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個世界(十一)
第二個世界(十一)
駱青州內心輕嘲,不過一個賴姨娘,就能讓朱聖昭做出這等不理智的事情,不說調查甚至連問也不問一句,想發作便發作。
恐怕也說明了公主從頭至尾壓根一點不信任自己吧。
喉嚨有些癢意,手握成拳頭抵在嘴上,忍不住咳了咳,這身體實在太差了,走兩步,就咳得跟拉風箱似的。
駱青州覺得自己可能是有史以來做任務做得最憋屈的一個宿主。
他真的搞不懂,為什麽自己要攻略的對象都這麽奇怪,上次那個冷心冷肺,這次這個性格古怪多變仿佛有中二病。
莫非真是自己前世沒積德?所以才攤上這種事。
系統忍不住回了句嘴:“你還不是一樣欺騙她們的感情,你有真正去喜歡她們嗎?”
駱青州反駁:“這難道不是做任務?我為什麽要去喜歡她們?”
系統真想說你等着一定會有報應的,它想說所有一切都是你自己造的孽,大渣渣!但它不能說。
最後它只能機械開口:“哦,任務目标就是這樣的,我也沒辦法。”
駱青州不想跟系統讨論這些事,趴在桌子上,喘得跟死狗一樣,生無可戀般問:“沒有什麽藥借我用用,我怕自己撐不到完成任務那天。”
系統才懶得跟他貧嘴,無情道:“你還欠着商城雙倍積分,你身體這麽差的原因也有你的靈魂點缺少了一個的原因。所以我建議你用心做任務。”
呵呵,他除了打起情神來還有什麽別的辦法嗎。
不,他還是決定再忍忍。
駱青州這些天讨好朱聖昭一點作用都沒有,脾氣也有些上來了,就犟着再不去對方的院子,拿他的話說,“我現在看見她全身就開始疼,讓我緩緩吧,做任務也不能逼我去死啊,我現在還是一個病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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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情否決了系統再接再厲的提議,堅決一個人安靜養好傷再說!
當然養傷的時候也沒閑着,公主她惹不得懂不了,搞出這件事的人卻堅決不打算放過。
有些人不受點教訓是永遠不會醒悟後悔的,你給了對方一次機會,人家反而更不把你放在眼裏,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
駱青州不是聖人,吃了這麽大一個虧,此仇不報枉為人,連帶原身的仇,這次也要一并讨回來!
駱青州在系統裏賒了一種藥粉出來,這藥粉沒什麽大用處,不過人吃下去會得一種皮膚病,開始是起水泡,紅腫,癢,等水泡破了之後會流出一種毒素,讓皮膚潰爛,爛上一層好了之後,皮膚就會變得坑窪跟長了癞厘一樣,很難看。
說白了這東西不會要人命,就是會讓人受點罪然後變醜,駱青州覺得用來對付賴姨娘和春紅再适合不過了。
拿到藥粉之後,駱青州直接讓洗筆去辦這件事了,不着痕跡而地把無色無味的藥粉給下在了那兩人身上。
系統出品的東西果然非同尋常,不過一個晚上時間,睡了一覺起來,第二日,賴姨娘和春紅身上臉上就發作了,吓了兩人一跳,連忙去求了太太,讓找大夫。
羅夫人雖然不待見她們,大夫到底還是給請了大夫,那臉上個大的水泡看着怪吓人,她又怕是什麽傳染病,趕緊吩咐嬷嬷把賴姨娘兩個送回自個的屋子裏去。
大夫來後細細把了脈,搖頭晃腦的說是什麽熱毒,然後開了清熱解毒的方子,然吃了兩天之後不但沒有好轉,水泡反而越發長得密集了,不止長泡,還有紅疙瘩伴着癢症。
才兩天功夫,賴姨娘和春紅就被折磨得不行。
一個院子住着的其他姨娘見此趕緊把自個屋子門關的緊緊的,生怕叫傳染了,一邊在心裏暗罵賴姨娘不積德,這是報應來了。
羅夫人也厭煩嫌棄她事多,但是沒辦法該治的還是得治,大夫換了兩個,藥方也換了幾副,病情卻一點沒好,其他幾位姨娘也不抱怨了改為害怕,能不怕嗎,看賴姨娘那臉多滲人,她們怕這病會傳染,于是一起跑到羅夫人面前去一通哭。
羅夫人是四房大婦,後院是她管着的,若真出了事不是她的錯也成了她的錯,這會兒正好其他幾位姨娘開口了,她便幹脆借坡下驢,把這事給丈夫提了一句後得到肯定答案,然後火速安排馬車把賴姨娘主仆二人送往鄉下莊子了。
一個失了勢又得了病被送到鄉下的姨娘還有什麽好結果,基本上就是廢了,光樁子上的嬷嬷就能折磨死她們。
以駱青州現在的身份,透露點意思下去,就有的她們受。
駱青州說到做到,賴姨娘當初在羅宗梁身上做的孽會一樣一樣還回去。尖石子板,繡花針,鞭子,他一樣不落地叫人送去樁子裏。
樁子上的周嬷嬷一早得了上頭的吩咐,送來的兩個不是不是好東西,很不必客氣。這話太明顯了,周嬷嬷完全放下心,她還當是個人物呢,原來就是個得罪的主子的蠢貨。
這不,隔天,府裏還送來了東西,周嬷嬷咧着嘴,道:“賴姨娘好本事,讓主子們這般惦記,老奴肯定不會叫主子失望的。”
臉上的水泡才剛好留下一臉癞厘疤的賴姨娘,看見擺在眼前的幾樣東西簡直要吓得昏了過去。
胡言亂語尖叫道:“是那個小賤種!果然是那個小賤種害我!我要回去告訴老爺!”
