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Ch84.初雪
Ch84. 初雪
《琴酒成為五人組的教官後》
/系田
松田現在的公寓是2LDK,多出來的那間卧室方便朋友們來玩時留宿。
他接到琴酒的電話,趕忙起身打掃。因為工作時長不穩定,他經常在外面解決餐食,只有周末開火。好處是公寓的衛生情況良好,壞處是冰箱沒多少存糧。
琴酒說想吃火鍋,松田先把手裏的食材處理好,然後擦桌子、拖地。拖到客卧時,他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為什麽他會有兩間卧室!
過了大約一小時,琴酒準時拜訪。他拎着剛買的肉和蔬菜,按響松田公寓的門鈴。過了會兒,松田開門,氣喘籲籲地出現在他的視野。
琴酒不動聲色地打量他,汗水把他的卷毛都浸濕了。
“你在家還穿正裝?”
松田聞言怔愣,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西裝說:“習慣了,懶得換。”
其實他是為了迎接琴酒特地穿的,但這麽幼稚的話他說不出口,會顯得自己像個毫無經驗的雛鳥。
琴酒應該不喜歡雛鳥。
他看琴酒沒有說話,又欲蓋彌彰地梗着脖子問:“那你呢?你在家穿什麽?”
琴酒瞥他一眼,面無表情回答:“什麽都不穿。”
接着換了拖鞋從琴松田旁邊經過。
琴酒帶起的那陣,明明是徹骨的冷風,松田卻悶熱不堪,一顆心髒撲通撲通,仿佛随時要從嘴裏蹦出來。
琴酒沒聽見動靜,回頭對松田打個響指:“幻想夠了嗎?”
松田這才回神,還沒說話,臉先紅得像秋天的蘋果。
琴酒環顧四周,視線在靠近玄關的書架微微一頓。
“這上面怎麽什麽都沒放?”
松田把手背在後面,一本正經道:“噢,剛裝好的,還沒來得及。”
琴酒莫名笑了:“那帶我參觀下你的公寓吧。”
松田對自己的公寓一直很滿意,等要想向琴酒介紹時才猛然覺得不夠。
他絞盡腦汁把公寓說出了花,從布置客廳時的巧思、到多功能的廚房,說得口幹舌燥,琴酒拿了島臺上的水壺倒杯水給他:
“潤潤喉吧。”
然後到了那間客卧。
松田先前都大大方方,到這裏突然變得謹慎。
“這間是倉庫,你看,那個書架上的東西來不及放,都堆在裏面了。”他頓了下,觀察琴酒的臉色:“你還要看嗎?”
琴酒靜靜地望他,望得他汗流浃背,才大發慈悲地開口:“那就不看了。”
松田故作深沉“嗯”了聲,等琴酒轉身又悄悄呼氣,雖然聲音很輕,還是沒逃過琴酒的耳朵。
琴酒背着他,飛快地勾唇笑了下。
參觀完公寓,到了晚飯時間。琴酒把買來的肉和蔬菜拿出來放在島臺上,松田自告奮勇要來幫忙,他說:“不是我要請你吃飯嗎?你坐着吧,我來。”
松田還想給琴酒打下手,但處理火鍋食材再簡單不過,他沒有用武之地,在原地張望了幾秒說:“我幫你把圍裙系上。”
松田的圍裙是淺綠色,上面還有可愛的四葉草圖案。
琴酒看看圍裙,又看看松田的臉。他沒說話,松田卻懂了,着急忙慌解釋道:“這是我搬家的時候,老媽買的禮物。”
琴酒不置可否,任松田幫他把圍裙系上。
“你家人最近怎麽樣?”
因為時光機裏琴酒的介入,松田家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爸前段時間終于想通了,用家裏積蓄開了家拳擊館。他說既然自己沒法做職業賽的冠軍,培養小的參加也不錯。我媽以前喜歡插花,現在在朋友的花店幫忙。好像準備存錢,開一家屬于自己的花店。”
“那挺不錯的,能把自己的愛好做成事業。”
“是啊。”松田喟嘆道。
他從前總覺得自己運氣太差,老爸被人誣陷,家裏隔三差五吵架。現在總算轉運了,和面前的男人還脫不開關系。
松田心裏湧上陣沖動,很想用力地抱一抱他。但還沒付諸行動,琴酒又說:“幫我把頭發紮起來,你會嗎?”
“啊?我試試吧。”
松田翻箱倒櫃找到根橡皮筋,套在手腕上小心翼翼地抓起琴酒的頭發。琴酒的頭發又長又滑,像是一道銀河在松田面前閃閃發光。
他沒想到,自己連拆彈都輕而易舉的手會敗在這束頭發上,嘗試了好久,不僅沒能幫忙紮成馬尾,反而把漂亮的銀發都扯掉幾根。
到了後來,琴酒不耐煩地踹他一腳:“滾開。”接着,當他的面,三兩下就把頭發綁好了。
“……我保證下次就會了。”
“你怎麽會?”
