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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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青州自然有他的打算,既然注定他和朱聖昭分不開,索性不如順其自然。
上次系統說的話其實他後來仔細想了下,雖然自己不一定會喜歡上對方,但也再不會僅僅把她當做一個任務目标來攻略,既然想從公主身上得到好感,他便會認真對待她。
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時候,大船逐漸靠近渭州的碼頭。
船只要停靠岸邊采買補給,吃得穿的用的,零零碎碎的一些生活必需品。駱青州打點好一些瑣事,帶着洗筆狼毫,公主身邊跟着扶桑和金橘,再點了兩個護衛,就一起下船了。
渭州很是熱鬧,因為修有碼頭,臨近海岸,這裏有許多商客往來頻繁,商貿繁榮,街上來往行人,小攤小販,賣各種東西的都有。
扶桑和金橘兩個在後面推輪椅,駱青州走在左邊,時時跟朱聖昭說話,兩個護衛不遠不近跟在後面。
雖街上有些人會好奇看往朱聖昭這邊,但一見這群人貴氣的穿衣打扮,還帶着好幾位随從,目光也不敢過多停留,走的飛快,生怕惹上什麽麻煩。
“渭州有一樣出名的點心,叫做十六層紫雲奶糕,狼毫,你去打聽哪裏有賣,去買些回來。”駱青州張嘴吩咐道。既然都來了,本地的特産當然得嘗一嘗。
“是少爺。”狼毫得了吩咐趕緊去了。
“洗筆去幫我買些渭州這邊産的紙筆回來。”
“小的這就去!”洗筆也一溜煙也走了。
駱青州一路走一邊觀察渭州這邊的風土人情,然後對朱聖昭道:“我聽聞渭州的天雲生絲極為難得,用它做成的衣服穿着極為舒服通透,難得來這裏,昭兒,不若我們也去看一看?”
朱聖昭雖沒來過渭州,天雲生絲卻是知道的,她在外頭有些不适應,便點點頭,只聽駱青州的。
金橘趕緊去一旁随意找了個人問問,看哪裏有買的。
出門在外幾人都改了口,不好再喊公主,只稱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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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金橘就問來了消息,回來告訴朱聖昭:“小姐,聽她們說這裏有一家叫做玉緞軒的店鋪,裏面的天雲生絲錦最為有名,也不遠,就在前面。”
駱青州聽了點點頭,“那就過去吧。”
玉緞軒非常好找,實在是這家店店面很大,外觀也很氣派,門牌既大又顯眼。
玉緞軒也不像別的店鋪只一層或者兩層,它一共建了有三層高。在渭州很是有名,随便問一個路人大概都知道。
一看駱青州和朱聖昭端衣着打扮和氣度,就知道不是一般普通人,店裏夥計連忙把幾人引進來,揚着笑臉道:“客官快請進,想看點什麽本店應有盡有包您滿意!”渭州多外人,商旅更是随處可見,店小二看見許多生面孔早已經見怪不怪。
“我們小姐先看看你這裏的天雲生絲錦,拿給我們瞧瞧。”
店夥計眼睛一眯,乖乖!開口就是天雲生絲錦,又是一位大客戶!
“哎您等等,”小夥計仰着一張笑臉,然後沖一邊喊道:“二掌櫃的,這幾位貴客要看天雲生絲錦,您領他們去看看吧。”
那邊二掌櫃趕緊過來了,也是一臉和氣的模樣,道:“幾位客人往裏走,天雲生絲錦在另一處,請跟我來。”
駱青州揚揚眉,也沒說話,推着公主一起進去了。
往裏面走,有一道門,掀開門簾就是裏間,裏面同樣非常寬闊敞亮。
那位二掌櫃趕緊把高臺的遮布掀開,立即露出裏面一排排一列列碼放整齊的天雲生絲錦。
打眼望去就覺得是好東西,眼色又耀眼又透亮。
駱青州随意點了幾匹,掌櫃的小心翼翼地拿下來。
朱聖昭上手一摸,又光又滑,色彩卻非常漂亮,布料有種觸之吸手的感覺。
駱青州問:“怎麽樣?喜歡嗎?”
