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追到你
追到你
耳畔是嘩嘩的雨聲，蘭奚捏着傘柄把傘往前屈，不讓一絲雨水落在她的肩上。
女孩的身子都很嬌軟，不能淋雨。
蘭奚眨着黑琢的眼睛，笑起來那麽的好看。
他的聲音仿佛有一股魔力，極具壓迫性的讓她感到窒息。
“我從沒這樣喜歡一個女生，想跟你在一起，牽着手，呵在你的耳邊說着悄悄話，把我所有的快樂都分享給你，陪你嘗遍酸甜苦辣，得之我幸。”
【蘭奚……】她抿了抿唇，不知該怎麽回答。
“從陌生人變成戀人，需要多久？”
【……】
“我還需要走幾步，才能追到你？”
一陣風吹來，傘骨彎動幾下，歪在一邊，雨滴打在素白的面上，涼意透骨。
她捏緊手指，唇瓣幹燥，小心而緊張。
【我，我不知道。】
蘭奚挫敗地抵着眉心，心境如琢，似笑非笑道：“你呀，真是讓我又愛又氣，早晚會被你逼瘋。”
【你別胡說八道。】肖娃擡眼狠狠地瞪着他。
“老子都對你投懷送抱，把我自己獻身給你，你難道一點都不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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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娃翻了個白眼，很誠懇地搖了搖頭。
一雙微涼的手探了過來，捏了捏她的細絨絨的耳垂，捋了把額前微翹的發梢，撅着唇不羁道：“寶貝，別讓我追太久噢。”
【你……】
這時小區入口開進來三部轎車，紛紛停在他們身側，氣勢壓人。
肖娃跟蘭奚雙雙一呆，看了過去。
車裏走出一個中年人，帶着墨鏡，撐着黑色的雨傘踱步來到蘭奚身邊，态度恭敬：“奚，蘭先生要見你。”
蘭奚瞳仁收縮，笑意褪去，不爽的扯着嘴皮，“他來做什麽？”
“先生在車裏等你，知道你病了，想見你一面。”
媽的，老頭子一聲不吭巴巴過來，鐵定不會有好事。他暗自咒罵了一聲，脾氣暴戾，神色傲然地眯起眼睛。
【蘭奚，你怎麽了。】
肖娃小心翼翼地瞄了瞄，不敢多看。怎麽感覺他跟他爸爸關系不太和諧，這幾輛車開在這裏，氣氛頓時好壓抑。
蘭奚遲疑了下，眉頭深鎖，轉身說：“你快回去吧，別感冒了。”
肖娃心一跳，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等我幾天。”蘭奚留下一句話，把傘留給她，穿上保镖遞來的黑色外套，長腿邁出坐進車裏。
肖娃撐着傘，透過雨水和平滑的窗戶，隐約感覺到車內一雙冰冷的視線盯着自己，登時使人毛骨悚然，身體随着冷空氣不安的哆嗦。
車裏的是誰？
她站在原地看着車輛依次使出小區。
蘭奚就這樣被蘭家人接走了，甚至不清楚怎麽會摸到這裏。
肖娃第一次見到這麽威嚴的場景，說不怕也是自欺欺人，小區裏住的都是大衆平民戶，從未見過這麽莊重肅穆的隊伍。
她站在風雨中，樹葉沙沙作響，雨水跟泥土的腥味撲鼻而來，塵土中散着淡香。
她睫毛輕擡，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靜默中摸了摸自己小鹿亂撞的心。
心裏好似綻放一朵花，不知其名，已聞其香。這朵花太名貴，她這輩子只能仰望它盛開時的驚豔，無法觸碰。
殊不知一切只是她純真時代的執念，或許她怎麽也不會想到，會有一天被所愛的人禁／锢，刻上占／有／欲的痕跡。
——
車內氣氛森冷靜地發沉。
蘭奚長腿交疊，撐着側臉煩躁地望着車窗流淌的雨水。
“那個女孩是誰？”
他置若罔聞，眼皮掀也不掀，說：“爸，怎麽來了？”
坐在身旁的男人，輪廓如刀刻淩厲，眉間寒意頓顯，掩不住的威嚴與沉穩之氣。
蘭明堂面不改色道：“問你話呢，那個女孩是誰？”
“還能是誰，女朋友呗。”
“你一夜未歸，留宿在這裏？阿奚，我讓你來上學，可不是讓你拈花惹草。”
“爸這次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跟誰在一起那是我的/自/由。”
“我只是提醒你，你不聽話，我有辦法讓你服軟。”
蘭奚笑了笑，側頭看向他，毫不在意道：“那你大可以一槍崩了我，一了百了呀。”
“你！混賬東西！”蘭明堂怒目而視，額頭青筋暴起，緩緩地閉上眼睛，克制住自己的怒火。氣的發青的臉色緩了緩，想到什麽問：“聽說你病了，我給你帶了醫生，回去給我好好休息，下次別再把自己搞廢。”
“媽這次沒來，爸只是為了我的身體？自小慈母嚴父，我不信這麽快就翻牌了。”
“……你媽住院了。”蘭明堂沉默了半會兒，終于說出今天來的目的。
蘭奚聞言，面色一怔，咬緊牙關質問：“怎麽回事？我媽為什麽會住院，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他媽的脾氣，做兒子的最清楚，不會輕易病了，其中原因怎麽會不知道，這個男人定是在外面做的龌龊事。
商人的手從不見得幹淨過。
想起自己的妻子是個烈性女人，跟自己的兒子到是心有靈犀。
