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靈犀這一跪，活着的淩霄宗弟子紛紛跪下，就連不可一世的金荞也拼着一身傷，俯首稱臣。
淩霄宗衆人紛紛跪下：“拜見宗主！”
秦影睫毛顫了顫。
沖虛仙人隕落，雲濉入魔，靈犀重傷。
如今淩霄宗群龍無首，若沒有宗主繼位，面對仙門百家讨伐，本就蕭條的宗門，怕是要被蠶食殆盡。
眼前這些人中，有一些熟悉的人，也曾在她微末時候給予她一絲溫暖。
就算曾今取笑過她的人，卻在此次魔氣侵擾之際固收本心，難能可貴。
那些傷疤，早就落地風化，都釋然了。
她嘆了口氣：“罷了。”
一揮手，星光灑落，所有人的傷勢都有所好轉。
這讓灰頭土臉的仙門百家豔羨不已。
秦影擡眸，看了看劍門樂清仙子。
她擡手，一節手臂大小的玄鐵飛出，落至樂清面前：“這方千年玄鐵，就當是當初拿走你堕神之地資格的補償。樂清仙子，前塵往事，已然塵歸塵土歸土。”
樂清眸色顫了顫。
這千年玄鐵，可是打造劍的好寶物，劍門也就那麽零星幾片，也只有出類拔萃的弟子才能拿去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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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大一塊，着實誘人。
她的确憤恨當初父親無幻切斷了她在鬥靈大會上嶄露頭角的機會，也剝奪了她進入堕神之地的資格。
可現在想想，縱然她進了堕神之地，能擁有這一方玄鐵麽？
“好！”
她毫不客氣收下。
這一舉動，紛紛惹得其餘仙門側目，眼巴巴望着秦影。
秦影擡眸，掃了一圈，淡淡的壓迫感席卷而出，不少修士只覺得膝蓋一軟，就想跪下。
但下一瞬，卻又如沐清風般，神清氣爽。
再擡頭，秦影一揮袖，已經是帶着淩霄宗衆弟子離開原地。
只留聲音飄然：“經此一遭，大家靈身皆有損傷。稍後，玉靈泉水将會送往各位住處。三日後，鬥靈大會将如期舉行！”
“多謝秦宗主！”應修明率先應和道。
而後回頭：“秦宗主深明大義，不與爾等計較。是問，這百年間，誰的宗門中幹幹淨淨還沒出過幾個魔修？如今淩霄宗宗主雷利手段，那魔修雲濉縱然不死也是重傷，想要卷土重來，也要掂量掂量這淩霄宗九轉玄天陣答應不答應，也要掂量掂量化神期的淩霄宗主答應不答應！”
他話音一落，修為低一點的修士這才反應過來，皆是兩股戰戰。
“化……化神期的淩霄宗宗主啊，怪不得剛才我腿軟呢。”
“她要是真動怒，我們剛才，怕早就死了！”
“是啊，那魔頭雲濉這百年間搜羅了那麽多天才地寶，自身魔功怕是厲害得很。若不是淩霄宗主出手，我們現在……”
“多謝淩霄宗主！”
大家紛紛朝着淩霄宗主峰感謝。
樂清仙子撇了撇嘴，心有不甘，卻又沒辦法。
當初在鬥靈大會上苦苦支撐到最後的，還差點被端木杪奪取了進入堕神之地資格的秦影，如今已然與衆人有了雲泥之別。
當然，不止樂清仙子一人心中如此想。
有些來湊熱鬧，并未争鋒相對，譬如奇門掌門，啧啧咂舌，幸虧百年前百年後都未曾得罪這小丫頭，啧啧，好險好險。
倒是破風門弟子各個面色如土。
尤其是破風門宗主之子破軍，可是知道自家先人是對潇湘仙子做過什麽無恥之事而被逐出淩霄宗的。
