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
第21章 (2)
只手則施展魔法……還是金色的魔法!
這是什麽,這是換了個色調的冰雪女王阿貝多!
說起來,其實騙騙花版本的“阿貝多”所使用的大招,其實是真的很冰雪女王;而他這種造物成真的能力,也和冰雪城堡拔地而起有異曲同工之妙。
趙姑蘇想起自己之前根據動畫片描改的那個二創動畫。
在2.3版本的時候,因為被英配的《let it go》整活到了,她也對阿貝多下手了。
大概兩分鐘的動畫,哪怕是描改都讓她肝了好久好久呢!
說起來,對于那個動畫,她還是很滿意的呢。
優雅!
她還給阿貝多設計了一下發型呢!
大體沒有修改,但是加上了很多裝飾!所以她畫的那個版本,冰雪阿貝多從頭到尾都是blingbling的~
趙姑蘇忍不住回味了下自己當年畫的二創。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個有肝有技術的二創小天才。
小天才嘴角忍不住往上揚起了一點點,小天才……
小天才整個震驚得原本已經揚起的嘴角又給平回去了。
光屏……那個成精的,在她看來罪大惡極的光屏從鍋上頭冒出的白色蒸汽裏面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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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為了讓自己的出場顯得不那麽突然才這麽做的。
然後,屏幕上出現了她剛剛想起的那個動畫。
标題:龍脊雪山奇緣,主演阿貝多
作者:寒山寺主持
中間的封面,畫着一個像是用鑽石雕刻出來的,閃亮優雅的阿貝多。
封面下方的推薦詞則是:
“做個好男孩”【1】
阿貝多并未因為光屏的出現而露出什麽驚訝的表情。
他甚至很熟練地伸手在播放按鈕上頭按了一下,而後才轉頭看向趙姑蘇,挑挑眉:“你也看得見?”
一看就是已經被她的二創怼過臉了。
趙姑蘇:“……”
又來了!這種感覺!
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差一點就要坐不住滾下椅子來。
可惡啊,她怎麽就沒法做好表情管理呢!
她好恨啊,大學的時候沒去學表演系真的是她這一輩子最大的行差踏錯了!
阿貝多看着視頻中的那個自己——重點:頭上帶着各種亮閃閃首飾、還有身上那條拖地的、流光溢彩像是在裙擺上點綴了無數碎鑽的長裙——臉上的微笑并未發生哪怕一點兒的改變。
至于那随着指尖,以非常優雅的姿态送出去的……很難說到底是元素力還是某種魔法的光芒,他也只是點點頭。
趙姑蘇看得腳趾扣地的一場兩分鐘的動畫播放,在阿貝多這邊就好像根本不算什麽一樣。
等動畫播放到最後一秒,再次停在了封面那張圖上,光屏中央出現了個小小的播放按鈕三角形的時候,阿貝多這才回過頭來,問趙姑蘇:“感覺怎麽樣?”
趙姑蘇感覺不怎麽樣,她甚至覺得自己可能不需要剛剛的那杯防治感冒的沖劑,畢竟光是現在,她背後出的冷汗就已經足夠讓她将身體裏全部的寒氣都排出來了。
趙姑蘇支支吾吾:“嗯、額、啊——那個……”
阿貝多:“抛開內容不說,你不覺得這個視頻之中的每一張圖片,雖然并未特別細致地畫上全部細節,但是不論人體還是配色,都繪制得相當不錯嗎?”
趙姑蘇:“……”
阿貝多的承認來得是那麽令她措手不及。
趙姑蘇內心的小人臉上已經流下了兩條寬面條似的淚水。
這要是放在平常,她或許已經興奮到跳起來了,但是現在……
趙姑蘇:不敢動。
趙姑蘇:我哪裏敢動啊。
阿貝多倒是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再深入下去。
趙姑蘇松了一口氣。
她雖然很想問阿貝多對于這個二創動畫是什麽看法;還想要問阿貝多之前在光屏裏看到了什麽。
但是趙姑蘇不太敢。
盡管她很想知道那成了精的逆子到底都背着她做了些什麽,但是多問兩句……
萬一阿貝多直接來上一句:“你對這些事很好奇?是因為你和光屏有關嗎?”
