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做噩夢的貞德[綜英美]

第29章

第 29 章

日本，冬木。

吉爾斯正在雕刻一個人。

冬青木。

代表新生。

比起用處-女去制造一個人偶的形體，不如用魔法将雕刻制品進行改造。吉爾斯穩穩地拿着刀子，仔細小心地雕刻着木偶的臉龐。柔軟的弧度，細膩的表情。它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唇，都與真人無二。

“別擔心，你很快就能夠擁有新的身軀了，貞德。”吉爾斯對瓶中的白色火焰說道。

精美的木偶被雕刻成功，偉大的煉金術師兼魔法師對它施以魔法。等到木偶變作人類大小的時候，吉爾斯突然意識到了他少考慮了一樣東西。

他忘記雕刻了性器官。

可是對此他又難以下手。

“我想你不會介意這個。”男和女，看起來都是那麽多邪惡。沒有性別，說不定才是最好的選擇。吉爾斯也曾嘗試征求過貞德的意見，但是白色火焰并不會說話。

吉爾斯手抖地捧過瓶子，打開了瓶塞。白色火焰顫顫巍巍地順着瓶口出來。

它真的很虛弱……無比的虛弱。

肥胖的雙手擡着這團火焰，将它放進了那具木偶當中。用愛與淚水，賦以空虛之物以美的生命。

木偶在漸漸變化。它逐漸擁有生機與活力，眉眼更加柔和纖長，一種無言的美質如液體般流淌下來。僵硬的物體展開了弧度，手腳輕輕顫抖。

吉爾斯扯過一旁的黑色鬥篷，披在了祂的身上。

“Are you ok？”煉金術師輕聲詢問。

祂小小地張開了嘴巴。呼吸。

“我很好。”

少年人的金發整齊地落在背上，眼神澄澈，嘴唇富有彈性。他蒼白的臉頰上浮現着薄薄的一層紅色。

他看上去就像個真人。

祂眨了眨眼，藍眼睛終于完全睜開。

貞德看見淩亂的家具，地面上白粉筆的痕跡，一大片的木屑，桌上的小刀……祂轉過身，正視着駝背的老人。

一些記憶浮現在腦海裏，祂彎了彎嘴角，無比自然地對他說:“元帥，好久不見。”

“是、是的！貞德，我在這裏……我I、I沒想到你居然還記得我！”他熱淚盈眶，醜陋的雙手顫抖着。

“為什麽要流淚？”貞德的微笑很淺，“我很高興我還能與你相遇。”那只變得比木頭柔軟不少的手貼在吉爾斯的眼睛邊上，為他擦拭那渾濁的眼淚。

吉爾斯一副想要躲避的模樣。他轉過自己肥大的身軀，将渾身上下所有污染眼球的部分通通遮去。

貞德覺得元帥真像只鹌鹑。又或是危機到來時把腦袋埋進沙漠裏面的鴕鳥。

“別看我……貞德……別看我。”

貞德的視線飄忽了一下。

“別這樣，元帥。”

這個花了幾百年的時光在尋找他的少女的男人，好不容易見到少女，與少女搭上了話，可他卻害怕地不敢面對對方。男人的醜惡與殘忍讓他覺得自己無法與少女交流。他像只可憐的小動物一樣顫顫巍巍，試圖遮擋住自己變了樣的臉龐。

他的英俊不在，身上也已經背負了無數的血債。

（她還不知道。）

（可她總會知道的。）

貞德有些不穩地邁動雙腿，無力湧上祂的大腦，祂倒在地上，雙腿彎折。

“貞德！”吉爾斯忍不住回過頭來。在他伸出那皮肉下垂的手臂打算去扶起對方的時候，他又因為羞愧而下意識地縮回。

貞德的手指搭上他老态的皮膚。

“扶我一把吧。我想，我還沒有适應。”祂的側顏仿佛帶了一層光。

吉爾斯半張着嘴，如同一條缺水的魚。他把少年人扶起來，笨拙地拖過了椅子——明明使用魔法的話會更快。

但是他忘記了。

等到貞德坐上了那把柔軟的椅子，祂捏着自己的手指，試圖讓它們變得更柔軟一些，更熱一些，到感受得到溫度的程度。

“我好像有好多東西都不記得了……”貞德迷惑地說。祂透過窗戶，看見無數顆星辰。它們在遠方，如珠如玉。“但是我記得，我似乎轉生了。是個男孩，真是叫人不敢置信。”

