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澤村大地（end）
澤村大地（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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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澤村發出了疑惑的聲音，他應該是沒有聽懂——當然換誰都不能聽懂。
他很快放松了身體，輕輕隔着我的袖子拍拍我的小臂示意我松手：“由衣，我先把花送了再回來陪你，确實比較趕時間。”
送了花再回來？花成功送出去了誰知道他還回不回來！我千壓萬抑還是忍不住酸溜溜地問：“花送出去了你還想回來呢？”
“很快就回來，你也知道警署很近——”
居然不是道宮小姐而是警署的同事嗎？都怪我平時對“同事”這個概念充滿了偏見，忽略了這個角色擁有各種得天獨厚的條件！
“——我同期的女警官難得有機會見她異地的男朋友……”
……咦？啊這。
我馬上松手退後站好，笑容标準地對還沒反應過來的澤村舉手揮揮：“早去早回哦~”
澤村對我态度的轉變仍是一頭霧水，不過事情着急，而且大約是已經習慣了我平時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并沒有追究我什麽，眼帶笑意地略低頭與我平視：“馬上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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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村走之前親昵地揉了一把我的腦袋。
像摸小孩或什麽小動物。
畢竟我先環抱了他的腰，被摸一下就摸一下了，我不跟他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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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警報已經解除，澤村并沒有要送誰玫瑰花告白，他還很穩妥地處在我可以染指……追求的範圍裏。原本緊張迫切的心情已經平靜，我現在又覺得……
告白什麽的這種事都是順其自然啦，再拖幾天也沒事……的吧？
就算那位不認識的道宮小姐的存在讓我有些緊張，但還是缺少一點破釜沉舟的勇氣。畢竟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生活，也拒絕過一些有進入我的生活想法的男士，獨居人的想法我再清楚不過。
“可惜失去了一個至少可以說說話的朋友。但沒辦法接受就是沒辦法接受，還是斷了比較幹淨”——一想到澤村也會像這樣想我，就覺得心裏悶悶的，還不如什麽都不和他說，安靜地看着他和另一個，總會比我好的女士在一起。
……好像也不是很能接受。
既不想承擔“得到”的風險，又不想接受“錯過”的結局，我可真是個貪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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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自己糾結出結果之前，澤村回來了。
他站得離我近的時候我能明顯感覺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熱量，體溫上升，像清晨剛剛跑完步的狀态一樣。可是他既沒汗，又不喘。讓人有點迷惑。
“怎麽在門口，不回去嗎？”他說完之後又改口，“不過在走廊透透氣也行，總是悶在家裏不好。”
澤村在長輩氣質這一塊确實拿捏得穩穩的，他一開口我就條件反射地想認錯，愣愣看了他一會兒才想起來慢吞吞地應一聲“噢”，然後按照他的說法站在扶欄後認真地透氣。
他就站在我身邊，陪我一起透氣。
我想，澤村可能對我也有點好感吧，不然他幹嘛總照顧我？可也說不定是他就是那樣的性格，對誰都一樣。他也确實就是這樣一個老好人，所以在最開始，才會對我伸出援手。
……但是，我是可以跟他撒嬌的吧？
總歸有那麽一點點的特殊吧？
我慢慢仰起頭吸了口氣：“大地，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什麽樣的故事？”
“嗯？哦……剛編的故事。”
澤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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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簡單整理故事梗概之後開口：“從前有一個村莊，村莊距離城鎮很遙遠，大概要翻過4座山，游過2條河。有一天，村莊裏的勇者打算去一趟城鎮，于是他的鄰居讓勇者幫她給她的朋友帶一句話。勇者答應下來之後就出發了。
“勇者翻過第一座山，遇到一只小兔子讓他幫忙把胡蘿蔔帶給城鎮的媽媽；翻過第二座山，遇到一只狐貍讓他幫忙去城裏打一頓自己的兄弟；翻過第三座山，遇到一只很乖的小狗讓他去城裏幫自己買一個月亮；翻過第四座山，又遇到了一只小鳥，小鳥希望勇者能在城裏幫她找到7種顏色的羽毛。
“翻過四座大山，終于要開始渡河了。他游過第一條河，河裏有一條很漂亮的金魚陪他游了一段，他順利上岸了；然後是第二條河，河裏有一只巨大的章魚，噴出的墨汁把整條河都染黑了，不過勇者還是順利地游過了河，他終于來到城鎮的大門口。”
這是一個現編的，異常無聊的故事，但它能測試出聽你說話的人是不是認真的。
我接着說：“勇者到城裏辦完了自己的事情，幫小兔子把胡蘿蔔送給她媽媽；去揍了一頓狐貍的兄弟；在商人那裏買到了月亮，順便買到了7種顏色的羽毛。
“于是勇者原路返回，把這些消息和物品帶回給路上遇到的小動物們，最後他平安健康地回到了村莊裏。”
我沒有直接說故事說完了，但也不再繼續。澤村看了我一會兒見我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才問：“勇者不是要幫鄰居帶一句話給她的朋友嗎？”
認真聽你說話，聽你說話內容的人，會記得你無聊故事裏漏掉了哪個小倒黴蛋。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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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遍了整個城鎮也沒有找到你，原來你在這裏呀——”我聽見我心跳“咚咚咚”的聲音，緊張得說話都變得一頓一頓的。
