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試探
試探
楚清漓到時陸皓钰已經在包間坐定。
他今日穿的一襲紅衣玄紋雲袖倚坐在窗前，低垂着眼簾，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完全不見往日張揚肆意的模樣。
楚清漓一進來，就接收到了來自陸皓钰的美顏暴擊，尤其是當你進去時那人的目光緊随着你，仿佛在他的世界裏只能看到你的存在，那種感讓人忍不住心跳加快。
不行，這個男人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起的。楚清漓在心底默默的告誡自己，但是實際行動卻是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這個男人真的好帥啊’。
她從來沒有見過別的男子穿紅衣能比得上陸皓钰的，一時間看的有些癡迷。
陸皓钰自知面容姣好，早在京城的時候就有不少女子對着他的臉犯花癡，每次看到那些目光盤桓在自己臉上，都會讓他覺得惡心，但楚清漓癡迷的目光并沒有讓他有那種感覺，相反他還有些享受這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楚兄。”見楚清漓盯着自己許久都沒有回神，他忍不住出聲提醒。
楚清漓自知失态，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陸公子今日約我來所謂何事？”
心裏暗嘆：美色誤人。
“陸某初來乍到，在墨縣沒什麽朋友，又因為先前的事情，覺得與楚大人有緣，所以想和大人交個朋友。”
不是，大哥，我還上班呢，把我叫出來就為了想跟我交朋友，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啊，交朋友不能等我休沐嗎。楚清漓心裏瘋狂diss。
“楚某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想到今天自己是帶着目的來的，她按下心中的不爽，好聲好氣的回答。
她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殊不知細微的面部表情變化還是被一直緊盯着她的陸皓钰敏銳的捕捉到了。
漂亮的丹鳳眼染上了笑意，“楚大人站着幹什麽，快坐下，想吃什麽自己點，不用客氣。”
陸湛很有眼力見的遞上菜單。
楚清漓翻開一看，好家夥不愧是縣城最高端的酒樓，簡簡單單一道炒青菜就得兩百文錢，她一個月的工資只能夠在這吃上兩頓飯，這還是不能點貴的，要不然工資都不夠花。
“這也太破費了吧。”
“無事，這酒樓是陸家的，不花費什麽錢。”
怪不得前次遇見這人的的時候也是在食萃軒，原來是東家 ，不過這樣一來好像跟自己要說的事情不對口，多半是談不成了。楚清漓嘆了口氣，飛快地在菜單上點了兩個自己愛吃的菜。
既然是陸皓钰自己家的産業，那她也不用這麽客氣了。出來一趟總是要有點收獲的，布的事情不成，吃方面就不能委屈自己了。
楚清漓的嘆息微不可聞，但是陸皓钰自小習武，聽力遠非常人能及，故而還是聽到了那細微的響動。
“楚大人何故嘆息？”
“沒什麽，只是在想些公事罷了。”
“菜來了，先吃飯吧，這道小雞炖蘑菇是你家鄉陵城的色菜，你試試地不地道。”，說着還用公筷夾了一塊到楚清漓碗裏。
楚清漓暗罵：狗東西果然目的不純，上一刻還說交朋友，下一刻就給人使絆子。還好自己，這幾個月再忙也沒有把了解這個世界的背景落下，不然這會可能就上當了。
雲秦，雖然是一個架空的世界，但這個世界的氣候，飲食文化與她所了解的歷史世界差異不大，她雖然不知道小雞炖蘑菇是哪個城市的名菜，但絕對不會是陵城的，因為陵城是南方城市，而小雞炖蘑菇明顯是北方菜的做法。
“陸公子記錯了吧，我從來沒有在陵城聽說過這道菜。”
“是嗎，可能是我聽岔了吧，不過我們食萃軒的大廚做小雞炖蘑菇可是一絕，你可以試試看。”
楚清漓知道這關自己過了，夾起碗中的雞肉放進嘴裏，不得不說這食萃軒大廚的手藝沒得挑，雞肉鮮嫩爽滑，蘑菇鮮香入味，好吃的她眼睛都眯起來了。
陸皓钰看着對面人跟個倉鼠似的不停的往嘴裏塞東西，臉頰鼓囊囊的，還一臉享受的表情，明明很不雅觀的動作套在楚清漓身上就讓人覺得十分可愛。
“好吃嗎？”
“好吃，好久沒有吃到過這麽好吃的東西了。”楚清漓這人愛吃，尤其是吃到好吃的東西，會讓她心情愉悅，連帶着回陸皓钰話的時候也帶多了幾分和氣。
陸皓钰在京城見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卻從來沒有一人會像楚清漓一樣會因為一頓好吃的而感到滿足。
“楚大人要是喜歡，我吩咐掌櫃的給你留個包廂，可以随時上食萃軒來吃。”
食萃軒的價格雖然貴，但是因為菜品口味好，位置供不應求，故而每次來吃飯都要提前預約，楚清漓對于陸皓钰的提議狠狠心動，但最終還是決定忍痛拒絕，自己一個月的工資來不了兩次，還要人特意給自己空出包廂，這不是純純耽誤人家做生意嗎。
不過這裏的菜真好吃等休沐了可以帶楚晏來吃。
“聽說昨日齊家少主來了縣衙？”
“嗯。”
齊雲暄昨日來衙門的事情并沒有瞞着外界，而且楚清漓覺得這生意已經談成了，也沒必要藏着掖着。
“可是墨縣有什麽好生意？”
“怎麽你也感興趣？”楚清漓戲谑的笑道。
“生意人嘛，哪能對做生意這樁事情不感興趣，齊家可是雲秦首富，他們能看的上的生意，我們普通商戶跟在後面能分杯羹也是好的。”
“這次怕是不行。”
陸皓钰一噎，沒見過這麽做生意的，客人上門哪怕不一定能做成生意，不是還得介紹一下産品嗎。
楚清漓自知失言，而且這位很有可能是她未來某天的潛在合作者解釋道：“齊家已經把東西都預定了，所以......”