那她不直接僵硬地站在原地,甚至都找不出什麽借口來将打消阿貝多的懷疑?
于是趙姑蘇就只是跟着笑了兩聲。
“那……繪畫水平确實不錯。”
阿貝多:“你之前也見過光屏?”
趙姑蘇愣了一下,在他話鋒一轉的時候差一點就沒有跟上。
然後她點點頭:“見過,是在蒙德城裏的時候。”
阿貝多臉上露出幾秒若有所思的神色,然後将自己的草稿本遞了過來:“或許,你介意讓我了解一下,你看到的光屏上的視頻……或者別的內容嗎?”
他現在的表情轉為非常純良的微笑。
“你也看到了,這個光屏出現的非常蹊跷,而且其中的力量是我在提瓦特所未見的,希望你畫出來也只是為了加深些對這個東西的了解——順便,我現在的職務是西風騎士團首席煉金術士,應該還是值得你信任的?”
趙姑蘇看着已經遞到自己面前來的草稿本,一時間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啊這……啊這!
之前懷裏抱着星銀礦就已經算是對阿貝多說明了她就是個會畫畫,而且技術還算不錯的畫師——否則也不會知道星銀礦可以制作優質的銀色顏料,更不會說出“雜質比較多,可能做不出多少顏料”這種話。
現在也不可能對阿貝多說“抱歉,我不會畫畫”來搪塞過去這件事。
所以……她這要是不動筆,豈不是向阿貝多承認了她心虛,她有問題?
趙姑蘇從未想過自己會被過去随便回答了個問題的自己坑到如此地步。
早知如此,她就不應該饞星銀礦研磨成的銀色顏料!
如果一大早就坐上公共馬車朝着璃月的方向去……現在也就沒有這麽一連串的倒黴事件發生了。
她深吸一口氣,最後還是接過草稿本,再接過畫筆。
“我……”
她最後掙紮了一下。
“我不一定能記得非常清楚。”
阿貝多的态度非常寬容:“沒關系,哪怕只能畫出輪廓來,也比根本獲得不了信息要好。”
這下是不畫不行了。
趙姑蘇凝神,握筆的手有些太過用力,以至于手指指甲上分出挺明顯的紅白兩□□線,甚至手腕都有一點點抖。
阿貝多見狀朝着旁邊走了兩步:“千萬不要緊張,另外,如果覺得冷的話,可以等身體暖一點再畫——元素烘爐可以調節功率,如果覺得溫度不舒服的話,千萬不要忍着不說出來。”
過分體貼了。
但是在過分體貼的同時,就這樣将她趙姑蘇,這個可憐無辜的人逼到了死角。
趙姑蘇內心的小人仰頭望天,而後發出一聲長嘯:
她也不願意光屏把她的二創四處亂發啊!
可是,光屏!光屏是逆子!
她這個老母親還能怎麽辦呢。
也就只能努力捂住自己的小馬甲,争取在這個對她來說危機四伏的提瓦特把自己藏藏好。
她嘆了口氣,然後開始照着從前那張溫迪女仆裝的人體姿勢繪畫起來。
——她不能賭當時那個手書阿貝多是不是也在同時觀看了,所以……畫還是要認真畫的。
因為阿貝多說了只是畫個輪廓也行,趙姑蘇也不想用“我記憶力就是超好”這種理由來對阿貝多撒謊——很容易被拆穿啊——所以,她大概畫了個輪廓,并非常注意地沒有和以前畫過的圖完全保持一致。
她将這張簡單的速寫交給阿貝多:“大概就是這樣,但願可以幫到您。”
阿貝多将草稿本接過來,看了兩眼,而後目光自草稿本上沿越過來,落在趙姑蘇身上,眼角還是微微彎的:“寒山寺主持就是你吧?打算自己承認呢,還是要我再給你擺兩個證據?”