還沒把後面的話說出口就已經感覺到臉和耳朵熱得發燙，我把不自覺發顫的手背到身後，拼命給自己洗腦：我是勇者我是勇者我是勇者。
“——由衣有話對你說，她說，”我看了一眼澤村，馬上又低頭，聲音也不自覺地減弱，“我喜歡你，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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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告白的話說出口已經耗費了我的全部勇氣，我甚至不敢擡頭看一眼澤村的表情，扭頭就往之前虛掩着的家門方向跑。
不管了！不論是什麽回複，今天的我已經沒有辦法繼續了，讓明天的我來面對這一切吧！
我用力拉門把手，門把手紋絲不動。
這才發現原本虛掩的門已經被風吹上了……
……我才是笨蛋。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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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我哀怨地回頭，看見澤村掩着嘴側過頭去——他又在笑我——不一會兒甚至直接笑出了聲。
不用等明天的我，今天的我可能就要因為襲警罪被抓進去了。我憤憤地想。
澤村終于笑完了，他溫和的表情如同往常，眼睛裏似有點點的星光：“來吃晚飯吧？”
……那就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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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澤村的身後進門，心情已經完全平靜下來。
不是因為吃飯有這麽大的魔力，而是，我跟在他身後時看到他紅透的耳背了。
他依舊招呼我随意點，可以看看電視，也可以從邊上的小書架找點什麽雜志，然後和往常一樣，自然地走進廚房準備晚飯——耳朵依然紅着。
我去小書架上随手拿了本雜志，蹭到廚房門口去，他聽見聲音後動作似乎僵硬了一點，依舊忙着手上的工作，說話時沒有面對我：“由衣你去客廳坐着吧，這裏油煙大。”
“大地，你的圍裙穿倒了。”
“嗯？哦……咳咳，你先自己去看電視吧。”
我又盯了一會兒他後頸部位短短的發茬，這才慢吞吞地回客廳坐在沙發上。
……澤村比我還害羞，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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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村在我心裏一直都是非常穩重的形象，沒有把工作中的情緒帶回家過，也沒見他發過脾氣，似乎什麽麻煩焦灼的問題到他這裏都可以有條不紊地按照步驟解決。
他總是很溫和內斂，反正不像我這樣情緒化，所以我以往總是猜不透他心情中更加細膩微妙的部分。
但今天我感覺出來了——通過加多了醬油的味增湯、煎黑了的豆腐、糖錯放成鹽的醋蘿蔔，以及水放多了幾乎要煮成粥的米飯。
澤村在餐桌邊站了一會兒，他避開我直視的目光低頭解圍裙：“……還是出去吃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沒忍住，趴在桌子上開始笑了。
澤村又站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無奈坐下，不像以前那樣總是坐得筆挺，他略向後靠着椅背，動作多了幾分自暴自棄式的放松，神情也難得有些羞窘。
我漸漸止住笑，下巴縮在臂彎裏，略帶一些戲弄的心裏歪頭問他：“我都告白了，大地你呢，你喜歡我嗎？”
他臉上漸漸紅了起來，不過仍舊直直地看着我，認真地點頭：“嗯，我喜歡你。”
……這樣認真地說喜歡什麽的怪讓人害羞的。我又把臉往臂彎裏埋了埋：“那……那你喜歡我什麽呀？”
“很可愛，很有趣，思想天馬行空，工作很認真負責，平時又有一點呆，”他輕笑之後繼續，“很真實，也很讓人擔心……”
“可以了可以了！”我連忙伸出手表示阻止。我只是想看看他紅着臉支吾着說不出話的樣子，再這樣下去那個人就要變成我了。
澤村不再繼續，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尴尬地避開他的視線，手指在桌面上無意義地畫着圈圈。他突然前傾身體坐正，我登時慌得差點站起來。
……澤村大地又偷偷笑我，我記下了。
他試探地伸手勾住我的手指，見我不排斥才慢慢地握住我的手。
他笑意溫柔，眼裏有星星：“請多指教。”
“……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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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在交往前和交往後完全是兩副面孔，結婚前和結婚後更是——我以前聽到別人說這樣的話總嗤之以鼻，男人是什麽德行日常生活的細節中明明是能夠感覺到的，只是程度輕重的區別而已。
是一開始忍受了對方的小毛病，對方才會更加大膽妄為。
直到交往後我看到了澤村完全不一樣的一面。
自從我的失眠治愈，偶爾也會熬個夜，澤村以前從來不會幹涉我或者批評我什麽，而現在，他會用笑眯眯的表情一動不動地對着我，直到我認錯并保證沒有下次。
難怪古代的君主都會忌憚原本親信的近臣功高震主，這亂臣賊子明擺着是要借勤王之名清君側了。
都怪我輕信他人，才會落得今天這般田地……
“叮咚”，手機屏幕亮起來，澤村結束執勤給我發了訊息：【晚飯想吃什麽？】
【你做的都好！不過今天想吃咖喱飯(*^V^*)】
【好】
我拿着手機嘆氣，唉，有時候也不能怪君主誤國，這種誘惑誰能抵擋得了嘛。
……所以我思維跳躍的毛病什麽時候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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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公司的新辦公地點終于确認下來，我終于可以直接當面催同事流程了，通過繼承自澤村的“無感情微笑”直面他們，極大縮短我的日均工作時長。
雖然還是偶爾要加加班，但至少我有完整的周末了！
澤村的執勤時間不是根據周末來輪換的，有時候周末能一起出門郊游，有時候就只能睡前一起看看電影。比如今天他執勤到下午3點，我特地掐着時間悄悄躲在他的卧室裏，等他回房間換衣服的時候用手做出槍的形狀抵住他的後腰。
