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對你無感
對你無感
涪粟謝府,謝老太爺已經離世,如今的謝府是老太爺的大兒子掌控着。
那大兒名叫謝步亭,他後邊還有個兄弟叫謝立亭,兩兄弟因為家産的分割問題鬧了許多不愉快。
夜幕下,謝步亭怒氣沖沖地進了自己房間,大夫人見當家的這模樣趕緊使眼色屏退下人。
她給相公揉揉肩膀,溫聲詢問:“可是老二那混球又不知好歹了?”
說起這個謝步亭就是一個拍桌,怒聲道:“可不就是那不識好歹的東西,他能活到現在還不是因為我心中念着兄弟情誼。”
“當家的大度,犯不着跟那白眼狼置氣。”
被人輕聲細語哄着,謝步亭覺得自己這口氣又順了下來,他飲了一口茶水,發熱的頭腦也冷靜下來。
整理措辭過後他才說:“上面消息,說公主逃來了這裏,讓我們仔細着些。”
謝夫人有些驚訝,畢竟這涪粟縣十分貧窮,還在楓國掌控範圍之內,不在邊境線上。
若是要逃往國外的話,這條路可是大錯特錯了,莫非這地方有什麽不得不來的理由。
見妻子沉思,謝步亭反手拉着她的手讓她坐下,随後也是一臉不解與不安的樣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這地方并不是逃亡的好去處。”
若是尋常女子謝步亭一定會不屑一顧,可是對方是戚雲舒,他見了都會繞着走的人,上邊也只說讓他盯緊對方的行蹤,不要做其他動作。
說到底這都是大人物的事,他們這些小人物不該管那麽多,現在他只要摸清楚公主的動向足夠。
謝夫人眉目舒展,她嘆了一口氣:“當家的小心些。”
謝步亭點點頭,随後他仔細查看周圍,确認安全後他将房門鎖緊,又從懷中掏出一沓紙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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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上書寫的不是文字,而是一些符號,看樣子是某種暗號。
謝步亭夫婦兩人都能讀懂。
在翻動一張紙時,謝夫人的眼神稍變,“牧晚,我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謝步亭倒是沒什麽印象,他每日接觸的事情太多,這涪粟最不缺的就是姓謝和姓牧的,別提牧晚了,就是牧婉亦或牧挽他也見過不少。
不過因為夫人的在意他仔細看了看牧晚的資料,發現對方只是一個花拳繡腿的女賊後就失去了興趣。
“夫人不必在意,或許是見過同叫牧晚的人吧。”
謝夫人總覺得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可是她也确實想不起來這個牧晚到底熟悉在哪裏,于是暫時壓下心中的恐慌。
看完所有資料後謝步亭松了一口氣,他得意笑笑:“哈,上頭也知道我們,所以只讓我們稍微留意就行,主上體恤啊,我才不想和那個女魔頭交手。”
謝夫人看着意氣風發的丈夫笑笑,她心頭突然有了一計。
“相公,二弟不是想立功嗎?如今女煞星來了這裏,不如讓他去試試。”
謝步亭一頓,他看着自己的夫人,兩人相視着笑了起來。
燭光搖曳,兩人的影子印在窗戶上宛如惡鬼。
“屬下來遲,請主上責罰。”
一妙齡女子穿着粗布麻衣跪在戚雲舒身前請罪,而此人便是謝雪。
“起身,案件如何?”