周嬷嬷見不得她這輕狂樣,叫兩個小丫頭摁住她,一大耳刮子就甩了過去,厲聲道:“我看你是無法無天了,也不攬鏡瞅瞅自己的模樣,我還收拾不了你了!正好,把石子板擺上,好叫姨娘嘗嘗滋味兒!”
春紅縮在一旁吓得瑟瑟發抖。
自此,這倆主仆在樁子裏受盡折磨,那些曾經用在小羅宗梁身上的毒刑,現在一樣樣落在了自己身上。
直叫兩人悔不當初,後悔無比。
然後再後悔也沒用了,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邊駱青州準備啓程去閩州鄲縣了。
此去是順流而下,坐船最多二十多天,駱青州已經收拾打包好了行李,公主不必說自然也是要同去,一共租了三艘大船。
駱青州這段時間再沒去熱臉貼冷屁股,但是也不會冷臉相對,他把自己調整成了最為平淡的模樣,神色平平,不生氣不惱火,對公主再沒有了讨好喜歡的模樣。
羅青州身邊伺候的洗筆狼毫,老太太給的金盞金釵都要帶上,在任職書下來後老太太又給的他兩家管事,身契也一并給了,言道出門在外身邊總要着得力的人辦事。
羅四老爺這回倒是盡了點責,閩州的鄲縣是個繁華地方,他兒子雖然聰敏卻吃虧在年紀輕,所以他給兒子準備了一個人,是他門下培養的客卿。駱青州都接受了。
公主這邊不管是人還是東西都比駱青州多得多,收拾了五六天,還是覺得太太趕了,但是上任的時間又不好耽誤,只能盡量快一點。
出行的日子一早就算過了的,這日一早,駱青州和主帶着浩浩蕩蕩一群人往那頭那邊去了。
一直忙到了巳時,大船才緩慢地揚帆起航。
歇了口氣,駱青州站在船頭吹了會兒風,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金盞連忙找了見披風出來給少爺披上,這天氣逐漸冷了起來,坐船出行外頭風很大。
“少爺的咳嗽不見好,待會兒奴婢還是去炖一盅川貝枇杷膏吧,總這麽咳可不好,回頭到了閩州還是趕緊找個大夫瞧一瞧。”
駱青州無奈道:“一點小毛病沒什麽大礙,不必擔心。”
“少爺可別總拿自己身體不當回事兒,您不好擔心的是奴婢們。”金盞小聲抱怨了一句。
駱青州聽了笑道:“金盞越發像管家婆了。”
金盞臊得蹬了蹬腳,“少爺也學會埋汰人了,奴婢去廚房炖膏子。”說完一溜煙就沒了影。
木槿從窗戶裏看見這一幕,嘆了一聲,轉身去了公主的房間。
船雖然很大卻怎麽都比不得地上方便,近日又起了大風,朱聖昭坐着輪椅也不方便活動,這會兒呆在卧室裏,窗戶也只支起一條縫,朱聖昭就覺得有些胸悶氣短,腦袋昏沉,手裏拿着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索性扔在一邊。
扶桑見公主臉色不好偷着一股卡白,擔心公主這是暈水症,連忙同藍芷一起扶公主去床上躺着,又叫金橘去喚随行大夫來。
木槿剛把從箱籠裏找出一件披風準備讓公主穿上,一出來就見公主躺床上去了。
低聲問藍芷:“剛才還好好的,公主怎麽了?”
藍芷道:“許是暈水症,只能吃幾劑藥了。”
木槿想了想說:“你們這裏看着,我去告訴驸馬。”
駱青州在船頭站了一會兒就進屋了,沒一會兒,朱聖昭身邊的大丫鬟木槿就過來了。
他嘆了口氣,道:“可是有什麽事?”
木槿福了禮,恭敬回答:“少爺,公主前兒身體就不太好,如今才一上船就犯了暈症,您過去看看吧。”
暈船?
駱青州眉頭皺了皺,道:“可叫大夫去看了?”
木槿:“已經讓人去叫了。”
駱青州扶了扶額頭,“這便去吧。”縱使他不想去,也架不住系統總在耳邊提醒他還欠着系統積分呢。
駱青州剛一進屋,公主又吐了一回,幾個下人面露憂色端盆打水服侍。
大夫正在一旁切脈,診完後道是暈水症,他那裏有備用的藥丸,拿來給了公主,讓每天早晚各服用一枚,若還不見好,明日就再另配一副藥煎來吃。
轉頭見駱青州進來,屋裏各人自行了禮。
駱青州言不必多禮,又仔細問了大夫幾句,才叫大夫離開了。
房間裏兩個窗戶現在都打開了,公主休息伺的丫頭們也全出去,屋裏只有扶桑和木槿,這會兒駱青州過來,她們也自覺退了下去。
駱青州坐在床邊,用手背探了探公主的額頭,有些輕微的冷汗。
才一觸碰這人就醒了,眼睛微睜,駱青州面色不變,只淡淡道:“醒了就把這枚藥丸吃了。”
說罷将公主半扶了起來,靠在枕頭上,從小罐子裏揀出一粒遞過去,又把桌上的溫開水倒一杯,“快些吃下。”
朱聖昭也沒反駁,一一吃了,駱青州接過杯子放下,囑咐一句讓她躺下休息自己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