朱聖昭點點頭:“嗯,的确是不錯的。”
“那就挑些喜歡的顏色吧。”
幾人正說這話,兩個丫鬟也跟着選顏色,正這時,朱聖昭忽而隐約聽見外頭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等再仔細一聽,不是三皇子又是哪個!
朱聖昭臉色一下子放了下來,抿着唇,拉了拉駱青州的衣服,見他看過來,便勾着他的脖子湊近,小聲在他耳旁耳語了幾句。
駱青州一聽,臉上露出個驚訝的神情,随後把選好的東西一收,迅速付了錢,然後問掌櫃:“這裏可還有別的門能出去?”
掌櫃的愣了下,反應過來然後連忙回答:“有有有,在這邊。”他随手一指。
駱青州一見,連忙撩開門簾,推着公主從後門出去了。
三皇子是誰,不說起來駱青州還差點忘了,這可是一個重要人物。
原故事裏,當今聖上年紀漸長後,因未立太子自然有許多人生漸漸出心思來,是以朝堂之上表面一派風平浪靜,其實內裏早已風起雲湧。
而最有競争力的皇子有四位,分別是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其中大皇子雖然出生不顯但自小是被皇後抱在膝下養大的,代表着皇後一派的勢力,三皇子的母妃乃德妃,身後也有一股勢力,後面兩位皇子也都不相上下。誰不想坐上那個位置,所以幾位皇子也是各有手段。
但偏偏德妃和柔妃自來有過節,原故事裏朱聖昭枉死之後,聖上大怒,傳話下去要調查真相,但那個時候他其實已經病入膏肓,身體不行了,逐漸被幾位皇子架空了權利。因為羅宗禮投靠了三皇子站了隊,三皇子自然而然把這件事情給壓了下去,反正他也厭惡這個妹妹,死了又何妨。
最後一個公主死的不明不白,皇家卻沒有人替她讨回一個公道,只因為朱聖昭原本就和三皇子有仇。
一直到回了船上,朱聖還是冷着臉,駱青州在一旁寬慰她。
朱聖昭卻突然癟了癟嘴,道:“你知我為什麽這麽讨厭三皇子嗎?”
駱青州連忙側耳過去,聽她說話,一邊用手順着她的後背。
只聽得朱聖昭一字一句道:“因為那時,是他将我和皇兄推下湖裏,我的雙腿才會被水草纏住,掙紮中又被一把鏽了的鐵刀割傷了經脈,被救上來後,腿就廢了,他害了我一輩子……”
從來沒哭過的朱聖昭,說完這句話,眼淚就直直落了下來。
吧嗒吧嗒滴到了地上。
駱青州臉上露出心疼的神色,此時卻只能一遍遍安慰她。
“好了好了,莫要再傷心了,我以後為你讨回來好不好?”
朱聖昭只把他這話的當成安慰,沒有放進心裏。
失态也只失态了一會兒,朱聖昭畢竟還是那位高傲的公主,很快調整過來。
然後便開始問:“他怎麽來渭州了?父皇知道嗎?”
“我猜應該不知道。”
朱聖昭想了想,突然說:“渭州的州府大人好像姓葉。”
“姓葉怎麽了?”
朱聖昭涼涼道:“葉家是德妃的娘家,我曾仿佛聽母妃說過葉家二爺是在渭州任職。”
駱青州愣了愣,問:“葉家是什麽身份?”
“京城的長寧侯府葉家啊,你竟不知道麽?”駱青州竟然在公主的話裏聽出些鄙視的意味來,朱聖昭繼續說,“現在的侯爺就是德妃的兄長,我還見過那侯夫人幾次呢,有幾次進宮看德妃,那人虛假的很,我很讨厭她。”
“咳咳,我自幼在橞州長大,這兩年才回的京城,就算如次大部分時間也是花在讀書上,是以對京中的事知道得少了些。”駱青州有些好笑,公主真性情竟是這般樣的,“所以說,渭州州府大人是三皇子的親舅舅?”