謝雪站起後臉色有些難看,“回主上,那案件太久,當初作案的混混們也都被人處理,可以說是死無對證。”
對于這個結果,戚雲舒并不覺得意外,她揮揮手示意謝雪坐下。
謝雪領命坐下後還是覺得很不安,緊張得不停搓凳子的扶手。
戚雲舒閉目假寐,近幾日她睡得不好,以前的噩夢成了習慣後倒還能忍受,可現在的夢不一樣,她想逃卻逃不掉,于是只能強迫自己不睡覺。
這就導致戚雲舒憔悴了不少,眼底的黑眼圈也更加明顯。
謝雪見主上這個樣子自然是心疼的,她将工作上的事情暫時忘卻轉而關心起戚雲舒的身體:“主上要保重身體。”
戚雲舒睜開眼睛,她看着謝雪清秀的臉點點頭,随即疲累上頭又緩慢閉上眼睛:“我無事。”
感覺意識又開始困頓,戚雲舒強迫自己睜眼,她盯着謝雪的眼睛突然發問:“做完這件事後你就跟我走,你和符景深的事也該辦了。”
符景深也是戚雲舒的下屬,因為出色的情報能力,陽天晴将他安置在楓國都城最大的酒樓裏當差。
這家夥能力确實出衆,愛笑機靈讨人喜歡,很快就從一個店小二當上了酒樓分店的掌櫃,若不是情報工作需要低調,戚雲舒相信符景深能踹開原老板自己當老大。
謝雪一下紅了臉,她不明白話題跳躍得怎麽會這麽快,婚事什麽的她雖有幻想,但突然被人提出來還是不好意思。
當了九十八個輪回的單身狗,戚雲舒已經從當初的羨慕嫉妒恨到如今的麻木了,她不知往後的生活會走向何方,至少在結局來臨之前盡可能讓一些人幸福一些。
謝雪冷靜下來,她鎮定地拒絕了這個提議:“多謝主上,不過主上大業未成,我不能同景哥成親。”
大業未成,戚雲舒有些恍惚,她揉揉太陽穴緩解疼痛,“我的大業,你知道是什麽嗎?”
謝雪有些疑惑,她認為主上一定是對那至高無上的位置有些想法,不過轉念去想,若是真的想要那個位置,趁現在起兵造反不是更好。
想了想,謝雪帶着幾分不确定說道:“自然是皇位。”
戚雲舒難得笑了笑,笑容很淺,不過這一下已經很致命了。
笑容過後便是沉寂,總覺得這個人在這裏但是摸不着看不透,像是地上的影子一樣。
“我知道了,我會尊重你的選擇,但同樣我也希望你能遵從自己內心的聲音。”
“這件案子我有自己考慮,這幾天你盯緊謝步亭就行,去休息吧。”
謝雪從未見過戚雲舒這般疲憊的樣子,轉身離去時總忍不住回頭望,最後還是在門口拱手道:“屬下告辭。”
頭越來越重,戚雲舒單手撐着腦袋,她看着窗外冷聲道:“聽夠了嗎?”
一陣淅淅索索後,陽天晴的臉出現在窗口,她還是那樣笑着,沒有一點聽牆角被發現的窘迫。
“公主殿下真厲害,我覺得自己藏得夠好了。”
陽天晴毫不客氣進屋,然後坐在房間內的床上,被子是灰藍色,雖破舊但是十分幹淨。
忍不住摸摸,陽天晴又調侃着:“我怎麽覺着這床睡你一個人大了些。”
戚雲舒看着那張床,她挺無奈,這床應該是兩張床拼起來的。
以前她也來過這裏,可那時她睡得也是小床,哪有現在這樣的排場。
戚雲舒閉了眼,“你想說什麽?”
這事說來簡單,那就是陽天晴發現自己沒地方睡,她本來想同文竹擠在一起,可那丫頭死活不肯,還鬧着要打地鋪。
陽天晴拗不過她,又不想去當亓靜姝和牧晚的電燈泡,左思右想之後她打起戚雲舒的主意。
床之大一人睡不下,兩人還剩下。
陽天晴跑過去捏戚雲舒的肩膀:“公主殿下能不能讓我在這裏睡。”
“不能。”
陽天晴瞪大眼睛做西子捧心狀,她痛心疾首道:“你怎麽這麽狠心,對徒弟和合作夥伴就不能好一點嗎?”
戚雲舒靜靜看着她搞怪,扭過頭不搭理,只冷冷一句:“不能。”
面對戚雲舒的油鹽不進,陽天晴開始後悔,懷疑自己是将人逗過頭了,為了今天的好睡眠,她只能解釋:“放心,我對你沒興趣。”
戚雲舒的拳頭緊了緊,不過她忍住了。
見對方似乎不信的樣子,陽天晴又開始解釋:“我承認你确實有姿色,但我之前只是逗你啦。”
戚雲舒咬牙,她再忍!
