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遣返
12 遣返
有李元乾的身子護着，上官雲溪并沒覺得冷。可李元乾卻因潮濕的冷風吹背，受了寒氣。
回到小院，他開始發熱，怕雲溪擔心，也沒提，還說早起陪她去市集采買。
次日早，雲溪敲了敲李元乾那屋的小窗，透過沿縫見他裹着被子睡着，想讓他多睡會兒，便自己提着籃子往市集去了。
北域市集有許多懷野沒有的果蔬。上官雲溪挑了些還沒嘗過的，想起李元乾嚷嚷着要吃烤羊腿，特意買了一扇，又備了些烤肉專用的香料，加上一壺好酒，籃子滿了，她拎不動，只好放在地上拖着走。
“再沉都要拿回去！”她鼓起勁兒拖着籃子跟自己說：“最後一日了，不能留下遺憾！”
“我幫你。”忽然有個黑黑的大力姑娘把籃子拎了起來。
上官雲溪一瞧，叫道：“索雅！你怎麽也來北域了？！”
索雅倒平靜，也不正眼瞧她，将籃子放在肩上說道：“往哪裏去，公主帶路吧。”
上官雲溪想到：莫不是流人追她追到這裏了！她十分不安，便停下腳步問索雅：“怎麽沒見格魯呢，他也來了嗎？”
索雅察覺到她的不安，答：“我們分開了，我一人前行，今日只是路過這裏，既遇到你，順手幫忙。”
“哦，那謝謝你啊”。雲溪想着：莫不是格魯與她之間有什麽不愉快的事分開了？追問似乎不妥。再說，流人要捉自己當下捉了便是，何必讓索雅幫手呢？該是自己多慮了，便帶着她回到小院兒。
索雅放下籃子就走了。
上官雲溪直怪自已方才誤解了別人的好意 。
李元乾睡足覺，燒也退了，出屋見上官雲溪在一旁洗果子，桌上放着好些吃食，還有扇新鮮羊腿，心裏高興，搓着手說：“想吃羊腿好幾日了！”。
她笑着說：“想吃就去生個炭火吧。”
“好嘞！”李元乾應得眉飛色舞。
吃着北域獨有的果子，小食，喝着窖酒，飽食了一頓特有香料烤制的新鮮羊腿，兩人心滿意足，竟不知何時進入夢香...
夢裏是關于北域美好的記憶，有如寶石般濃郁，壯闊悠遠的海，有缤紛豔麗的海上雲天色，還有經由一餐異域美食帶來的許久未曾有過的滿足和快樂...
哈木的妹妹哈尼今日忽然帶回家一個像乞丐一樣的男子。
這男子許久沒剪過頭發剃過胡子了，臉幾乎全被遮住。
哈尼幫他剃了胡子，剪了發。他道過謝，洗幹淨臉。照鏡子的時候，對着鏡子問：你，是誰呢？
哈木回到家，怪罪妹妹随便帶個男人回來，聽到這男人說的是懷野那邊的話，才仔細瞧了瞧他，不禁覺得他與上官雲溪的樣貌有些神似。
哈木問：你是不是上官雲海？
男子沒回答。
哈尼趕忙說：“我在路上遇見色鬼，是他打跑了那些人，救了我。他不記得自己是誰了，也沒個去處，我就帶回來了。
“別讓他走！等我回來!”哈木說完急匆匆出門。
沒進小院兒，他在外就喊：“雲溪姑娘、雲溪姑娘！快和我看看去，那個人是不是你哥哥！”
進了院子，他又喊了好幾聲，沒人回應，見桌上有吃了大半的食物，地上有未熄的炭火，屋裏衣物包裹還在，可是四下無人...
搖搖晃晃的馬車裏，上官雲溪和李元乾倒着，嘴裏含着綿布，雙手被人用繩子反綁在身後。
随着較為猛烈的幾次颠簸，兩人醒來，只覺得渾身酸軟乏力，為眼下這處境感到十分驚愕。
李元乾想幫雲溪解繩子，哪知自己完全使不上力，手壓根擡不起來。
此時有人掀開右側車窗的簾子。
掀簾子的是索雅，她身旁是格魯。
終究還是被她算計了，上官雲溪十分氣惱。
趕車的男子将車停下，進廂內扶兩人坐好，說道：“二位殿下，我們已經出城了，北域的道路上沒人，二位無需叫喊。就是有人，見我們四個押車，也不會過來尋事、送死的。不如配合我們一些。我先把口中棉布給你們取下來。”
索雅拿着水袋，給上官雲溪和李元乾喂了水。
趕車人接着說：我們四人奉王上之命，此行護送兩位殿下返回羽都。為了快些回去不出差錯，不得已給兩位服用了軟筋骨的藥粉，我現在把繩子解開，讓二位舒服一些。”
解了繩子，李元乾掙紮着想推開那趕車人，卻倒在一旁，再難動彈。
“殿下不要妄動，傷身體。”趕車人扶李元乾坐了回去。
雲溪見他青筋暴起還在用力，忙勸說道：“藥力不會很快過去的。你別傷着自己了！”
他平靜下來說：“到人多的地方再想辦法！”
她卻淡淡地小聲說道：“回去也好，是該回去了”。
回城路上，四個押車人對上官雲溪和李元乾照料得十分精心。
天氣略寒涼，他們便會把水燒熱了喂他們，食物也是熱過了奉上。只是，隔些時日他們就會把軟筋骨的藥粉摻在食物裏。
上官雲溪和李元乾總是在不知不覺間就被補充了藥力。
為了護着兩人周身的肌肉，索雅和格魯每天會分別為兩人按揉胳膊和腿。
為了讓上官雲溪感到幹淨舒适，索雅每天都會打水，幫她洗漱。
這些事，全都是李元祯吩咐過的，不然流人才不會如此講究，他們只是不敢怠慢而已。
格魯的那只隼，也沒閑着，過幾日便往返一個來回，向李元祯報平安。
二十餘日過去，終于進入邊城。
李元乾心中謀劃着如何呼救、逃脫，可當夜兩人的食物裏摻的竟是讓他們完全熟睡的藥粉。
李元乾還被兩個黑衣人擡進了另一輛馬車。這車先行一步，直奔懷羽。
樹林裏，李元桢身着一襲黑色鬥篷等在那裏。侍衛武青在他身側。
見四個押車人過來，李元桢急忙上車，确認上官雲溪無恙。随後問了一句：“尋見他們時，他們在一間屋裏住着？”
“回禀主上，二位殿下分開住着。”格魯說。
李元桢示意所有人連夜前行。
行至羽都城門外時，武青讓流人散了，舉着令牌駕車入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