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封後典
20 封後典
未免上官雲溪和李元乾相見,李元桢并不急于返回懷羽,他與衆臣商議工事直至郡城宮門下鑰,才動身回返。
懷羽,李元桢的寝宮門外。
于公公迎上前,道:“殿下,公主回來兩個時辰了,看起來...不大高興。”
“她今日未能如願,自然是不大高興。在裏面麽?”
“回公主府去了...”
李元桢不悅,說道:“本王乏了,更衣!”
次日朝會,主要議題為封後大典該如何操辦。
儀典掌事請旨:“殿下,封後大典是否只舉行冊封皇後一項,因歷來一并晉升妃位,臣未得明示,不敢擅自略去,還望殿下明示。”
話音剛落,衆臣紛纭:“皇後是上官氏,自然只有一項!”“是啊,我朝不同以往!”“這還用問!”...
李元桢說道:“本王有皇後一人足矣,不納妃,衆卿家不必...”
話沒說完,上官雲溪忽然進殿,說道:“本宮舉薦一人為妃,全了儀典,也保皇家開枝散葉。”
她說完,衆人瞠目。
李元桢更是驚得站起來。
見上官雲溪一臉不悅,面容憔悴,眼底脹着,他趕忙迎上去,手貼了貼她的額頭,又拉着她的雙手,輕聲問:“怎麽眼裏都是血絲,昨晚沒睡好麽?朝堂上呢,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上官雲溪甩開他的手,說道:“本宮清醒着呢。”說完轉向群臣,道:“本宮舉薦何林為妃,封後大典務必将晉升妃位儀式做全。後宮之事,本宮做主,衆卿家不必再議。”
衆臣紛纭:“何林?”“是誰?”“沒聽過呀...”
李元桢呆站在那裏,看着上官雲溪出了大殿,回過神,趕忙追了上去。
跟着她一路來到禦花園,他終于忍不住用力拉她回身,說道:“你昨日不順心,今日就跑來朝會發洩!你可知你說了些什麽?!”
“是!本宮就是昨日不順心,今日來發洩,本宮說了什麽你聽着便是!”
“就為不讓你去瞧他,你就安一個側妃給我?!”
“瞧誰?”她疑惑。
“郡城裏,你惦記的人還有誰?!”
她欲言又止,點頭說道:“對!本宮惦記的人在郡城,本宮心中沒有你,從今往後,你心中也可以沒有本宮!有你的新妃便是!”
聽了這話,他松開了抓着她的手,僵在原地。
她匆匆離開。
登基大典與封後典在奉天殿外舉行。
號角響起,上官雲溪擡眼望了望頭戴垂簾冠,華貴城主袍加身,站在高處的李元桢,緩緩向他腳下的階梯走去,只覺被沉重的皇後冠扣勒得頭痛欲裂。
她腦海裏仇氏的話揮之不去:“昭王曾是瑤池常客,見我家姑娘舞姿卓絕生得又好,便将她包養在頂層的閣子裏。我家姑娘原只獻舞不待客,因心生愛慕才從了他。公主離宮時,昭王接我家姑娘入宮相伴,我家姑娘還曾扮作您,瞞過了宮中閣老。您返宮後,我家姑娘成了棄女,被遣送出宮。可她一片癡心,為能見到昭王,自行灌下啞藥以示不會多言。可那日她落了面紗,昭王怒斥她瘋魔,起了殺心。她無奈之下才向您求援吶...”
仇氏那番話,上官雲溪不願相信,可她回想起與閣老交談時,閣老的确以為她早已返宮...
借着賞樂舞,與瑤池中人閑談,她聽到了這樣的說法:”要論瑤池的貴客之最啊,還是當年從臨的大皇子,可不就是今日的..哦..不敢妄議...”“這瑤池頂樓的閣子原先住着位色藝雙絕的“仙”女,卻不知被哪家權貴包養,無人能見。數月前被人接去了,不知做了妾還是做了正經夫人,也算得上是這瑤池裏的傳說人物咯”...
大典還在繼續。
上官雲溪恍惚。她終于走完階梯。
李元桢伸出手,他的皇後卻并未将手放在他掌中。
他垂下手臂,握緊袖口,目視腳下儀仗,環顧這四周挂滿紅綢的喜慶宮宇,感受着身側之人待他的冷冰,心中怒火、疼痛,堆積得無以複加。他曾對這場盛典有着無上的期待,可如今...
奉天殿內只有三人。
新後新妃本應一同向李元桢叩首,可上官雲溪将後冠取下,丢在地上,徑直走向龍椅旁的偏門。
何林叩首。
李元桢瞧着她一如落紗時美豔的容顏,忽然有種直覺:上官雲溪異常的言行和舉動與她脫不開幹系。
他拿起案上鎮紙,重重摔在她身側,飛起的石屑打在她額上,劃出一條血痕。
大典結束,李元桢命于公公傳櫻兒西偏殿問話。
“櫻兒,何林近日與皇後見過?”李元桢問。
“回陛下,不曾見過!秋洛姐姐命奴婢與何妃娘娘寸步不離,奴婢謹遵,不敢有一時怠惰。”
“她可曾寫過些什麽東西遞出去?”
“回陛下,自奴婢跟過去,何妃娘娘便不曾有提筆的時候。”
李元桢沉默片刻,說道:“繼續按秋洛說的做,把她看住了,下去吧。”
“是,陛下。”
于公公提醒道:“陛下,可要傳秋洛過來問話?”
“她的人,莫說問不出什麽來,你去傳,她都未必放人過來!”
消除了對何林的懷疑,李元桢心說,上官雲溪,你真是為了李元乾?攔着你不讓你見他,你這是看清了自己的心,和我裝不下去了麽?!
夜裏,李元桢在皇後寝殿外吃了閉門羹。
等待許久,他沖門說道:“朕只問一遍,朕與皇後之間,可有誤解?”
未見應答。
“朕傳新妃侍寝,皇後可會不悅?”
她不做聲。
又等了許久,李元桢見開門無望,轉身離開。
何林未料李元桢今夜會來她殿裏,驚得不知所以。
李元桢伸手去撫她額上傷痕時,她竟怕得躲開。
于公公呈上藥瓶,李元桢親自為何林上藥。
他用蘸了藥的指腹輕點她額上傷痕,說道;“朕今日不該那樣丢東西,險些毀了你的容貌,記得每日用藥,不見傷痕為止。”
塗了藥,他轉身離開。
何林忽然追了兩步,從身後緊緊将他抱住。
“放肆!”他喝了一聲,松開她的手,回身說:“朕只是覺得今日不該傷你,對你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歡,你莫要心生妄念。想離宮時讓櫻兒帶話,朕再許你用不完的財帛,好生送你出去。”
他說完離開。
她眼裏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