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打臉
打臉
蕭嘉言很早之前就想這麽幹了,但礙于自己的父親,礙于自己還想要的父愛,他一直掩飾着自己的想法,直到現在他不再期待那個人的愛,那麽之前的隐忍現在想想已經變成了徹徹底底的笑話。
于是他幹出了他忍了近二十年一直想做卻沒有做的事情,這聲怒斥不僅僅是因為宋覃簾,也是因為之前的他自己。
一個滾字出口,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包括離蕭嘉言最近的宋覃簾,宋覃簾怎麽也沒想到,自家的公子一出口就是這麽一個字。
滾!
簡單粗暴,重要的是沒有給二公子留任何面子,這——
突然就感覺很爽怎麽辦?
哈哈!
剛剛被罵的憤怒瞬間消失了,宋覃簾差點笑出聲來,但好在還記得現在是什麽時候,強行把笑意忍了下去,他雙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家公子,眼裏頭一次帶上了崇拜之色。
宋覃簾能忍,可有人忍不了,蕭嘉永是被寵着長大的,性格本就蠻橫自負,怎麽能夠忍受有人在自己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他的臉沉了下來。
“蕭嘉言,你這是趕我走?”
他連尊稱都沒有了,黑着一張臉怒視着蕭嘉言,幾乎從牙齒縫裏擠出幾個字,“蕭嘉言,你怎麽敢。”
蕭嘉言面對着這樣的蕭嘉永沒有什麽情緒波動,或者說他連情緒都吝啬到懶得給蕭嘉永,面對蕭嘉永沒腦子似的發問,他回道:“我這不是已經說了嗎?”
這人簡直就像是聽不懂人話,他明明已經說了的啊,蕭嘉言給了蕭嘉永一個憐憫的眼神,蕭嘉永被這個眼神一看,幾乎是瞬間就炸毛了。
“蕭嘉言!”
現在的蕭嘉言可不慣着他,冷聲對他道:“要麽現在滾,要麽我讓人送你滾出去。”
蕭嘉言沒有停頓的一句話瞬間把蕭嘉永給幹蒙了,回過神蕭嘉永咬着牙,看着自己身邊的人,忍不住道:“就憑你。”
話落他對自己的幾個狐朋狗友使了一個眼色,厲聲道:“一起上。”
蕭嘉言的目光淡淡地掃過蕭嘉永那群還在猶豫中的狐朋狗友,聲音沒有絲毫波動,“對朝廷命官動手的後果你們自己想想。”
聽到這話後蕭嘉永的那群狐朋狗友立馬就不敢動彈了,蕭嘉永見狀也知道自己的狐朋狗友沒什麽用了,他咬着牙,握着拳頭直接朝着蕭嘉言沖了過去,“你別得意,本公子可是練過——”
的字還沒出口,一根有力的手指落在他的拳頭上,小小一根手指直接把蕭嘉永那看似很強的一擊攔了下來。
“二公子。”宋覃簾站在蕭嘉言面前,一副保護者的姿态,他對着蕭嘉永微微一笑,聲音冷了下來,“我家公子體弱,可禁不起你這麽一拳。”
話落,也沒見他有什麽動作,蕭嘉永的臉上突然帶上了痛苦,那痛苦似乎直達骨子裏,讓他下意識躬下身子,同時憋不住的慘叫聲也從他嘴裏傳了出去。
“啊——”
慘叫聲響徹,穿透力極強,傳進了底下的茶客耳中,一時間剛剛目送蕭嘉永上去的一群茶客面面相觑,皆看見了對方眼底的茫然。
“剛剛那聲音是——”
“好像是蕭家二公子。”
“就是二公子,他剛剛還在這裏說話呢,就是他。”
“樓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剛剛那慘叫,難不成是蕭大人對二公子動手了?”