說這話間,他手上拿出一張,不知道剛剛藏在了什麽角落裏,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時候拿出錄影機來偷拍的,內容是剛才的動畫封面那一幀的照片,朝着趙姑蘇晃了晃。
啊這,這馬甲被掀開得是如此猝不及防,趙姑蘇整個人露出了懵逼的表情。
啊?
她的馬甲是什麽時候沒的?
不是,阿貝多,她這不都換了種畫風,已經——
哦。
趙姑蘇深深嘆了口氣。
也是。
畫師的水平到了一定水平,完全可以從筆觸之類的習慣看出某幾幅畫是同一個人畫出來的——而不是和普通人那樣只能根據畫風的相似來判斷。
她試圖藏起自己一直以來使用的畫風和筆觸,但是在細枝末節上仍然暴露了一些習慣,被阿貝多抓住了也是實屬正常……
可見阿貝多的繪畫技術确實在她之上。
趙姑蘇心中甚至詭異地生出了點“要是我能跟着阿貝多學學繪畫,說不定能有不小的進步”這樣的想法。
她意識到時至今日,自己其實也已經根本瞞不下去了。
要是讓阿貝多拿着照片和她現在的畫一一對照着,将那些她沒能藏好的細節點出來,那才叫真正的丢人。
趙姑蘇沉默片刻之後,點了點頭。
“是……是我。”
頓了頓後,她又忍不住問阿貝多:“我知道我有表現出一些漏洞……但是您到底是怎麽确定我就是光屏裏那些二創的作者的?”
阿貝多:“你認識我,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認識——但是我從未見過你,以及,在我這次上龍脊雪山之前,我也未曾在蒙德遇見過你。”
哪怕趙姑蘇已經很努力在藏了,但是她再看到阿貝多的時候下意識表露出的放心等情緒,全都是她其實知道阿貝多,并且對他有些了解的佐證。
——她甚至還那麽聽話地跟他走了。
如果不是好騙,那就是知道他是個可靠的人。
一個外來之人,沒有見過他的樣子,又要怎樣在看到他的第一時間表現出認識他的樣子?
首席煉金術士這個名字看起來确實地位不低,但是在日常生活中也不是會經常被提起的,不是嗎?
阿貝多:“一開始只是有些懷疑而已,之後就是你在看到光屏時的表情——如果你只是見過光屏的話,是不會露出心虛的表情來的。”
他開了個玩笑:“如果我是你,我或許回去劇團進修一下。”
趙姑蘇:“……”
別罵了別罵了,她已經知道自己的表情管理能力為零了,等下了龍脊雪山她就去表演系進修,努力争取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當然,趙姑蘇不可能光認罪而不給自己辯解上兩句的——她的求生欲一直都是很可以的。
“但是這個光屏,這個光屏它不受我控制!”
趙姑蘇對逆子的行為咬牙切齒。
“我确實創作了這些作品,但那是在另一個世界,在另一個世界,我通過一個媒介……總之是能夠了解到發生在提瓦特的一些事情吧,我很喜歡你們。”
二創也是因為喜歡。
否則她有這個時間不如去接外包,一張單人圖商稿能賣到一萬甚至更多,熬夜的話二十四小時就能出圖,賺更多的錢然後賣一套大別墅難道不香嗎?
