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Ch55.紅與黑
Ch55. 紅與黑
《琴酒成為五人組的教官後》
文/系田
回警校的路上,松田突然問:“你為什麽對沼田的事這麽感興趣?是不是黑澤他……”
降谷眸光微閃。他沒想到松田得知自己會以這麽慘烈的方式死去,還有心思關注別的事。
但他又轉念一想,如果不是心裏素質過硬,分析能力也強,松田不會被爆處組破格錄取。
降谷若無其事說:“噢沒什麽,畢竟一個活生生的人失蹤了,而且還是日本第一的腦外專家,如果找不到,絕望的患者該有多少。”
松田“嗯”了聲,狐疑地盯了他好幾秒,所幸降谷表現鎮定,最終松田轉過頭,重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等到了校門口,松田猛地加快步伐,頭也不回地對降谷說:“你先去複習吧,我還有事。”
說完,他走了。
降谷看着好友急匆匆的背影,當然知道對方去找誰。
其實,他也想去找。
到了教官辦公室,松田連喊兩聲“報告”都沒人應。
他蹑手蹑腳走進去,發現黑澤正趴在桌上睡覺,臉色蒼白很不好看。
他的心一下被揪緊,呼吸也略微混亂。
察覺異常的黑澤睜開眼,警惕的目光像老鷹,吓了松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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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幹什麽?”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黑澤皺下眉:“還行,就是頭有點痛。”
聽到這話,松田自動自發走到黑澤身後,雙手力道适中地開始揉壓他的太陽穴。
黑澤仰頭看松田,飛快地挑了下眉。
松田感覺自己被質疑了,語氣不善說:“怎麽了?別看我這樣,按摩很在行的。以前……那家夥比賽結束要放松肌肉,都是我和我媽輪着幫忙。”
他竹筒倒豆說了一堆,就是想讓黑澤相信他的技術,對方卻只是輕笑了聲:“我剛才都沒開口。”
松田感覺洩氣,但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的。他的一颦一笑,都讓你忍不住猜測深意。
“那你準備讓爸媽參加畢業典禮嗎?”黑澤冷不丁問。
考核只剩一周,畢業典禮也提上日程。
在畢業典禮上,學生們不僅會被頒發畢業證書,還要在家長面前表演方陣,讓家長們共同見證成長和榮耀的時刻。
松田肯定想讓媽媽來,至于那家夥……
“我還沒想過。”
“那就快點想,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松田頓了會兒又問:“教官怎麽覺得呢?”
他故意這麽稱呼對方,是因為“教官”必須給“學生”建議。
沒想到黑澤卻說:“我不知道,這是你自己的事。”
松田知道黑澤說的有道理,但要想邀請那家夥不是那麽容易,還涉及父子關系,彼此的夢想—
那家夥因為警察被中斷的拳擊夢,自己作為爆處組警察的夢。
想想就知道會引發多激烈的矛盾!
這些都需要好好考慮。
黑澤像是察覺了他的糾結,語氣淡然說:“沒有勇氣的人是不配進爆處的,就算進了,我也可以找人踢出去。”
松田氣鼓鼓地說:“你能不能別威脅我?”
他手裏下意識重了,黑澤倒吸口冷氣,他又趕忙道歉,動作比之前都輕。
來來回回,松田通過觀察,總算找到讓黑澤舒服的力度。黑澤原本緊皺的眉舒展開,還發出聲似有若無的氣音。
這聲音的出現和消失都很快,要不是松田聽覺靈敏,很可能就錯過了。
“你還沒說來找我什麽事?”
黑澤突兀的提問打破了兩人間的寧靜。
松田暗自覺得,對方是為了掩飾剛才的“失态”,他縱容地勾唇笑笑,順着話題說下去:
“我今天見了佐藤警官,她說當初拆彈比賽卡我名額,是她的主意。”
松田說到這裏驀地頓住,他在等黑澤的反應。
黑澤也确實給了他反應。
“所以,你聽說自己以後會死得這麽慘,後悔進爆處了,想找我幫忙?”