“不可能。”立馬有人開口反駁,“他蕭嘉言向來就是一個軟柿子,誰都能捏兩下,怎麽可能對自己唯一的弟弟動手,沒見他現在都沒對他父親那一家子動手麽,怎麽可能是他動的手。”
“他不是個文官麽,那瘦弱的小身板我一招就能打倒,怎麽對蕭二公子出手。”一個看似魁梧的茶客道,說着露出了他結實的肌肉。
“難不成是二公子打了大公子?”有人想到了這個可能,無奈搖頭笑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蕭丞相的家教就——”
“是真是假去看看不就行了。”
有人給出了提議,這個提議很快就得到了衆人的認同,一時間好奇心強的人紛紛爬上樓梯,走到二樓,包廂的門已經被打了開來,裏面的場景很輕易落入了茶客們的眼裏。
紅衣青年狼狽地趴在地上,頭上冷汗直冒,一張臉漲得通紅,模樣看上去十分痛苦,看見這人的茶客們一下子就認出了這人的身份,他們順着而紅衣青年憤恨的目光看去,只見端坐在凳子上悠閑品茶的白衣青年。
那青年似乎沒有看見來了許多人似的,悠閑地品着茶,看都沒有看到在他腳下的紅衣青年一眼,他身旁黑衣打扮的侍衛也和白衣青年一副德行,只是和白衣青年不同,黑衣侍衛更多的目光是落在那形同鹌鹑,衣裳華貴的另外幾個青年身上,眼底帶着幾分躍躍欲試。
坐的坐,站的站,底下還有個躺着的,這場面一時間有些滑稽,讓看見的人都不免呆住了少許時間。
蕭嘉言自然也注意到了跑上來的人,他沒有把自己的一切暴露在人前的想法,側頭對着宋覃簾使了一個眼色,宋覃簾會意地對蕭嘉永其中一個狐朋狗友道:“你去叫店小二上來把門修好。”
那人聽到這話,迅速點着腦袋,沖出人群跑向樓梯,其餘同伴羨慕地看着離去的人,在宋覃簾目光掃過的時候更不敢說話了,只能低着腦袋裝鹌鹑,見此蕭嘉言也無意為難他們。
“小簾,讓他們把修門銀子留下。”
蕭嘉言言簡意赅,相處了這麽久,宋覃簾瞬間就明白了蕭嘉言的意思,他走到蕭嘉永身邊,對着痛苦捂着手哀嚎的蕭嘉永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在蕭嘉永驚駭的目光中伸手從他腰間拿走了他規模可觀的錢袋子,掂量了兩下後抛給了蕭嘉言。
“這些銀子差不多,二公子下次可別這麽暴躁了。”宋覃簾的話語透露出幾分諷刺的意味。
看着自己的身家都被搶走,蕭嘉永好險沒有忍住到嘴邊的怒罵,在觸及宋覃簾的眼神後,他只能咬着牙憋屈的半個字都不敢說。
直到手上的痛漸漸緩和過來,他這才從地上站起身,狠狠地瞪了眼剛把店小二叫過來的狐朋狗友,沉着臉看向蕭嘉言,咬牙切齒道:“蕭嘉言,你很好。”
宋覃簾撇了撇嘴,又站回了蕭嘉言旁邊,聽到這句話後理所當然地道:“我家公子自然很好。”
蕭嘉永被這句話一堵,臉都青了,他怨恨的目光掃過蕭嘉言和宋覃簾,像是要把他們記在心底一般。
蕭嘉永的目光在宋覃簾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這才繼續轉回蕭嘉言身上,“蕭嘉言,你給我等着。”
放完狠話之後他瞪了眼圍觀的所有人,轉身朝着大門走去,一邊走一邊憋屈道:“我們走。”
他那幾個狐朋狗友聞言趕忙朝着他追去,然而蕭嘉永還沒走幾步,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
“我讓你們走了嗎?”
“不尊嫡系,小簾,掌嘴。”
此話一落,蕭嘉永只感覺身旁刮起了一道涼風,頃刻間臉上狠狠一痛,他身形不穩往後退了幾步,捂着臉頰靠在旁邊的牆上,滿臉的不敢置信。
啪的一聲響起,清脆的聲音讓周圍都安靜了下來。
蕭嘉言的聲音落入了所有人的耳中,那聲音冷的同時帶着幾分不悅,聽起來更像是斥責,“左相府的家教被你吃進狗肚子去了嗎?”
