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見左詩不說話,趙鵬宇繼續道:“他很慣着你,咱也是不知道你啥魅力,讓這麽大腕真心拿你當盤菜,實話說我雖然跟他時間不長,但是除了你他拿我們都不當回事,只是在一起工作而已,閑聊他都懶得聊,就是因為他,你才停了片刻,見左詩不講話,又繼續道:“喬跟我說他倆吵了兩句,真沒看出來,段曉康對他從來都是千依百順,不像你,你平時就很暴,跟誰說話都沖,其實啊,你還真要感謝喬,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能想幹嘛幹嘛,結果你跟他也不客氣,你牛逼,所以啊,你倆吵架我一點都不意外,但是段曉康不是,他那麽沒脾氣,老好人兒,那麽聰明的人,為啥要蠢到幹跟自己雇主吵架結果只能離職這種事呢?他一個月工資挺高的,出去了就他那文憑絕對賺不到這麽多錢,”
趙鵬宇給自己點了根煙:“而且他挺缺錢的,他媽治病就借了不少錢,結果人也沒治好,扔給他一屁股債,他身體也不太好,畢竟喬也不是好伺候的,他挺費心的,好像心肺不太好吧,還是哪裏不好來着,他跟我說過一次,我給忘了。”
左詩反反複複的消化了一下,心裏嘴上都不是滋味:“所以,到底為啥要吵?為啥要走?話讓你說的細碎,就你這樣還當經紀人呢?”
“你看你又怼人了,我這不是太長時間沒見你,要說的太多麽,”趙鵬宇笑道:“其實也算不上吵架,他倆就是在更衣室鬧不愉快的,我們也不知道怎麽了,只是突然聽見段曉康很大聲警告對方‘別太過分’,搞得我們都以為他被非禮了哈哈哈,好惡心的誤解,反正喬當時就很懵問他是瘋了還是傻了,然後段曉康就走了,其他的喬啥也沒說,他不傻,這個助手跟他那麽多年,知根知底啊,所以他不會得罪段曉康的,還讓我給段曉康多結了六個月工資來着,你看他多會做人。”
左詩打斷對方:“那他為啥要跟我對吵?”
“你這種沒啥心眼的,估計他跟你不見外吧,你看我從來都沒見過他跟誰大聲說話,他跟我們不高興了頂多就是臭臉不說話。”趙鵬宇忽然想起來:“唉,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倆到底是因為啥鬧別扭啊?”
左詩搖搖頭:“段曉康好奇怪啊,他說這些什麽意思呢?”
“是啊,但是奇葩的是,喬跟我說的版本,跟我看見的可不太一樣,他倆發生沖突那一天是通告日,很多人都在,因為段曉康幫他換衣服所以就他倆在試衣間,磨磨唧唧的,不過那天妝發很快所以時間很多就沒人催,我也忘了過了多久了,最後段曉康怒氣沖沖的從試衣間出來直接離場,所有人都看見了。”
左詩聽的一頭霧水:“那段曉康怎麽說?”
“我給他打電話,發短信,他都不理我啊,我給他彙款他都沒理我,他媽的,當年那麽熱乎都是裝的,這個孫子。”
“所以說了半天也不知道為啥鬧掰。”
趙鵬宇雙手一攤:“我就知道這麽些,全告訴你了。”
這次的發布會來的媒體格外多,裏三層外三層,淹山沒海之勢往宴會廳裏湧,粉絲就比較慘,酒店都進不去,只能在凱賓斯基樓下傻等,主辦方掏空了車馬費,也樂開了花,反複同趙鵬宇溝通能不能讓喬青遙結束後先別着急走,留在臺上參加3分鐘的群訪,問題可以團隊提前定好,問創作問音樂都行,能多呆一會是一會。
然而趙鵬宇不敢答應,他提都不敢跟喬青遙提,因為提了也是自讨沒趣,然而這邊遇冷,另一邊卻遇禮,小歌手畢恭畢敬,一口一個‘趙哥’叫的格外甜,因為她是他塞進電影裏的人,年輕女孩唱着口水歌出道,現在又做起演員夢,能進佟導的項目是借喬青遙的光,喬青遙的光芒就是公司的血包,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走到哪裏都帶新人,想邀請喬青遙沒問題,必須把公司老小也安排上。
喬青遙在千盼萬等裏出場,因此他無法低調,上臺鑲邊都成了金鑲木,演員的場子來了流行歌手,念臺詞的望着唱歌詞的,戲都跟着上了喬青遙一個人的身,佟橙橙當日也盛裝亮相,面兒上是給母親的戲捧場,實際上是緋聞男女不再隐藏,全場的長槍短炮都聚焦記錄這一段‘呼之欲出’的關系,未成想喬青遙這廂剛欲認領,那廂驟然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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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刺目,看不清紅口白牙的陳述,清風慢悠,聽到的每個字都荒謬。
萬裏晴空。
趙鵬宇臉上烏雲密布。
他此刻正接老板的電話,閉口不言,甚至尋找靜處,留左詩百無聊賴到踱到現場,遠遠的看喬青遙站不鹹不淡的說一些場面話,底下的記者交頭接耳,眼神詭谲,奇怪的情緒在周圍湧動,趙鵬宇接完電話,神情嚴肅的藍屏上打字,左詩在臺下觀看至結束,喬青遙交了話筒,轉身下臺,星散了光也跟着暗,只留下背景布上孤零零的那幾行片名,像是電影的終局。
周身人潮激推,追星而走,左詩原地不動,想着明天的通告還沒發是不是又要一時半會見不到喬青遙了。
喬青遙的工作助手坐到他旁邊,這個接替段曉康的新面孔,很是禮貌紳士:“左老師,您着急走麽?不着急的話,耽誤您兩分鐘。”
左詩被帶回化妝室,途經各類見而不得的記者和經紀團隊,甚至是想再來講兩句話的佟橙橙,以及拖着行李箱準備回家的化妝助手,左詩在慌亂中告別,擠着話筒和攝像機被喬青遙的工作人員推進門。
化妝室內風卷殘雲,只剩下喬青遙和一個助手,他剛換過一身私服,只是還沒完全穿利索,此刻正在椅子上穿鞋,助手抱着換下來的演出服識相的往外走,同左詩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房間裏只剩下他們倆和一盞孤燈。
喬青遙單手系襯衫扣子,另一只手就在膝蓋上半蜷,他畫一樣的坐在椅子上,光線變暗,英俊卻在生輝:“你為什麽站那麽遠?”