“不許動，”我壓低聲音，想了想又給自己增加一點戲份，“打劫！”
澤村回頭看了我一眼，神情帶着無奈的笑意：“要配合你想廣告方案嗎？”
“是的……話太多了，不許亂動！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不等澤村有反應，我突然惡俗地想到臺詞“最值錢的東西就是我的美色”，自己先忍不住笑場了。
澤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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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嚴肅點，”我掃視了一圈他的卧室，繼續“持槍”的動作指示他，“坐到椅子上去。”
他聽話地坐到椅子上，我覺得保持“持槍”動作有點累，回憶回憶電影裏的拷問綁架都是怎麽做的，就近取材抽了他的領帶将他的雙手松松地綁在椅子背後。
我打蝴蝶結的時候澤村問我：“這次是什麽劇情？”
“嗯？”我随口回答，“大概就是警察被惡徒這樣綁着控制了12小時後，仍舊掙脫束縛，靈活英勇地打敗惡徒，一點都不覺得脖子酸頭疼……是頸枕的廣告。”
“噗……咳，嗯，是很新顏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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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演到這裏已經差不多，我觀察了一下場景，在腦中大致列出之後需要的道具，正準備松開澤村，突然覺得他領口扯亂地背過手被綁在椅子上……
好澀哦。
澤村見我站在原地沒有反應，問：“還沒結束？”
“……唔，”是結束了還是沒結束呢？我又看了一眼他胸前襯衫往後拉扯印出的胸肌輪廓，面帶沉重地點頭，“嗯，還沒結束。還有一段拷問的劇情。”
澤村滿臉的狐疑：“拷問，和前面的劇情是連着的嗎？”
“反正我說有就有。”我是策劃我說了算，我給自己壯膽，一臉“為了工作”的正義神色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低頭瞄一眼胸肌——再次擡頭認真看着他的眼睛，“還有嚴刑逼供的劇情呢！”
……澤村大地用他的表情表達了對我劇情安排的懷疑，我記下了。
不過他還是配合地問：“你想問些什麽問題——我需要拒絕還是回答？”
“啊這……看着辦吧……”我問清楚了他的衣服是要洗的，去廚房倒了半杯水回來懸在他的面前，“老實交代你們安插在我們組裏的卧底都有哪些！”
澤村回答：“我不知道。”
等的就是這個呢，我傾斜杯子倒了一點水到他胸口……襯衫打濕之後更澀了吔！
嘶——有點想戳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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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村突然放松肢體往後靠着椅背，嘴角勾起一點笑意，深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你還想問什麽？”
“嗯？啊……那什麽，”突然有種胡鬧被抓現行的心虛，我把水杯放到桌子上，“你……你對那個道宮小姐是怎麽看的？”
“道宮？聊得來的老朋友。”他回答完之後反客為主地問，“你只想問這些？”
“……啊，”我雙手背在身後搓手，扭頭看牆紙上的圖案，哼哼着含糊地問，“我可以摸摸你嗎？”
他似乎早已料到問題的內容，神情沒有什麽變化，微笑着回答：“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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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濕的襯衣布料是涼的，但手掌接觸的位置很快便被體溫熨得火熱，伴随着心跳沉穩有力的跳動，似乎能感受到皮膚之下血液的流動。
常年運動的軀體充滿着野性的生命力，柔軟而具有韌性，結實卻又溫暖，仿佛有力量噴薄而出。
就……手感真不賴。
我還沒感受徹底，就被澤村攔腰往前拉，一下子跨坐在他的腿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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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結打得太松了，”澤村解釋之後，微笑着問，“劇情？”
“……”我默默地挪開目光。
他笑容依舊：“拷問？”
“……就，”我掙紮着為自己找點臺階下，“不是有那種，美色引人堕落的那種……拷問嘛。”
我感覺他按着我後腰的手緊了緊，聲音也低沉下來：“□□？”
低頭看看他洇濕的前胸，我咽了口口水：“我全都招。”
他表情自然，笑容寬和：“嗯，你還想做什麽？”
“……襲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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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村後頸短短的發茬摸起來稍微有一點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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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胸肌，臀肌手感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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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襲警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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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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