朱聖昭擰着眉:“嗯,我懷疑他來渭州的目的不單純,不行,我必須要給父皇去封信才行。”
沒想到朱聖昭竟然還是個急性子,這會兒想起這茬兒,已經自己滑着輪椅,去到桌子旁邊,打算研墨了。
駱青州哭笑不得地攔住她:“不着急,等我們去了鄲縣再說,不然你打算怎麽把這封信遞出去?”
朱聖昭想了想,卻是放下筆了,事實确實如此,貿然行事的話,自己的信還不知道能不能到父皇手裏呢。便皺着眉對駱青州說她是見着三皇子就失了分寸。
“那我們還有多少天能到鄲縣?”
駱青州回答:“早着呢,至少還得半個月左右。”
船在江面上有不緊不慢行了有半個月,駱青州一行才終于緩緩抵達閩州。
他們先是到了閩州州城,當天在客棧歇下,次日駱青州先去見了州府大人,兩人說了些事後才分開。中午大家便坐馬車直往鄲縣而去。
到了鄲縣,自然先将住的地方規整一番,好在這次帶來的人不少,能頂事,再加上公主身邊一幹人個個都利索能幹,所以會快就把房舍從裏到外收拾的幹幹淨淨了。
這天,系統突然告訴駱青州,公主對她的好感度已經有十點,全部好感度是一百。
駱青州沒覺得意外,只問了句:“我這十個好感點,換成積分的話能換多少積分?”
系統回答:“一個好感點換十分積分,十個好感點就是一百積分,如果積分全部一百個好感點一次性換取的話就額外獎勵五百積分,相當于總共一千五百積分,非常劃算。你這十個好感點兌換了還不夠還你欠的積分,所以我的建議是,不如等積滿好感點後在一次性兌換比較劃算。
駱青州一聽,确實如此,也就同意了,沒有急着兌換積分。
鄲縣上一任縣令已經調職去了別的地方,高升去了。新任縣令是當今六公主驸馬這事,許多人都收到了消息,各人心中自有一杆稱,認為這樣的人物來鄲縣就是來度一層金等升職的。
所以這尊大佛他們得罪不得,只能敬着。
鄲縣這些個其他小官表面沒有一點要給新任縣太爺使絆子的想法,就是一些暗裏的試探都給憋了下來。
總之,一開始,駱青州的接風洗塵宴是非常和善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話說得對,錯過了這個機會再想立威或者發作哪個總覺得有那麽點不合時宜。當然駱青州不是為了擺譜,他是為了引出一條蛇。
鄲縣屬于閩州的門戶,作為一個州府重要的地理位置,這裏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只是這人隐藏得比較深,其實他是替皇上辦事的,名字叫做黃長信。
州府長下面有一個巡檢司的衙門,屬于一個獨立的部門,表面上是協助州府大人辦理各種案件,實際上它的職屬其實是對內監管,九個州的巡檢司部門私下裏俱是一體,同氣連枝,直接隸屬于皇上管理,聽命于皇上,調負責查貪官污吏和替皇上辦一些不為人知的隐秘事。
這個部門的真正作用只有皇帝知道。
當然現在要加一個駱青州。
駱青州不認為皇上對四位成年皇子會沒有一點監控,很多事他覺得皇帝未必不知道,但是皇上偏偏表現出一個耳塞眼瞎的昏聩狀态。
他之前之所以那麽對朱聖昭說,不阻止她寫信給皇上,自有自己的思量。
現在朱聖昭成了自己的妻子,可以說某些行為就代表了自己的态度。皇上心機深,但他肯定不希望別人知道他心機深沉,公主這打小報告的行為,雖然看上去很幼稚,有些引人發笑,但皇上卻不一定會這麽認為,他自己的女兒關心他向着他,驸馬也是一個直白簡單沒有太多心思的人,他能不樂意看到?
恐怕巴不得這樣吧。
而且,駱青州心裏總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他覺得,或許那四個皇子具都是一個靶子,皇上根本就是在故意放任那四個皇子相互奪鬥,冷眼旁觀。再往深一步想,皇上既然會這樣做,那就說明,其實,這四位皇子都不是皇上心中的皇位繼承人。
皇上遲遲不肯立太子,幾位年長皇子唯恐失了先機一個個開始冒頭,坐不住的大臣也開始私下戰隊……駱青州越想思路越清晰,有些不敢相信,皇上這是……想為自己心中選中的繼承人掃平道路!
