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Ch54.外人
Ch54. 外人
《琴酒成為五人組的教官後》
文/系田
赤井離得近了,也看清琴酒脖子上的勒痕。結合另一些蛛絲馬跡,他敏銳地推斷出發生在琴酒和Boss之間的事,捏了捏拳忍不住嘲諷道:
“就算再怎麽想做,也得考慮下自己的身體吧?”
聽到這話,琴酒立刻意識到對方誤解了。他冷冷地睨着赤井:“你在想什麽?我是因為頭痛。”
琴酒之前和烏丸對峙,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他倒不是怕死,只是不想輸給對方。
現在他在兩人的戰役中大獲全勝,只除了把口袋裏的Choker原封不動戴回到烏丸脖子上。
但一度瘋狂分泌的腎上腺素褪去,頭痛重新湧上來,甚至比之前更劇烈。人的心理暗示能力也很強,知道了自己的手術成功率低得離譜,即使表意識不當回事,潛意識還是恐慌。
所以連走路都蹒跚了起來。
赤井這才明白自己想錯了,亡羊補牢地想扶琴酒,卻被對方積着力氣一把甩開:
“你給我滾。”
赤井當然沒滾,反而亦步亦趨在琴酒身後跟着,雙臂也時刻準備,免得對方突然倒下來。
說實話,這可能性還不低。
只是琴酒背對着,看不到赤井眼裏幾乎滿溢的擔憂。
兩人上了車,琴酒本來想坐後座,被赤井軟磨硬泡實在煩了,才坐到副駕駛。
Advertisement
車裏有空氣清新劑的味道,同樣的氣息赤井身上也有。
琴酒眉頭一挑:“你抽了很多煙?”
赤井的神情頓時尴尬,他沒想到琴酒即使身體不适,還是能察覺這種細枝末節。不愧是人人贊頌的精英刑警。
赤井若無其事聳聳肩:“等了你幾個小時很無聊的。”
琴酒不置可否,赤井把買的檸檬紅茶開了封遞過來。
紅茶剛買時是熱的,隔了這麽久已經只剩餘溫。
赤井等琴酒的時候,自己的煙抽完了,跑去附近的便利店買,店的對面是咖啡館。赤井鬼使神差走進去,到了櫃臺才發現其實不清楚琴酒的喜好。
所幸他記性好,記得對方當天和那個叫諸伏高明的家夥接吻,喝的是檸檬紅茶。
琴酒接了飲料,眼裏掠過詫異,但又轉念一想,赤井好歹是個FBI,細節觀察力強點,根本不足為奇。
他心安理得地享受起來。
赤井在一旁觀察,發現琴酒仰頭喝茶時,狹長的眼眸不自覺閉起,就像午後陽臺,被陽光曬得慵慵懶懶的貓那般可愛。
等等!
琴酒、可愛?
這兩個關鍵詞是可以聯系在一起的嗎?
赤井覺得自己瘋了,但對上琴酒的側臉,又覺得有理有據。
反正在建築外苦等幾個小時的憤懑被一掃而空。
他憋着笑問:“好喝嗎?”
已經喝了1/3紅茶的琴酒放下紙杯,聲音很冷:“伏特加怎麽樣了?”
沒得到想要的回答,赤井雖然有些遺憾,但也知道旁邊的男人就是這樣,一點兒也不誠懇。
好吧,算了。
他直接給伏特加打了個視頻電話,只過了大概一秒,對方就接了,劈頭蓋臉問:“我大哥呢!”
赤井聞言,想用手機靠近琴酒一點。好讓伏特加把他心愛的“大哥”端詳清楚。
和伏特加的迫切不同,琴酒全身心都在抗拒。他眉頭緊皺,用眼神警告赤井。
其實要是琴酒表現得不那麽抵觸,赤井很可能照做。但現在,他只想小小地捉弄對方一把。
赤井一本正經地把手機舉過去,旁邊的琴酒才在屏幕裏露了半邊發,伏特加就激動地大叫起來:“大哥!你還活着!”
