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蕭何的事情很快傳到了開陽璟的耳朵裏,再加上南弗和沐承洲的煽風點火,蕭何和長公主的婚事自然便取消了。
而蕭何也交由北鎮撫司處理。
南萦得知這個消息還是第二天南弗下了早朝,南萦準備出門擺攤碰到了剛剛回府的南弗時,南弗告訴她的。
“北鎮撫司,在哪個方向啊?”南萦脫口而出便問南弗。
“你這丫頭糊塗啦?北鎮撫司當然是在北邊啊!”南弗手指着北邊,還不忘疑惑南萦這是怎麽了。
“你以前不是最愛往北鎮撫司跑了麽,怎麽還不記得在哪邊啊?”
南萦尴尬搔頭,“太久不去,忘記了。”
南弗倒是沒起疑,點了點南萦的頭,便放她走了。
看着南萦推着攤子的背影,南弗還不忘叮囑她:“早些回來用膳,太晚了會有危險。”
“知道啦!”
雖然蕭何已經被抓了,但南萦并沒有打算再擺攤到那麽晚,不是生命安全的問題,是她一直彎着腰身體也難以承受,所以早就準備好擺攤到太陽落山就回家。
但南萦出了門可沒去北市集,而是去了同一個方向的北鎮撫司。
等到了地方南萦才知道,原來北市集和北鎮撫司離得這樣近,只有一條街的距離。
但等真正站在北鎮撫司大門前,南萦忽然就有些後悔。
還是有些太沖動了,這北鎮撫司也不是非來不可,她根本不可能在不驚動沐承洲的情況下見到蕭何。
不然還是走吧。
有了這個想法的南萦下一秒擡腳就要走,剛轉過身去就聽有人叫自己。
“南小姐。”
南萦聽這聲音有些耳熟,但此刻她完全不想回頭,早知道就不來這勞什子北鎮撫司了。
南萦擡腳就走,假裝沒聽到。
“南小姐?”
卻沒想北鎮撫司門口那人竟然追了過來。
南萦只好尬笑着回頭,下意識招手,“西風,你好呀~”
“額……南小姐您怎麽了?”
南萦笑容僵在臉上,“沒,沒怎麽啊。”
“您來了怎麽不進來?”西風覺得奇怪就問。
“我就是,路過。”南萦擺擺手,只想趕緊溜走。
“哦,那正好大人派我去找您呢。”
“找我?找我做什麽?”南萦腳步一頓,完全沒想到沐承洲竟會主動找她。
“大人讓我問您要不要一同來看審訊蕭何。”
“要!”
南萦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北鎮撫司是錦衣衛的地盤,審訊人的手段估計不會簡單,南萦擔心蕭何說出些什麽奇怪的東西來。
可能沒人會信,但南萦覺得以沐承洲的智商,一切皆有可能。
聽了南萦的回答,西風便引着南萦進了北鎮撫司。
南萦一步不敢多走,原主一定是來過北鎮撫司的,但是南萦可沒有這部分記憶,走錯一步都不知道會跑到哪裏去。
盯着引路的西風,南萦忽然想起來了個事情,便問:“對了西風,我以前怎麽沒見過你們四個?”
南萦不确定原主到底見沒見過沐承洲這四個手下,但這幾日她的表現自然是不認識這四個人的。
如果原主本就認識他們四個,那她最近這幾天的表現豈不是很反常?
“哦,南小姐您以前只圍着我家大人轉,我們四個平時也不在大人身邊,我和您碰見過幾次,另外那三個您應該是沒見過。”
南萦不自覺點點頭,原來如此。
這話的言外之意不就是,以前的南萦眼裏只有沐承洲一人麽。
“所以另外那兩個是叫北風和南風嗎?”
西風點點頭,“是啊。”
聞言南萦了然,居然還真是。
“這是你們的名字嗎?”
南萦也不知道這北鎮撫司裏的路為什麽歪歪扭扭的,還要繞許多個圈才能進到後院,南萦的好奇心也就起來了。
西風的情緒肉眼可見地低落了下去,“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是什麽意思?”
南萦覺得西風的反應奇奇怪怪,是也不是聽起來就是很矛盾的一種說法。
“就是我們四個其實都是老爺撿回來的,從小和大人一起學功夫,大人一直帶着我們。”
“原來是這樣。”難怪四個人的名字有些聯系但又不像是正經名字,原來還有這樣一層關系。
“到了,小姐進去吧。”
西風熟稔地給南萦開門,他自己卻一動不動。
南萦問:“你不進去嗎?”