如今，這女子與那潇湘仙子面容一般無二，怕是真的轉世，這若是想起來……
他一身冷汗，回去一定要與先人說道說道！
至于合歡宗，天一亮就不見了人。
秦影直接卷着諸位弟子來到了淩霄宗禁地，玉靈泉。
本是只有宗主以及核心弟子可以來的地方。
“宗主，你這是要……”
靈犀當即明白過來秦影意思，她要開放玉靈泉：“這萬萬不妥！”
秦影搖頭：“既然是淩霄宗資源，本就應該讓大家去用。我知道你擔心什麽，玉靈泉底下，是淩霄宗靈脈，上面有淩霄印，若是被有心人破除，怕是會傷及淩霄宗命脈。”
靈犀瞪眼，你知道你還這麽明目張膽的講，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
衆弟子面面相觑。
符峰鐘穗穗卻攙扶着藏器峰金荞上前：“多謝宗主！”
如今符峰峰主符玉被雲濉斬殺，藏器峰大弟子宋婉兒也似是隕落在驅魔陣下。
一夜齊心協力抵禦魔修的友誼，倒是沖破了兩峰之前的隔閡。
秦影淡淡一笑，讓開位置，鐘穗穗攙扶着金荞進了玉靈泉。
後續弟子見狀，也三三兩兩進去。
靈犀還是一臉擔憂：“宗主，這着實不妥。”
秦影笑了笑：“若是師姐知道我接下來要做之事，怕是就不會覺得開放玉靈泉是一件大事了。”
“你還想做什麽？”
靈犀伸手抓住秦影的手腕，卻突然覺得不妥，失落的松開：“以後不要叫我師姐了，宗主。”
“好的，雲霄峰，靈峰主！”
秦影從善如流：“你且先去療傷，給仙門百家送玉靈泉水之事，也請靈峰主代為監察。三日後鬥靈大會，我會歸來。屆時，自然會告訴靈峰主一切！”
聽聞她會回來，靈犀縱然不舍，也察覺到秦影所謀之事是一件大事，她不能拖秦影後腿。
思及此，靈犀退後半步：“雲霄峰靈犀，靜候宗主歸來！”
秦影消失在原地，來到了鳳凰尊者所在的梧桐境。
鳳凰尊者在雲端打着盹兒。
以前秦影不知道鳳凰尊者為何一直待在雲端，可如今她化身修為，才知道，鳳凰尊者似是斷了尾，體魄不全。
如此，怕是早已斷了飛升成仙的路。
她想起了沖虛仙人那老頭兒曾今那般意氣風發，如今卻是佝偻身形，滿口牙一顆都沒有，狼狽至極。
她不禁問出了千年前，秦潇沒來得及問出的話：“當年鳳凰尊者到底在上界遇到了何事，才讓師尊出面，讓我在渡劫之際，徹底封閉仙門。”
鳳凰尊者自知已經瞞不過秦影，仰頭灌了一口酒，滿眼悲傷：“雲濉，是不是沒能鎮壓啊。”
看來，他什麽都知道。
秦影點頭。
“那件事，你可是想好了，是否要答應？”
鳳凰尊者回眸看她：“你若現在反悔，也還來得及，反正你天生玲珑仙骨，飛升易如反掌。但或許只有你，才可以破除那狗屁契約。只是……上界留給我們的時間怕是不多了！”
“我既然來了，豈有不答應之理？”
秦影淡淡道：“上界若是降下天罰，這玄天大陸淪為棄子，衆修士……”
她頓了頓，想起了靈獸山谷，靈犀斷腿卻還給離憂下跪的樣子。
想起了在舍心路中，看到靈犀抱着她屍身，一遍一遍磕頭求衆修士救她的模樣，在她魂魄粉碎後，那無助瘋魔暈厥的模樣。
想起了靈犀為了不成為她的掣肘，想要自殺的情景。
若是玄天大陸淪為棄子，靈犀，也會消失。
“我終究，還是有牽絆的。”秦影淡淡道。
鳳凰尊者颔首一笑：“沖虛老兒死了，都沒人陪我這老鳥拌嘴了，好生寂寞，好生寂寞啊。”
他笑着笑着仰頭看天，但那老淚縱橫後從眼角滴落的火焰，到底是無法掩藏。
他一揮手，梧桐境中滿地繁華皆是起火後，化作三顆金色的小雛菊，挂在了秦影手腕原本就存在的梧桐枝上。