“蕭嘉言!”蕭嘉永睚眦欲裂。
啪——
又是一道清脆至極的巴掌聲響起,蕭嘉永的右臉上也挨了一巴掌,兩張臉上的巴掌印都漲紅了起來,讓他本就不怎麽好看的臉更難看了。
宋覃簾還是收了力道,不然這兩個巴掌印怕是會更難看,蕭嘉言想,看着這麽醜的一張臉,他嫌棄地移開了目光。
蕭嘉永這會兒也回過神來了,他咬着牙指着宋覃簾。
“你——”
一個字還沒說完,一個巴掌又落在蕭嘉永的臉上,清脆的聲音讓聽見的人遍體生寒,蕭嘉永更是一個沒穩住身體,倒了下去,偏偏打完之後的宋覃簾頂着那張有幾分無辜的臉道:“不好意思,手誤。”
蕭嘉永差點氣昏過去,他哆嗦着身體,整個人像是發了羊瘋癫一般,蕭嘉言見狀輕咳了一聲,對宋覃簾使了個眼色,宋覃簾直接又是一巴掌蓋了上去,把蕭嘉永的臉打成了一個對稱。
“看什麽看,你吓到我家公子了。”他理直氣壯道。
蕭嘉言:……
他發誓,這次他是真沒這個意思。
看着宋覃簾臉上的理直氣壯,蕭嘉言心底嘆息了一聲,算了,小簾打得開心就好。
他憐憫地看了眼蕭嘉永,再次移開了目光。
“蕭……”蕭嘉永擡頭死死盯着移開臉的蕭嘉言,一副恨不得吃人的表情。
啪——
宋覃簾又賞了他一巴掌。
“你……”
啪——
“啊……”
啪——
“大哥。”
啪——
“兄長。”
啪——
“大公子。”
蕭嘉永捂着臉,嘴裏流着血,趴在地上哭嚎道:“大公子,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大公子。”
這次宋覃簾險險地收住了手,臉上帶着幾分遺憾地回到了蕭嘉言身後,那遺憾的模樣直接讓只能睜開一道眼縫的蕭嘉永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蕭嘉言看着蕭嘉永那張慘不忍睹的臉,面無表情對蕭嘉永那幾個狐朋狗友道:“你們幾個帶他離開吧。”
那幾人聽到這話像是聽到了什麽赦令一般,迅速拉起地上趴着的蕭嘉永,逃命似的跑沒了影。
蕭嘉言也凳子上站起了身,朝着周圍圍觀的人歉意道:“不好意思,一點家事打擾到了諸位,今日這茶我請了,諸位洛神茶會玩得開心啊!”
“好說好說。”免費看了一場熱鬧的衆人心滿意足地往樓下走着,邊走邊私語,一時間不少人看向蕭嘉言的目光已經有了細微的不同。
蕭嘉永在被人扶着下樓後就緩了過來,他試探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臉上傳來的痛感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眼淚忍不住掉了出來。
他眼底滿是怒火。
“我一定弄死他。”
他任由自己的狐朋狗友把自己帶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咬着牙道:“老子要讓他跪在我面前求饒。”
他向來備受寵愛,還是頭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
蕭嘉永面目猙獰,他的幾個狐朋狗友臉色也不好,其中一個藍衣服的青年憤憤道:“确實太丢臉了。”
“我們五個縱橫京城這麽久,結果居然折在了那個姓蕭的身上,張老二居然還幫着他跑了腿。”
“哼。”被稱作張老二的人冷哼了一聲,不屑道:“你們有比我好到哪裏去,還不是被吓得不敢說話,在他一句話後屁滾尿流。”
他眉目中也有不忿,看向蕭嘉永,“你那大哥看樣子比我刑部的老爹還兇,他真是禮部的?”
蕭嘉永沒好氣道:“不然呢,不就是一個短命的書呆子,你們居然怕成這個樣子。”
“必須找回場子。”
蕭嘉永這一句話立馬得到了附和,但很快就有人提出了問題,“我們打不過他身邊那個。”
“他那侍衛看着沒多大本事,沒想到居然是個高手。”
“我們想要動他也得找個高手。”
“要請高手的話我們的銀子也許不夠。”一人提出了問題,“還不一定打得過那人。”
蕭嘉永陷入了沉思。
就在一行人沉思間,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了幾人面前,來人戴着面具,聲音沙啞。
“蕭嘉言身邊那個侍衛我能拖住,我可以和你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