松田沒想到,都這時候了,黑澤還有心情跟他玩call back,他恨得牙根都癢,深呼吸兩次才說:“我是想問,你當時為什麽不告訴我真相?不怕我讨厭你嗎?”
黑澤像聽到什麽好笑的話,輕哧一聲:“無所謂,正好喜歡我的人太多了。”
松田心跳一頓,火氣不受控地湧上來。
他嫉妒黑澤被這麽多人喜歡,自己珍貴的感情交出去,對方都不屑一顧,好像随時都能扔進垃圾桶。
他因此想和黑澤接吻,狠咬對方的舌尖和嘴唇,用這種激烈的方式證明對方對自己不是完全沒有感覺。
但當松田強硬地擡起黑澤的下巴,卻發現那纏繞在對方白皙脖頸上的勒痕,他眼裏閃過錯愕:“你這裏怎麽……”
黑澤淡漠地和他對視:“你可以走了。”
“不是,你脖子上被誰……”
“我讓你滾!”
不得不說,松田技術不錯。按摩過後,黑澤的頭沒那麽痛。
但為了保證後續的監考順利進行,他還是去醫務室要了些止痛藥。
校醫憂心忡忡地盯着他,勸他再找別的醫院看看。
黑澤一笑置之。
他回到辦公室,瞥見牆角的晾衣架。上面挂着烏丸的白西裝,他想起的卻是屬于赤井的那件黑外套。
還是夏日祭的時候兩人互換穿的,現在夏天都過去這麽久了,也該物歸原主—
也該做個了結了。
黑澤把止痛藥放進抽屜,又從最後那層拿出相框。
相框本來放在第二層,和厚重的學生檔案在一起。
他把相框翻過來,端詳上面的兩個人—
穿白大褂的是他,藍西裝臉被塗黑的是諸伏高明。
他和高明都不愛拍照,還是被藏本拉着拍的。
後來黑澤誤打誤撞進了組織,想和過去的生活一刀兩斷,親手把兩人這張唯一的合照毀了。
現在藏本死了,而他……
黑澤收回思緒,掏出手機,調到和高明的聊天界面。上面的內容停留在很久以前,自從那次在車上做X被諸伏景光撞見,兩人就再沒聯系。
他和高明不是沒吵過架,高明是個很能控制情緒的人,最多隔一天就會和好。但這次冷戰的時間格外長,仿佛永遠都好不了了。
黑澤想了想,發出兩條信息:
—我記得外守一的最終宣判時間在下周。
—進展怎麽樣了?
發完這兩條,黑澤就關了機準備監考去了。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下午的考試全部結束。
黑澤開了手機,給高明的信息顯示“已讀”,卻沒有收到回複。
他不是個喜歡用熱臉貼冷屁股的人,但這次情況特殊,于是又皺着眉發送一條:
—你到底要和我冷戰到什麽時候?
同樣這條也沒被回複。
當晚,黑澤剛洗完澡,公寓的門就被敲響了。
他打開門,毫不意外地發現站在外面的諸伏高明。
“你怎麽來了?”他擦着頭發漫不經心問。
高明臉上的愠怒藏也藏不住:“你上次主動求和的第二天就失蹤了,這次你又想背着我跑到哪裏去?”
