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Ch83.破畫
Ch83. 破畫
《琴酒成為五人組的教官後》
/系田
赤井也很驚訝,在時光機裏,雖然他聽說琴酒冒着生命危險沖進火場救學生,但沒親眼見證。
直到看了這幅畫——
畫上的琴酒灰頭土臉,連袖子都被燒掉半截,和平時俊美的形象相去甚遠。但這不妨礙赤井心潮澎湃,甚至比之前哪一刻都要激動。
他想起剛才高木稱呼琴酒為“黑澤警官”,對方眼裏轉瞬即逝的怔忡,如果能把琴酒拉攏到正義的一方……
赤井在下屬的提醒下,組織大家調查油畫。他們細致地摸索一番,還是沒能找到遺失的青花瓷碗。
正一籌莫展,一名探員說:“不如我們把畫拆了吧?”
此話一出,遭到賓客們的強烈反對:“開什麽玩笑!油畫接觸空氣容易氧化,到時候顏色都不對了!”
“就是啊!油畫本來就是易損壞的物品,你們手腳這麽重,能保證它完好嗎?”
在賓客的唾沫和抗議聲中,那名探員面紅耳赤。
左出也在這時候走上來:“赤井警官,您可能認為油畫損壞,照價賠償就可以。但繪畫者的心境和調色都具有即時性,一旦損壞就回不到最初了。”
赤井緊緊地盯了左出幾秒,眼角餘光打量琴酒。
這畫上明明他是主角,琴酒卻懶得多看,抱着拐杖靠在牆上閉目養神。
赤井咬了咬牙:“我知道你的藏品珍貴,但青花瓷碗被偷,關系到兩國邦交,刻不容緩。就算損壞了你的油畫,也只能提前說聲抱歉!”
他說完,大步流星朝油畫走去。
左出見狀,抿緊了唇:“等等!既然這樣,至少讓我給賣家打個電話,告知情況吧?”
赤井同意了,反正要拆,也不急于一時,但不管賣家說什麽,都不會改變他的心意。
左出拿起電話,手都有些發抖。降谷不動聲色地打量對方。他對左出的身份有些猜測,一時卻摸不清左出之所以手抖,是單純不想看畫作被破壞,還是別有隐情。
說到底,那家夥進組織前就該先和自己通個氣!
降谷握緊了拳,餘光瞥見琴酒,又頓時有些吃味。
左出的號碼已經撥出,幾秒後,現場居然傳來手機的震動聲!
衆人循聲望去,原本倚在牆上的老年紳士不慌不忙掏出手機,按下挂斷鍵。
佐藤&高木:!
赤井&降谷&左出:……
“這是你的藏品嗎?”有好事者問。
琴酒漫不經心望着赤井:“這位警官說得對,國家的利益高于一切。我願意配合調查。”
琴酒說着,“顫顫巍巍”走到畫作前,剛要舉起拐杖朝畫框狠狠砸下,一旁的左出沖出來阻止了他。
“為什麽要用這麽暴力的手段,只要把畫從畫框裏取出……”
“這是我的東西,我有處置的權力,讓開!”
雙方角力,但琴酒現在是年老體弱之人,被抓住了拐杖,一時半會兒當然掙不開。
他憤憤地盯着左出,好半會兒,左出妥協,搶了他的拐杖說:“如果你一定要砸,就由我來!”
