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嬌嬌。”
“嗯？”
嬌嬌回神，費了很大功夫，才将目光焦點凝聚，在陸遠程寫滿擔憂的臉上。
“哦，我沒事。”嬌嬌勉強笑着，可笑容很快又消失。她的眼睛失去了光彩，仿佛成為了無機質。
一上午了，只要一不注意，虞嬌嬌就是這副神游狀态。
陸遠程略加思索，決定找些事情轉移她的注意力。
“這段時間，要不你來我這住吧。”
“嗯……哈？”嬌嬌神游天際，先應了聲，大腦運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陸遠程在說什麽，頓時如受了驚的兔子，警惕地豎起耳朵。
陸遠程被她這副模樣取悅，這件事他想了挺久了，一直沒提，如今不妨是個好機會。
“這段時間，我擔心你在學校又有些不受控的因素，我擔心不能第一時間出現。住這邊的話，我們可以一起上下班，這裏離公司近一些，你通勤也方便，早上我還可以給你做早餐。這邊環境也不錯，安靜、保護隐私，除了阿姨一周來一兩次打掃，不會有其他人來。”
陸遠程羅列着這個房子的優點，說得天花亂墜，比金牌房産中介還敬業。
他說的确實在理，嬌嬌蹙眉思考，仍有顧慮。
陸遠程知道她也在心動，便以退為進：“你要是擔心我在的話，我也可以搬出去，這個小區還有幾棟房在出租。”
“不用不用不用！”嬌嬌連連擺手，這種鸠占鵲巢的事情她可做不出來：“我不是擔心這個，就是會不會、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不會。”陸遠程斬釘截鐵，又擔心嬌嬌太緊張：“其實是這樣，我經常忙工作，飲食不規律，看你一直有提醒餘成弈吃飯，如果也能提醒提醒我就好了。這個，就當做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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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借口，可說出來，陸遠程才發現，自己真有幾分羨慕嫉妒嬌嬌對于餘成弈的關心，于是言辭神态都更誠懇了些。
嬌嬌想起餘成弈忙起來的樣子，再想想陸氏集團比餘氏企業還大，瞬間能體會陸遠程的辛苦，相信了他的借口。她又考慮了會兒，微微鞠了個躬：“那接下來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事情敲定，嬌嬌的手機正好響起，是虞母打來的。
嬌嬌沒避着陸遠程，再加上特殊時期，她擔心虞母是否察覺了異樣，便在陸遠程眼神示意下接起電話，開了免提。
“嬌嬌。”虞母的聲音經由擴音器傳出，電子聲沒能弱化女人聲音中的滄桑。
“媽媽，怎麽了？”嬌嬌關切地問。
虞母似乎打電話前沒想過要說什麽一般，此時突然頓住，好半晌才說：“噢。展會那邊的人來接我們了，後面要出去幾天。”
“嗯我知道，是公司的人，你們放心吧。”
虞母那邊又半天沒有動靜，嬌嬌以為她要挂了，卻聽她嚅嗫着問：“嬌嬌啊，你、你最近還好吧？”
難道她知道了什麽？嬌嬌忽然有些慌張，拿着手機的手有些顫抖，很快一只大手搭在她的腕上，略高于她的溫度傳來，她與陸遠程對視一眼，心頭的焦躁被對方平靜有力的目光安撫。
她穩住聲音，盡量讓自己聽起來與平時無異：“挺好的呀，怎麽這麽問呀，是不是要走了舍不得我？”
這本來是個調節氣氛的玩笑話，虞母卻頓了頓，認真地：“嗯。”
這一聲讓電話兩邊的人都愣了一下，母女二人之前的矛盾在這一來一回間無聲地消融。
電話那頭又傳來虞父的聲音，似乎是在催促虞母。虞母低聲解釋在跟女兒打電話，接着虞父的聲音便清晰響起。
“嬌嬌。”
“诶，爸爸。”
虞父沉默寡言，不知道是天生如此，還是因為命運的捉弄讓他如此。只是從嬌嬌回到虞家起，她跟虞父說過的話，恐怕不超過十句。
此時他也沉默着，催促的人變成了虞母。
他沉吟良久，說：“我們都挺好的，放心吧。不用擔心我們，好好照顧自己。”
“好。”
“嗯，我們就去幾天，馬上就回來，有事随時跟我們說啊。”
“好，你們也放心。”
挂了電話，嬌嬌手邊出現一杯水。她捧起來，正是溫熱的。溫水順着幹澀的咽喉，湧入心間。
嬌嬌帶着濃重的鼻音：“你說，他們是不是知道了，但是怕我分心，不敢問我。”
這問題不需要答案，嬌嬌說完就将頭埋在陸遠程肩上。
熟悉的栀子香淡淡萦在鼻尖，陸遠程此刻卻沒有任何旖旎想法，肩膀的淺淺濕意令他心髒猛地收緊。陸遠程輕輕拍着嬌嬌的背，陪着她，又給予她充分的空間。
最後是嬌嬌先不好意思，帶着滿臉熱意從陸遠程懷中退出來。
陸遠程看着少女落荒而逃的背景，笑容漸漸淡下來，低頭拿起了手機，再次跟進處理進度。
這件事本質上很簡單，造謠、廣泛傳播，幕後主使也找到了，雖然是餘家的人，不過有陸氏在，處理起來還是很方便。
更何況，看餘成弈的态度，餘氏未必會包庇餘惠心。
更緊急的是要挽回嬌嬌的名聲。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不是說說而已，通常人們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猜測而不是真相，同時他們又更喜歡将那些刺激的、獵奇的事情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
公關部給出好幾個方案，陸遠程都不滿意。幾個資深經理在會議室頭腦風暴，卻覺得“頭腦”二字都可以去掉，單單是一場風暴，可以刮掉他們頭發的那種。饒是以往資金周轉困難時，安撫衆股東也沒有這麽難。
突然，幾個人的手機同時收到視訊邀請。
接通後，穿着居家服的總裁出現在屏幕上。
十分鐘後，通話結束，幾個經理面面相觑。
“總裁這個方法确實可行。”
“但他不是說過，不準拿他當公關擋箭牌嗎？當時那可是多大的案子，總裁的形象又合适，他要出面的話，保準可以挽回那個塌房愛豆帶來的負面效應。”
“那是以前說的。你看他以前有這樣催命地要方案嗎？”
場面陷入沉默，一人小心開口：“你們不覺得這個女生眼熟嗎？”
“好像是在哪見過。”
“對，我有印象，我記得當時覺得她口紅很好看，想說下班了打聽一下色號，走近了發現是天生的唇色。是在……公司？”
最開始開口的人接話：“在頂層。”
衆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推推眼鏡，講起了前幾天聽的八卦。
又是十分鐘過，幾位經理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女生肅然起敬。
吃驚歸吃驚，經理們也是見過大風大浪了，尤其是在總裁願意配合的情況下，很快便給出了方案和具體操作。陸遠程看過又揪出幾個細節改了改，便讓他們着手實施。
解決完這一切，陸遠程推開書房的門，聞到房內飄着飯菜香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