阿貝多颔首:“能夠理解。”
而後他往先前的紅茶杯子裏面續上熱茶:“不着急,你可以慢慢說。”
在趙姑蘇說明自己曾經生活在另一個世界之前,他就已經猜過趙姑蘇的身份。
是和旅行者一樣的異界來客的可能性大于是提瓦特某個曾經存在過,後來又被毀滅了的文明遺族的可能性。
畢竟,光屏中視頻配的音樂,明顯是在唱着一種通用語之外的語言。
至少阿貝多沒聽過這種語言——當然了,在需要理解視頻內容的時候,他完全可以看向屏幕下方的翻譯。
而他未曾見過也未曾聽過的語言,是來自世界之外的可能性會更大一點。
因此在聽到“另一個世界”的時候,阿貝多甚至沒有給出一點兒驚訝的表情,而是點頭:“沒關系,繼續往下說吧,我能跟得上。”
趙姑蘇将自己穿越、以及穿越之後發生的事情概括着對他說了一遍。
然後攤開手,道:“我确實控制不了光屏,甚至不知道它出現在誰的面前過,不知道它都已經播放了哪些東西。”
阿貝多若有所思。
然後他向趙姑蘇伸出手來:“介意讓我用元素力探查一下你的身體嗎?”
如果說,先前的光屏以及光屏中分化出來的變裝白光只是讓他覺得有些意思,那麽在趙姑蘇将自己在油畫中添了幾筆畫上的那只小貓可以承載她的意識,還能夠從油畫中走出來這件他先前不知道的事情也對他說明了之後,阿貝多覺得自己應該可以算是差不多了解發生在趙姑蘇身上的這些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
趙姑蘇将手遞過去,任由阿貝多将元素力探入她的身體。
她信任阿貝多。
更別說她是真的很想弄清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
大約五分鐘之後,阿貝多将探入她體內的元素力全都抽了回來。
而後,阿貝多對趙姑蘇說出了一句震驚趙姑蘇全家的話。
阿貝多:“你有沒有想過,你其實是在煉金術方面的天才?”
趙姑蘇狐疑地看向自己的雙手。
她從未感覺到自己有什麽和別人不一樣的——至少在藍星的時候是這樣。
繪畫的技巧是十年如一日在畫室中訓練出來的,手指上早早就生出了厚且硬的繭子,昔日悶熱的午後,無風的教室內,她的衣服汗濕了一套又一套。
至于其他方面……
其他方面她根本就沒啥特長值得一提的啊。
寫文或許勉強也算吧……但是寫文又和煉金術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趙姑蘇情緒複雜:“我……但是煉金術相關的研究,我是一點兒都不懂啊。”
物理化學生物,這三門學科她當初學得也就平平——而着還是在她已經為了考出不錯的成績撓破腦袋的情況下了。
要說她是煉金術天才,那還不如說蒂瑪烏斯是煉金術天才,至少他還有天馬行空的想象力,能夠把旅行者和史萊姆聯想到一起。
“應該是我沒有表達清楚。”阿貝多道,“你的能力所表現出來的形式,和煉金術非常接近,或者說,是和我用煉金術将物體由虛轉實的能力非常接近。”
這倒是說得相當切合當下的情況了。
趙姑蘇不自覺地挺直了腰背,聽阿貝多繼續往下說。
“有這種表現,證明你可以在煉金術上有相當大成就,至少會比砂糖走起來更容易一些——你知道砂糖吧?”
趙姑蘇點頭。
“知道就好。不過你如果不學習煉金術,其實也沒關系,你仍然可以在鍛煉之後運用你的能力。現在先讓我将你的能力為什麽會失控這件事的猜測說給你聽。”
阿貝多對于趙姑蘇能力失控的判斷,以及原因的猜測,都立根于趙姑蘇對藍星的描述。
一個沒有元素力、也沒有魔法的世界,一切全都是建立在物理規則的基礎上。
在那個世界,不管人有沒有天賦,總之,在沒有元素力也沒有魔法做為支撐的條件下,全都表現不出來。
就像是在沒有水的環境下,不管是什麽植物的種子,都只能保持着種子的樣子。
但是在來到提瓦特之後,種子被給予了良好的生長環境。
“在提瓦特,如果一個人出生便是有魔法或是煉金術天賦的,那麽他将會在成長的過程中慢慢學會和能力相處,掌握它。”
但是趙姑蘇并非如此。
趙姑蘇在兩個月前,還是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普通人。
“所以,在來到提瓦特之後,你的能力生長的速度遠遠快過你去掌握它的速度。”
阿貝多一錘定音:“這就是你的能力失控的原因。”
雖然之前就已經說過是猜測,但是趙姑蘇仍然覺得……
阿貝多能擺出這樣言之鑿鑿的架勢,想來應該是已經比較确定了。
于是她認真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好學的表情,上身前傾:“那……我應該怎麽做呢?”