背着雙手踱步走來走去,駱青州腦子轉的飛快,皇帝心中的人選,下一任皇帝會是誰,黃上把人保護得這麽嚴實,那這位皇子定是一般人想不到的。
會是誰?
排除明面上四位皇子,剩下的還有二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和九皇子。
二皇子是爪離國進獻過來的公主所生,沒有繼承權排除。
七皇子是朱聖昭一母同胞的兄長,聽說從小身體不好少現于人前,朱聖昭自己也說過,他們兩人小時候被推到了湖裏,可能是那時候落下的病根。
八皇子是宜妃的兒子,和七皇子同歲,今年都是十七。
九皇子母妃是梁妃,他今年十四歲。
目前就這幾個,剩下還有幾個皇子,都沒長大不做考慮。
那麽會是七八九中的其中一位嗎?
七皇子身體不好,大約可以排……不對!駱青州突然靈光一閃,七皇子身體不好從來都只是傳言,雖然他幾乎很少出現在衆人面前,一出現必定是一副病歪歪的模樣,但卻健健康康長到現在,誰沒把他放在眼裏,沒人認為他能坐上那個位子,七皇子低調得幾乎隐形。
有一種可能是越不可能的人往往就越有可能。
駱青州覺得自己差一點被慣性思維騙了,七皇子不但不能排除甚至還很有可能。
想通了這一點,駱青州覺得黃長信這個人就能起到很大作用。
黃長信就是閩州巡檢司的司正,但巡檢司的衙門不在閩州府城內反而設在了鄲縣。
這就得說一下鄲縣的地理位置了,鄲縣作為閩州的重要門戶,它是開了兩個通商口岸的,商貿的繁榮程度不亞于府城閩州,再有鄲縣海域東側就是暹羅國,所以所以這邊也是長期駐守軍隊的。
因為太重要,連帶着巡檢司衙門也設在了這裏,暗地地為皇上辦各種秘事,外加傳遞消息。
駱青州思索,皇上把他放在鄲縣肯定有一些目的或者想法,黃長信作為皇上心腹一定會注意着自己的一舉一動,那麽同樣的,自己也可以利用這一點。
駱青州官兒還沒當幾天,就先斥責了一批衣帶戶,老油條。
這只是一個引子,讓黃長信對他建立知道初步印象第一步。
另一方面,駱青州和羅宗禮無法共存,如果羅宗禮還要繼續站在三皇子一派,他們就是站在對立面,因為他已經娶了公主,柔妃和德妃是有仇的。管他如何,駱青州怎麽着也不能讓三皇子上位,不然哪裏還有他的好日子過。
如果有必要,駱青州還要幫皇上一把,将他一直護着的那個人推上皇位。黃長信相當于皇上的耳報神千裏眼,有時候他的一些行事自然就是代表了皇上意圖,而自己又可以表現出點讓皇上滿意的行為。
所以說,這條線用好了簡直是一箭雙雕。
他當然是希望皇上背後死死藏着的那個人是朱聖昭的兄長七皇子,他現在的大舅兄。畢竟誰不想跟未來皇帝關系再親近一點呢。
但現在不能完全确認。駱青州心裏由衷的希望,七皇子就是那個扮豬吃老虎的人。
不過這些事先捋出一個思緒脈絡出來就可以,急是急不來的,當前一件事還是把朱聖昭的腿給治好吧,不然,得不到任務目标的好感度,所有的一切都是白搭,誰是未來皇帝跟他有什麽關系。
駱青州這才知道,第一個世界時,系統獎勵給他的那套按摩針灸之法是為了什麽,原來是等在這裏。
晚間,駱青州同朱聖昭一起用晚膳。
其實駱青州本身是個肉食動物,他這身體十七八歲正是發育的時候,吃得自然也多。
但他又跟公主一起吃,公主脾胃虛弱他是領教過的,每餐飯都用的極少,更遑論皇家之人注重養生,是以她下午幾乎不怎麽動筷子,大約只吃一些湯水。
公主戳着飯粒子時不時看着駱青州,駱青州有些無奈,好笑道:“我們不一樣,你是姑娘家所以胃口小知道嗎。”
“嗯。”
“快喝湯。”
公主就聽話地把一小碗湯用完了。
駱青州已經決定把上次得的那套針灸治療術給朱聖昭試試,他特意問過系統能不能治好公主的腿?系統只冷冰冰回了“不知道”三個字。
駱青州還能指望它嗎?呵呵……
謹慎起見,他還是先弄了個木偶人來,包上一層軟布,然後關着書房在裏面練了兩天手。
朱聖昭沐浴過後照例上床睡覺。
駱青州突然問:“昭兒,太醫有沒有說過你的腿還能不能治好。”
朱聖昭一下子愣了,然後眉頭隐隐一皺,似乎不太願意提起這個話題,但還是搖了搖頭回答:“父皇遍尋名醫,皆言治不好。”
駱青州了然,随後想了想說:“我這裏有一套失傳已久的針灸之法,效果還不曾知,公主可願意一試?”