吉爾斯一臉被雷劈了的感覺。

“男、孩？”

貞德點了點頭，“你不知道嗎？”

吉爾斯一臉窘迫，“抱歉。”他真的沒想到。之前他在傑克·博德的地窖裏見到奄奄一息的貞德的轉世的時候，他從未懷疑過對方的性別。

“那真奇妙。”貞德嘟囔道。“除了這個，我記得的東西都不怎麽多。你可以告訴我嗎？”

“……”出于私心，吉爾斯并不是很想講。

貞德看見他別扭的神色。

“不想講我的話，講講你怎麽樣？你是怎麽活到現在的……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吉爾斯更加沉默。他不敢想象貞德一旦知道他所幹的事情後會用怎樣的态度去對待他。

藍眼睛凝視着他，跨越了非常久的時光。貞德突然就笑了，露出一小排潔白的牙齒，“不想說就算了。我們可以以後說。”

魔力在空氣當中暈騰。自從名為「聖杯戰争」的戰役開展以來，無形的硝煙就時刻籠罩在人們周圍。星星被托上深色的天空，月亮滿盈，人與人的鬥争，英靈與英靈的鬥争。為了順應人們愈發膨脹的願望，擁有才能之人創造了史詩般的戰争機制，并通過以魔法構築的神奇原則，召喚曾經在歷史當中威名顯赫的存在以供自己驅使。

無論是以何種目的參加這個戰争，都逃脫不了欲望的束縛。

“貞德……你要麽先休息吧，有事我們明天再說。”吉爾斯幹巴巴地說。他全部的勇氣在一夕之間如骨架般散架，丁點不剩。

“明天見。”

房門被關上。吉爾斯的腳步聲消失了。

祂坐在椅子上，身上仍然披覆着那條寬大的黑色鬥篷。由某種光滑的動物皮毛制成，從肩頭垂落到祂的腳踝處。

這個新成的木偶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扶着牆壁走到鏡子那邊去。祂的軀殼還不完全地受到己身的控制，靈魂與軀體随時都可能被分離。

木偶盯着鏡子，看到了自己的全身。沒有性別，沒有生命，沒有一丁點人的氣息。而木偶的大腦裏儲存着的都是幾百年前的故事了……祂無法不想到“她”的轉世，無法不将自己與轉世的男孩相比較。

轉世擁有人性，擁有或是痛苦或是快樂的人生。他會哭會笑，會悲傷也會憤怒。只要想到對方有這個，木偶就會感覺自己鼻尖萦繞着一股美麗的花香。

這時候的木偶又開始思索一件事情。一旦去深切地思考這件事情的內幕，祂就會去懷疑自己身份的真實性。

祂真的是貞德——讓娜·達爾克嗎？還是說，祂僅僅只是一段記憶，一段擁有了人形的記憶呢？

木偶扶着鏡子，合上了眼睛。祂重重地撞在鏡子上面，額頭上竟沒有一丁點痕跡留下。

祂真的只是看起來長得像人。

哈莉·奎恩睜開眼睛，她聽見有人對她說道:“夜安。”

小醜女從床上蹦起，十分順手地想要去抄起自己的那把看上去挺可愛但是超級哄人的錘子。

摸了空。

她只摸到了一個松松軟軟的枕頭。

那天把酒吧砸趴下的小女孩正坐在她對面的那張床上。

……床？

哈莉·奎恩看了看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

她被這個家夥砸進了醫院？？？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天晚上她的上身只在外面套了件紅色的夾克衫。

讨厭。

那群人看什麽看。

“小少爺，我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有了這樣可愛的癖好。”哈莉·奎恩避過超能力話題，轉而去說這個。

米迦勒歪着頭:“你認錯人了，阿姨。”祂膈應人膈應地非常開心，“我看你眼睛也長在腦袋上，怎麽連我和我哥哥都分不清楚呢。”這個壞天使的謊話張口就來，而且語氣越聽越不舒服。

哈莉·奎恩呵呵一笑，她心想，你有沒有小姐妹我還不知道嗎？

“你可裝去吧，小少爺。”她的眉毛高高挑起，“沒空和你廢話，我要去找我的小布丁了。”

