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好感
好感
“林師哥去哪兒?”榮順拍了一下林寒澗肅的肩膀,跟他打招呼。
“小順兒?我去圖書館。”
林寒澗肅家是校董會的成員,林寒澗肅在學校成績出衆,在老師那邊也好說話。
他本來學的就是經濟學,在大學的實習期正好就去了自家公司參與接手,現在公司有事,他就跟自己老師商量了一下,打算提前把畢業論文交上就離校。
林寒澗肅現在已經很少去圖書館了,他這次去圖書館是為了查閱畢業論文的材料。
“真羨慕師哥你啊,我要也有師哥這種能力就好了……哎對了哥,這一屆校草你知道是誰嗎?前幾天剛選出來。”
榮順感嘆了一下,接着就把關注點轉到了另一方面。
林寒澗肅挑了挑眉,他對學生自發組織選的這些東西不感興趣。
不過靖河大學确實每年都要選一次校草,主要是在新生裏面選,林寒澗肅記得自己大一的時候也被選上過,只不過當事人并沒有過多在意罷了。
不知道為什麽,榮順這句話問出口後,林寒澗肅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了一個清瘦男生的身影。
如果從背影看去,那個男生的氣質并不算特別出衆,但是所有看到過他真正面貌的人,估計都會大吃一驚——怎麽會有這麽清秀漂亮的男孩子。
林寒澗肅在軍訓彙演時代表老生發言,曾經看了那名新生一眼就久久不能忘,甚至暫緩了自己本來應該在發言後立刻回公司處理事情的行程,多留了一會兒聽了聽這位新生的發言。
後來林寒澗肅從學生會的幹事那裏知道了,這名名叫闫卿的新生,是一個貝塔而且已經有了愛人,自己才壓下了對他的些許探究與好感。
“你還記得咱軍訓彙演時的那個給你撿演講稿的新生嗎?就是他,叫闫卿!”榮順激動道。
林寒澗肅聽着榮順滔滔不絕,心想果然是他。
“雖然不是阿爾法或者歐米伽,但是他的追求者真的不少,我聽咱學生會裏的新人小幹事們說,他們經常在課間看到闫卿被人叫道樓道裏要聯系方式。”
“……他給了嗎?”
“這個小孩也是好玩,也估計是不太會拒絕吧。他會先說一聲‘可是我有對象了,你還要嗎’,按理說一般人都不會再要了,但是這孩子長得太好看了,看着又好說話,所以很多人願意再要也都能要到。”榮順覺得好笑,他從褲子中掏出震動的手機。
“呦,導員找我呢,我先趕快過去了師哥。”
榮順朝林寒澗肅擺了擺手,接起電話向教學樓跑去。
林寒澗肅看着自己師弟忙碌的背影,笑着搖了搖頭邁上圖書館的臺階。
靖河大學圖書館的人文社會科學類的有關書籍都在二三層,經濟學的書籍大部分都在三層東側圖書室的B區。
林寒澗肅在書架上找了幾本自己需要的書,抱到圖書館的桌子上,将筆記本和記錄本在自己面前展開,低頭開始籌備畢業論文。
圖書館內比較安靜,出了翻書寫字和打字聲,就沒再有別的聲音。偶爾有人起身,衣角摩挲的動靜也很小。
直到圖書館內的燈光亮起,五點半的閉館前半小時提醒音響起,林寒澗肅才從自己的論文中稍稍回過神來。他漸漸從書本中抽出思緒,準備再看兩眼就和其他同學一樣,整理一下将書放回。
這時林寒澗肅身邊響起走動聲,林寒澗肅坐在靠近走廊的桌子上,身旁經常有人走過,在此之前他都沒有擡頭看過一眼,只是這一次他鬼使神差的擡頭看了一眼。
一個身形消瘦的男生,個子不算太高但是也不是特別矮小。明明是初秋,卻穿在長領羊羔絨外面又套了一件厚厚的毛衣!
那個男生轉身走進書架時露出的側臉,讓林寒澗肅從熟悉的身影中辨別清楚了,這是開學典禮的那個新生代表闫卿。
不過這個新生,他這麽怕冷嗎?