朱聖昭一臉訝然:“你會醫術?”
駱青州為了讓人相信就不可能說自己不懂,于是道:“略懂一二。”
公主根本沒有抱任何希望,她的腿太醫治了那麽多年,什麽辦法都試過卻也沒用,是以心裏并不以為意,既然駱青州說要給她治,她也不反對。
這樣,駱青州便開始每夜給公主治病的治療之路。
方法看上去簡單,先按摩再針灸。
試了幾天,朱聖昭身體沒出現什麽不适的症狀,幹脆就由得他去了。
駱青州一邊做事引起黃長信的注意,一邊逐漸跟人套近乎,終于搭上了黃上信這條線。
這日,公主趁駱青州不在家,熟門熟路支開木槿和扶桑,藍芷也被她派出去買糕點,房間裏只剩一個金橘。
平時活潑開朗愛鬧的金橘此刻卻板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道:“公主,皇上來信了。”
朱聖昭接過來拆開一看,裏面寥寥幾句話,內容是說現在七皇子人已經在覺他寺,有普渡大師看着不必擔心安全,三皇子在渭州,四皇子在範州,讓她将閩州金礦的事借羅宗梁之手暴露出去。
朱聖昭看完之後,立馬将信放進油燈裏燒成灰燼。随後金橘研墨,她提筆寫了一封信,密封後交給金橘。
将金礦暴露出去,朱聖昭自然知道皇上的意思,暹羅緊鄰鄲縣東海,要說這裏沒有幾個暹羅的探子誰都都不信,暹羅和太興雖表面上看起來友好,也年年向太興進貢,實則私底下卻早已不滿。偏偏暹羅國國內資源不足,打仗又打不過太興,所以才不甘不願做了太興的附屬國家。
如果将鄲縣內發現金礦的消息暴露出去,此處距離暹羅這麽近,不怕暹羅人不上鈎。朱聖昭猜他父皇是想一箭雙雕,一個是試探三皇子四皇子為了争那個位置會不會做出出賣國家利益的事,如果是,他就更加會毫不留情替兒子掃清道路?若沒有私通暹羅人,掌握了一脈金礦能做的事就多了,恐怕三皇子四皇子也會坐不住。
父皇的的身體近兩年越發不好了,雖然太醫一直瞞着,但難免叫有心人察覺出來,所以,父皇這是要加快腳步給皇兄清掃朝堂。
朱聖昭心裏有了想法,立刻着手按父皇的意思去做。
駱青州盡量跟黃長信保持着不遠不近的關系,頗有些類似于君子之交的意味。這一段日子,黃長信突然頻頻出入駱羚山,當然,是因為駱青州派了個人盯着對方才知道的,其實黃長信的行動很隐秘,就因為越隐秘駱青州才越好奇。
這天駱青州在給主公的腿按摩施針的完畢後,聽見公主問:“鄲縣是不是有很多暹羅人?”
駱青州一邊收了針一邊給公主穿上褲子,道:“怎麽這麽說?”
朱聖昭臉有些粉意,過了會兒才回答:“我讓金橘出去給我買東西,她說總是碰見。”
“在哪裏看見?”
