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下
19 瑤池女 下
上官雲溪來到郡城，在李元桢所說那城民的混堂子前立馬觀望。
這規模比普通酒樓還要大些的瑤池，三彩的琉璃瓦片；檐脊的瑞獸俱全；翹角的銅鈴泛光；成串的燈籠搖擺。九層高的樓臺，層層挂着燈籠和銅鈴。
秋洛問：“殿下，您特意到郡城，不會是想....泡澡吧...”
雲溪答：“既然來了，進去瞧瞧呗。”
門迎上前，見是二位女扮男裝的生客，道：“二位頭回來？來早啦，我們這兒夜裏才熱鬧。”他接過缰繩，道：“既然來了，二位裏面請。”
兩人繞過門廊，進內裏一瞧，真是瓊樓玉宇、雕梁畫棟、滿目光鮮，滿眼都是坐席。正中還有巨大的樂臺。哪裏是什麽百姓的澡堂，分明是華麗酒家。
秋洛輕聲問：“殿下，這哪裏能洗澡，樓上那些關着門的雅間裏麽？”
活音剛落，近處二樓的雅間開了扇門，一濃妝豔抹的女子從裏面出來，體态嬌媚地傾身伏在圍欄上，笑着說道：“今日稀奇，一大早來了兩位女客。”
跑堂過來問詢：“二位客官可有心儀的座位？或是哪個姑娘的雅間？”
“來我這裏坐呀。”二樓那濃妝豔抹的女子招攬。
雲溪心說總得找人問話，便對跑堂說道：“就她那裏吧。”說完示意秋洛随她上樓。
秋洛嚷嚷：“殿...公子,公子，這樣不妥吧！”無奈腳下還得随行。
兩人上樓時，見樓上又有雅間開門，竟有男子挽着衣衫不整的女子出來。
雲溪呆站在臺階上。
秋洛急匆匆上前幾步挽住她的胳膊想拽她下去。
眼看那一男一女迎面而來，主仆二人側身緊緊貼着樓梯一側，生怕被他們挨着。
那男子靠近上官雲溪時，停下來瞧她。
秋洛攔在他身前大喝一聲：“大膽！”
男子笑了笑與那女子下去了。
女子邊走邊說：“又是誰家女公子開眼界來了，菁女，好好款待。”
“是了。”二樓那濃妝豔抹的女子笑答。
武青在郡城宮門外向李元桢報：“殿下，公主并未入宮，在街面上失去蹤跡。”
“罷了。命人在宮門處候着她。本王親自來接，她才能進去。”
“是。”
李元桢策馬入宮，心說，你這是知道我來了，不便與他私會，躲了麽？
李元乾病恹恹躺在榻上裝睡。
李元桢坐着等了一會，說道：“禦醫說你絕食還不進湯藥，本王瞧你這模樣，也該籌備後事了，你可還有什麽未了心願？說出來本王替你辦了就是。”
見李元乾繼續裝睡，他又說：“留昀亭夜色甚好，本王還不曾與你嫂嫂一同賞月，你倒捷足先登了。”
李元乾睜開眼，轉頭問道：“雲溪告訴你了？”
“喚她嫂嫂”，李元桢不悅。
“哼，”李元乾冷笑道：“是我多此一問，你那些暗衛何時閑過！”
“是不得閑！知道，你還害她！”
李元乾不作聲，側過身背對着他。
李元桢接着說：“登基大典與封後典三日後舉行，你這病體怕是難以前去觀看了吧。”
“你放心，到那日，我自會身體康健前去觀瞻。”
“再好不過！好生休養吧！”李元桢冷冷說完，起身出門。
上官雲溪與秋洛在菁女的雅間裏坐着，跑堂進來将酒菜擺好，退了出去。
桌上淡淡的酒香抵不過雅間四溢的花香、脂粉香，香得人暈眩。菁女見秋洛手在鼻下不停地扇動，便開了兩扇向外的窗。
雲溪瞧着窗外景致不錯，輕換了幾口新鮮氣，說道：“所以，瑤池是有女子作陪的酒家吧”。
菁女淺笑道：“女公子以為這屏障後的床鋪是做什麽用的？”
雲溪面頰微熱，轉過臉去，問到：“平日來這裏的都是顯貴吧，瞧着不是尋常百姓可以消遣的。”
“是些顯貴，有錢的、有權勢的，少不了還有一樣東西。”
秋洛問：“什麽東西？”
“色心呗。不過，也有像你們這樣跑出來玩鬧的女公子，再就是捉自己男人回去的貴婦人咯。”
秋洛拽了拽上官雲溪的衣袖說：“公子，咱們回吧。”
菁女道：“我也有心勸你們吃幾口小菜就快些離開，只是，再留半個時辰，你們就能瞧見瑤池最好的舞了，有客人說，這舞與王宮中的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吶。不過晌午是預演，正場排在夜裏。”
“是在正中那樂臺上預演嗎？”雲溪問。
“是那兒。”
“那我們留下看看吧。”雲溪頓了頓，忽問：“菁女姑娘，你可知瑤池曾有舞姬名喚宣女的？”
“公子問的是...仙女？”菁女眼神一亮。
“是宣女，本名或許是...何林？”
“仙女，宣女都是何林！不過我對她了解的不多，不如幫公子喚個與她熟絡的人來說話？”
“行。”雲溪答。
“稍等啊。”菁女說完出了門。
秋洛小聲道：“殿下，您怎知何林是瑤池出身呢？”
雲溪鄭重說道：“洛洛，今日之事，切不可與任何人提及，若被李元桢知道了，你我主仆緣分，就盡了。”
見公主十分認真，秋洛忙說：“殿下放心！奴婢絕口不提。”
等了許久，不見人來，上官雲溪正要起身，仇氏進門。
仇氏今日才以眉眼利落、衣着素淨，行止大方得體的本真面目示人，那發了橫財的市井小民模樣蕩然無存。
仇氏忽地跪地扣頭，聲音激動地說道：“殿下，救救我家姑娘吧！”
雲溪說：“不知如何稱呼，起來說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