“尊者！”
秦影暗道不妙，想要阻止，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彈出了梧桐境。
鳳凰尊者聲音幽幽傳出：“那無上劍仙，你且堤防着些。小火雲……你好生……”
“尊者！”
一直被鳳凰尊者禁锢的黃胖子這才飛出去，化作半凰，一遍又一遍撞擊着梧桐境結界：“你個扁毛老鳥，騙老娘與這死丫頭簽訂往生契，老娘還沒找你算賬，你就先跑了。
“你個扁毛老鳥你出來，看老娘不揪光了你的毛，給老娘築巢！
“扁毛老鳥，你出來啊……你出來啊。
“我錯了，扁毛老鳥，我再也不藏你的酒了，我再也……再也不拔你的毛給這死丫頭煉制法器了……”
黃胖子頹廢的落在地上，驟然發狂，回頭邊哭怒目看向秦影：“死丫頭，你快點破開結界，救救那老扁毛！”
秦影淡淡搖頭。
鳳凰尊者已經油盡燈枯，撐到今日，都是為了等秦影一個承諾。
如今，她不出手，只是全了鳳凰尊者的體面而已。
黃胖子再怒，火焰化作漩渦席卷而開，竟是将堕魔之地的魔障都扇了起來。
秦影指尖動了動，在堕魔之地尋求機緣的修士皆被送往完全之地。
在黃胖子發洩之中，梧桐境一點一點萎縮後，化作光點，沒入黃胖子眉心。
黃胖子嘎地一聲，暈厥過去。
秦影擡手将黃胖子縮小，放在自己腦袋上。
毒障之地，毒障不複存在。
她嘆息一聲，心念一動，灑下一粒種子，降下甘霖。
種子生根發芽，瞬間長成遮天蔽日的參天梧桐。
她又灑下一些種子花草種子在梧桐樹下，而後布下結界。
末了，她将腕間一粒金色小雛菊摘下，取了黃胖子一滴血混合其中，丢入結界。
梧桐境，本是鳳凰尊者尋到機緣鳳凰精血的地方。
如今，又一個梧桐境重生。
內有已經吞了半枚鳳凰內丹的黃胖子一滴真凰精血，等待這有緣人前來。
或許，能成為下一個真凰尊者也說不定。
後世有人說，今日乃是玄天大陸破繭的起源之日。
一日之間，玄天大陸三大老祖隕落兩位。
被稱之為正道之光，清冷絕塵的青鸾仙尊堕魔。
而那天生玲珑仙骨，鐘靈毓秀的星月仙尊，帶領仙門百家，踏上了屠魔弑神之路。
百年一度的鬥靈大會，此次在淩霄宗召開。
至于為什麽沒有在歷年劍門召開的原因，大家不言而喻。
本是來屠魔，血洗淩霄宗，想要撿漏的劍門百家，卻是在拿到玉靈泉水後倒戈了一大部分。
三日間，又陸陸續續來了一些仙門百家弟子，一些原本藏起來的核心弟子也來歷練。
淩霄宗雖然不比劍門，但能在玄天大陸屹立幾千年不倒，還是壓着一些底蘊的。
譬如藏書閣。
藏書閣內羅列的典籍與劍門內劍修為主的典籍可不一樣，而是五花八門什麽都有，煉丹的，煉器的，陣法的，靈符的……
就連合歡宗的玉玄功都有。
而新任宗主，被大家稱之為星月仙尊的秦影，一出手就是大手筆。
二三品的妖獸內丹多如牛毛，四品百枚，就連五品都尚且拿出一枚。
而藏器峰與符峰更是大顯身手，法寶靈符拿出不少。
倒是清沐峰這次低調得很，拿出的丹藥平平無奇，卻是奉獻了幾個丹方。
而此次鬥靈大會的優勝者，卻是不去堕神之地試煉了，而是新的試煉，無盡沙漏中的舍心路！
舍心路——
問心，舍心，惑心，清心。
乃是創造太上忘情功法的太上老人為功法承襲者創造出來的試煉，通過者，心境可更上一層樓，對修為來說大有裨益。
這一點，從星月仙尊身上就能看出來。
區區百年，便是化神期修士，這速度，雖不比當初的潇湘仙子，可誰又知道她不是刻意壓制了修煉速度呢？