或許是精神過于集中在忍耐之上,戚雲舒的手就這樣被陽天晴握住并且放在了對方的胸口。
能感受到陽天晴的心髒在搏動,那是十分健康的律動。
可這個姿勢卻是十分危險的,只要她願意,戚雲舒現在就能讓這顆心髒停止跳動。
“你看,我的心跳沒有加快,我真的對你沒意思啦。”
陽天晴對此毫無所覺,戚雲舒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感覺到無邊無際的疲憊。
記憶混亂,夢境、輪回、現實,每一個瞬間她都能記得清楚,可是放在一起卻是讓人無法思考。
指尖的冰冷像是被這顆滾燙的心髒驅逐,戚雲舒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回着:“拉拉扯扯,成何體統,要睡便去睡。”
陽天晴覺得這人實在別扭,明明心軟了可就是不承認,可是傲嬌已經過時了吧,傲嬌過頭也不好呢。
手心殘留幾分冷意,那是戚雲舒手上那鐐铐的溫度,陽天晴站了起來雙手背後,很快那一絲冷意消失不見。
她歡快地說了一聲:“謝啦!”
快步跑到床上,然後将衣服麻溜脫了,只穿一身亵衣鑽進被子裏。
被窩沒暖,她被凍得一抖,忍不住嘟囔一聲:“好冷。”
她只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面,看着戚雲舒并不打算睡覺的樣子,陽天晴忍不住催了催:“很晚了,睡覺吧,你喜歡睡外面還是睡裏面。”
戚雲舒覺得房間內像進了一只嗡嗡叫個沒停的蚊子,她屏氣凝神,不再搭理陽天晴。
可是安靜下來後她的睡意就上來了,沒一會兒就開始釣魚,頭一點一點的。
因為不想經歷那樣的夢,所以她靠着意志力又撐了很久。
哐當一聲,戚雲舒的頭砸在桌子上面,這倒是把陽天晴吓了一跳,她趕緊起床查看戚雲舒的情況。
見對方只是熟睡以後才松了一口氣,忍不住笑:“吓我,還以為你中毒了呢。”
冷風從窗戶灌了進來,陽天晴抱緊肩膀,又趕緊将窗戶關上。
做完這一切後又忍不住坐在戚雲舒對面,見對方睡得死沉,她忍不住戳戳戚雲舒的臉,“皮膚真好,啧啧啧,睫毛也長,就是脾氣不好。”
看着看着又發現戚雲舒眼底的烏青,陽天晴停止自己作惡的手。
就着燭光看美人也是一種享受,不過睡在這硬硬的桌子上不夠舒服。
陽天晴一把抱起熟睡中的戚雲舒,或許是失去意識的原因,陽天晴總覺得她變得比逃婚那時更重了。
将人放在床上,脫去鞋襪衣服後塞進被子裏,陽天晴對自己的睡相還是有些自知之明。
若是戚雲舒睡在外邊,那明天早上的戚雲舒應該被她一腳踹在了床底。
為了公主殿下不要睡在床底,陽天晴又将她往裏挪,一切準備做好後她才鑽進被子裏。
看着不省人事的戚雲舒,陽天晴笑了笑:“晚安,公主殿下。”
一夜過去,戚雲舒根本沒過去,她難得睡了一個好覺,又覺得自己的肚子上似乎壓了什麽東西。
她一睜眼看到的便是陽天晴近在咫尺的睡顏,她腦袋短路一瞬就想起來。
嘗試動動手腳,可是根本動不了,陽天晴像一只八爪魚一樣黏在她身上,更可氣的是她發現自己掙脫不了。
院裏的公雞正在打鳴,一聲怒吼從房裏發出來:“陽天晴!”
這只公雞往前走了兩步,它突然忘記自己是怎麽打鳴的了。
還有一章,努力中,大家可以先睡覺,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