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Ch82.浴火
Ch82. 浴火
《琴酒成為五人組的教官後》
/系田
赤井到達拍賣廳時已經封鎖各個出入口,派專人把守。
今天在使用的拍賣廳就這一個,赤井把所有人聚集起來。佐藤、高木安撫衆人,準備搜身的同時,赤井的下屬也在周邊調查。
很快,其中一人回報:“天臺上發現一架直升機。”
赤井“诶”了一聲,要知道走s是項暴利活動,直升機也是走s犯們的标配。
他從高臺上一躍而下,手插口袋走到被排成兩排的衆人面前:
“直升機是誰的?”
隊列是按身高和生理性別來的,琴酒在離赤井較遠的最右側。
他還沒說話,一旁鼻青眼腫的艾倫跨前一步,搶先說:“我知道,是他!”
艾倫指的正是琴酒的位置。
降谷壓低聲音:“……你還開了直升機過來?“
琴酒:“是誰先放我鴿子的?”
他們說話的聲音很輕,赤井沒有聽到,而是走向“好心舉報”的艾倫,用七分力捏住他飽受摧殘的臉:
“這傷是怎麽回事?”
FBI的七分力不同于普通群衆,艾倫疼得龇牙咧嘴,考慮到對方的身份,只能硬生生忍着:
“被、負責人、打的。”
“噢?”
赤井朝默不作聲的左出投去一瞥,明明被指認了,左出的面色依舊沉靜如水。
這種人看起來不像是崇尚暴力的,但警察最忌諱以貌取人。
赤井收回視線:“為什麽要打你?”
艾倫眼神微閃:“他、就是喜歡、打罵下屬。”
赤井心裏對艾倫的撒謊技術嗤之以鼻,他松開手徑直朝隊伍最右側走去。
锃亮的黑皮鞋在原木地板上“踢踢踏踏”地響。
不一會兒,他在格雷先生面前站定,一擡眼,這位英倫紳士正警惕地瞪着他,眼裏的敵意遮也遮不住。
赤井幾乎笑了,故意用不倫不類的敬語問他:“直升機是您的?”
琴酒點了點頭。
“來拍賣會需要動用直升機?”
“因為出門晚了,怕遲到。”
赤井垂眼看了下地板,順便掩飾嘴角的笑意。他又擡起頭:“您可真夠有時間觀念的,那就第一個搜您的身吧?年紀也大了,早點搜完早點回去休息,您意下如何?”
琴酒咬牙切齒說:“……多謝。”
赤井坦然地接受了他的感謝,瞥了眼被他緊緊握在手裏的墨綠色蛇頭拐杖,又問:“要扶嗎?”
“沒必要,我自己會走。”
話音未落,艾倫不甘寂寞地跳出來:“他剛才是讓我背着來的,他占我便宜!”
一些不知內情的賓客紛紛看向琴酒,眼神透露怪異。
誠然,能受邀參與拍賣的人養幾個小年輕不是新鮮事,但也不該饑k到對陌生人動手動腳的地步吧?
左出看不過眼,剛要幫琴酒正名,赤井似笑非笑地睨着艾倫道:“不要胡說八道。如果格雷先生喜歡占年輕人便宜,剛才怎麽會拒絕我攙扶的建議?難道他看不上我嗎?”
琴酒:确實看不上。
衆人一聽,探究的目光在艾倫和赤井間梭巡。
确實,比起現在被揍得像個豬頭的艾倫,古銅色皮膚,人高馬大的赤井要英俊很多。
如果這位格雷先生的取向是肌肉男,沒道理放過一個順理成章揩油的機會。
這麽想着,他們望向艾倫的眼神浮上些懷疑。
赤井倒不在意旁觀者怎麽想,他難得有光明正大逗弄某人的機會,于是道:“這樣吧,背着走太費時間。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直接把您抱到搜查室。”
琴酒狠狠地剜他一眼:“你敢這麽做,我就向美國大使館投訴。”
赤井笑眯眯的:“那您就是同意了。”
他打橫抱起琴酒,還俯在對方的耳邊說:“摟住我的脖子,免得你摔下去,斷了骨頭。”
琴酒做了個“你在找死”的口型。
他不能在大庭廣衆下反抗,因為拍賣會是讓錢從黑轉白最簡便的途徑,而且頂級的拍賣會不定期舉行,信息只在內部會員中流通。如果號廢了,重新養起來要花很久。
赤井也深知這點,他抱着琴酒大步流星往臨時搭建的搜查室走,走到一半忽然被人從背後叫住。
他回頭定睛一看,映入眼簾的是個栗發的青年男子。
“你有什麽事嗎?”
男子握着拳,表情隐忍:“赤井警官,我聽說搜身時必須有兩個人在場。”
雖然男人做了僞裝,赤井還是從似曾相識的眼神中認出對方。再說跳出來阻止自己和琴酒摟摟抱抱的,不就那幾個?
