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突然守寡
突然守寡
“你說公主到這來了?”
“是的,屬下親耳聽到大老爺說的。”
謝立亭在房內踱步,他對大哥得到家主位置這事十分不滿,明明各項能力他都不輸那頭肥豬,可就是比他晚生了那麽一年。
不過現在機會到了,他自然不會那麽蠢,公主這消息明顯就是他那個好大哥故意透露出來的。
他忍不住冷笑一聲,又自然地坐下來神色自然地讓小厮退下。
“機遇自然伴随着風險,我那好大哥膽子太小,這樣怎麽成事。”
他心中思索一番,随後有了大致的計劃。
而今天陽天晴她們正式入城了,當然不是大搖大擺的那種,褪下華服着布衣,又化妝遮掩容貌,幾人現在平凡得扔人堆裏都認不出來。
陽天晴提着一籃子的雞蛋,這些東西都是她順走的,用着之後做蛋糕用。
也不知這古代有沒有其他的原料,比如低筋面粉什麽的,如果弄不到材料的話也沒辦法喽。
坐在驢拉的板車上,陽天晴有一種屁股開花的錯覺,進城後那種鄉村裏的寂靜沒了,人聲嘈雜起來,但好過都城。
她們這次進城的理由是售賣一些農産品補貼家用,趕驢車的那位是接戚雲舒的農夫,他也姓謝,叫鐵牛。
這名字也夠樸實無華的了。
鐵牛将驢車停下,此時尚早,幾人搶了一個好攤位,将捕到的野味放在面前,鐵牛就開始吆喝起來。
平常人哪能想到這麽一個破落的獵戶竟然是公主手下的暗線。
想到這,陽天晴扭頭去看戚雲舒的臉,可她只看到對方的後腦勺。
陽天晴忍不住和陸玲吐槽:“啧,她心眼也太小了吧!那天的事根本算不上非禮。”
陸玲打了一個哈欠,“誰讓你調戲人家那麽多次,她沒殺你都算好的了。”
戚雲舒眼睛和頭發的顏色太特殊,因此眼睛被布條蒙了起來,還圍上了灰蒙蒙的頭巾,這是涪粟這邊的習俗。
寡婦必須戴上灰頭巾将頭發包起來,為夫守節三年後方可改嫁。
因此路過的人都會多看戚雲舒兩眼,那眼神中還帶着同情,也有些不懷好意的,不過這邊人多他不敢下手。
陽天晴看着那個眼冒綠光的小混混,她在內心阿彌陀佛一句,然後感慨着這世上還有上趕着送死的人。
不過對于這種習俗,陽天晴倒很是不屑。
“這雞蛋咋賣?”
一個大嬸在陽天晴的籃子裏挑挑揀揀,又拿起一個蛋看了看露出意動的笑容。
蛋确實是好蛋,可是陽天晴不打算賣。
“大嬸,這些蛋不賣,您可以看看那邊的野兔野雞。”
大嬸看了看鐵牛那邊的東西,又發覺對方身邊站了一個“小寡婦”,頓時臉色就不好看了,她罵罵咧咧地說了一聲晦氣,随後扭頭就走。
這結果有些意外,陽天晴看了看戚雲舒的後腦勺,踟蹰一會兒後屈指一彈。
“哎呦!”
那叫嚷着晦氣的婦人摔了好一個沒臉,再站起來時腿也疼得不行,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一邊走一邊罵:“死了男人就不要出來害人,看那不要臉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啥好貨,哎呦!”
婦人又摔了一跤,這次摔得比上次還嚴重,因為兩條腿都不能動彈,婦人只能托熟人往家裏傳消息。
眼見着那人又想罵,陽天晴又要出手。
“停下。”
戚雲舒冷淡的嗓音從頭頂傳來,視線往上,那雙好看的淺藍眼睛躲藏在灰色布條之後。
陽天晴拍拍手決定放過那個出口成髒的人,她站起來笑道:“怎麽,願意理我了?”
戚雲舒抿嘴不答,說實話陽天晴并未做出什麽出格的事,頂多也就是睡姿不太雅觀而已。
奇怪的人是她自己,她不習慣別人的靠近,過近的距離和接觸會讓她産生恐慌。
“為何要傷她?”
多日冷戰,戚雲舒竟是為了這個開口,陽天晴笑笑:“那不是很清楚,因為她罵你。”
戚雲舒不太贊同,“她罵我你就要打人家腿,你不是說不喜歡我嗎?”
其實戚雲舒并不是執着于這個答案,她只是讨厭被人逗弄。
陽天晴看着她,總覺得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什麽危險的反派而是一頭倔牛,她無奈聳肩:“那我換個說法,從我自己的角度看,我很讨厭她。”
“因為你讨厭她所以就要讓她倒黴嗎?”
陽天晴覺得這倔牛今日的問題過于多了,不過沖着那張符合審美的臉以及這個別扭性格,她能夠多拿出些耐心。
“這不是正常人的正常行為嗎?公主你不會報複讨厭的人?”
