不對！之前和黃氏合作的案子也是這樣，表面看起來平平無奇，後來事實證明陸總的部署才是正确的，好在他當時按陸總的吩咐做事沒有偷懶，否則別說坐在如今這個位置了，指不定名聲掃地，在哪待業呢。
懷着對自家總裁百分百的信服，李經理又把文件精讀了數次，一次次在“這就是普通民事糾紛啊”和“這個案子一定另有玄機”間反複橫跳。
最終他合上筆記，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這個叫虞嬌嬌的女人到底是誰啊！
不過事情過程是複雜了些，但他在業內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也不是吃白飯的。經過一天加班加點的工作，李經理帶着一份完美的計劃戰戰兢兢來到了頂層。
他與陸遠程早約了時間，頂層又是玻璃落地窗，他想當然地認為陸遠程看見了他，再加上心事重重，他忘記敲門，便直接進來了。
李經理低着頭，大氣不敢出。
“這件事謝謝你，那我先出去了。”細聲軟語先出現在冷冰冰的辦公室中，嬌嬌起身道別。
李經理掀起眼皮，偷偷看向聲源。
很漂亮的女人。
尤其是一雙顧盼撩人的眼眸像帶着鈎子，眼中流露的卻是孩童的稚嫩，如同一只未長全羽毛的小鳥。
漂亮又純真。李經理在心中補充到。還……眼熟？
“不用，正好是談你的事情。”
陸遠程握着她的手腕晃了晃，後者乖巧坐回原位。
看到這一幕的李經理，心中已是萬馬奔騰。
“李經理，你也坐。”
“是。”
在被總裁點名的一瞬，他又恢複神色如常，在桌上擺出一份份文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