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是我害的
是我害的
戚雲舒收回手,又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剛剛崩裂的刀片飛射出去時又解決了不少追兵,陽天晴身上的壓力因此大為減輕,敵人并未給她玩笑的機會,她也只能将手中鞭子一抖再次出手。
起初還有些不協調,熟練之後手中的鞭子如同自己的一部分越發順手,陽天晴還能抽空搞點惡作劇,比如直接開個口子轉移一部分追兵交給戚雲舒。
可惜那些人還未靠近馬車就被戚雲舒扔出的簪子斃命。
很快追兵就被解決完了,鞭子上全是血,直面這樣的慘狀,陽天晴還是很不适應。她撕了追兵的衣物用來擦拭,等處理完後才拎着臉色發白的牧晚上了馬車。
不得不說,這馬車質量不錯,被這麽射也沒散架。
掀開破破爛爛的簾子,陽天晴看着冷靜的戚雲舒笑了一下,坐回原來的位置後才說:“公主就不怕我真的死了?”
戚雲舒沒說話,剛才的亂況下馬車車夫已經沒了,不過不要緊,反正還有牧晚在這裏。
還沒等其他人開口,牧晚自覺拿起缰繩,“我會趕車,剩下的路我來吧。”
亓靜姝頭上的首飾消失了大半,戚雲舒不喜歡太複雜的頭飾,所以頭上飾品不多,剛才她直接從亓靜姝的頭上拔下簪子當成兇器。
感覺頭輕了一大半的亓靜姝仍舊笑着,對于兇名在外的戚雲舒她也不懼,直接算起了價格:“點翠銀簪子四根,釵子四支,飾品都是萬寶堂的,共一千零六十八兩,看在公主面子上給您抹零,付我一千零六十兩就成。”
空氣突然變得很安靜,只有亓靜姝的笑臉特別熱烈,戚雲舒看着她伸出的那只手,有些恍惚。
在她剛認識亓靜姝時也發生過這樣的事,那時是她不遵聖命與牧晚出逃,在逃亡路上被追兵堵了。
那時戚雲舒也跟在她倆身邊,情急之下她拔了亓靜姝頭上的簪子制敵,危險過後,亓靜姝伸出手對她說:“三千七百兩,概不賒賬。”
那時的戚雲舒才第一次輪回,思想單純的她真的把自己的家當給了對方,并覺得十分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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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想想,那幾根簪子根本就不值得那麽多錢,再然後亓靜姝死了,被牧晚殺死的,臨死前她将錢還了回來。
那張蒼白無神的臉笑着說:“傻瓜,那幾根簪子根本就不值錢,你以後可不能被人騙了。”
亓靜姝看着戚雲舒一直低着頭不說話,心裏也直犯嘀咕,“這家夥該不會想剁我的手吧?”
終于戚雲舒有了動靜,她從懷裏掏出一把銀票放在亓靜姝的手上,聲音難得溫和一些:“這是兩千兩,不用找了。”
手上的銀票做不了假,亓靜姝突然不知該說什麽,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将銀票收下了。
牧晚松了一大口氣,同時又感慨着戚雲舒的財大氣粗,她要耍多少個冤大頭才能弄來兩千兩啊。
越想越來氣,牧晚趕車都來上了勁,陽天晴看着窗外飛快向後的景色搖了搖頭。
天色已晚,幾人不能住店,只得在城外的山裏露營。
不得不感慨原著描述得不錯,牧晚還真是有點全能,這山裏的東西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她知道,也知道做一些簡易的陷阱捕獲獵物。
今日的收獲是一只野雞,牧晚麻溜将雞宰殺,随後架在火上烤。
不多時,香氣四溢,亓靜姝蹲在牧晚身旁看,本來動作麻溜的牧晚突然肢體僵硬,轉一圈就瞥一眼身邊人,最後這只雞糊了。
陽天晴這種不會做飯的人也知道,那只烤成黑炭的雞是不能吃了。
“不好意思,我再去找找。”