黑澤聞言笑笑,他下午發的那條也能算“求和”?看來高明對他的底線确實很低。
“進來吧。”他把門敞開着,邊往裏走邊說。
高明進了門,發現黑澤晚飯吃的泡面,當即又想去超市買點菜做頓好的。黑澤意興闌珊地攔住他:“別去了,最近畢業考事情太多,沒什麽胃口。”
高明一聽這話,眉頭皺得死緊,心也跟着疼。
他平時的情緒說好聽點是“穩定”,說實在點就是“淡漠”,除了自己真正關心的,很難激起波瀾。
但他真正關心的人和事裏,偏偏有黑澤。
黑澤這人看上去冷冰冰的,卻總有本事在他心裏掀起驚濤駭浪,把他渴求的“秩序”打破,變得混亂不堪。
高明時常覺得只要碰上黑澤,就像被卷入漩渦,無論怎麽掙紮都逃不出去,久而久之也就放任了。
他本來對黑澤就不怎麽生得起氣,現在看到對方這樣,之前發生的事就更被當作一陣風抛之腦後。
他貼心地幫黑澤吹頭發,按摩。只是按着按着,事态就愈發朝不可控的地方發展。
黑澤想和他做,他又何嘗不想?但考慮到黑澤現在的身體,硬是忍住,握着對方的手語重心長說:“還是等下次吧,不急于一時。”
沒想到黑澤一聽這話,臉當即冷下來:“要麽做,要麽滾。”
高明不想因為這事和對方起争執,畢竟兩人剛和好沒多久,于是配合地做了,做的時候格外溫柔。
黑澤卻不喜歡“溫柔”,他喜歡更為激烈的,略用了點手段引誘高明失控。等兩人做完一輪,他大汗淋漓,在皎潔月光的映照下渾身赤.裸,像是一尾脫了水的美人魚,讓人移不開眼。
高明癡迷地凝望着,發現黑澤脖子上那圈淺淺的痕跡。
“這是什麽?”
黑澤躺在床上任他摸了陣:“朋友送的飾品太緊了,戴了一會兒之後留下的。”
“真的嗎?”高明擰着眉,銳利的眼中透出質疑。
黑澤不說話,直接翻身下床,從抽屜裏拿了那條Choker又回來。
他把Choker在高明眼前甩了甩,高明一看就知道中間鑲嵌的祖母綠寶石價格不菲,少說也要幾百萬。
什麽樣的“朋友”會出手這麽闊綽?黑澤難道不知道這東西真正的價值,就随意地丢在甚至沒上鎖的抽屜裏?
他思考着,回過神,黑澤已經拿着Choker重新往脖子上套。
高明不得不承認,黑澤的這位“朋友”眼光很好。他的皮膚本來白,被皮質的純黑一襯托就更像上好的羊脂白玉,讓人忍不住想握一握。
但對方無論是男是女,對黑澤的心思都昭然若揭。
高明一度也有類似的想法,在感情關系裏越是處于劣勢,越是想用某些實質的東西進行掌控。
這時候的Choker就不是單純的飾品,而是一條無形的鎖鏈把對方牢牢束縛。
眼見黑澤要把搭扣扣進最裏面那個洞,高明趕忙制止:“別弄了,一會兒喘不過氣。”
他說着,親手把Choker從黑澤的脖子上摘下來,在這個短暫的過程裏,黑澤一聲不吭仰着脖子,視線卻一直下垂緊緊地盯着高明。
過了會兒,高明把取下的Choker還給黑澤,黑澤看都沒看,随手扔在地上。高明見狀笑了,傾身去吻黑澤脖子上又明顯起來的勒痕。
黑澤被親得很舒服,想壓着高明再來一次,高明卻在這時候停住,目光灼灼地盯着黑澤的眼睛說:
“阿陣,等外守的案子了結,我想和你認真談談我們的關系。”
高明本以為黑澤會拒絕,因為隐約感覺對方是不想對感情“負責”的類型,沒想到黑澤一口答應:
“知道了。”他說。
聽到這話,高明不禁欣喜若狂。他們都是聰明人,又是知己,很明白這次談話會涉及什麽,既然黑澤同意了,就證明他成功的機會很大。
高明緊緊地摟住黑澤,哪怕腰被用力掐了下也舍不得放開。
不過這夜也沒再做,而是純情地相擁而眠。高明主動讓黑澤枕在自己手臂上,黑澤每次想躲就會被強硬地抱回來。
高明這一晚都沒怎麽睡,迷迷糊糊的,總是怕黑澤會像上一次那樣悄然離開。
直到晨光熹微,睜開眼,發現對方還好好待在身邊,才暗自松了口氣。
他俯身親吻黑澤單薄的眼皮,嘴唇離開的瞬間,對方立刻醒了,語氣不耐地低吼:“諸伏高明,你到底有完沒完?”
