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楚清漓的打算
楚清漓的打算
糖廠的事情塵埃落定，楚清漓整個人就清閑下來，每天準時點卯，按時下班，反而是王旭東和陳景一個忙着趕制交付齊家的貨物，一個忙着播種的事情忙的很，恨不能一個人掰成兩個來用。
時隔半月衙門的三位官員終于又齊聚議事堂，陳景早兩天就把黃仙村的事情辦完了，倒是王旭東因為齊雲暄走之前要求帶一批貨回去，所以每天都在糖廠裏催進度，這不今天才把五千斤白糖做好打包送走，就匆匆趕來點卯了。
不過幾日未見這老頭瘦的更厲害了，倒是精氣神比之前好多了，見人也不像之前那樣板着個臉了。
“王大人，辛苦了，這幾日就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可不能累垮了身體，衙門裏的事情可少不了您。”楚清漓這幾天雖然在衙門，但是因為衙門裏的人對廠裏的事情好奇，時常會有人讨論，哪怕她不是刻意關注，糖廠的消息也會如風似的傳進她耳裏。
故而她知道糖廠裏這半月為了交貨，日夜不停的幹活，工人可以輪換着上工，但現在能管事上的只有他一個，這老頭又是個愛操心的，估計他這幾日也沒睡過什麽好覺。
“不辛苦，這是下官應該做的。”半個月就掙一萬兩，這點辛苦算什麽。
“這批貨一出，我們欠的錢應該還完了吧。”陳景笑着問，他知道楚清漓給這糖定價二兩銀子一斤的時候人都吓傻了。
“豈止是還完了，還能剩下幾百兩。”王旭東一臉驕傲的回道，要是放在以前，動辄上萬兩的生意他想都不敢想。
“王大人，這半個月廠裏的工人加班加點的都忙壞了，你算工錢的時候按四個時辰算一天工錢，每多做半個時辰就多算四文錢的工錢。”楚清漓知道雲秦的工人都是按天算工錢的根本沒有加班工資一說。
“知道了。”
“那接下來，我們就開個會讨論一下後面要做些什麽，陳景，你先算一下我們賬上還有多少錢？”
陳景利索的把衙門的賬簿拿了出來，熟練的翻到最後一頁，“大人，我們賬上現在還有兩百三十七兩三錢的結餘。”
“怎麽只（還）有這麽點（多）？”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陳景嘴角微抽解釋道，“楚大人之前辦造紙廠的時候就用了三十兩，雖然後面賺了錢但都投進制糖廠了，這個月造紙廠的收益還沒有算，加上開荒育肥的工錢和建造糖廠的銀錢，要不是有府衙的撥款和賣甘蔗苗的錢，恐怕這個月我們的財政就要出現赤字了。”
見楚清漓面露尴尬陳景又補充道：“不過下個月開始縣裏就有錢了。”
楚清漓點頭說道：“那等下個月賬上有錢了，除去要往國庫裏交的剩餘的都拿出來，把鎮上通往縣裏的路修一修，順便在原有的基礎上再擴寬一些。”
“都拿出來修路？”王旭東問道。
楚清漓手中有錢，心裏不慌，豪氣揮手‘修’俗話說要想富先修路，要不是條件不允許她都想把縣裏的路全都修了。
“行那就都修了。”王旭東咬牙同意。
“對了，後面幾個月我都要住在蟠龍鎮了，縣裏的事情都交給你們了。”楚清漓說出自己這次的真實目的。
“楚大人這是為何？”
“還記得我之前說的書嗎，我在那上面看到過能使糧食增産的辦法，所以試一下這個方法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那就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兩人現在對楚清漓胡謅出來的書十分信服，并不阻止她試種高産作物的辦法。
“大人也不必跑這麽遠吧。”這是陳景的想法，怕的是萬一衙門有什麽事情聯系不上她。
“甘蔗不是就種在蟠龍鎮嗎，我過去還能順便看看甘蔗的情況。”陳景這麽一聽覺得也是這麽個理，便沒再說話。
見兩人一副默認的态度，楚清漓又拿出早就寫好的幾張紙交給王旭東說道：“王大人，這幾張紙上寫的配方能做出更好的紙張，還有這張紙上寫的是封泥制糖法，雖然制作時間會久一點，但做出來的白糖會比現在的更白，放在罐子裏越久越白，東西我就交給你了，可以當作升級産品，等上幾個月就可以開始制作售賣了，不過工人那邊雖然都是簽了保密契書的，但免不了有些人見錢眼開還是要小心為上。”
王旭東只覺得自己手中的幾張紙重若千金，“放心吧我一定會把此事辦好的。”
“還有就是我之前跟陸皓钰說過他要是在平安鎮建廠，可以免費給他批二十畝非田地的使用權。”
雖然事情已經過了好幾天，她心裏覺得這事大概率是沒希望了，但是該交代的還是要交代清楚，萬一後面弄出什麽烏龍事情就不好了。
“下官知道了。”兩人齊齊回答。
交代完後事，楚清漓先是去了趟府衙送點自家廠裏做出來的東西‘白糖’再三表達謝意之後，弄得李紳好一陣稀罕，又去了一趟舶來品居。