蘭明堂臉色陡變，冷聲說：“我跟她的事容不得你來指摘。你媽要來看你，被我給關了兩天，誰會料到她去爬窗戶，你媽那烈性子，不見到你，什麽事都能想得出來，這次順便帶你回去看看。”
“我無所謂，回去看看老媽跟蘭銳也不錯。”
蘭奚懶散的靠着椅背，心裏念着的是他的小啞巴，回去一次該耽擱十來天吧，才分開就開始想她了。
他已經着了魔。
——
上課期間，後面一排時有交頭接耳的學生，不遵守課堂紀律。
老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負責講課，考試在即，不能松懈。
肖娃專心致志的聽課，低頭繼續記筆記，用彩筆劃重點。
她眼睫輕擡，歪着腦袋撇了眼幹淨平整的課桌，
三天了，少年還是沒有來上學，請了十幾天的假，跟她發信息說回家了，讓人匪夷所思。
秦柯跟施楠巧合着也沒來，他們三人一起進的這所學校，再神神秘秘的一起消失，已成為傳說。
從課桌裏抽出蘭奚的課本，翻開語文老師講的一章節，用筆在幹淨的頁上認真做标注。
他的書上出現的字很少，看得出來不太愛記筆記。然而字體卻隽秀淩厲，一批小楷顯得特別端正好看。
總體他的字不差，學習不用心很渣。
手機震動了下，肖娃疑了幾秒，小心謹慎地望了望講課的語文老師，她正背着身子在黑板寫重要的批注。
趁機會，肖娃顫着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屏幕看了看。
施楠發來的信息。
一時受寵若驚，趕緊偷瞄幾眼內容。
【晚上，老地方等我。】
……老地方？
肖娃疑惑不解，不知道她最近發生了什麽事，他們三人都在鬧失蹤，老師也不多問。只私底下閑聊時，聽別人議論說施楠惹上事了，至于什麽樣的事，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肖娃把手機放回口袋裏，注意力繼續回到課堂上。
心裏松了口氣，這條久違的信息，是不是代表施楠不再讨厭她。
——
最近交了一個新朋友，走的很近的女生衛茵，是一班的班花。
時常跑來找她聊天，關系融洽，交流甚歡。
兩人現在約好一起去圖書館借書。
鵝卵石道路，兩側樹葉迎風顫抖。
衛茵抱着書笑說：“肖娃，這次考試，你在第幾個考場？“
肖娃用寫字板回道：【在七班考試。】
“真巧，我也在七班，我們一個考場。”
【是，是嘛。】
衛茵咬着唇，忍耐着什麽，抱緊手上的書，輕聲問：“施楠……已經好多天沒來上學了，你，你知道有關她的事嗎？”
肖娃驚了一下，眼裏閃過一抹局促不安的光，想起手機裏的信息，施楠交代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的去向，只好把話重新吞了回去。
搖了搖頭，露出微笑：【我也不清楚。】
“真的好擔心，我們剛交往沒多久，她對我好像沒上過心呀。怎麽那麽失敗呢，好沒用啊！“衛茵抽噎着聲音，鼻尖紅彤彤的，一滴滴淚珠子往下直掉。
肖娃抿着唇，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脊，安撫：【你別擔心，她，她不會有事。而且施楠不像随便的人，她喜歡你，只是不會表達而已，你不要胡思亂想。】
“真的嗎？”
【嗯，真的啦。】
肖娃心裏也挺郁悶，自從上次施楠說不喜歡她，讓她離遠點，之後她也沒敢多去關心有關施楠的事情。
還是從旁人嘴裏得知施楠好幾天沒來上學，可一想到對方很讨厭她，不敢過多關注。
——
空氣中氤氲着雨後的泥土揮發的氣息。
放學後，肖娃便呆在約好的咖啡廳裏，點了兩份咖啡。
她記得施楠喜歡喝白咖啡不放糖，原味的味道讓她味蕾苦澀。
肖娃吐了吐舌頭放下杯子，看着窗外車流不息，撐着下巴靜靜的樣子很是乖巧。
她穿着連體帽外套，裏面寸了件毛衣，入冬了，天氣瞬間降溫，路上行人愈來愈少。
頭頂吊燈暈黃，照在臉上添上一抹薄薄的金色。
她抱着冷卻的咖啡左右看了看，給施楠點的那份早已經涼透。
服務員經過她身邊好奇地瞟了幾眼，匆促離開繼續收拾他們的工作。
兩個小時過去了。
對面的座位依舊空蕩無人。
肖娃看着咖啡廳牆上的鐘，暗自咬着下唇，拿出手機發了個信息。
【阿楠，你在哪裏？這邊快關門了。】
時間不早，再不來店裏要打烊，她只能離開。
咖啡廳只剩下她一人，施楠還沒來。
會不會太忙沒時間回複？
她垂下睫毛，盯着手機發呆好一會兒。
服務員走到她身邊，問：“小姑娘，我們要打烊了，你還在等誰嗎？”
肖娃尴尬的笑了笑，點頭。
背上書包無可奈何走出咖啡廳，擡頭望着璀璨的霓虹燈，轉身回家。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抓着書包帶子膽戰心驚地吞了吞口水，害怕的往前狂跑。
一雙溫柔的手臂，驀然從後面把她緊緊地鎖在懷裏，肖娃驚呼一聲，張了張嘴，全身都在顫抖。
耳邊飄來低柔輕淺的聲音，灼熱的呼吸撞擊着耳膜，身子被身後的人摟的很近。
“對不起，我來晚了。”
阿，阿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