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妹妹是日唿

第23章

第 23 章

黑死牟覺得阿夏可能是生氣了。不會說話的阿夏，啞巴的阿夏，身為人類的阿夏，最終還是被黑死牟拉着離開了那個村子。第二天的太陽即将升起，而黑死牟這般的鬼物注定無法在太陽之下行動。他對阿夏說：走。

但是阿夏只是用行動祈求他停下來，留下來。

“就連你自己都知道他已經死了，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越來越明亮的天光斷斷續續地閃爍着，流淌在黑死牟身體裏的鬼之血已經有些失去自我了，任何與陽光有關的存在都會令他感到痛苦。

這名身材高大的鬼武士遮住半張臉，臉上的筋絡無意識地抽動着。

倘若在場有幾個人告訴阿夏這個孩子還活着，那麽阿夏會這麽做倒不是不能理解。然而，這裏只有黑死牟和阿夏兩個人，誰都知道那孩子死了，就連淺薄的謊言都無處去尋找。

比起體溫還要溫熱的眼淚就像是流不完地一樣從眼眶裏滾滾地落下來，阿夏還比着一些手勢，而黑死牟竟然看懂了。對方是想讓他停下來，停下來一會兒。

但是停下來又有什麽用呢？死了就是死了。

在太陽将要升起的最後關頭，黑死牟強硬地将阿夏拉走了。連同那個死孩子一起。

阿夏就那樣抱着那個死掉的嬰兒哭了三天三夜，直到高溫即将腐蝕那具屍身的時候，她才一瘸一拐地走回那個村子裏把孩子埋葬了。

上次摔倒好像摔壞了她的膝蓋，所以她連走路都有些不太方便了。

黑死牟曾經有過這麽一個想法，他會把阿夏留到壽終正寝的那一天。可是被對方注視的時候，注視對方的時候，他總是有一種心梗的錯覺。他早已經被過去的情誼切割得四分五裂的心，在某一刻似乎又重新跳動起來了般。

黑死牟問：“你很喜歡小孩子嗎？”在這個年代裏，十來歲是該成為妻子生下孩子的階段了。阿夏搖了搖頭，然後看向面容可怖的鬼武士。

她比劃了幾個手勢。

黑死牟讀出的大致意思是[他本來能活下來]。

明明沒有學過手語，但是黑死牟依然能夠很輕松地讀出對方的意思，就好像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麽心靈感應一樣。明明他與緣一曾是一同出生的雙胞胎兄弟，然而，他們的心就從來沒有相互連通過。

阿夏還在糾結那個孩子的事情。

然而黑死牟不喜歡提起那個死孩子。他自己不曾盡到多少作為父親的責任，所以對于孩子，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只鬼偏過頭，說：“死與活都是他自己的命運。我們無法反抗命運。”

他這種人居然也認命，有的時候想來就真搞笑。

[但是，有的時候，不這麽做的話……]

阿夏溫和地看着黑死牟。

[別人就會失去什麽。]

（我不想要失去你。）

強烈的情感在胸腔裏震動着，連同四周的空氣與風一起發出近似波浪一般的鳴響聲。

（也不希望別人因此而死。）

這種強烈的責任感，活着的人性，驅動着這個名為繼國緣一的屍者生物行動着。在之前，特定有害生物對策中心曾經将她稱作是“最強的兵器”。身體素質非常之高，幾乎是以普通人類的身體比較強化能力者的身體數據。敏捷、韌性、筋力的數值都相當之高，假使之前的聖杯戰争中Saber職位空缺的話，她也許就會成為Saber。

但是與那些從者所不同，這個生物在過去都沒有屬于自己的目标。她總是在随波逐流，或是遵循上方下達的命令去行動。

然而，她死亡的身體裏還存在着稀少的她的“人性”。每當回想起過去的片刻記憶，屬于她自我的真正想法就會緩緩地浮現在腦海之中。

她擡起頭，凝視着上方的一切。此時嚴勝再一次看向他的下方，他與緣一四目相視。

嚴勝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之中。然後，他便看着妹妹一人，直接進入了大門之中。

“緣一來了！”混亂的現場裏嚴勝的聲音幾乎要被周邊各種聲音掩蓋住了，但是緣一來了又能怎麽樣呢？她一個人又不能一打一百，而且這裏還不止一百只Amazon。彼時苦苦堅持着的天臺大門被撕裂，沖在前頭的幾只Amazon直接闖了進來。

當然了，在場的諸位也并非花架子。一般在游戲裏面，總是戰士坦克打最前，法師射手在後排，刺客的話往往是悄悄觀察然後直接把人一刀殺死。不過這邊的情況稍微有些不一樣。大概相當于刺客的尾崎紅葉操縱着自己的異能在這邊“大開殺戒”，黑崎武這邊一開始還擔心自己的槍打到對方什麽的。然而，子彈卻從異能體之中穿了過去。