他瞥了眼角落裏站姿筆直,但明顯走神的高木涉:
“那麻煩高木警官也一起來吧。這樣可以嗎?”
“……可以。”
降谷眼睜睜看着赤井把人帶走了,同樣臉色晦暗的還有身後的左出。
高木跟着赤井走進臨時用于搜身的房間,剛一進門就聽見轉瞬即逝的摩擦聲,接着眼前一道黑影閃過,赤井毫無預兆連退兩步,差點把他撞翻在地。
高木慌忙避讓,等站穩腳跟,循聲望去,面前的兩個男人竟已經打成一團!
那個叫“格雷”的,先前還窩在赤井先生懷裏,此刻矯健的步伐和果斷的出手方式,哪兒還有半點需要被照顧的影子?
高木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對方進行了僞裝!
他正要上前幫忙,纏鬥中的兩人默契地避開。
“東西是不是你們拿的?”
赤井問道,嘴角雖有弧度,眼裏卻沒有笑意。
“如果是我們,還能在這裏乖乖等着被你抓嗎?”
說話間,“格雷”一腳踹在赤井的膝蓋上,赤井一聲悶哼,停止了動作:“好吧,我相信你。”
他拍了拍褲子上的灰說:“不過,你得協助我找回那對碗。”
琴酒嗤之以鼻:“我憑什麽幫你。”
赤井沒回答,直接轉頭面向高木,他指了指自己被劃破的上衣和胸口細長的血痕:
“高木警官,你剛才看見他襲警了嗎?”
高木吶吶地點兩下頭。他确實看見“格雷”兇狠地進攻,但赤井先生有來有回,兩人看上去還是熟人,這能算“襲警”嗎?
赤井沒理會高木的疑惑,回過頭志得意滿對琴酒說:“多虧了你手下的建議,讓我有了個證人,你逃不掉了。”
琴酒按了下蛇頭的側面,把出鞘的利刃重新收回拐杖。
“呵,對啊。你這傷要是不趕緊進醫院,都快愈合了。”
他憤憤地想,要不是冬天衣服穿得厚,非得讓赤井胸上留個疤不可。
琴酒和赤井的争鋒告一段落,高木猶豫了幾秒問:“兩位是……認識的嗎?”
赤井聞言笑了,把高木招到身邊:“何止我認識,高木警官也該認識吧?這是黑澤啊!”
“什麽?”高木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試圖從面前布滿皺紋、蒼老的臉上看出屬于“黑澤警官”的影子。
盡管失敗了,他還是決定相信赤井秀一的話:“黑澤警官,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
他說話時喉嚨都有點哽塞,因為在時光機裏真真切切看到黑澤死了,這會兒能見到個活人,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高木的稱謂讓琴酒由衷一愣,雖然從機器裏出來沒多久,但那段身為教官、警察的時光卻恍如隔世。
黑澤、警官……嗎?
赤井看出琴酒的怔忡,一把摟住他的腰說:“黑澤警官,雖然你的僞裝很成功,但身高太明顯了,很容易被看穿啊~”
琴酒咬了咬後槽牙,要不是因為碰到了赤井秀一,他不認為自己的身份會那麽快暴.露。
高木又問:“那黑澤警官喬裝來參加拍賣會是為了什麽?”
赤井對他招招手,示意他把耳朵湊過去:“其實,我們的黑澤警官正在進行卧底。”
高明沒說話,看向黑澤的目光肅然起敬,甚至還規矩地敬了個禮。
黑澤:……不是罪犯就是傻X,這就是我讨厭警察的原因。
他狠狠甩開赤井在腰間亂摸的手,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赤井默默地注視黑澤的背影,好半天收回視線,鄭重其事拍拍高木的肩膀:
“高木君,你做得很好。”
高木:啊?我什麽都沒做啊?
房間外,對其他人的搜身工作正在緊鑼密鼓展開。
過了會兒,降谷的搜身結束,他看見拍賣廳裏的琴酒,不顧兩人之前的争執,大步流星走過去:
“赤井秀一有沒有為難你?”
話音剛落,一個穿FBI制服的男人給琴酒送了杯飲料,操着不甚熟練的日語說:“這是、窩萌、領隊、給你、賠罪的。”
琴酒道謝接過。
等對方一走,降谷立刻把東西搶過來,打開蓋子一看,濃郁的紅茶上漂着幾片新鮮檸檬。
降谷臉色陡沉:“他認出你了?”
琴酒把熱氣騰騰的紅茶捧在手心,反問:“如果是你,認不出嗎?”
對于琴酒而言,最難僞裝的就是自己的身高,這一點是無論化妝技術多麽精湛,都難以掩蓋的。
降谷默然,不願意承認赤井對琴酒和自己一樣熟悉。
他飛快地整理心情:“那家夥還說什麽了嗎?”
“嗯。說是如果我找不到偷竊的嫌犯,要回碗,就把我抓回去審問。”
降谷憤憤地握了握拳又松開,轉頭對琴酒笑道:“別擔心,我會幫你找到的。”
琴酒質疑地挑了挑眉:“你?”
