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走讀問題
走讀問題
正值九月。校園裏又多出了新鮮的面孔，作為高三學子的于瑤他們已經不會在乎新的一屆是否砍掉了豐富多彩的課外活動，又或者是否加緊了原本的學習進度。高中三年本就短暫，在一天天的課本、試題中便悄悄逝去了。現在的他們，只想着如何在最後的時間裏争取再提幾分，即便辛苦一點也沒關系。
班上有更多的同學選擇了走讀，回家後可以在飲食上補充營養，以及可以抓緊晚上的時間再學習一會。學校的寝室十一點二十便熄燈了，班級十點半下自習，于瑤常常都是小跑着趕回宿舍，才能給自己留出在光亮下的喘息時間。
在精神高度緊張的情況下，一些稍微還算得上新聞的事情便撥動着大家的心弦。比如說一班的某某同學開始厭學，請了一周的假期自行在家複習；又或者三班的某某同學因為神經性頭痛常常被家長帶去醫院接受調理。在于瑤班上，給大家貢獻了閑聊話題的便是班主任對江榕和周星薏的談話，他們倆之間的事情在老師那邊早已不再是秘密。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班主任和各科老師聯動發力，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想要讓他們分開。雖然這樣的勸說并沒有什麽作用。
于瑤在這段時間經歷着自己的“檻”。她的成績遇到了比較明顯的下滑，而且問題竟然出現在自己的優勢學科——語文和英語上，平常的學習狀态和方法沒有什麽問題，但在考試的時候卻跟思想拐了彎一樣，總做不出正确答案。在看到幾次慘淡的成績單之後，于瑤變得更加沉默了。她雖也安慰自己這并非是高考，提前暴露問題不算壞事，但是對自己的指責和埋怨以及對接下來是否會轉好的困惑成了壓在她心上的巨石，讓她喘不過氣來。于瑤是習慣悲觀的人，她甚至開始提前為自己做複讀的心理建設，有時候想着想着，便落下淚來。
這樣的狀态持續到了春節。于瑤本以為在這個春節，自己會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暢快之感，在身心已經進入準備狀态之後，在剩下的100天時間裏奮戰。但實際上的自己卻蔫得像霜打了的茄子，她想到如果有可能像其他同學一樣申請走讀，晚上多出來的學習時間有可能會幫助自己改變成績狀态，便鼓起勇氣開了口。
她走到于城斌身邊，問：“爸爸，我想跟您商量個事情。我們班上現在超過一半的同學走讀，晚上回家之後還能繼續學習到很晚，我也想晚上回家。”
“這樣身體吃不消吧，你就在學校早點休息，學習效率最重要。”于城斌給燒水壺裏添水，暖瓶裏的水又沒了。
在客廳清理茶幾的秦文姝聽到了，走過來說：“咱們家又沒車，要接送你還得借別人家的車，咋可能？而且你來回路上浪費的不是時間嗎？”
“是啊瑤瑤，你看咱們家距離你學校也不近，早上你起床要更早，我覺得不劃算。”
“你要想學習的話，宿舍不能學習嗎？我記得你把家裏的小夜燈帶上去了，晚上繼續學呗。”
“可是在被窩裏怎麽學習呢，而且還有宿管阿姨晚上檢查。我有的同學是在學校的家長公寓租了房，中午和晚上可以回那裏去。”于瑤嘗試着提出了新的方案。
“人家家長有空能陪，你爸你媽平常都要上班，你自己住在那裏誰給你做飯？”秦文姝發問。
“我自己在食堂吃，就晚上回去，然後自己可以學習。”
“這樣其實也行。多少錢一個月呀？”于城斌認真起來。
“我記得同學跟我講過是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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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0？好家夥，你知道你爸和我一個月工資加起來也就五千多吧，我們平常不用錢啦？”秦文姝說，“你平常白天把時間好好利用起來比什麽都強，別在其他方面給自己的成績找借口。”
于瑤聽了沒有回應，轉身進了卧室。永遠都是這樣，在其他的家庭裏求之不得的，在自己的家裏總會引發成争吵和埋怨。她最好就是及時閉嘴，避免引發大型戰争。坐在卧室的床上，眼淚無聲地落下。
門外的聲音還沒停止，于城斌還在嘗試尋找折中的方案，但最終都是卡在了錢那一步。秦文姝不客氣地打斷了他，“想都別想，自己賺不到錢還總想着往出拿，高三那麽多學生都得在學校學習，哪有父母接回來的道理。吃飯！”說完就去敲于瑤房間的門。
四個人坐在餐桌上，都安靜地扒飯，于城斌還是于心不忍，對瑤瑤說：“一次的成績不好沒關系，我們總結原因就好了，多去跟老師們溝通溝通。你現在有可能就是一個瓶頸期，過去了就好了。在學校作息規律，白天效率才能高。”于瑤輕聲應着，低着頭用筷子劃拉着碗底。
于涵聞沒參與他們的話題，對秦文姝說：“媽，我想買個防輻射眼鏡，玩電腦和手機的時候能戴。”按照往常，秦文姝多是同意的，只不過今天剛好在氣頭上，便罵了回去：“怕輻射就別玩！自己的眼睛都近視成700度了，是想當瞎子嗎？”于涵聞愣了一下，把碗筷一放，便回了房間，緊接着是一聲重重的關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