于是一個低聲下氣地道歉,一個臉冷得像冰塊。
高明出了門,心情是自和黑澤冷戰以來前所未有的輕松,他期待着兩人都坐下來好好讨論未來關系的那天。
巧合的是,那天也是景光從警校畢業的日子。
轉眼到了畢業考的最後一項—實景考核。
鬼冢班抽中的是“野外射擊”,松田在走廊裏大聲和好友萩原吐槽:“不是我說,鬼佬這手氣真夠黴的,而且射擊哪兒有拆彈有意思,你說是吧Hagi?”
他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熟悉的壓迫感,轉頭一看果然是陰沉着臉的黑澤陣。
人是擅長習慣的動物,不知不覺中,松田已經從第一次說對方壞話被逮住時的心驚膽戰變得淡然。
他聳聳肩,嬉皮笑臉地和黑澤打招呼:“教官,你今天身體好些了嗎?千萬不要在射擊場上被我逮住啊,否則也太丢臉了。”
實景的野外射擊班級的正副教官也會參與,一是确保學生的安全,二也是平等的較量,因為到了快畢業的時候,有些卓越的學生能力往往會和教官不相伯仲,甚至超過他們。
黑澤還沒說話,一旁的萩原就幫着道歉:“不好意思教官,你別把小陣平的混話放在心上,他不是故意的。”
黑澤瞥萩原一眼,似笑非笑:“不想當将領的兵不是好兵,如果你沒有戰勝所有人的信念,還是趁早退出好了。”
萩原怔了下,英俊的臉微微泛紅,他不是沒有和陣平相同的想法,只不過黑澤是教官,不能不給對方留面子。
他試探地問:“真的抓住教官也可以?”
“無所謂,成王敗寇。”
黑澤說完又把目光轉到一旁梗着脖子的松田臉上:“你也一樣。”
他一馬當先,像把鋒利的刀穿過兩人身體間的縫隙走了,直到很遠,灼熱的目光還執拗地黏在背上。
前往郊區的大巴上滿滿當當都是人,通常學生們都會忍不住叽叽喳喳,但這次他們學乖了,長途跋涉本來就是耗費體力的活動,為了待會兒的實景考核能發揮出水平,趁機養精蓄銳才是關鍵。
鬼冢看到小兔崽子們的成長很欣慰,眼角餘光瞥見身旁的黑澤卻又不禁皺眉。
其實他認為以黑澤現在的情況不宜劇烈運動,但對方執意參加,他沒辦法,上報給校長,得到的回複也是“随他去吧!”
鬼冢知道同事裏一直有人背地裏說他訓練學生時胡來,不過現在和黑澤還有校長相比,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太克制了。
鬼冢忍了幾秒,第N次湊近黑澤确認:“老弟,你身體真吃得消?”