“就在我們府邸後側西邊好像?金橘說看見過幾次,鬼鬼祟祟。”
後面西側?往那裏的路可以去駱羚山……駱駝山,最近黃長信也總是帶人去那裏,難道那裏有什麽?
駱青州留了個心眼。
讓駱青州起了疑心後,接着朱聖昭故意透漏出一個消息,讓三皇子和四皇子安插在她身邊的探子傳出去。
“羅驸馬頻繁出入駱羚山,形跡可疑”
三皇子和四皇子收到消息後,連夜派人抵達鄲縣。
父皇寵愛六公主,未必不會讓驸馬做些什麽事。
果不其然,細細探查下來,竟然發現,駱羚山裏有黃金礦的事。
兩位皇子俱是內心狂喜,誰不想把黃金資源占為己有,而且消息似乎還并未傳到皇上耳朵裏。
三皇子近年勢力逐漸擴大,并且他不久前得知了一個重要的消息,聖上事故龍體欠安,恐怕就是這一兩年的事了。這消息對三皇子來說無疑是一道驚天打雷,他心情起伏不定,那日一整夜未睡。
這事只有他一人知曉無疑是讓他掌握了先機,是以他便早已在渭周和舅舅通過氣,暗自策劃籌備良久,只等到那時候,駐守渭周的兵馬任他調動。
還有目前張将軍也已經投靠了他。
現在在鄲縣發現金礦,這事是一個引子,三皇子覺得時機已經成熟。
聽說暹羅人也盯上了駱羚山的金礦,蠢蠢欲動,三皇子思慮良久,覺得可以興許可以利用一番。
随後皇子聯系了暹羅的國君,和他達成協議,讓暹羅出兵在東海動一動,制造混亂,皇上顧着這頭皇宮裏自然分身乏術,他便可以趁機逼宮,最後讓皇上禪位于自己。二皇子承諾事成以後,暹羅每年進貢給太興的貢品減少兩成。
策劃好一切,二皇子把時間定在了祀浴節那天。
祀浴節在太興朝是一個比較重要的節日,在這天,舉國上下每家每戶都會一早起來沐浴焚香祭祀先祖,女子在衣飾上簪一朵蘭花,男子在腰間挂上一個香草包,之後各大寺廟會舉辦祭祀慶典,所有人都會去瞧熱鬧。
而皇家也是如此,帝後一同祭祀先祖過後,由皇後領着後宮衆位妃嫔和公主,在宮裏舉辦各種活動。
期間皇帝會駕臨皇寺覺他寺,抽寺廟裏的第一支簽,也就是頭簽,為民衆祈福。
總之,祀浴節就是很重要的一個日子。
三皇子計劃趁皇上去覺他寺的時候,讓張将軍先行控制住後宮,然後自己在覺他寺見機行事。
算算日子,離祀浴節已經沒多久了。
再過些時日,三皇子會讓暹羅那邊先動起來,分散皇上的精力。
這些事駱青州一無所知,他其實沒心思管那麽多,若關注的事情也只有兩件,一個是朱聖昭,一個是三皇子,他不想讓三皇子登位,但是羅宗禮早已經站了三皇子的隊,羅宗禮是羅家四房的第一自然代表他們這一脈,若再深究一點,把整個羅家牽扯進去也不為過。
三皇子沒有上位別的哪一個皇子當了皇帝對羅家都可能會心存芥蒂,所以駱青州才一樣最後的勝利者會是七皇子。
至少自己娶了朱聖昭,算是最後一點優勢。
駱青州調查黃長信和暹羅人去駱羚山,最後卻什麽都沒發現,只好丢開手不再管。
給朱聖昭治療雙腿開始到達了第二個階段,換了一套七十二針奇術,比之第一階段的三十六針脈更進一步,效果也不可同日而語。
朱聖昭還不知道,她和往常一樣,沐浴過後躺在床上光着雙腿,等駱青州給她施針,自己卻端着一本書在看。
駱青州換了一套針,洗了手之後,把針具放在一邊,轉頭看見公主這個樣子,愣了會兒,才露出個無奈的笑來。
在床尾坐下,駱青州捏了捏眉心,道:“昭兒,咱們今天施的針不一樣,你得換個姿勢。”
“唔?怎麽了?”朱聖昭一臉疑惑,丢開手裏的書。
駱青州道:“今日紮針不止局限于雙腿,還會在你的後背也一齊施針,所以昭兒,你需要把上衣脫下,然後趴在床上。”
朱聖昭顯然沒反應過來,直到駱青州一直看着她表示真是要這樣,
她卻很猶豫,一動不動。
駱青州又叫了一聲昭兒。
朱聖昭忍不住道:“為何非要如此?”