這次進門還是原先那個小二招待她，而另一個小二已經換人了。
“楚大人今日怎麽來了？”齊恒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我過來買點東西。”楚清漓之前就在這裏看到很多雲秦沒有的種子，這次去蟠龍鎮打算買點試種，想着把能種的都買點。
一聽是來買東西的齊掌櫃就更熱情了，索性就開始給她介紹起櫃臺上的琉璃制品，“楚大人，你看這是琉璃做的麒麟擺件，通體橙黃，而又能通光毫無雜質，乃是上等佳品，在京城賣的可緊俏了。”
“齊掌櫃不必介紹，這些琉璃制品價格昂貴，非我所能買的起的。”楚清漓笑着打斷他。
所謂琉璃其實也不過是有顏色的玻璃，她曾經在一位朋友那裏看到過大致的配方，說句自大的話，只要她想弄也是弄得出來的，之前也有想過在墨縣辦個琉璃廠，但在了解琉璃背後的巨大利益糾葛之後她就果斷打消了這個念頭，他雖然是縣令，但比他大的官員海了去了，要是上頭有人真的對這琉璃廠動了心思她也攔不住。
楚清漓徑自走到存放種子的櫃臺，她東挑西選的又在裏面挑了幾種種子遞給齊恒，“齊掌櫃，就這些，麻煩算一下價格。”
齊恒看着這些種子心裏難免有些好奇，這位楚大人怎麽專門挑別人不要的東西買，難道這些東西還有別的用處。
“一共一兩三錢。”
一兩三錢的種子很貴，但對于舶來品居來說很便宜，楚清漓麻利的從荷包裏取出銀子。
齊恒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好奇的問道，“楚掌櫃認識這些東西？”
楚清漓搖了搖頭，“不認識，不過楚某從小對花草一類的東西十分好奇，所以想買些沒見過的種子回去試試，若是齊掌櫃這裏以後有什麽新鮮的種子可要提前告訴我呀。”
楚清漓這次來收獲頗豐，在那堆種子裏發現了玉米和土豆，這兩種可是公認的高産作物。
交代完一切，楚清漓打包行李，帶着楚晏搬到了蟠龍鎮。
楚清漓之前就想把楚晏塞到私塾讀書，但是奈何人家老師本肯收，就連王旭東的面子都不給，她索性也不着急這事了，大不了在蟠龍鎮自己得空了再教楚晏讀書。
小家夥聽說自己要跟楚晏要搬去莊子上住幾個月，很是興奮，雖然在縣衙的日子過的比他之前在鄉下過的日子好多了，但是小孩子天性愛動，哪有不愛出去玩的。
楚清漓走後縣衙仿佛又恢複到了之前的狀态，但只有陳景和王旭東知道這其中工作量翻了多少。
蟠龍鎮，官莊。
莊上的佃戶一早就聽說縣太爺要在官莊弄什麽糧食種植基地，專門用來研究高産的糧食，這不是開玩笑嗎，她一個當官的怎麽可能懂種地，再說了要是高産作物這麽好種出來，雲秦哪裏還能有這麽多平民百姓被餓死。
“陳莊頭，你要不跟縣太爺說說，別在這搞什麽糧食種植基地了。”一群人圍着陳一峰七嘴八舌的說道。
“去去去，縣太爺要做什麽還能聽我的，再說這地還是官家的，人家要做什麽咱們還能阻止的了？”陳一峰抽了口旱煙，一臉無奈，心裏也十分恐慌，別看他在莊子上積威甚重，但對上這些個官老爺實際上連屁都不是，只能希望下來的官老爺是個拎的清的，要不然今年這收成就不好說了。
但看莊子上的佃戶都一臉擔憂，他也不好說什麽喪氣話，反而還寬慰道：“你們也不要太着急，我看縣太爺是個好的，你們想想鎮上的糖廠和青竹村的造紙廠都是他來了之後才建起來的，說不定縣太爺對我們莊子也是打着這些主意的。”
這麽一聽，大家的心裏擔憂稍微減少了一些，但是還是忍不住擔憂，莊稼可是佃戶的命根子，每年三成的收入用來繳納稅收，還有四成得上交給主家。要是種的糧食真的出了問題，那他們都得餓死。
看到大家夥都比較聽勸，陳一峰揮手，“好了，你們都站在這愁眉苦臉的也沒什麽用，田裏有活的趕緊過去幹活。”
這天早上，楚清漓的馬車到了莊子，她沒有具體說大約什麽時候到，所以剛到的時候大家都在地裏幹活。
“大人，我去把人叫過來。”這次送人過來的依然是沈奇。
“不用了，現在氣溫還沒有這麽熱，讓他們再幹會活吧，我們先出去看看，等氣溫高起來了再去把人都叫過來認識一下。”
再看到田地楚清漓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一種自己即将有用武之地的感覺油然而生，比起官場上和商場上的事情她還是更喜歡埋頭種地。
楚晏倒是比在縣衙的時候開朗了很多，可能莊子上的環境讓他更為熟悉，一下馬車就帶着多多，在莊子上瘋跑，楚清漓也不想太拘着他，只讓他別跑太遠了，更不能跑出莊子。
眼見日頭升高，楚清漓也走出了一身汗，“沈奇，你去叫莊頭把莊子上的佃戶叫過來我有些事情要說。”
得到消息的陳一峰挨家挨戶的通知，心裏忍不住打鼓，希望不是什麽壞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