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迷失
迷失
于瑤的日記寫于11月25日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怎麽了。
我的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甚至比之前的我還要冷靜和淡漠。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腦袋和心裏已經是一團亂麻。
我就像是一直在下墜的人,上方是黑色的一角天空,下面是萬丈深淵。我還在墜着,還沒有到底。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我會後背着地,然後疼痛感傳遍全身。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我和肖景鶴在一起了。隔壁班女生的眼睛裏有一種好奇和揶揄,甚至之前從未講過話的人會在經過我的時候吹一聲不禮貌的口哨。但這些對我來說,都沒有那麽重要。
重要的是,我對肖景鶴的喜歡越來越深,而他卻逐漸抽離。我的眼睛能在衆多人當中立刻搜素到他驕傲的背影,我的夢裏除了他沒有其他任何的內容。每次從夢中醒來,我會悲傷地意識到自己所幻想的,真的只是幻想。雖然幾乎所有的時間,我們都在同一間教室裏,但肖景鶴跟我說的話寥寥無幾,他的眼睛裏面沒有熱情,我能看得到的。
雖然每天晚上還是例行一起回寝室,但我們之間的氣氛變得怪異,說的話越來越少,我努力地想要尋找他感興趣的話題,但好像都不奏效。天氣很冷,我們都穿上了紅色的冬季校服,明明靠得很近,但我卻能感受到驅不散的寒意。我們往往就這樣沉默地走着,走到寝室樓下,他便完成了他的任務一般扭頭離開,但我的雙手甚至還停在半空,并未落下。
有時候并肩走在路上的時候,我會設想當初站在楊郁含旁邊的肖景鶴是不是會變成另外一個人,眼睛裏滿是星星,手心濕得像海。就像是現在站在他身邊的我一樣。在學校,我偶然間碰到過楊郁含,她估計認得出我,但她的眼神沒有向我這邊傾斜一秒。我站在原地,看她像瓷娃娃一般的白皙面龐,額前被風吹過的幾絲細發,還有那走起來因為自信而挺直的脊背。我有嘗試模仿她,但在我眼裏,自己是最最典型的東施效颦。
我從早到晚好像在分神。第三次月考的成績已經展示了問題的嚴重性,名次下滑很快,很快到來的期末考試更讓我害怕。現在的我,白天上課的時候在想他,回答問題的時候差些喊出了他的名字。晚上自習課快要結束的時候在想他,我在想跟他聊什麽樣的話題,他可能會作何反應。鈴聲響起的前幾分鐘,我的心跳都極其快速,是那種壓抑不下的激動。
就是因為這樣,我沒辦法放手。他偶然的溫情會讓我放棄掉所有轉身離開的決定,我真的好讨厭這樣的自己。但我卻沒有辦法讓他喜歡上我,或許最開始他發來的消息就并非自己的真實想法,他或許想借我來幫助自己放下楊郁含,治好心裏的傷口。
我常常羨慕于周星薏和江榕的感情,他們在這樣不知深淺的年紀裏,無畏單純地相愛,甚至願意與世界對抗。而我,只不過是一個自以為被愛情砸中的小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