在從手機裏得到芥川龍之介下達的命令之後，「夜叉白雪」展開了攻擊。

嚴勝趁着這個功夫說緣一她到一樓了，黑崎武就反諷道：“難道她還能一路沖到這裏來嗎？你知道這棟樓裏究竟有多少Amazon嗎？”幾年之前福田耕太隊伍遇到Amazon大廈的對付方法，就是4C派遣直升機前來噴灑對其有害的液體。

沖進天堂的Amazon都被他們殺死，但是Amazon看起來簡直是源源不斷、看不到頭的。

黑崎武也聯系了4C，但是那邊卻說抽不出時間來。之前也是這樣，這次也是一樣，看起來簡直就是公司要滅亡他們一樣。

嚴勝順勢吐槽道：“我看就是這樣罷！”

繼國嚴勝與黑崎武等隊員都是槍械手，嚴勝也用刀。刀很鋒利，有時候比槍要好用的多。正比如現在，他努力一下的話也許可以捅進敵人的心髒裏。這種時候，異能體比刀好用多了。

白鳥麗子只感覺自己與孩子的生命垂危。她哪裏知道自己只是來看個房卻遇到了這樣的災難。那些有害生物對她窮追不舍，她好不容易跑到樓上，然後把它們鎖在門外。可是，玻璃窗看上去很快就要被他們破壞了。

白鳥麗子抱着孩子哭泣着，她也有想過從樓上跳下去看看能不能逃脫。可是她實在是不敢跳，如果還是在二樓就好了。

玻璃門再一次被對面的Amazon用拳頭狠狠地錘了一下，一種晃動感壓迫到了她的心髒，嬰兒也哇哇地哭個不停。

“直子、直子！”白鳥麗子努力哄着小孩子，可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她自己都要哭出聲來了。

門外的那只Amazon終于突破了這扇玻璃門，揮舞着粗壯的雙手朝她走來。從裂紋處裂開的玻璃撞擊地面發出了哐哐哐的聲響來，對方蹼一樣的趾爪踩上了碎玻璃。

一道銀光如雷電般襲來，直接刺穿了這只Amazon的心髒。就在白鳥麗子驚疑不定的同時，從怪物身後浮現出一張染血的臉。說實話，那張臉也很可怕，因為上面全是新鮮的還在流淌的血痕。

白鳥麗子無法分辨對方的臉，她只能判定出這把刀的主人不是想吃她的Amazon。

“離開這裏。”對方說了這麽一句。

白鳥麗子才發現對方竟然是個女人，聽嗓音還是一個很年輕的女人。她連忙道謝，然後從對方身邊繞出去。

然而剛一出去，她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幾乎無法呼吸。

滿地都是血，白瓷的地板上流淌着鮮紅的血将。那根本就不是假的血包，是真真正正的血。與血同樣存在的，是一些不知道是什麽物質的青黑色污泥。

整塊地面都被這兩種物質鋪滿了。

假使白鳥麗子知道一些內情的話，那麽他她就會明白，這些地板上的東西都是Amazon死後化為的灰燼。

這位害怕不已的母親哆哆嗦嗦的往外面跑，一路上都是這些。等她到了門口，空氣才變得清新起來。

然而她剛才所走過的所有通道都是那般的恐怖。

她明明記得自己跑上來之前看到這邊有很多怪物，為什麽現在一只也沒有了呢？

他們都到哪裏去了呢？

……答案是它們都死了。

名為“鬼切”的刀幾乎上演了什麽叫做一刀一個Amazon，而這把刀的主人以常人無法捕捉的速度，直對怪物的面門，然後刺穿他它們的心髒，或是砍下它們的腦袋。

每一刀下去都會迎來鮮血直流的場面，但是繼國緣一卻視而不見。被動靜吸引過來的其他Amazon在發現他們敵人的同時也聞到了那股異于常人的甜蜜香氣，于是，警戒和食欲一同爆發了。

然後，這位亡者便重複着同樣的動作，從一樓直上頂樓。

位于天臺的衆人感覺到上前的Amazon越來越少了，剩下來幾個他們輕輕松松就能應付。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子呢？他們明明記得之前是有許多Amazon存在的，難道說出現了什麽新的變故嗎？

惟由擡起了頭，左眼中金色的瞳孔閃爍着機械的光輝。

她無比冰冷地開口說道：“目标确認。”

“是哪只Amazon獨自一人來了嗎？哦不，獨自一蟲。”