“我看視頻練。”
琴酒看他嚴肅的表情默了下:“那就現在練吧。”
說着,就把人趕到了沙發上。
松田心有不甘,但琴酒意志堅決,他只好妥協,打開油管找相關視頻。不過首頁最先跳出的是條新聞——
【爆!日方送美國博物館的青花瓷碗失竊!回看FBI的記者招待會點擊此處……】
松田點擊進入,畫面上,佐藤、高木和一些陌生的面孔坐在鋪了白色桌布的長桌前。
其中有個小麥色皮膚,五官硬朗的男人信誓旦旦說:
“我們FBI會盡快找到青花瓷對碗的下落,不讓這件事影響到兩國邦交。”
雖然只是簡短的一句話,琴酒還是認出對方的聲音。
他做完準備工作,正在洗手,松田見狀先開了電磁爐,把處理好的蔬菜和肉端到桌上,又放了碗筷。
“你先放下去煮,我打個電話。”
琴酒說着,拿出手機走到陽臺。
陽臺和開了空調溫暖的室內不同,冷得讓人直打哆嗦。他一只胳膊撐着欄杆,撥通赤井秀一的電話。
“喂,還活着嗎?”他劈頭蓋臉問。
“有你打電話,怎麽也不會死。”赤井笑着道,猶豫了幾秒又說,“真不是組織的人做的?”
琴酒可以說謊,但他沒有。
赤井聽他沉默,就心領神會了,冗長地嘆口氣說:“要是找不到這對碗,我身為FBI的職業生涯就完了。”
“做FBI很好嗎?”
“那做組織的人很好嗎?”
兩人互相質問,誰也沒有答案。
過了好一會兒,琴酒冷不丁回:“我知道了。”
至于知道什麽,他也沒明說。
“多謝。”
忽然,琴酒的手背上多了點冰涼的觸感,他仰起頭一看,天空簌簌下起了雪。
“是初雪啊。”赤井在聽筒那頭感嘆,聲音裏夾雜着凜冽的寒風。
琴酒還沒回答,房間裏傳來松田克制的叫喊:“火鍋能吃了!快進來吧,別感冒了。”
“……我真服了你,這次又是哪個男人?”
“挂了。”
琴酒果斷按了挂斷鍵,也沒能錯過赤井秀一那個咬牙切齒的“草”字。
琴酒進屋時,火鍋已經開了,正咕嚕咕嚕冒泡。松田在裏面放了很多食材,有葷有素,滿滿當當的,讓人由衷洋溢起幸福的感覺。
其實剛才琴酒打電話時,松田時不時在背後偷看,他很想問對方是誰,但硬生生忍住了。因為他知道琴酒是多受歡迎,與其糾結這些無法改變的事,還不如好好表現,讓自己成為被選中的那個。
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已經被選中兩次了,不是嗎?
松田往琴酒碗裏夾了點菜,起身拿啤酒時若無其事問:“你喝嗎?”
“不喝,我要開車。”
松田目露詫異:“你不是還沒買車嗎?”
琴酒笑了下:“好吧,我忘了。那可以喝。”
要不是松田對琴酒超強的記憶力有了解,還看見對方稍縱即逝的笑,差點就被騙過去了。
他有些氣惱,三兩步走到被爐前坐下:“你為什麽老是逗我?”
琴酒從他手裏拿過酒,給兩人的玻璃杯倒上一些,慢條斯理撩起眼皮說:“因為我不逗別人。”
這是什麽避重就輕的回答?
松田憤憤然想着,心跳卻控制不住加速。他脫了外套扔在沙發上,又卷起白襯衫的袖子,整齊地疊了三層。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瑣事,當被問到“最近工作怎麽樣”,琴酒頓了下反問:“你好像還不知道我的職業。”
松田停下筷子擡頭看他,理所當然地說:“我是和你這個人交往,又不是和你的職業交往。除非你是個億萬富翁,那告訴我,我還得努力努力。”
吃完了火鍋,松田拿出事先給琴酒買的蛋糕。蛋糕是檸檬味的,裱了花雪白的一塊。
琴酒見狀問:“你怎麽沒給自己也買一塊?”
“又不是我生日,我不太喜歡吃甜的。”
松田把蛋糕往琴酒的方向推推,看他不動,遂說:“要點蠟燭,唱生日歌嗎?”
“不用,又不是小孩子了。現在吃太膩了,放到明天早上吧。我想要壽面。”
“好,那我幫你下。”
松田酒喝得多些,本身又很疲倦,起身時腳步略微虛浮。他等水燒開,不經意往窗外瞥了一眼,雪越下越大,已經成為飄浮在空中的鵝毛。
過了會兒,他熟練地下了面,把炸好的天婦羅放進去,又加了點蔥花之類的調味。他把冒着熱氣的成品端上桌,雙手合十對琴酒說:“祝願你健康長壽。”
琴酒透過氤氲的熱氣看他,另拿了個碗把面分出一半放在松田面前。
“幹什麽?”松田歪了下頭問。
“既然重獲新生,希望你能活得很長。”
松田愣了下,或許是酒精作用,眼裏竟湧上許多熱意。
“好,我知道了。”他一字一頓說。
吃完飯,松田在廚房洗碗,琴酒在沙發上擺弄模型。他試了幾次面前都會冒起屢屢青煙。
松田見狀道:“很難吧?這個炸.彈模型我做好久了。”
“你親手做的?”琴酒挑了下眉問。
“對啊,我是隊長,要監督大家精進拆彈技能。”
這時,電視新聞播報起今年初雪部分路段封閉的消息。
琴酒起身:“我該走了,否則路上會很堵。”
松田聞言,趕忙擦了下手,走出廚房挽留:“都這麽晚了,你就住下吧。”
“住下了,然後呢?”
“睡覺啊。”松田欲蓋彌彰說,“就單純睡覺。”
琴酒漫不經心瞥他一眼:“這麽說,你不想睡w?”
松田心跳一頓,下意識否認,但對上琴酒了然的眉眼,鬼使神差說:“我、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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