他戴好腕表:“我就這麽讨厭,你一句話都不跟我講。”
就這麽幾米的距離,左詩走的艱難,卻硬要故作輕松:“我哪敢跟你說話,我這習慣了口無遮攔,萬一再一句話沒說對,又就地失業了。”
喬青遙站起身穿外套:“我反思了一下。”
左詩一窒:“你不用反思,你沒錯。”
“我确實很多問題,”喬青遙拿了墨鏡,随時能走的架勢,卻沒有走,只是望定了眼前人:“只有你會跟我說這些話。”
“我很多話都是瞎胡說的,我這個人比較情緒化,那時太生氣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我甚至都忘了我當時怎麽忽然就上頭了……但其實我特別不想這樣,如果不小心讓你傷心了,或者覺得尴尬,總之就是如果我惹你生氣了,我倒也不是怕惹你生氣,我就是不想讓你不好,因為我希望你一切都好,我可真是豬,當天廢話一堆,結果最重要的話忘了說,”
左詩想像抱哥們一樣,和解并祝福,可當他抱住喬青遙時,卻根本不能如想象般随意輕松。
因為對方竟也回擁他,那麽緊,氣都短。
似乎有什麽猝然殷在喬青遙肩膀上,又像是什麽都沒有,左詩眨眨眼,笑的難看:“祝你幸福,我是真心希望你過的好。”
喬青遙半晌開口:“我知道。”
“不過你結婚當天就別邀請我了,份子錢可以到,人就不到了。”
“還沒領證。”
“我以為你們領完了才告訴我的呢,”
喬青遙正要開口,卻有人粗魯冒失推門而入,趙鵬宇見倆人抱在一起,連忙轉身,但又轉回來,他臉色難看:“喬,這個事可能有點……有點……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剛得到消息,”他望着喬青遙,眼神複雜:“段曉康跟娛樂周刊爆料……說你跟他有那個關系,你懂的吧。”
左詩傻眼:“啊?”
趙鵬宇重複了一遍,幹脆說的直接,他心一橫:“段曉康說喬對他有猥亵行為……”
而後他十分尴尬的望着喬青遙:“你……你沒有摸過他,或者在他面前脫光衣服之類的騷擾行為……我當然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但是這個有時候關系好的時候摟摟抱抱開開玩笑可能不覺得有什麽,但是翻臉了就說不清……”
左詩很确信自己沒有聽錯,因為太荒誕:“你在說胡說八道些什麽呀……什麽叫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說的好像有過這麽回事一樣,你瘋了嗎?”
“是真的,不是胡說,是真的,我就不說我得知這些時有多莫名其妙了,這個信兒是老板傳給我的,所以肯定不是空穴來風,黃總一直問我知不知道,就是段曉康的……這個事,我說我真的啥也不知道,而且也覺得不可能,老板跟我說,段曉康已經跟媒體說了,只是現在還沒曝出來,周刊直接找黃總聊價來了,如果是假的,我們立刻起訴!”
左詩腦子空白,事情太突然,他甚至不知道該做何反應:“這怎麽可能,絕不可能,是假的你們起訴他吧,确定是我們認識的那個段曉康麽?不是重名?他不是這樣的人啊,我還覺得他挺好的呢,他跟小喬沒有問題這個我百分之百确定,我們在一起那麽長時間,沒有任何蛛絲馬跡,有的話我一定會知道的,什麽鬼啊這都是,這不是一般的鬼扯,是相當鬼扯。”
趙鵬宇無意跟左詩車轱辘,他的目光越過左詩,望着他身後的喬青遙:“喬,我們得找個地聊一下。”
喬青遙聽得清楚,他起初有些驚訝,此刻就只剩安靜,沒有驚奇和憤怒,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