此時的蒙德城中。
溫迪放下了手中的木琴。
龍脊雪山發生的動靜可是一點都不小,他在演奏音樂的時候就有所感觸——琴弦的震顫,告訴他在那片已經變得不适合人類居住的地方,正有一場“戰鬥”發生。
與此同時,他也知道趙姑蘇已經連夜離開了蒙德城。
诶呀,光是看她在迪盧克面前的表現,就知道她一定藏着點什麽秘密呢。
不過溫迪到并不是非常在意。
一來,他自己身上也存在着不少秘密,二來……他對自己的判斷還是非常自信的。
趙姑蘇是個好人,不管從什麽角度來判斷,她都是個徹頭徹尾的好人。
既然是好人,那麽做了什麽無傷大雅的惡作劇什麽的……
也不算非常重要。
——不過,或許等到再過上一段時候,等他和迪盧克在聊天中彼此交換過了信息,溫迪可能就不再這麽想了。
但這也就是後話了。
現在,他只是輕輕地,再度撥動了兩下琴弦。
曼妙的音樂自指尖流淌而出——朋友啊,祝你的旅途順利,但願你前去的路上開滿鮮花。
唔,除了要給這位認識了沒兩天,但是關系已經相當不錯的朋友演奏一首曲子送送別之外,還有什麽事情要做嗎?
溫迪打了個哈欠,然後想起來:哦,今天早晨的時候,他看到有一隊馬車從蒙德城的側門進來,馬車的車廂上壘着一桶一桶的,用橡木封裝好了的葡萄酒。
或許還有蘋果酒和蒲公英酒,不過最多的肯定還是葡萄酒嘛。
剛剛送來的新酒,雖然和陳釀相比,還差了一點時光的沉澱,但是飲用起來更是別有一番滋味呢!
去喝去喝!
至于将來或許會發生在龍脊雪山上的事情……哎呀,蒙德人的事情,就讓蒙德人自己去操心吧!
說起來,溫迪仍然記得,那個女仆裝的視頻橫空出世的下午。
以魔神的位格起誓,溫迪确信,當時除了一道将他淹沒的光之外,光屏位置上還分出了好幾道相同的光,朝着不同的方向飛了出去。
如果他記得不錯,其中就有那麽幾道光,是朝着璃月的方向飛去的。
他記得很清楚,在璃月那邊的話,摩拉克斯和那個叫魈的夜叉,全都是可以看到光屏的。
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和自己一樣突然換裝。
溫迪一邊朝着天使的饋贈方向走去,一邊心想:倘若摩拉克斯當時正在和人相約着吃飯,或者是在茶館裏頭聽說書……
大庭廣衆之下,衆目睽睽之中。
嘿嘿,這倒是有點意思!
溫迪現在就是有點可惜。
他應該點開那個視頻看看的,看看到底都有哪些受害者——而且該說不說,封面上放着的他自己的那張圖片,畫得是真的很有精髓也很好看。
就這樣,遠在千裏之外的趙姑蘇突然收到了來自巴巴托斯本人的認可。
風神:點贊!