林寒澗肅将書包收拾好,披上自己的薄外套也要去還書。
走到自己還書的那排書架時,林寒澗肅還留意了一下剛剛闫卿進入的書架,在自己的書架再往前兩排。
林寒澗肅在開學典禮曾經聽到過,這個名叫闫卿的新生是教育學院的,正好教育學對應的書在那一排。
剛開學就往圖書館裏鑽,倒還真是個喜歡學習的乖寶寶,林寒澗肅嘴角彎着笑,一本一本将書放回書架。
走到書架的盡頭時,林寒澗肅聽到了兩個人小聲的讨論聲,按理說在圖書館裏是噤聲的,但是現在正是還書時間四處走動聲都大,其實也沒人注意。
林寒澗肅把最後一本書放到書架上準備走人,卻在小聲的談論聲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林寒澗肅駐足片刻。
“如果不是因為他家有錢,他能發展的這麽好?切,能輪到他今天這麽耀武揚威的。”
“就是就是,老師也這麽向着他,肯定是他送禮了。”
“還什麽學校的驕傲,要是我家開公司,我現在也能進公司做高管。”
“不過就是富二代罷了,這就是金錢的力量啊。”
……
林寒澗肅眉頭微蹙,這兩個人是自己班裏的兩個男生,平時和自己交集并不多,林寒澗肅只知道他們兩個最近因為大學生就業問題和導員産生了分歧,但是并沒有想到這兩個人會對自己有這麽大的不滿。
那邊兩個人的讨論還在繼續,可這邊林寒澗肅卻聽不下去了。他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自認為從沒有半分污點,他一向看不慣這種背後嚼人口舌的人,更何況還是嚼到自己身上來了。
林寒澗肅後牙一咬,冷笑着就要出書架。
“機遇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但是擁有實力才會抓住機遇,而沒有實力的人,只會和機遇擦肩而過。”
一聲冷淡的少年聲音響起,林寒澗肅透過書架縫隙看到了剛剛從自己身邊一閃而過的米白色毛衣。
“呦,這不是‘卿冷’美人兒嗎?原來你還是‘林師哥’的小迷弟呀。”
其中一個人調笑道。
“我對你們嘴裏的這位學長并不了解,但是這裏是圖書室,在這種場所說別人壞話不太好吧。”
林寒澗肅笑了笑,他本來以為闫卿是一個只知道專心學習的好寶寶,沒想到還有些意氣風範。
林寒澗肅也沒有聽牆角的習慣,他在自己這兩個同學将要對闫卿動怒之前走了出去。
“跟小學弟擺譜叫板有什麽勁兒,有什麽不滿的來正主面前說不好嗎。”
林寒澗肅冷笑着看着自己這兩個同學,餘光中還将闫卿的一舉一動收納。
那兩人看着林寒澗肅一臉震驚:“林、林……”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林寒澗肅冷哼一聲:“有臉嘲笑我,不如好好重修一下你們大學四年的知識,現在不是封建社會,公司的運作可不是你們想象的繼承制那麽簡單,我不屑于跟你們解釋,但能力是自己的,該有的東西我自然會有。”
林寒澗肅朝闫卿走去:“闫學弟謝謝你,我們走吧。”
林寒澗肅注意到和上次一樣,闫卿的視線始終看着斜下方,偶爾擡眼輕飄飄看你一眼也只是出于禮貌。
闫卿沖林寒澗肅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并沒有等林寒澗肅意思。
林寒澗肅淩冽的目光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兩人,大步上前跟上闫卿的腳步。
“謝謝闫學弟今天幫我說話,方便的話可以請你吃頓飯嗎?”林寒澗肅低頭看着少年柔軟的頭發,溫聲問道。
闫卿搖了搖頭:“這算不上什麽,不用的。”
“那方便一起吃個飯嗎?”
闫卿定住腳步,看了林寒澗肅一眼。闫卿的眼睛很漂亮,亮晶晶的望着林寒澗肅認真道:“不用了我沒太有時間,我對象一會兒要給我打電話。”
林寒澗肅心想既然別人沒有這個意思,自己也沒有必要強求。更何況他還有愛人,自己執意約他确實不好。
于是林寒澗肅只是禮貌的和人道別,而後看着瘦弱白皙的少年漸漸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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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相見時,林寒澗肅已經從學校畢業一年,他作為校董回到學校,參與小他一屆的畢業生表彰。
其中有一個環節是在校生代表對畢業學長學姐朗讀歡送詞的環節,林寒澗肅又看到了那個名叫闫卿的男生。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怕冷,豔陽高照的六月天竟然還在襯衣外披了一件毛坎肩。
但是相比前幾次相遇,不知道為什麽,林寒澗肅總覺得這個少年的眉毛壓得更加和緩了,似是不能被任何事情打動的冰冷精致的雕像一樣。
畢業典禮結束後,林寒澗肅又例行公事和其他校董以及學校領導聊了兩句。
“我感覺經常在很多重大活動上見到那個同學呀,他是學生幹部嗎?”林寒澗肅身旁的一名校董成員和校領導交談着。
“闫同學的學習成績一直很優秀,但是他因為家裏的一些原因,暫時會把課外時間放到幫家裏分擔壓力上,沒太有時間服務學校和同學。”校領導對校董笑着解釋。
林寒澗肅聽到這裏心中一緊,轉身禮貌問道:“哦,是家裏有什麽情況嗎,需不需要我們這邊的幫助?”
校領導有些同情的說出了闫卿家裏的現況:“……嗯,他是雙親亡故,家裏只有一位大她十來歲的姐姐。幫助的話他沒有主動提過,畢竟這個孩子懂事還要強,他年年拿着幾萬的國家獎學金,應該不會有問題。”
林寒澗肅回想着少年消瘦的身影,和低垂靜寂的眼角,心中有細細密密的叮咬之感。
“不過在他寫的家校聯系表上看到過,她姐姐在他們家那裏的市政府上班,還是個幹部級,不考慮買車買房也沒有養老負擔,姐弟倆現在的生活條件應該也不算太拮據吧。”
林寒澗肅聽到這裏微微放下了心,和一衆校領導和校董告別後開車向校外駛去。
正好趕上中午下課的時間,主幹道的學生流量有些大,林寒澗肅中午沒有什麽急事,所幸将車慢悠悠開在校園支路上,一旁是一大片起伏連綿的草坪。
在一個拐彎處,林寒澗肅突然察覺到一絲異樣,突然的信息素暴漲讓他立刻踩住剎車。
“離開,所有阿爾法和歐米伽都趕快離開,貝塔過去幫一下!”
有幾個嗓門大的學生在支路上喊着,林寒澗肅皺眉看着一些學生踩着草坪飛快往外跑,還有一些學生聽見動靜迅速往支路旁草坪高坡上的亭子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