但，無盡沙漏如今在星月仙尊手中，也有不少門派怕秦影會在其中作祟，記恨前兩日圍攻淩霄宗的事情，所以哪怕核心弟子進了前二十，也沒有進入無盡沙漏中試煉。
結果，當其餘傑出弟子從問心路出來時都有收貨，甚至還有人直接突破境界時候，這些仙門又開始紅眼，想要讓星月仙尊重新開啓。
怎奈，清冷
怎奈，霁月清風的星月仙尊淡淡說了句：“忙！”
便直接關閉了無盡沙漏，結束了這次鬥靈大會。
她的确是忙。
“非去不可嘛？”靈犀擔憂的看向秦影。
秦影點頭：“我既已接手淩霄宗，那麽堕神之地的事情便不能不管。況且五聖人都撐不住的話，嚴重程度可想而知。”
這次之所以沒有決定将鬥靈大會後的試煉之地放在亘古不變的堕神之地，是因為五聖人傳來消息，堕神之地有變。
封印松動，已經不是五聖人能夠彌補的了。
連同心同脈的五位元嬰期修士聯手施法布陣都無法維持的封印，已經不是随随便便再來幾個厲害的修士就能穩固住的。
鳳凰尊者與沖虛仙人曾今因渡劫失敗，避世了千年，前些日子那是真正意義上的隕落。
而劍門老祖無上劍尊閉關昆侖雪山之巅。
秦影若是不去瞧一瞧，心中也是不安。
“那我與你一同前去。”
靈犀其實早就收拾好了東西，無論這一次秦影趨向何方，她都會跟随在秦影左右。
寸步不離！
秦影怎會不知道靈犀的想法，她煞有其事道：“我們都走了，淩霄宗怎麽辦？本宗主去沖鋒陷陣，後方怎可無人坐鎮。”
靈犀一愣，用宗主之威壓她，她竟然無法反駁。
秦影忽而捂嘴輕笑。
不同于在旁人面前的冷淡疏離，反倒是帶着一絲爛漫：“好啦，不逗你了。只是這宗門事物如此繁多，看得我都頭痛了。
“讓我出去放松放松好不好？”
靈犀嘴角抽了抽，雖然滿眼不舍，卻還是點頭：“那宗主快去快回，若是有什麽事便……”
便傳消息回宗裏。
可傳回來消息，她又能如何呢？
靈犀懊惱：自己還不夠強！竟然讓天真爛漫的小師妹一直沖鋒陷陣，實屬不應該。
說好要一直保護她的，到頭來卻要靠着她，才能穩固淩霄宗在仙門百家中的地位，真的是……
“嗯。”秦影接話：“若是有什麽事，便回來，躲在我們火舞仙子身後，到時候，你可要替我兜着。”
難得見秦影有了幾分爛漫，靈犀也莞爾一笑：“那是自然。等你回來，說不定我也化神期了呢。對了，你何時出發？”
秦影道：“鬥靈大會剛結束，累了，想好好睡一覺……”
她忽而擡眸，看着店門口走進來的碧色身影，淡淡一笑：“怕是睡不了了。”
靈犀确信秦影真就是想去睡覺的。
之前游歷，她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囫囵覺，一回來淩霄宗就要面對各種事情。
雖然很多虛與委蛇的交道都是自己在打，但有些事情，卻必須秦影這個宗主出面。
比如現在，符峰沒有峰主，藏器峰峰主重傷，雲霄峰更是在魔氣洶湧的中心，三峰死傷慘重。
可唯有清沐峰，弟子都被派出去各地支援，清沐峰峰主更是将将才回來。
靈犀自是不相信這其中沒有貓膩的。
但她已經來不及提醒秦影。
“清沐峰柳輕眉，見過秦宗主！”柳輕眉微微低頭。
清沐峰向來如此，從不偏頗任何一峰，也不會在意誰做宗主。
所以柳輕眉的眼中沒有敬畏，也沒有輕視，平平淡淡，沐浴清風般。
秦影微微颔首：“柳峰主，辛苦了，為了支援在各地除魔降妖的戒律堂弟子，辛苦奔波，使得弟子們連鬥靈大會都未曾參加，屬實遺憾。”
她手一揮，無盡沙漏飄落在柳輕眉面前：“柳峰主，淩霄宗未來，還需要你們一臂之力。”