楚清漓的意思很明顯，就算你們想分杯羹，也沒有可以分的東西了。
陸皓钰：......
“可惜了沒有可以和楚大人合作的機會了。”陸皓钰故做嘆息。
楚清漓：兄弟，你這樣，我就要把放棄的計劃糊你臉上了。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其實也不是沒有合作的機會，其實我之前還有個計劃，只是這個項目跟陸家的産業不太适配。”
陸皓钰心裏：我就客氣一下，你怎麽還當真了呢。嘴上：“無妨楚大人盡可與我細說，其實陸某此次也是被家父趕來西南歷練，若是楚大人說的這樁生意真的不錯，楚某也是願意合作的。
天将驚喜，這感情好啊。
“是這樣的，其實我們墨縣人傑地靈，就拿平安鎮那塊來說，其實就非常适合養蠶，您也知道西南的布料有多貴，要是能以平安鎮為據點，打造一個桑蠶布，一體化工廠，向四周輻射售賣布料，您覺得怎麽樣。
陸皓钰似笑非笑地看着滔滔不絕講話的楚清漓，“雖然這個提議很不錯，但是我要是直接往江南進貨不是更方便，還能免去其中麻煩。”
“話不能這麽說，若是從江南進貨，您只能算是二道販子，價格優勢怎麽比得過廠家直銷。”
“可是西南地區沒有會養蠶的人，而且平安鎮适合養蠶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并沒有人在平安鎮養過，若是我想養蠶織布，不是選擇江南地區更合理嗎？”
“江南地區，雖養蠶經驗豐富，但是做絲綢生意的商人也多，你若是打算在那裏起步沒幾萬兩的投入是下不來的，再者西南地區布料緊缺，市場空間大，若是再由江南地區運過來耽誤時間不說，路上的花費也不少，跟不要說布匹在路上可能存在的損耗。”
“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但光是這些還不足以打動我。”陸皓钰擺出一副精明商人的模樣。
淦，這人怎麽這麽難搞。楚清漓心中暗罵。
楚清漓曾經在一個養蠶人家裏給人家家裏的桑樹種植提供過技術指導三個月，閑暇時也時常看人養蠶，因而對于養蠶應該注意的地方也十分了解，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免費提供養蠶技術。
但是轉念一想，眼前的是陸皓钰，在明知對方懷疑自己的情況下，還主動暴露疑點，那就是嫌自己活的太長久了，而且這人精明的很，不可能像之前忽悠王旭東那樣以‘在書上看到過’這種說法為借口。
“嗯，這樣吧，我給你開個後門，你選好在哪塊地建廠，這塊我免費批給你，前提是這塊地面積不能超過二十畝，也不能是能是良田，還有若是哪天你打算把廠搬走或者不幹了，這塊地還是歸屬于縣衙的。”楚清漓靈機一動照搬現代常見的引資方式。
平心而論，陸皓钰還是挺欣賞楚清漓的，這人頭腦靈活，懂得變通，能在最短的時間裏看清形勢并做出取舍，別看說是建廠免費送地，但她限定了不能是良田，和最大面積，所以這筆費用其實滿打滿算也只有百餘兩，但就是抓住了別人貪小便宜心理。
“這樁生意，得等我去平安鎮看過再說，只是楚大人這樣不怕被人诟病嗎？”
地賣出去或者租出去衙門都能拿到相應的銀兩，雖然銀兩不會有多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若是被對家知道免不了被彈劾。
得到陸皓钰回答的楚清漓悄悄松了口氣，她怕陸皓钰還會繼續獅子大開口，或者立馬拒絕，現在雖然沒有立馬答應，但也沒有拒絕，也就是說明這件事情說不定真能成。
“有什麽可怕的，我做的事情不過是遵循本心而已。”楚清漓自認不是什麽聖母，但對生命還是存在敬畏之心，也願意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為百姓辦些事情。
“墨縣有你，是百姓之福。”陸皓钰真心誇贊。
“陸兄不必如此過譽，不過是在其位謀其事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