駱青州簡直想扶額長嘆,為何這位主公一點自己已經嫁了人的自覺都沒有。
于是忍不住微微沉下聲音,強勢說道:“昭兒,我已然是你夫君,你到底在猶豫什麽?是否因未為夫沒要你的緣故,所以你至今沒這個意識?”
朱聖昭眼神閃了閃。
駱青州心想忍不住輕嘲十個好感點果然是有依據的。
然臉上已經沒了表情,似乎也沒了耐心,聲音低低沒什麽誠意地說了句“抱歉”,便徑直去解開她的裏衣,随後往小榻上一扔。
其實朱聖昭還穿着肚兜呢,這種程度的裸露在駱青州眼裏也什麽。
“躺下去,背朝外。”因為要施針,駱青州是非常嚴肅認真的。
這時候朱聖昭抿了抿唇,卻沒說一個字了。
纖纖弱質的脊背暴露在空氣中,不,應該說整個後面都光着。
朱聖昭埋着頭,身體卻有些微微顫抖。
駱青州當做沒看見,拂開公主的一頭青絲,慢慢在心裏模拟着穴位,然後擡手捏針,穩穩當當一針一針紮下去。
半個時辰後,一套針灸才完全做完,駱青州收起工具,洗了手,然後過來幫朱聖昭穿上衣衫。
朱聖昭低着腦袋,一個字都不說。
駱青州真怕了她了,真是一點都猜不透對方在想什麽。
不得不說,有時候他真是沒耐心,若不是這任務強制,駱青州可不能保證他能寵着這人忍讓她。
這會兒,他伸手捏着朱聖昭的下巴,把她臉擡起來。
一張素淨又明媚的臉蛋,眼睛幽深而又濕潤。
不提別的,朱聖昭的長相真的很合駱青州的心意。
他不是什麽聖人。
朱聖昭不笑的時候也勾人,駱青州總能從她眼底瞧出一絲高高在上的意味來,叫人忍不住想欺負她到認錯。
他突然有些惡劣,想看看這位公主的底線在哪裏。
駱青州捏着對方光滑的下巴,只覺手下皮膚軟糯觸手可吸附
他便慢慢磨搓着,細細感受。
眼神變得有些輕佻,道:“昭兒總是記不住我的話。”
說完就低下頭去,吻上了對方的嘴唇。
故意慢慢觸碰,好叫朱聖昭一點一點清晰地感受到。
她就是在被一個男人吻。
被他親,被他摸,被他玩弄。
公主又如何。
朱聖昭的嘴唇肉多而色澤鮮亮,唇形漂亮适合接吻,駱青州從舔舐到吸弄,然後探出舌頭伸進那芳香之地。
這位嬌貴的小公主很快就受不了,她太青澀又從沒這方面的經歷,不多久便嘤咛出聲,哭泣起來。
她的雙腳動不了,身體卻完全軟了下來,依靠在駱青州的懷裏,還被迫仰着頭,眼睛迷離,晶瑩的銀絲從嘴角流了下來。
駱青州覺得可能是自己來這裏後就活的太壓抑了,從來沒随心所欲過。
好像此刻就突然生了反骨,冷下心腸不為所動鐵了心要欺負她。
才親自幫她穿好的衣裳,此刻駱青州緩緩将左手探了進去,觸在了光滑潔白的皮膚上,細細游走柔捏。施針的時候能做到集中精神現在卻大可不必,這丫頭的芊芊弱态太能勾起男人的欲望,駱青州要給她一個教訓。
“好,好了……唔,不要了。”朱聖昭胸口一起一伏,喘個不停,眼眶中更加盈滿了水意。
她是真有些怕,駱青州的神情讓她感到害怕。
駱青州總算收了手。
随後讓朱聖昭躺好給她蓋上被子,才悠悠起身,在臉盆架子上,用水洗了帕子又絞幹,然後過來,認真給朱聖昭擦臉,擦掉淚痕。
駱青州覺得,他和朱聖昭之間,總是很奇怪,然而一時之間他卻又打不破這道屏障。
不過大部分時間,駱青州對公主是溫柔體貼又包容,但是公主身邊的丫鬟都知道,這位驸馬絕對不是懦弱好欺的性格,她們甚至覺得驸馬的溫柔也許只是假象,強勢才是真的,即使表面如謙謙君子,一旦碰了他的原則和底線,就會毫不留情出手。
轉折點在一個月之後,駱青州給朱聖昭做完了第二套治療後,有一天晚上,朱聖昭活生生給疼醒了,額頭上滿頭大汗,突然兀地睜眼,低低喊道:“疼,我疼!”