黑澤起初還耐心回答,現在索性閉上眼充耳不聞。
衆人經過一番颠簸到達野外射擊的目的地—鏡湖。
這片區視野寬闊,不同種類的樹木林立,中央的湖在夜晚月光的照射下像碎裂的鏡子波光粼粼,呈現一種攝人心魄的美感,因此得名。
大家下了車稍作休整,就開始至關重要的分隊。
隊伍共分兩個,一紅一黑,抽簽決定。
分隊完畢,每個人會得到一只手環,手環能通話、幫助鎖定“敵人”的位置,要是不小心被擊中,也會引導被淘汰的學生正确進入“休息區”。
射擊考核中使用的“子彈”經過特殊處理,不會讓人受傷,頂多制服上沾染對方隊伍代表的顏色。
這既是個人戰也是團體戰,直到某個隊伍只剩一人才會宣告結束。留到最後的人得到高達十分的額外加分,所屬隊伍也每人各加一分。
同時,參加的正副教官也會進入隊伍,不過他們的位置不會實時通過手環傳達,如果最後剩下的是鬼冢或黑澤,隊伍中的其他人也不會獲得加分,算是對學生們加強難度的考核。
過了約十分鐘,大家組隊完畢,降谷、松田、景光和萩原幸運地分到一隊,由鬼冢帶領,班長伊達被單獨分出去,和黑澤一隊。
過了會兒,總部蹲守的教官輸入完資料,大家的手環屏幕驀地亮起,同時出現代表自己隊伍的顏色。
鬼冢隊是紅,黑澤隊是黑。
學生們新奇地打量了會兒手環,議論紛紛:“沒想到學校還有這麽高科技的東西,市面上都沒怎麽見過啊?”
“聽說是警視總監組織下發的,可能和哪家企業有合作吧!畢竟業績越突出就越可能被不法分子當成目标,警校生畢業後也能保護他們嘛。”
黑澤聽着學生們七嘴八舌,腦子裏不意外地出現一個人的身影,更确定百田和烏丸有勾結。
終于,屬于鬼冢班的實景考核開始了。
降谷等人的默契不必多說,沒到半小時,他們就接連淘汰黑方四人,想象着黑澤難看的臉色,降谷控制不住地心情愉悅。
正在這時,面前的草叢晃動,他立刻警惕地靠近,撥開一看,原來只是陣風。降谷失笑,在這種緊繃的環境中,人難免草木皆兵,正要松一口氣,忽然從背後極近的距離射來一發子彈。
他敏捷躲避的同時,以附近的樹木為遮蔽,快遞靠近目标,只是還沒到達,數發子彈接踵而至,就好像對方鐵了心要把他拿下,距離實在太近了,降谷躲閃不及,被其中一發射中手臂。
但出乎意料的是,迎接降谷的并不是黑色顏料而是争先恐後湧出的血液,他痛得倒吸口冷氣,急忙追過去,襲擊者卻先他一步,消失得無影無蹤。
因為不是規定範圍內的彩彈,手環無法識別。
降谷捂着傷口原路返回,在茂密的草叢中尋找那些掉落在地上的子彈。
他臉色陰沉,不是因為自己被淘汰,而是真槍的出現意味着大家都陷入危險。
到底是誰違規把槍藏在身上帶進射擊區?TA的目标又是什麽?
降谷立刻用手環通知紅方衆人,返回位于鏡湖的據點木屋。
眼下這種情況,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落單。
萩原也在四處穿梭,尋找敵方。忽然他眼尖地在蒼綠的草叢中發現一抹耀眼的金色。
會是黑澤教官嗎?
萩原想到臨行前對方跟自己說的話,按捺住狂跳的心髒,小心翼翼靠近,直到用槍.口抵住對方的後腦勺,才松口氣,聲音雀躍地喊道:“你被捕了,教官。”
他并不想讓黑澤的警服沾染紅色,因為這樣,對方就必須徑直前往“休息區”。取而代之,萩原迅速掏出随身攜帶的手铐铐住黑澤,槍.口虛虛地抵在對方腰間說:“教官,你現在成為我的俘虜了,請聽從指揮,不要反抗噢。”
整個過程黑澤都沒有抗争,而是乖乖配合。做完這一切,萩原才有空端詳對方,黑澤額頭上有很多汗,這也正常,畢竟追擊是個體力活,他自己也像被水裏撈出來,警服早就濕透了。
萩原貼心地用袖子幫黑澤擦了汗,這才打開手環的通話功能。
其實萩原內心的一部分不想把抓住教官的事公布于衆,而是獨占對方到考核結束。
但他理智猶存,知道該以團隊為重,還沒來得及說話,手環裏卻傳出景光焦急的喊聲:“Zero中槍了,是實彈,你快回我們據點的木屋!”