龍脊雪山。
趙姑蘇連着打了兩個噴嚏。
她揉揉鼻子,心想大概是哪個受害者在背後念叨着自己這個罪魁禍首吧。
她在向阿貝多交代了自己身上現在有的全部的秘密之後,整個人都放松了點兒。
可能這就是在身上的道德重擔卸下來之後的快樂吧。
但是,她沒忘記向阿貝多詢問:“那……您之前看到的光屏上,放的是什麽啊?”
阿貝多一邊從自己那一堆藏書中找出一本趙姑蘇光是看着書脊的厚度就忍不住咋舌的古本,一邊道:“不用那麽客氣,叫我阿貝多就行——光屏嗎?我上一次看到的內容,其實還挺不錯的。”
趙姑蘇睜大眼睛:“诶?”
阿貝多看到的居然是她做得其實并不多的正經二創嗎?
“我自己還挺喜歡的,是一張圖的繪畫過程——如果沒有看完那個過程,我對你的筆觸也不會那麽熟悉,更不可能在今天直接通過一幅畫認出你就是【寒山寺主持】。”
阿貝多說着還輕巧地打了個響指。
“那張圖的标題是……冰上的阿貝多。”
那是一張趙姑蘇在看了花滑視頻之後忍不住下手創作的半身圖,畫面中的阿貝多一只手捧在胸前,另一只手則托舉起來,仿佛要将幾歲散碎的星辰送到高處一樣。
圖中人衣擺翩飛,似乎是正在完成一個優雅的旋轉似的。
雖然圖片整體色調偏灰,但是不論是構圖還是對于輕紗的描繪效果都很不錯。
至少阿貝多看着覺得,這樣一身裝束确實很不錯,還包括圖中小心機的漸變色手套——倘若有一天他真的想要在龍脊雪山邀請幾個朋友體驗一下滑冰的樂趣,或許出于表演和美觀的考量,他真的會去給自己弄上這樣一身。
阿貝多說到這邊,笑起來:“不過很可惜,那張圖中的裝束并沒能成真——另外一個可惜的是呢,我雖然在昨天突然被換上了一身女仆裙裝,但我卻并未有那個幸運,看到原本的二——”
他頓了頓,兩秒鐘過後,才從之前趙姑蘇的話中找出了這個詞彙來用上。
“二創作品。是這樣說嗎?”
趙姑蘇:“……”
趙姑蘇整個人都麻了:“阿貝多……昨天也穿上女仆裝了啊。”
阿貝多颔首:“是啊,聽你的話,是還有別的受害者了?”
趙姑蘇:“巴巴托斯。”
阿貝多:“……”
趙姑蘇接着補充:“而且他變裝的時候我就站在他身邊。”
阿貝多不由得挑起眉毛來:“居然沒有暴露?”
趙姑蘇:“!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自己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說起來,其實我獲得的并不只有一套女仆裙裝。”阿貝多将一枚小小的紫色的石頭放進試管中,很快石頭開始融化,試管裏頭的液體呈現出沸騰的樣子,但是他卻轉身沒再管這邊,而是從一旁拿起了一把大約比小臂長上一點點,頂端有個小小的方頭拍子的……皮鞭。
阿貝多對空輕輕揮舞了下這個小東西,破空聲不響,但還是有的。
“你是覺得這個小東西符合我的氣質嗎?”
趙姑蘇:“額、額……”
趙姑蘇滿頭大汗,誰能想到當初因為覺得阿貝多帶着點切黑元素加上去的這麽個字母元素居然會變成現實啊。
她絞盡腦汁,最後只勉強憋出來一句幹巴巴的:“因為……因為在我眼裏,您的職業是老師,老師嘛,如果不拿個教鞭是不是有點不夠意思?”
阿貝多煞有介事地點頭,而後表示:“明白了,那麽——”
他的“那麽”帶着非常讓人的心髒忍不住提起來的轉印,趙姑蘇忍不住緊張起來了:“那麽什麽?”
阿貝多:“我來當你的老師,教你怎樣馴服你的能力吧。”
趙姑蘇:“……诶?”
