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攝影師在這裏留的時間太久了，久到一旁的工作人員都覺得奇怪，疑惑地問他：“還沒拍好嗎？”
“拍好了。”攝影師蓋好鏡頭蓋，深沉地嘆了口氣，提着東西走人。
而另一邊，茶溪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剩下的具體怎麽宣傳的對接，就是李姐的事了。
茶溪走出工作室，在旁邊公共區域逛了逛。
隔着一面巨大的玻璃門，茶溪看到有人在裏面練舞。
茶溪也是訓練了幾個禮拜的練習生了，看到有人跳舞，就習慣性地走過去看。
這個舞蹈室裏的舞者跳的是爵士，茶溪發現，她們在練習室裏練的大多數都是現代舞，雖然有時候也會加入一些爵士元素，但是對力度和時長的要求，遠遠不如她現在所見到的這些舞者。
她趴在玻璃上往裏看，眼睛亮晶晶的。
最後李姐跟劇組簽訂的協議是讓茶溪每三天發一次微博，總共三次，九天的宣傳期。
“文案我們都會幫你拟好的。”李姐看她一眼，奇怪道，“你在比劃什麽呢？”
茶溪放下動來動去的手，搖搖頭：“沒什麽。”
回去之後又是接着訓練，茶溪被經紀人接走一天的事，有不少人都關注到了。
韶光如你不是全封閉式的訓練營，但她們的所屬公司都不會輕易來打擾，除非是有商務活動。
茶溪是一個剛剛入行的新人，這麽快就接到了活動，肯定有人眼紅。
去接水喝的時候，茶溪隔着轉角，聽到幾個人在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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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是第二期淘汰賽了，你們準備得怎麽樣？”
“還行吧，反正輸的必不可能是我。”
“這麽有信心？”
“哧，上一次淘汰賽有二十個人根本沒參加，這一次她們可沒那麽好運了。尤其是那個茶溪，不過是沾了冷卉的光才有那麽高的評分，這次她沒辦法避賽，只能牢牢抱緊冷卉大腿咯。”
茶溪面不改色地經過，去飲水機上倒水。
旁邊角落裏的幾個女生瞬間噤聲，彼此推搡了幾下，紛紛散了。
水流嘩嘩地灌滿保溫杯，茶溪準備離開時，一個女生走過來，有些尴尬地說：“那個，茶溪，你別生氣啊，吳霞她剛剛是亂說的，她就是這樣的人，心直口快。”
茶溪靜靜地看她一眼，什麽也沒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擦肩而過。
這一次淘汰賽的賽制跟上次差不多，冷卉作為上期的高位選手，依舊有選人權。
抽到競賽曲目後，冷卉習慣性地在人群中找茶溪的身影，第一個要選茶溪。
茶溪坐在那兒沒動：“我拒絕。”
冷卉臉色肅了一下，掏耳朵：“你說什麽？”
規則的确是被選的人還要反選，但冷卉人氣高，跟她一組是占便宜的大好事，誰會拒絕？
冷卉沉吟了一下：“是不是我這組選的歌你不喜歡？導播老師，我還能換歌嗎。”
導播在鏡頭後面搖了搖頭。
最後茶溪分到了另外一組，這組裏全是不認識的人。
分好組後，所有練習生都按位置坐好。那個在飲水機旁邊議論茶溪的吳霞剛好就坐在茶溪對面，長發披散在臉側，視線躲閃不看茶溪，背着人的表情裏卻藏不住那絲憤懑。
訓練完回宿舍，冷卉把茶溪攔在門口。
茶溪扭頭看了看，宿舍的直播攝像頭對着這邊，不過收不到她們說話的聲音。
她眼睛眨了眨，像只小狗似的忽閃忽閃說：“你要在這裏罵我嗎？”
冷卉氣笑了，本來是真的想訓她的，現在也只能緩和了語氣說：“你鬧脾氣了？”
那些風言風語，冷卉也不是沒聽說。
但是以冷卉的行事作風，她不想理睬那些。這條路本就是荊棘路，能走多遠算多遠，哪還有閑心去理其它的？
茶溪又搖搖頭：“不是，我就是想試試。”
今天她在工作室那邊看到別人練舞，即便是在簡單的日光燈、空蕩的練舞室中，也依舊能感受得到她們那種純粹的熱情和渴望。
這是茶溪以前沒有的，她從沒體驗過。在山上當茶花精時她的生活很簡單，直到進了人類世界才接觸到了這麽豐富多彩的情緒。
茶溪覺得好像有一點星火落到心裏，讓她被點燃。
她也想試試，把舞臺變成一場純粹的享受，是什麽感覺。
問不出結果，冷卉也只能失落地走開。