左出讓琴酒退到安全距離,雙手緊握拐杖朝畫框狠砸下去,一瞬間,玻璃碎片在場內四濺,有些甚至直接飛到左出臉上。
但謝天謝地,他的臉上并沒有出血。
大家被驚到了,誰也沒想到看似溫和的人會做出這麽激烈的舉動。
降谷的注意力轉移到琴酒身上,雖然畫作被毀,琴酒的眼裏卻浸滿笑意。
他握了握拳。
油畫和畫框已經分離,裏面的東西也一覽無遺——
無論哪個都沒藏着赤井秀一想要的青花瓷碗。
FBI們臉色驟變,着急地摸索,卻一無所獲。
琴酒接過左出還回來的蛇頭拐杖,似笑非笑地睨着赤井:“真遺憾啊,赤井警官。”
赤井像是早預料到了結果,走了幾步到他面前躬身道歉。
琴酒望着赤井彎曲的背脊和低垂的頭顱,先前被公主抱還不能反抗的惡氣總算出了。
“沒關系。”他說,“反正我會向美領館投訴。”
赤井失笑,明明是他把事态搞得更糟,還反過來倒打一耙,真是锱铢必較。
“另外關于賠償,我也會跟你詳細溝通。”
“好,我等着。”
接着,赤井又為自己給人們帶來的困擾道歉。大家本來對FBI的做法頗有微詞,看他們無功而返,頓時也生不起氣,反而說了幾句寬心話:
“別緊張,東西一定會找到的。”
“對,你們可是FBI啊!”
左出看赤井等人轉身欲走,趕忙迎上去說:“我送各位出門。”
留在現場的賓客們茫然四顧,那幅油畫再一次映入眼簾,因為被玻璃割了幾道,已經不能上臺售賣了。
“真是苦了你了,格雷先生。這幅畫還是挺震撼的。”
不僅是畫,畫主人的行為也……
“是啊,如果能正常拍賣,一定會有個好價錢。”
琴酒不以為然:“是嗎?但我覺得殘缺也挺美的。”
片刻後,左出去而複返,大半的賓客已經離開,他看着空蕩蕩的後臺,心裏一陣失落。但他很快收拾情緒,鎖了門走到那幅畫前,他正要用匕首隔開畫的背面,忽然在上面發現一條細小的劃痕。
左出心跳一頓,順着劃痕把畫撕開,裏面除了填充用的海綿,空無一物。
怎麽會這樣?
左出警惕地環顧四周,老年裝扮的琴酒慢慢從陰影裏走出:“你在找這個嗎?”
他隔手套拿着的正是赤井秀一遍尋不着的青花瓷對碗。
左出抿了抿唇快步上去,伸手撈碗卻被琴酒輕巧地避開。
“給我一個把碗拱手讓人的理由。”
“這是朗姆給我的任務,他說,我偷了碗,你就x不成錢。”
“像是朗姆的作風。”琴酒眸色微沉,複又笑道,“所以呢?我為什麽要把碗給你?”
左出咬了咬牙,一狠心道:“要不是我故意在手背上留疤,你不一定能認出!”
琴酒冷嗤,這倒是事實,看降谷那樣子,也是後來才對左出的身份有所懷疑。
不過——
琴酒猛地抓住左出那只僞裝了傷痕的手背,放在眼前細細觀察,好幾秒,忍不住嘲諷:“你真變t,連我自己都不記得那塊燒傷的疤是什麽樣子,你卻記得。”
琴酒的語氣雖然嫌棄,眼裏的笑意卻像鈎子,讓左出的心都繃緊了。
他把昂貴的瓷碗放在左出掌心,看對方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扶穩。
“你做得還不錯,至少知道要用拐杖把畫框打碎。”
“不這樣的話,沒法消除赤井的懷疑。”
琴酒點點頭,話鋒一轉:“你既然決定進組織,要是被其他人發現身份,我照樣會要你的命。懂了嗎,諸伏景光?”
他說着,伸手去揭景光的面具。景光偏了偏頭:“別,我還要去向朗姆交差。”
琴酒不屑地“切”了聲,要收回手時又被景光緊緊攥住。
“你幹什麽?”
景光擡頭,目光灼灼地盯着琴酒:“教官現在是哪一邊呢?”
琴酒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我已經不是你的教官了。”
景光從善如流:“那我換種問法,阿陣現在是哪一邊呢?”
諸伏景光的稱呼方式讓琴酒想起斷了腿躺在醫院的諸伏高明,說實在的,他不是很習慣這種親昵的叫法。
“這和你也沒什麽關系。”
聽到這話,景光剛才還溫柔似水的眼神驟然嚴肅,他盯着琴酒一字一頓道:“那麽,我們立場矛盾又不可調和的時候,我也可能要你的命。”
琴酒垂眼看他,飛快地勾唇笑了:“很好。”
片刻後,景光從房間走出,一眼看見抱着胳膊靠在牆上的好友降谷零。
兩人視線交錯,景光以左出的身份點了點頭,腳步不停地離開。
降谷零拿了卷膠帶走進房間,看琴酒背對他勉強把撕開的畫重新合上,遂過去幫忙。
“任務失敗了,你打算怎麽辦?”