“不會,因為我讨厭你,但是我忍了許久。”
陽天晴:“……”
這話題怎麽繼續,陽天晴也不是很在意,她也無權幹預別人的喜惡。
可是被人當面說出來還是有種微妙的情緒出現,她也忍不住想刺一刺戚雲舒,于是略帶些陰陽怪氣說着:“那感謝公主不殺之恩,公主真是大善人,世人拜神簡直是錯,你應該坐廟裏去。”
戚雲舒沒說話,雖然她鬥嘴贏了,但是開心不起來。
陽天晴見她成了木頭一動不動,忍不住又蹲下數雞蛋:“雖然你現在是個瞎子,但不至于是個啞巴。”
這嘴裏就蹦跶不出什麽好詞,明明夢裏那個小天晴總是姐姐姐姐的叫,聲音可以說甜到發膩。
戚雲舒突然不害怕夢境了,她還是覺得夢裏那個陽天晴順眼一些。
正思考着夢境的美好與現實的殘酷,可謝立亭的出現打斷了她的思考。
謝立亭悠哉悠哉走在街上,身旁跟着六個保镖,他得了公主的落腳地,正準備出城查看。
不過美色誤人,他忍不住停下腳步直勾勾盯着戚雲舒這邊的攤位,眸子裏透露出的邪念讓人忍不住惡心反胃。
陽天晴震驚了,她看着被包得嚴嚴實實的戚雲舒無語道:“陸玲,難不成反派身上還有什麽萬人迷的光環嗎?”
陸玲:“(。-ω-)zzz”
眼見着謝立亭越來越近,陽天晴為他默哀兩秒,随後捂住眼睛,不敢看接下來血流成河的場面。
“姑娘長得好生美麗。”
陽天晴擡手遮頭,如果等下有血飙出來,這袖子也能擋住一些避免血濺在自己的臉上。
“謝謝,不過你長得過于醜陋了。”
回答的聲音竟然是亓靜姝,陽天晴睜開眼,發現那賊子的目标确實是亓靜姝。
仔細一看,亓靜姝的僞裝掉了一大半,雖然還有些假雀斑在臉上,但并不影響那張臉的吸引力。
牧晚眼神一冷擋在亓靜姝前頭,“你想做什麽?”
對于仇人,牧晚從不會忘。
她被發賣的那一天,謝家兄弟都在場,這麽多年過去她未曾尋仇,這不是她忘記仇恨,而是沒有能力。
可當時的牧晚也已經長大,一個老鳏夫的丫頭太過微不足道,即便是沒有僞裝,謝立亭也記不起牧晚。
謝立亭被牧晚這仇恨的眼神吓了一跳,他幹過太多壞事,對于這樣的眼神并不陌生,因此他第一時間反應出來這丫頭和自己有仇。
他朝着身後的六個護衛使了眼色,不一會兒陽天晴他們這個小攤位就被圍住。
這下子就連對面喋喋不休罵人的大嬸都像被人捏住了脖子那樣噤聲了。
在這涪粟,沒人敢惹謝家,謝家的權利甚至能夠蓋過縣令。
有人不滿謝家的壓榨,不遠萬裏去了都城,可還未等那人敲響鳴冤鼓人卻突然消失不見。
兩三日後又在城外湖水中找到了屍體。許多人沒辦法,只好背井離鄉去往別處生活。
亓靜姝躲在牧晚的身後,似乎是覺得自己有了保障,于是耀武揚威起來,“君子動口不動手,說你太醜還圍我,小心眼。”
陽天晴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這人罵人咋還押韻呢,不過那妝容怎麽會掉得這麽快。
擡頭看戚雲舒,可惜對方沒什麽表情,是太過鎮定還是說她這也是她安排好的。
察覺到陽天晴的視線,戚雲舒略微低頭,她發現自己又聽不到陽天晴的心聲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會太吵。
謝鐵牛像是被吓壞了,他憨厚的臉上滲出汗水,站起來露出幾分讨好的笑容:“謝二爺,俺家妹子不懂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俺們。”
謝二爺這個稱呼再次觸碰到謝立亭的痛處,就因為他是二爺才會喪失權利,他痛恨二字,家裏的仆從若是說錯就會被他親手打死。
如今又聽到這個稱呼,他忍不住獰笑,心中的那點顧慮全都消失,現在就想着将這幾人給砍成肉泥。
他舉起手,眼神中滿是殘暴的殺意,最後冷笑一聲将手用力放下。
幾個護衛得到信號,齊齊拔出腰間的刀,眼瞧着就要見血,街上衆人都閉上眼睛,不忍心看着這樣的慘劇發生。
陽天晴倒是不怕,她不在意生死,雖然被剁成醬這個死法有些難看。
但看戚雲舒這氣定神閑的樣子,應該是知道今天不會命喪于此。
“且慢!”
果不其然,一個靈活的胖子從遠處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怒吼:“住手!”
ok啦!晚安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