駱青州一下子就醒了,趕緊起床點了燈,把朱聖昭抱坐起來問她哪裏疼。
“腿,腿疼,好疼!”說完用手去抓膝蓋骨。
駱青州卻眼睛一眯,道:“昭兒的腿有知覺了?”
朱聖昭“啊?”地叫了一聲,反應過來眼底滿滿都是不可置信,“我,我……腿有感覺了。”
駱青州一笑,抱着朱聖昭親了一口,道:“好昭兒,你的腿快好了。”終于有點進步了,能不高興嗎。
不止朱聖昭,連她身邊的一衆丫鬟都高興得不得了,還有什麽比這個更好的消息嗎,公主的腿要治好了!公主以後能走路了!
現在,駱青州每次給朱聖施針她都期待得不行,眼底的渴望滿得快要溢出來。
好在駱青州沒有辜負她的期待,半個月之後,朱聖昭顫顫巍巍,能站起來了。
“叮!”駱青州聽到了系統的提示音,朱聖昭的好感點一下子增加到了八十點。
如此駱青州忽然就明白了,系統的任務讓他和朱聖昭在一起,賺取好感度,看來不一定非得愛上,他之前竟然陷入了誤區。
嗤,好感度并不等于愛情。
朱聖昭雙腿徹底好了起來,不過這個消息也只有公主屋子裏貼身伺候的丫鬟知道,之後更是被公主下令瞞得緊緊的,一個字都不得透露出去。
好在都是信得過的人,加上之前駱青州給朱聖昭治腿一直都是晚上在房間裏,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
雙腿能動了之後就是複健,其實這個過程比治療的時候更為艱難,朱聖昭從四五歲之後就沒走過過路,現在站起來,每邁一小步對她其實都是一個巨大的折磨,疼痛別人無法感知無法替代。
駱青州就發覺了朱聖昭格外能忍的一面。
從她練習走路起從未喊過一聲痛或者輕言放棄,甚至每日的練習是她最期待的時刻,疼得咬牙臉上卻透着一股愉悅。
駱青州問她為什麽不讓人知道腿好了。
朱聖昭回答的是,等到祀浴節那天再說,她想給父皇和母後一個驚喜。
祀浴節他們也要回京城,前不久母妃派人來送來信這樣說。
駱青州卻總覺得有什麽事他不知道一樣。
還有一件事駱青州一直擱在心裏,原劇情中朱聖昭身邊有一個丫鬟是靠不住的,就是那個和羅宗禮搞在了一起合謀給朱聖昭下藥最後把她推下水的那個。
他冷眼旁觀,瞧着公主身邊四個大丫鬟不像,所以應該不是那四個。
但系統又沒具體說是誰,一時間他還真猜不準是誰。
不過這天,駱青州去書房的時候發現一個眼熟的丫鬟躲在他必經之路旁邊輕聲啜泣,
悠悠轉轉的哭調,确實能讓人挺不忍心。
走近了再仔細一看,卻是朱聖昭身邊的一個二等丫鬟,好像是叫玉灼?
駱青州眼神閃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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