“小布丁小布丁，你們害不害臊。”米迦勒反問道。

“大人的情趣小孩子懂些什麽。”哈莉一邊說着，一邊則在心裏想這難道當真是韋恩家瞞着不放出來的小姐？就算是雙胞胎也不可能相似到這種程度……

所謂雙胞胎，就是一份精子分布到兩份卵子當中分別結合成受精卵而形成的。因為有着共同的遺傳基因，所以大部分雙生子都長得非常像，但哈莉從未見過一模一樣的程度。

她面前的小姑娘和貞德·韋恩一樣，脖子下邊都有一顆泛紅的小痣。

“切，還情趣呢，你一個單方面陷入愛河的人有資格說嗎？”

哈莉:……

完全被戳中痛腳。

“Nooooooo!小孩子不要亂講話！”

“你這是在惱羞成怒。”

小醜女憤憤地踏上鞋子，打算一間房一間房地去找她的小布丁，小甜心。

“我還沒讓你走呢。”米迦勒開口。

一道無形的禁制擋住了哈莉·奎恩的路，無論如何她都無法通過近在眼前的這扇房門。

“好吧好吧小寶貝，你——到底要幹什麽？”哈莉攤開手，一副我拿小孩子超沒辦法的樣子。說實話，她好像還沒有怎麽打過未成年人（傑森·陶德？），特別是這種有性別認知障礙（啧）的。

“沒想做什麽，我只是無聊。”米迦勒聳了聳肩。祂簡直是世界無敵霹靂無聊。迪克要去做夜翼，布魯斯要去做布魯西寶貝，提姆要和自己女朋友去約會——得了吧，他肯定在半路睡着了！天知道米迦勒多想和提姆·德雷克說：“醒醒！那些女孩只看中你的錢！”

但誠如某人所言，沒有物質的戀愛就是一盤散沙。用在生活上同理。

所以祂現在刷韋恩家的黑卡刷得特別地快樂。

哈莉·奎恩瞪了瞪眼睛，她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姿勢來，“哈？無聊就去找你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再不行就再去砸一個酒吧。”

米迦勒：“？”

“誰閑得沒事砸酒吧？”

哈莉·奎恩：你喽。

米迦勒攏了攏自己身上的最新款黑風衣，祂拍拍自己屁股底下的那張病床的一邊，像是在邀請別人坐一樣。

“嘿！”哈莉·奎恩被無形的東西推到了那張單人病床上。随着她坐下，床鋪往下壓了壓。

“你難道不知道要溫柔地對待淑女嗎？”

“那這世界上的淑女怕是都死光了才輪得到你來當吧。”米迦勒朝哈莉吐了吐舌頭。

祂盤腿坐在床上面，兩只腳丫子不安分地動來動去。

“今天來我其實是想向你請教一下問題的。”堂堂的大天使也遇到了一個世紀難題，而且祂現在急需要解決。

哈莉·奎恩咂巴咂巴嘴，“找你的私人教師去啊小少爺。你近來是不是腦子被傑克·伯德砸傻掉了？”小醜女一臉無語的表情。她啪得一下吐掉掉進嘴巴裏的頭發，紅紅藍藍的發尾變成了軟軟的一坨。

她想自己可能要去重新染個發。至少是把新長出來的那些頭發的金色換成藍紅色。

米迦勒頭頂的十字跳了跳。

（看在你還有用的份上——）

“我問你，有什麽方法能夠迅速提高一個人的魅力嗎？”

（這只壞天使還沒有想到根本原因出在祂身上。）

米迦勒覺得一定是祂魅力上點的點數不夠多，這才導致了蝙蝠一家人對祂總是冷冷淡淡的。紅羅賓和他的機器人談戀愛，管家俠神出鬼沒，蝙蝠俠和阿卡姆粉絲團鬥智鬥勇。整個韋恩莊園只有祂一個人無所事事。

拜托，祂又不是貞德·皮奈爾那個可以讀一天《聖經》的毫無樂趣的孩子。

那實在是太無聊了。

哈莉·奎恩人間迷惑。

“魅力？”

這位曾經的心理學者思考了一下。

“乳臭未幹的小孩子毫無魅力可言。”說罷，她甩了甩自己的長發，展露了成熟-女性的吸引力。

米迦勒：記在小本本上了。

沒想到吧這裏這個貞德是半個真貨！我想來想去讓吉爾斯雕個女性-器官也太尬了還是無性吧……無性真的挺美的比如說隔壁寶石人。但是那漫畫怎麽越來越慘了啊？

我永遠喜歡哈利波特。每次要出現木頭，我就喜歡搞冬青木。下次也搞個紫杉叭。

求作收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