十分鐘之前,趙姑蘇異常認真且虔誠地向阿貝多發問,問他自己要怎麽做才能掌控住自己的異能,而不要讓光屏那個逆子滿世界亂竄,給她這個當阿媽的添上一筆又一筆的債。
那個時候,阿貝多的回答還是:“我不确定。”
趙姑蘇有些奇怪:明明之前阿貝多說了自己不确定要怎麽做才能夠馴服異能,但現在居然又主動說要但她的老師,教她怎麽做……
這到底是能還是不能啊?
阿貝多看出了她的疑惑。
“事實上。”他說,“我并不能夠保證教會你應該怎樣馴服自己的能力,但是或許我可以從旁輔助,并幫你分析,你的能力——現在失控的能力,正在以一種什麽樣的邏輯運轉。”
趙姑蘇思考了一下,發現還确實是這樣。
阿貝多就算再怎麽天才,也不能憑空就獲得問題的答案,尤其是,她本人還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
在這種情況下,他給不出确定的回答才是正常的。
但是,阿貝多能夠幫她分析自己當前的情況,比如說,通過更多次、更長時間的對光屏以及她本人的觀察,了解到她能力是依靠着什麽在運轉。
了解了背後運轉的規矩,想來馴服能力就會變得更為容易吧?
想通了這一點,趙姑蘇看向阿貝多的目光中就多了幾分堅定。
“在我弄清楚到底要怎樣幫你馴服自己的能力之前。”
她的神色變化讓阿貝多笑了下。
“蘇,當我的助手吧——既是助手也是學生,如果你不認真聽課的話,我興許會試試看你帶來的這個叫做教鞭的小玩意哦?”
趙姑蘇:“……”
趙姑蘇詭異地臉紅了。
阿貝多:“……”
阿貝多放下了方頭皮鞭,坦誠地表示:
“和你開玩笑,其實挺沒意思的。”
趙姑蘇點頭,誠懇地表示那可不是嘛。
這種話被正常人聽見,正常人會覺得是威脅,如果不好好學習就要被嚴格督促。
但是對于她這種lsp來說……
咳,這怎麽能算作懲罰呢。
要是阿貝多真的動手了,那只能叫獎勵啊!
趙姑蘇覺得,這也就是她在穿越之後還稍微變得收斂了點。
但凡她現在還在藍星,是隔着手機或者平板的屏幕,看到游戲裏的阿貝多說出這番話的話,她可能已經開始嚎叫了。
比如說:
“阿貝多老師——請不要憐惜我這朵嬌花——”
當代玩家啊,對于褲子的需求,那可是一個比一個低了。
在結束了個非但沒能讓趙姑蘇不好意思,反倒讓他覺得自己輸了的玩笑之後,阿貝多将“教鞭”扔到一邊,随即就着“研究能力”這一點繼續往下說,表示趙姑蘇需要在龍脊雪山上待不短的一段時間。
畢竟,弄清楚能力運轉背後的邏輯什麽的,說不定需要很長的時間呢。
就舉光屏為例子好了,這玩意出現的規律就是沒有規律,阿貝多目前只見過兩次,但是……
趙姑蘇覺得溫迪應該已經見過很多次了。
“既然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
阿貝多拿起草稿本,舉起筆:“你想要什麽樣的坐具?沙發還是椅子?”
趙姑蘇:“……”
——她選了椅子,因為很懷疑如果有柔軟且寬敞的沙發坐的話,她會不會直接陷進沙發裏,然後昏昏沉沉地就想睡覺。
“好了,話歸正題,既然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那麽,蘇,麻煩你将你每次做夢,并夢到自己進入了畫中,或者是變成小黑貓,從油畫中走出來的日期,以及那些白天你都做了些什麽,盡量詳細地告訴我。”
阿貝多将椅子從畫紙中拉出來,擺放在自己對面。
“你自己能否總結出一些共性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