過高的分貝從伏特加圓滾滾的身體裏發出,有一種和現實割裂的荒誕感,加上對方因為受傷,被綁得像個木乃伊,畫面就更加可笑。
琴酒不耐煩地揉揉耳朵,瞥一眼赤井的手機屏幕:
“你在叫魂嗎?伏特加。另外,下一次自裁之前先搞清楚槍裏有沒有子彈,這麽簡單的重量差,感覺不出來嗎?”
“……對不起我知錯了,大哥。”
琴酒板着臉訓斥伏特加一番,就挂斷了電話。
伏特加雖然臉上蔫兒了吧唧,像根苦菜花,看到琴酒好端端活着,還是由衷松一口氣。
琴酒也是一樣。
沒有人比赤井秀一更清楚,對方對伏特加的重視程度—能争分奪秒跑上天臺,不畏懼炸.彈把人救下來,也能公然違抗Boss的命令,用子彈射穿另一個人的腦子。
他發現挂了電話的琴酒臉色又開始蒼白,并且一小口一小口啜飲着紅茶,來掩飾自己的不适。
兩人不約而同沉默着,好幾秒,赤井還是忍不住問了那個足以把虛僞平靜打破的問題:
“你的治療怎麽說?”
琴酒握着紙杯的手頓了下,生硬地回答:“這不關你什麽事。”
赤井的心由此沉下去,不是因為被琴酒冰冷地對待,而是猜到了結果一定不如人意。
他朝旁邊俯身,手指強勢地捏住琴酒的下巴,等兩人的視線對上,又溫柔地問:“告訴我,沼田教授到底怎麽說?”
赤井話音未落,車裏突然傳來潺潺水聲,他褲子那個部位的濕潤感越來越重,低頭一看,原來琴酒正把沒喝完的檸檬紅茶倒在上面。
他一邊倒,一邊像蛇冷冰冰地盯着赤井的眼睛說:“少特麽多管閑事。”
赤井怔了下,沒有阻止,反而很無奈地笑開。等最後一滴粘稠的液體傾斜着從紙杯裏出來,落到他的褲子上,才握住琴酒那只作祟的手說:“好了。再下去我要‘立’起來了。”
他發現琴酒的手很冰,還有些微微顫抖,眼裏掠過擔憂的同時,迎上對方警告的目光。
那是一種很怕想隐瞞的事暴露的欲蓋彌彰。
可能琴酒也不是怕事情暴露,只是懶得和他說。
他和他,“他們”算哪門子關系呢?
赤井斂去思緒,故作煩惱地笑笑:“啊~啊,這些茶把Boss的車都弄髒了,要是他怪罪,我可賠不起。”
“那就讓他來找我。”琴酒把手裏的紙杯捏扁,不茍言笑地接口。
赤井必須承認,剛才琴酒所有的行為他都能接受,并且甘之如饴。
唯獨這句不行。
話裏隐藏的有恃無恐太明顯,讓他感覺嫉妒。
該死的琴酒。噢不,赤井不想讓他死—
根本舍不得。
琴酒在車裏教訓赤井時,降谷也從警校溜了出來。
更确切地說,是光明正大走出來。
雖然眼下畢業考核,但對降谷這種平時就一百二十分努力的優等生,反而是種假期。
他頂着太陽在警視廳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總算等到想等的人。快走幾步迎上那個幹練的身影:“佐藤警官。”
美和子今天穿着身酒紅色套裝,看起來精神很好。
她也确實過得不錯,因為協助“裏面”的同事把本來要發生的惡性案件防範于未然。
美和子聽見叫聲擡頭:“……降谷同學,你怎麽在這兒?”
“有些事想找您了解。”
現在是美和子的工作間隙,有大約半小時的休息時間。
她和降谷來到警視廳附近的咖啡館,臨近中午,店裏人不算太多,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坐在他們背後。
兩人坐定,她還寒暄了下:“最近不是畢業考嗎?你不用複習?”