這一段被直播觀衆錄屏下來，在兩人的超話裏翻來覆去地讨論。
【這倆姐妹鬧矛盾了？】
【不能吧，茶溪在外人面前是拽得很，可是在冷卉面前看着好乖啊，這也舍得跟她鬧矛盾？】
【嗚嗚我們卉卉的表情好沮喪好心疼，茶溪溪你們在說什麽啦，快答應她！！】
在樓中樓的回複裏，有人悄然伸出小爪爪試探。
【我、我有點想看這倆人的同框鏡頭cut，不對，是很想很想看！要去哪裏找呀。】
【嘶……要不，你試試搜索茶會cp，咳咳。】
“茶會”也有自己的超話，粉絲數不多只有幾千人，不過帖子刷新得很快。
今晚的熱門是幾個标題文藝小清新的視頻，那灰藍的色調，一下子就讓人想起那些虐戀情深的青春電影。
視頻內容基本上都是今晚直播裏茶溪和冷卉說話的畫面，配上憂傷失戀的歌詞，描述着一個愛而不得無奈放手的故事。
評論裏的粉絲哭得非常起勁，哭完了再發一個爽到靈魂出竅的表情，表示太太剪得太好啦咱們被虐得非常夠勁。
果然cp粉的愛好很多樣呢。
cp粉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粉絲在兩人的單獨超話裏忙忙碌碌。
自從上次一個神秘的小號把那份堪稱完美的打投攻略發到茶溪超話後，粉絲們就仿佛找到了方向，擁有了精神領袖，雖然那位領袖很快就取關離開了，但她的寶作惠及無數的後來人。
經過兩周節目放送，關注茶溪的人越來越多，大家沒事兒時就翻翻茶溪的微博，但她除了轉發節目組的一些官宣微博，就只分享過一張召喚神龍的成績截圖，還有一個叫做omxu3627的賬號在底下分享戰績，得到了茶溪的鼓勵。
這是唯一一個跟茶溪有過互動的人，粉絲們沖進omxu3627的賬號，發現他的首頁一片空白，唯一的關注人就是茶溪。
看他們互動的時間，大概是茶溪剛注冊微博的時候。
粉絲們也只能推斷這是一個工作人員，或者是一個早期粉絲，在茶溪還沒有什麽粉絲的時候，占據了先機。
粉絲們遺憾不已，後悔要是自己早點關注茶溪，說不定也能被她回複。
還有一部分人至今仍然锲而不舍地在茶溪微博底下分享召喚神龍的截圖，想引起偶像注意。
不過寒國的那檔電臺節目放出之後，分享召喚神龍的人漸漸有轉為分享合成大西瓜的趨勢。
第四期節目終于播出，第二個淘汰者即将出現。
節目節奏被剪得張弛有度，在緊張的情緒中又插播一些訓練室裏打打鬧鬧的小片段。
當看到茶溪不願意和冷卉分到同一組的時候，粉絲們終于明白了那天晚上她們在聊什麽。
不過作為觀衆，大部分人還是很滿意茶溪的決定。
畢竟她們現在只是練習生，還沒有成團，觀衆們想要看到她們在不同舞臺上的不同魅力，和不同的人組在一起時的化學反應。
結果觀衆們發現茶溪跟新隊員的化學反應也同樣很強烈。
茶溪依舊是那個bking，乍一眼看過去非常鶴立雞群，仿佛格格不入，但只要一開口就是個喜劇人，就跟第二期節目裏的送花那幕一樣，很快在新組裏成為氣氛擔當和目光核心。
後期剪輯還很壞心地把茶溪在新組裏快活的畫面跟冷卉帶着她那一組訓練時冷着臉酷酷的模樣剪到了一起，飄過的彈幕紛紛變成了綠色，各種玩梗。
但畫面一轉，在練舞室裏，結束了一天的訓練之後，茶溪是走得最晚的一個。
她對着鏡子，直到整個練舞室都變空了，也依舊站在那裏。
只有她一個人，茶溪把其它的燈都關了，只留下頭頂的一盞，把手機拿出來翻了一個視頻，架在木櫃上。
視頻裏隐隐傳出的音樂是一首優美而激昂的歐美歌曲，茶溪模仿的動作，是标準的爵士舞。
她跟着視頻學了幾次，到第五遍的時候，就能直視着鏡子，完整地順暢複刻那支舞蹈。
【她為什麽在學爵士？】
【公司沒安排舞蹈課嗎。】
【茶溪之前是純素人啊，剛簽約就送進韶你了，哪有時間上課。而且一般給偶像的課也是偏現代舞，不太會花時間去練這些專門的舞種。】
“怎麽在學這個？”一道聲音從門口傳來，茶溪轉頭看了一眼，停下動作，把燈摁開。
一個短發齊耳的女生抱着雙臂靠在門口，手裏還拎着一個水壺，顯然也是剛剛結束訓練。
女生叫藍耳，名字很特別，長相也不俗，唱歌實力特別好，初舞臺一首抒情曲清亮高音飙到房頂，讓導師當場給出一個s。
空蕩的練習室，兩個堅持到最後的人對望着，兩盞照着彼此的燈，這個畫面美得讓路過的彈幕又變綠了，并且在不停地艾特冷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