嚴勝簡直有些看不起黑崎武那懶洋洋的做派，明明是這麽危急的關頭。

惟由向前一步。此時的她還沒有解除變身，仍然保持着烏鴉Amazon的外形。她渾身漆黑，裝甲不僅為她帶來了防禦力，還帶來了極強的攻擊力。

在敵人踏入天臺的第一秒，她就會出擊。

灰沉沉的烏雲下，一只沉重的腳踏上了天臺門的門檻。

惟由出擊了。她直接助跑，然後沖了上去。烏鴉Amazon擅長的是通過位移數然後給予敵人雜技般的打擊，最後趁其不備刺穿對方的生命器官。從某種意義上她的行為也像個刺客。

刺客一號尾崎紅葉，刺客二號泉鏡花，刺客三號惟由。這三個人，打起架來簡直是一個比一個狠。

然而被惟由視作敵人的那個家夥并沒有反擊，所以她被烏鴉Amazon狠狠的撞擊到了對面的牆壁上。

“失去反抗之力了嗎？”嚴勝小聲說。他走出去想要看看究竟是怎樣的狀況，但在看到那個“敵人”的時候，他臉上的疲憊和警戒全都化為了惶恐。

“緣一！！！”

被惟由一拳打到對面牆壁上的不是什麽Amazon，而是緣一。對方的刀落在地上，看上去好像剛才就繳了械一樣。

與牆壁重重地摩擦了的緣一從嘴裏吐出一口血來，死人的血是濃稠的血，簡直就像是人造血漿一樣的血。

“惟由！停止攻擊！”嚴勝忙喊道。他不知道為什麽惟由要對緣一發起攻擊，惟由她明明只會攻擊Amazon。

“我沒事。”緣一用手擦了擦臉。她的臉上全是血，嘴唇邊的血是剛剛吐出來的，手上也滿是血，。所以當她用手去擦嘴巴的時候，只會搞得比原來更髒。

妹妹渾身上下都血，他看上去簡直像是剛剛從血谷裏爬出來一樣。

在黑崎武的第二聲命令之後，惟由才真真正正地停止了攻擊。

嚴勝抓着緣一的肩膀，随即他便發現妹妹的右手不見了。

……右手連着鬼切一起掉在地上。

因為已經戰鬥了太久了，在戰鬥過程中受傷也是難免的事情。她的肱骨與下方的尺骨桡骨間的連接搖搖欲墜，在猛烈的撞擊下直接斷裂開來。之前Amazon賦予她的傷害撕裂了她右手手臂的外皮。

嚴勝一會兒看着緣一，一會兒要看着那只手臂。他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難道說他能把這只手臂直接連接到緣一的斷肢上面去嗎？這顯然不可能。

少女沒有變化的表情突然動了一下。她用左手抓住自己的右手，而左臂的斷肢處一陣蠕動。在幾秒鐘的時間裏，那條斷掉的手臂，再生了。

緣一移動了一下那只新生的手臂，指甲都是尖銳的“刺”。

嚴勝驚呆了。難道這就是Ruler所說的鬼的力量嗎？

就在他驚訝的這片刻裏，緣一低下頭，從喉嚨裏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對不起。”

嚴勝看向四周，地面上都是血，四周的環境無比安靜，就好像整棟樓都被血洗了一樣。再加之妹妹如今的樣子，他的心中有了某種猜測。

“是你救了我們，對嗎？”

緣一只是重複着“對不起”這句話。

“是在對我說嗎？”尾崎紅葉問。因為當時緣一沒有阻止那幾只Amazon将尾崎紅葉帶走。

有這個原因，但這并不是全部。

黑崎武啧了一聲。

“我就說惟由剛才為什麽失控了，原來是你……”

黑崎武看了緣一好一會兒，最終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發現。

繼國緣一就是當年将他從惟由變成Amazon的父親星野始那裏救出來的人，也是她殺死了那只Amazon。

而惟由之所以會變成如今的樣子，是因為他的爸爸吃了她的媽媽，她的姐姐，以及她。

那是一年之前的事情。

那個時候，繼國緣一早已經死去、被嚴勝拜托着“活下來了”。

正是因為有了第一個成功的案例，局長才會使用惟由來制造第二個。

“你是那天出現的、殺死了惟由爸爸的人。”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足以讓充滿恐懼的人忘掉當時害怕的場景。但是，這種深刻的記憶遲早會像今天一樣，再度出現在腦海的表面之中。

緣一看向黑崎武。

“如果那天我再早來半個小時的話。”

“她就能獲救了。”

因為原著裏我沒有找到具體數值，把惟由變身後（烏鴉Amazon）的數值随意地估略一下：

身高180cm

體重90kg（大多數Amazon的體重都是超110kg的）

拳力20t（沒錯就是噸）

跳躍力四五十米

奔跑速度有一百米每秒

所以一般來說普通人都是打不動Amazon的，它一拳頭下來實在是太痛了……（）

這裏把悠的戲份蝴蝶了，我實在是無法對這位小學生大隊長做些什麽，我太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