降谷聞言笑笑:“這種事,我功夫都花在平時了,否則臨時抱佛腳也來不及吧。”
美和子感到佩服,雖然她念警校的時候也很用功,但畢業考那會兒還是焦頭爛額,一下子要考的科目太多了,她總擔心少複習一點就影響發揮。
“不愧是今年的綜合Top。”美和子轉着冰紅茶的吸管笑說,“優秀畢業生的頭銜非你莫屬吧。”
“嗯,我志在必得。”
兩人沉默了會兒。
“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降谷報了一連串名字,裏面有她、高木、沼田、黑澤,還有些她之前在“外面”聽過名字的上流階層。報到末尾,降谷擡起頭直視她的眼睛問:“請告訴我佐藤警官,這些人之間有什麽聯系?”
佐藤怔了下,她當然知道所有人的關系—
除了黑澤,大家都是從“外面”被抽選進入時光機的體驗者。
而負責對體驗者的身體機能進行實時觀測的,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沼田宇教授。
所以在“裏面”聽聞他的死訊時,美和子感覺很不可思議。後來果然證實,死的另有其人。
面對降谷的質問,她斂了斂神:“抱歉,這件事我們還在查證。”
降谷并不意外她的掩飾,否則當時也不會有位匿名者用黑客手段迅速消除了沼田的“病患名單”。
他挑了挑眉,抱着胳膊靠在沙發後背上笑問:“噢,是嗎?那我下一個問題佐藤警官總不用查證了吧?請問—”
【你怎麽會認識松田陣平?】
面對降谷零第一個問題,美和子還能保持鎮定。但當聽到對方嘴裏冒出“松田陣平”四個字,她不禁臉色微變。
她知道這個細小的變化躲不過優等生的眼睛,果然下一秒,降谷就手擱在桌上,身體前傾構成一種極經典的壓迫姿勢:
“佐藤警官,我們都是警察。請你不要試圖狡辯,浪費大家的時間。我也問過松田了,他之前完全不認識你,但你第一次和他見面,就流露出了一種莫名的……懷念?”
降谷斟酌着用詞,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但那天佐藤看松田的眼神讓他記憶猶新,就像是失而複得的寶物,連直視都覺得困難。
他觀察到,佐藤的心理防線正随着他的話被漸漸擊潰。
就差最後一點了。降谷對自己說。
而後親手引發了這幕戲劇的高.潮部分,他慢條斯理地問:
“還是您見到本尊,更願意坦白呢?松田!”
随着降谷的呼喚,原本那個坐在兩人背後的老人緩緩起身,摘掉用以掩飾的假發,露出一頭标志性的卷毛,轉過頭笑着對一臉錯愕的女人招呼道:
“好久不見了,佐藤警官。”
這一秒,降谷看着佐藤眼裏最後的防備卸下去。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三人重新坐在一張桌上,佐藤猶豫了會兒,從光怪陸離的時光機開始說起。
她說到會造成松田死亡的那場爆炸,視線不自覺回避了當事人。
降谷對接收到的信息有些驚訝,但看對方嚴肅的神情,又不得不信。他悄悄地打量身旁的松田,只見友人抿着唇神色緊繃,好半會兒問出的問題卻是:
“等等,也就是說是你讓教官在拆彈比賽的時候卡我名額嗎?”
佐藤愣了下,倒不是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尴尬,而是沒想到黑澤警官會一力承擔。
她不可置信地問:“黑澤警官沒說是我做的嗎?”
松田沒有回答,但從對方後悔的表情,佐藤明白了一切。
原來黑澤警官是那麽面冷心熱的人啊。
這段話結束沒多久,三人座位旁的窗戶被敲響。他們定睛一看,穿藍西裝的柯南正興高采烈地朝裏面招手,身邊還有毛利蘭。
沒等三人反應,這一大一小就自顧自跑了進來,柯南在他們面前好奇地背手,仰着頭問:“你們在幹什麽呢?”
小蘭見狀,面含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打擾了。柯南在路上看到你們,覺得應該進來打個招呼。”
佐藤安撫地笑笑:“沒關系。毛利先生已經先一步回去了嗎?”