柳輕眉微微低頭，并未推脫：“謝過宗主。”
這一低頭，盤着的發髻間一枚簪子閃着碧光。
“柳峰主簪子不錯。”秦影又淡笑道。
那是曾今雲濉送給綠姚的法器。
柳輕眉睫毛顫了顫，依舊是寡淡道：“路上遇到一名被逐出宗門的弟子，救了她一命，得到的饋贈。本不想收，但對方似乎是特別想了結這段因果，我便收下了。”
秦影莞爾：“柳峰主做事向來妥當，帶弟子們去休息吧。”
柳輕眉轉身離去。
她前腳踏出殿門，靈犀便火急火燎道：“宗主，魔氣侵擾幾十年了，柳峰主從來都沒有下山過，可突然在這個節骨眼上親自出山支援弟子，不覺得蹊跷麽？”
“況且，綠姚自打魔氣肆虐那一夜就消失無蹤，我都以為她在那伏魔陣下灰飛煙滅了，怎會碰巧被柳峰主救了？
“而且，師尊……雲濉那魔頭入魔的事情，其實只有兩三個人知曉，我們瞞了又瞞，将她鎮壓在玉靈泉下的寒潭之中。
“但她好端端的怎麽就從玉靈泉出來了？
“這一切太過蹊跷。宗主，你就不打算再仔細盤問盤問？”
靈犀本就是火急火燎的脾氣，後來成了代宗主這才慢慢磨砺下來。
如今在秦影面前，她似乎又變成了曾今那個張揚無狀的大師姐。
“是蹊跷。”秦影道：“可這蹊跷，從千年前就開始了，又不單單是現在。”
“千年前？”靈犀懵了，千年前她并未出生，但那卻是潇湘仙子風華正茂的時候。
秦影點頭：“清沐峰的成立，其實是因為收了柳輕眉這個煉藥奇材才成立分割出去的。
“但柳輕眉的出現也很蹊跷，是個散修，卻能因為丹道而一路修煉到金丹後期，修煉速度并不比秦潇慢。
“但，這千年都未曾突破元嬰期。
“而且她的運氣，似乎都一直出奇的好。
“凡是柳峰主所在的地方，幾乎都沒有遇到什麽危難。
“似是……被天道所眷顧！”
“天道？”靈犀更加不明所以。
秦影耐心解釋道：“就譬如秦潇，玲珑仙骨，不受天地法則所限制，肉身若是死了，依舊能飛升成仙。而她，卻是氣運加身，雖然修為不是頂尖，但從未有過大災大難。
換而言之，只要她不死，總有一日，能靠着時間，飛升成仙！”
聞言，靈犀頓時唏噓不已。
還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但她忽而抓住了重點：“那你當初既然不受天地法則約束，為何沒有飛仙，而是死了？”
秦影眉頭微微一鎖，眼神不着痕跡的避開靈犀道：“道法未成。”
靈犀将信将疑。
若論修為，潇湘仙子當初已經是化神期圓滿，步入渡劫期。
若說道法，靈犀現在還沒摸到那個門檻，自然是不太懂。
但她直覺秦影是瞞下了一些事情，不過既然她不想說，自己也不便多問。
驀地，靈犀一拍大腿：“呀，忘了大事兒了！”
靈犀風風火火離去。
秦影淡淡一笑，眯眼間神魂跟上，想着是什麽事兒能讓靈犀着急的都忘了元嬰期修士會瞬移的這回事兒。
可過了會，她卻笑不出來了。
靈犀在雲霄峰後山，當初她被殺妻證道的地方。
她之前無妄劍插着的地方，沒有動用修為，而是撅着腚，用手在那裏仔細的挖着。
挖了好久，挖出了一個蓋子，打開一瞧，竟然是個酒窖。
秦影随意一數，一百一十壇。
剛好，是她離開淩霄宗的時日，一年一壇。
靈犀打開蓋子，捏訣将酒引入早已備好的琉璃瓶內，這次倒是想起了瞬移，轉瞬回了淩霄正殿。
秦影佯裝打盹兒，悄悄收回神魂。
鼻間酒香四溢。
她心口一堵，鼻子微酸。
是菊花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