西風搖搖頭,“大人和東風在裏面等您,南小姐自己進去就好。”
“謝謝。”南萦微微颔首道謝。
西風引着南萦進入一個暗室,室內外的光線簡直天差地別,剛剛踏進暗室,南萦便覺得心跳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昏暗的燈光讓南萦有些看不清去路,偏偏這樣幽靜的環境裏,她聽到了蕭何慘叫的聲音。
“沐承洲,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聽着咬牙切齒的聲音南萦也聽出來蕭何此時一定是受了極嚴重的傷。
南萦扶着牆壁走向深處,燭光閃閃,南萦看到了坐在暗室正中間的沐承洲,而一身黑衣面無表情的東風站在他身後。
“沐承洲?”南萦輕輕開口,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沐承洲沒想到南萦竟然這麽快就到了,他本不想讓南萦看見如此血腥的場面的。
沐承洲不說話,對着南萦招招手。
南萦提起裙擺朝着沐承洲走過去,燭光也只是亮了一些。
暗室本就是問話的地方,能在北鎮撫司被問話的人自然是犯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而北鎮撫司暗室的設計也很黑暗。
外表的北鎮撫司輝煌大氣,可走進暗室便給人帶來深深的不适感。
微微搖動的燭火和滴答滴答的流水聲,伴随着關押在北鎮撫司犯人們的慘叫聲,進入這裏的人很難會覺得不壓抑。
“他說什麽了嗎?”
南萦更關心的是蕭何有沒有說什麽奇怪的事情。
可南萦問出這話來,換來的是沐承洲奇怪的視線定格在她的臉上。
“南小姐覺得蕭何會說什麽?”
會說什麽?蕭何有很多事情還沒說過,自然是這些。
“自然是說他做過什麽壞事喽。”
南萦無所謂地一攤手,順着沐承洲的視線就坐在了他身邊的空椅子上。
“你确定要坐這兒?”沐承洲挑眉問南萦。
“怎麽,你身邊坐不得?”
不坐沐承洲身邊,難不成和東風一樣站他身後。
“沒,只是想南小姐要不要去屏風後坐一坐。”
“屏風後?”
南萦順着沐承洲手指的方向,看向側方擺放的屏風,燭光微動,屏風後好像有人。
也不知是不是鬼片看多了,南萦覺得這場面怎麽那麽眼熟呢,手心微動去扯沐承洲的衣袖,聲音微微顫抖,“那,那後面是不是有人?”
南萦直直盯着屏風,也就錯過了沐承洲微微勾起的唇角。
“有人嗎?”也不知是怎麽回事,沐承洲忽然就起了玩鬧的心思,聲音壓低故意湊到南萦耳邊問。
“你沒看到嗎?”說着南萦也指着屏風,上面分明有人影在動。
“确實有人。”
“啊?”
“吓到表妹了,還真是不好意思。”
南萦手中攥着沐承洲衣袖的動作越來越緊,這時就聽屏風後又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開陽璟?
聞言南萦急忙要起身給開陽璟行禮,和沐承洲這種沒有上下級關系的也就算了,見到開陽璟就不行了。
“國主。”
“也沒別人,免禮吧。”開陽璟笑眯眯免了南萦的禮數,走到南萦面前,卻忍不住捂了捂鼻子。
“朕還是回屏風後吧,你們繼續。”
說完還沒等南萦反應過來,就見開陽璟轉身回到屏風後面去了。
“國主為什麽在這兒?”
南萦朝着沐承洲湊了湊,早知道開陽璟也在這兒,她更不會來了。
“早就到了。”
南萦和沐承洲頭湊到一起說悄悄話,也不知道屏風後的開陽璟聽不聽得到。
“那你不早說?”南萦郁悶,面對沐承洲一個人還好,開陽璟也是個心思深沉的,更何況蕭何還在審訊中,南萦莫名就開始心虛了起來。
沐承洲對着東風擺擺手,示意東風繼續。
沐承洲左手食指輕輕摩挲過右手手心,頗有些不耐煩地問:“蕭大人還是不準備說嗎?”
“我呸,沐承洲你休想讓我開口。”
“還真是嘴硬。”沐承洲搖搖頭,順便感慨蕭何嘴硬。
南萦皺皺眉,這東風的手段還真是……血腥暴力。
“大人!長公主來了!”
這邊東風準備繼續動手,就聽暗室外西風來報,長公主開陽怡來了。
聽到開陽怡來了,南萦一頓,如今這是什麽修羅場,她只想逃啊!
沐承洲看向屏風的方向,屏風後的人影沒有動作也沒有聲音,沐承洲只好叫西風把人帶進來。
開陽怡一出現,幾人齊齊起身給長公主行禮,只是開陽怡一句“免禮”後暗室內陷入了十分尴尬的氛圍。
唯一想要說話的蕭何還被東風給堵住了嘴。
還是南萦率先反應過來,指向剛剛自己坐過的位置,讓開陽怡做,“長公主您請坐。”
“那南小姐呢?”
開陽怡倒是一愣,還關心起了南萦坐在哪裏,畢竟整個暗室中只有兩把椅子。
“我去屏風後面,剛好有些怕。”南萦說完便跑去了屏風後面,對開陽璟微微一點頭,開陽怡不知道開陽璟也在。
沐承洲卻盯着屏風上的兩個人影出了神,剛剛還那樣大義凜然的樣子,現在居然說自己害怕?
鬼才相信她的鬼話。
“公主可有話要問蕭何?”
沐承洲絲毫不覺得長公主是為自己而來,只當她也有話要問蕭何。
開陽怡卻搖搖頭,意思是她沒什麽想要問的。
“沐大人随意就好,我只看看。”
此時,只有沐承洲注意到了遍體鱗傷的蕭何看向開陽怡的眼神。
确實滿眼愛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