“當然,因為我可是生意興隆的私家偵探。”
要想快速找出丢失的藏品和偷盜的嫌犯,把力氣花在刀刃上很重要。
降谷相信FBI搜身比他在行,所以他現在只要靜待結果,順便觀察在場衆人的反應即可。
他銳利的目光像掃描儀掠過整個拍賣廳。有些貴婦嫌空調太熱了,正在用保養得當的手扇風;有些人紮作一堆,應該是在抱怨FBI的做法,需要關注的是在這時落單的人們,譬如——
站在牆角,時不時摩.挲自己手背的左出。
降谷跨過一旁的琴酒,大步朝對方走去。
左出的聽覺靈敏,即使周邊嘈雜,還是一下鎖定了降谷的身影。他主動迎上來叫出降谷登記在冊的假名。
“藤堂先生,很抱歉讓您有這麽不愉快的體驗。”
降谷問:“左出先生,你是手部有什麽不适嗎?我看你剛才一直在摸。”
左出還沒回答,琴酒慢吞吞拄着拐杖從後方上來說:“他手背上有燒傷的疤,是一種習慣吧。”
對于琴酒的解圍,左出眸光微閃,他猶豫了幾秒越過降谷,走到琴酒面前說:“格雷先生,如果您要向美國大使館投訴赤井警官無禮的行為,我可以幫忙作證。”
琴酒似笑非笑瞥他一眼:“我沒打算這麽做,因為太麻煩了。”
左出的眼裏閃過怒火,又很快地壓下去。
正在這時,所有在場人員搜身完畢,很遺憾沒能在任何一個身上找到遺失的青花瓷對碗。
但赤井趁搜身之際對拍賣師進行了詳細問訊,得到的結果和降谷的猜測所差無幾——
除了拍賣師,能随意在拍賣過程中進入後臺倉庫,并且把真品調包的只有……
“身為負責人的左出先生!”
赤井厲聲喊道,話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又瞬間聚集在左出身上。
他們交頭接耳:“不會吧?左出剛才不是還說工作人員職業操守很高,不會監守自盜嗎?”
“對啊,難道賊喊捉賊?”
被叫到名字的左出面不改色站出來:“赤井警官,負責人出入後臺本來就是為了輔助拍賣更好地進行。還是您有什麽其他證據?”
赤井還沒能找到青花瓷碗所在,只是在排除其他可疑對象後的正常邏輯判斷。
他想要詐一詐這位頭號嫌疑人,遂說:“當然,讓我們去後臺看看。”
衆人跟随前往。
拍賣廳的後臺連接倉庫,裏面有一些操縱舞臺的按鈕——
什麽時候讓藏品跟随高臺升起,怎麽打光能讓藏品看起來更奪人眼球,都有很深的學問。
此外,是數十個上了鎖的玻璃櫃。
有些藏品在本場拍賣會中被賣出,玻璃櫃外已經标記了買主的信息,就等全場結束後錢貨兩訖,還有些流拍的藏品,依舊靜靜地等待着。
赤井問左出拿了鑰匙,讓人把一個個收藏櫃打開。
他的下屬敏捷地鑽進櫃子裏檢查,為了不破壞藏品,還戴了專門的防護手套。
左出也是降谷的懷疑對象,從進後臺開始就一直關注着對方。
很快,他發現左出的目光時不時落在最左側的玻璃櫃上,雖然對方也有意識看其他的櫃子,但平均秒數還是差了那麽一點,像是刻意為之。
他若無其事出聲道:“最裏面那個是什麽藏品?我們今天好像沒見過。”
降谷雖然這麽說,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猜測,恐怕不遠處被紅褐色天鵝絨布蓋着的,正是因為調換順序,還沒機會展出的“新銳藝術家”畫作。
赤井聞言,快速走過去打開玻璃櫃,他正準備讓人取出那副價值不菲的畫作,一直旁觀的左出上前阻攔:
“你們當心點,這幅畫還沒上過展臺,千萬別弄壞了。”
赤井瞥他一眼對下屬說:“動作放輕,壞了我們可賠不起。”
下屬們依言,輕手輕腳地把畫框連同天鵝絨布從玻璃櫃裏移出,赤井在左出寸步不讓的注視中戴好防護手套,上前兩步,一把把絨布掀開。
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幅色彩豔麗的油畫——
湛藍中摻雜濃煙的天空、橘紅色耀眼的火焰,還有沾染了灰塵,随風狂舞的金色長發……
雖然畫者的技巧并不出衆,甚至業餘得比較明顯,但降谷零還是怔住了。
因為畫上展示的正是時光機裏,黑澤孤身一人救景光沖出火場時的景象!
降谷反射性地看向琴酒,琴酒卻直勾勾地盯着左出。
等等!難道……
其實高木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作為一個和阿琴沒有情感牽扯的人,稱呼他為“黑澤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