萩原急匆匆壓着黑澤趕到木屋,以摩斯電碼為暗號得到了進入的資格。
門一開,松田看見他身旁的的黑澤,眼裏劃過一絲詫異:“你抓到的?”
“對。”萩原言簡意赅說,這本該是個值得炫耀的場合,但因為降谷身上的突發狀況,他也沒了心情。
萩原帶着黑澤進入小屋,經過陣平時,聽見對方低低說了聲“可惡!”
屋子裏,景光還在幫降谷包紮。事發突然,他們沒有現成的工具,只好各自撕了點布料應急。這會兒,降谷脫了袖子,露出精瘦的上半身,腹部的肌肉線條如雕塑,配合黝黑的皮膚,十分富有力量的美感。
萩原用手铐把黑澤铐在椅子上,走近降谷,發現對方肩膀上還有一處沒完全愈合的傷。
“怎麽回事?”
松田關了門走過來說:“不知道,Zero沒看清對方的臉,只知道這片區有人違規帶了真槍。”
“這太危險了!我們得趕快通知黑方的同學注意安全。”
但考核過程中,紅黑雙方不能互相通信,在休息區的同學手環也會被順勢回收。
如今之計,除非冒險出去,找到尚未被淘汰的黑方對手,否則根本無法破局。
問題的關鍵在于,敵在暗,他們在明,對方手裏的是真槍,他們卻只有染了顏色,不會造成致命傷的軟彈。
思索間,降谷在景光幫助下草草處理完傷口,冷不丁看着黑澤問:“Hagi,你繳他槍了嗎?”
萩原聞言一愣,旋即拿出揣在懷裏,屬于黑澤的彩彈槍:“當然。”
他看着降谷不茍言笑的臉,心裏升起不詳的預感,果然下一秒對方又說:“那搜他身了嗎?”
此話一出,在木屋內掀起軒然大波。
松田第一個跳出來反對:“Zero你什麽意思?懷疑教官是襲擊你的人嗎?”
降谷臉色不變:“你剛才進屋的時候不是也被搜過了嗎?這是保證大家安全的必要措施。”
話是如此,降谷的行為落在自己身上時,松田表示了理解和認可,但針對上黑澤,卻下意識為對方抱不平。
在兩人争執時,萩原一直默不作聲地觀察黑澤,見他進屋後對降谷的傷沒有一句關懷或驚訝,臉上甚至帶着淺淺的笑容。
“……不會吧?”他喃喃自語。
為了推翻自己的猜測,萩原主動上前對黑澤說了聲“抱歉”,對方像意識到他要做什麽,沒有抗争,反而主動站了起來。
萩原見狀,內心稍安,如果真是襲擊者,不應該這麽坦然才對。
他從上到下,仔細地開始搜索每個黑澤可能藏槍的角落,每次手上落空,心就鎮定一分。
不知不覺,木屋裏的喧嚣聲停了,大家心照不宣地緊盯黑澤和漸漸下蹲的萩原。
或許房間裏也不是真正的安靜,因為他們的心跳聲在鼓膜裏回蕩,每一下都激烈得好像要了他們的命。
終于,萩原的搜索只差一步,他摸到黑澤襪子裏的堅硬物,驀地頓住。
不應該的。
鬼冢教官和黑澤教官是在考核開始前,當着他們的面繳了配槍的。
他正猶豫,黑澤淡漠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怎麽了?”
景光聞言,似乎意識到什麽,推開萩原,從黑澤的襪子裏拔.出那樣堅硬物—因為距離降谷受傷的時間還短,槍.口甚至還帶着餘溫。
他臉色驟變,拆了槍把子彈倒在手上,又和降谷在草叢中找到的做對比,數量和樣式竟真的都對得上。
傾刻間,木屋裏的四人齊齊擡頭望向黑澤。目光帶着驚懼、懷疑,像是頭一回認識面前的男人。
而黑澤看着這幕,嘴唇微勾,愉悅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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