琴酒扶着畫的這一邊,示意降谷用膠帶把裂縫妥帖地粘上。
“我任務失敗了,你不開心?你不是都不想讓我來嗎?”
被戳中心事的降谷啞口無言,他阻止琴酒參加拍賣,倒不是因為賭氣這種幼稚的理由,而是不希望對方沾手違f的事。
但這種話,他不可能對琴酒明說,咬了下牙轉移話題:“我沒想到你會把瓷碗讓給景光。”
琴酒挑下眉:“覺得我對他比對你要好?”
降谷默然,對方和烏丸沆瀣一氣,羞辱他的畫面又湧上心頭。
琴酒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慢條斯理說:“如果我想讓你難堪,沒必要刻意避嫌。”
降谷呼吸一滞,心裏明明期盼琴酒的解釋,卻還嘴硬:“給人難堪,不就是你的惡趣味之一?”
琴酒笑了:“确實,但我羞辱了你這麽多次,什麽時候需要別人幫忙?”
降谷不知道這是不是琴酒特有,安撫人的方式——
解釋的同時還能把人氣個半死。
不過,他很快釋然,琴酒願意主動化解矛盾,至少說明自己在他心裏不是無足輕重。
降谷一直繃着的臉放松下來,又聽琴酒說:“如果你對誤解我感到抱歉,那就替我做一件事。”
“什麽?”降谷鬼使神差問。
“這周六,約萩原出去玩。我本來想讓他陪我選車,但Boss要去。”
于是,降谷剛剛緩和的臉色又沉下來:
“我特意讓你試我的車,這種事你怎麽不讓我陪?”
琴酒聳了聳肩反問:“你能閉着眼聽出經過的車輛時速多少嗎?萩原說他能。”
“你親眼見過了?”
“那倒沒有。”
降谷覺得離譜,琴酒怎麽會有這麽輕信別人的時候。
他頓了下,甕聲甕氣說“知道了”,畢竟有上次的經歷,從烏丸的态度不難看出,對方不在乎誰和琴酒做X,但要是琴酒和誰約會培養感情,估計兇多吉少。
琴酒得了降谷的承諾,很放心地夾着畫準備走。
“去哪兒?”
“給畫畫的人賠罪。”
降谷目送他,琴酒走到門口卻驀地轉身說:“你知道嗎?今天是我的生日,本來如果你沒和我冷戰,下了拍賣會,一起喝一杯也不錯。”
降谷愣了愣神,臉上明顯露出後悔的情緒。琴酒見狀十分滿意,在他開口想要求和前說:“麻煩你把玻璃掃幹淨,諸伏景光應該不會回來了。”
過了會兒,等在門口的朗姆看見琴酒氣急敗壞地抱着幅破畫出來。
果然像刀疤說的,琴酒這家夥十分狡猾,甚至預料到青花瓷碗可能被偷,提前做兩手準備,想用幅名不見經傳的畫完成x錢。
幸虧他調查過所有藏品,命刀疤調換了拍賣順序。只要瓷器失竊,琴酒的畫就沒可能上臺。
朗姆身心舒暢地瞥了眼副駕駛座上那對碗,開車調頭走了。
琴酒在後視鏡裏看到跟着自己的車走消失,剛想戴耳機打給松田,電話自動到達。
“喂,黑澤你下班了嗎?”
“嗯,我很喜歡你送的畫,賞臉一起吃個飯?”
松田被琴酒“謙卑”的用詞逗笑,他熬了幾個晚上完成這幅“浴火重生”,聲音裏藏着深深的困倦,但一想到要跟琴酒約會還是止不住興奮。
“好啊,正好給你慶祝生日。”
琴酒默了下:“那就去你家吧,吃完可以直接睡。”
破畫的破是動詞。
明天可能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