“對,父親說等酒醒了之後,會再仔細思考這個案子。”
降谷一下抓住了兩人談話的重點:“最近發生什麽案子了嗎?”
考慮到現場的人不是警察,就是幫忙查案的,佐藤壓低聲音道:“是失蹤,最近已經接報好幾起了。”
雖然東京這地界失蹤并不罕見,有些職場人士受不了重壓,甚至會主動跑去做流浪漢。
但事關人民安全,還是調查清楚為好。
“佐藤警官還沒回答我,你們在讨論什麽呢?剛才看起來表情很嚴肅的樣子。”
降谷又聽到柯南問話。
實際上,他對眼前的孩子觀感有些微妙,總覺得對方小小的身體裏藏着遠超年齡的成熟和能量。
但時光機的事,降谷并不想讓“外人”知道。
他剛要搪塞,佐藤就出乎意料地搖搖頭對他說:“別緊張,柯南和小蘭也是‘外面’來的。”
降谷聞言,眼裏劃過一絲訝異。
好吧,這下真的是“外人”了。
原本屬于三人的桌子又加了兩人,好在柯南身體小,也不顯得擁擠。
關于時光機的話題繼續,降谷接下來問了兩個問題。
第一,沼田宇的下落。
他始終記得米中央的CT醫生說,縱觀整個日本,只有沼田出馬,黑澤手術的成功率才會高。
第二,是降谷在得知時光機的存在後想知道的—
關于黑澤的真實身份。
現在仔細想來,對方的很多操作都不符合一名警察該有的規範,如果他在“外面”有其他職業,倒是能解釋很多。
可偏偏這兩個問題,佐藤都愛莫能助。
讨論如被置入大量冰塊的沸水,一下子變得沉寂。
降谷看左右出不了結果,索性主動結束讨論。
他買了單準備去趟廁所,臨走時發現那個叫柯南的小不點頻頻望向自己,欲言又止。他莫名覺得對方有話要說,遂若無其事朝對面的小蘭提議:“我帶他一起去洗手間吧,免得回去的路上憋不住。”
小蘭聞言,連聲道謝,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又若有所思。
“怎麽了?”佐藤關懷地問。
“噢沒什麽,只是覺得他們關系挺好的。”
但其實,小蘭隐約有種感覺,柯南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麽天真,有的時候甚至讓她想起,那個總是不在身邊只能靠電話聯系的戀人。
小蘭沒什麽依據,只是一種直覺。
一種女性特有的直覺。
降谷和柯南進了男廁,發現對方謹慎地觀察隔間有沒有人。
他倚在牆上抱着臂問:“你是有什麽想單獨和我說嗎?”
柯南轉過頭,透亮的鏡片遮不住眼睛裏智慧的光芒。
對方的聲音還是奶聲奶氣,但說出的話讓降谷眉頭緊皺:
“大哥哥,從黑澤警官的一些操作手段來看,你有沒有想過,他在外面可能是壞的一方?”
降谷從廁所出來,臉色不太好看。
這會兒,柯南在和佐藤道別,佐藤對松田千叮萬囑要當心,小蘭落了單,敏銳發現降谷的異常,猶豫了會兒走上前:
“抱歉,降谷先生。我不确定是不是剛才柯南和你說了什麽。說實話,有的時候我都佩服他的智慧。但—”
“但?”降谷察覺小蘭臉上明顯的局促,語氣放柔問。
小蘭深吸口氣:“但我覺得,更多時候這裏會告訴我們答案。”
她說着,指了指心髒的位置。
降谷愣住了。他沒想到堂堂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女兒居然是個“直覺”派。
但直覺一定不可信嗎?證據一定就可信嗎?
誰也說不清。
小蘭看降谷長時間不說話,小心翼翼地問“自己這麽說,是不是很冒昧”。
這時,窗邊的陽光照耀降谷的臉龐,把上面曾經的陰霾一掃而空。他笑着對少女搖了搖頭:
“不會。還有,謝謝你。”
這兩天我似不似更得比較勤快!想要誇誇~(戳手指,理不直氣也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