牧晚看着地上的黑炭有些不好意思,此刻太晚,再進山估計會有風險。
左右不過餓一頓,陽天晴笑着拍拍牧晚的肩膀:“沒事,我們還有幹糧和野菜。”
說是這麽說,牧晚還是覺得有些喪氣,她為了讨生活幹過不少雜活,在酒樓後廚幫忙時學了些皮毛。
本來今天想露一手,結果出了大醜。
幹糧野菜有些難以下咽,亓靜姝吃了兩口便放下了,牧晚看她不吃又想去山裏捕獵。
戚雲舒看着這場鬧劇,她從懷裏掏出一百兩銀票遞給亓靜姝:“吃完幹糧,這就是你的。”
本來毫無色彩的眼睛在一百兩面前煥發出耀眼的光芒,亓靜姝三下五除二将幹糧咽了下去,然後美滋滋地收下錢。
這操作将牧晚看得有些自閉,她蹲在一旁畫起了圈圈。
文竹這小丫頭有些撐不住了,她靠在一棵樹旁進入了夢鄉,夜色微涼,她凍得縮成一團。
陽天晴坐在她邊上,又将外衣披在文竹身上,見對方不再顫抖又看向夜空,今日的夜空中有很多星星。
身旁有細微的響聲,轉頭發現是戚雲舒坐在自己身旁,她依舊是那樣冰冷的表情,與其說是冰冷,倒不如說是麻木。
陽天晴見不得對方活得壓抑,她想法設法逗弄也只是為了讓戚雲舒發洩情緒罷了。
可是這個人實在是太能忍了,陽天晴有些讨厭她這個倔脾氣,可又覺得這也是對方一個可愛的點。
将衣服脫給文竹後陽天晴穿得就稍顯單薄了,戚雲舒将手搭在陽天晴肩頭,用內力消除對方的寒冷。
不過這有些熱過頭了,陽天晴覺得挺好笑的,又覺得這內力莫非可以做微波爐用?
戚雲舒感知到對方心聲,眉頭一皺心想:“微波爐是什麽?”
“微波爐就是這個啊?姐姐幫我烤蛋糕。”
戚雲舒看着小小的陽天晴偷溜進廚房拿出一堆材料,然後站在凳子上異常認真地做着一種名叫蛋糕的食物。
看看周圍的環境,戚雲舒有些頭疼,她知道自己是在做夢,而且這個夢是以陽天晴為中心的,她離陽天晴遠些這個夢就會破碎。
對于陽天晴,戚雲舒是帶有一定好奇心在的,因此她從未主動走出過這些夢。
別看陽天晴這麽小,做事可利落,雖然臉上偶爾有痛苦掠過,但馬上就會被快樂掩蓋。
很快她就将半成品送入微波爐內,接着轉動旋鈕,定好溫度和時間後才拍拍小手從凳子上下來。
戚雲舒聽着那盒子裏亮起紅光,忍不住湊近看,不過還是沒看明白。
“好了,姐姐應該沒吃過吧,等下讓你嘗嘗。”
陽天晴似乎累了,她坐在小板凳上撐着腦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戚雲舒。
戚雲舒不喜被人直視,即便對方是個小孩子,于是忍不住說:“你看着我作甚?”
“只不過奇怪,姐姐為什麽不愛說話。”
戚雲舒沉默了,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可現在的陽天晴也只是一個早熟些的小孩而已,被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看着,她也只能開口。
反正不過是一個夢而已。
想清楚後她坐在小陽天晴身邊,“你很喜歡吃蛋糕嗎?”
陽天晴搖搖頭,“不啦,甜死人的東西,可是我要過生日了呀。”
戚雲舒明白了,她點點頭,又幹巴巴問:“這裏似乎和上次不一樣。”
上次的夢明顯不在這裏,那是一個粉過頭的房子,和這裏這種冷冰冰的白完全不一樣。
陽天晴側着頭看了她一眼,随即笑了,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表情,似乎帶了些嘲笑。
“我說我能看見你,但是他們看不到,所以他們認定我有精神病,于是我被送來了這裏。”
夾雜着嘲諷的童聲重重敲擊在戚雲舒的身上,她一時間不能接受這件事。
可是,這一切不應該都是夢嗎?
戚雲舒害怕了,可又覺得這或許是暗處的敵人在經歷九十八次失敗後想出的新陰謀。
“姐姐怎麽了?”
猛然驚醒,戚雲舒一把推開身旁的小陽天晴,看着對方不解的眼神,心裏的猜疑與愧疚不斷對峙。
她想不明白了,她想要冷靜下來。
于是第一次,她主動遠離了這個夢境,再回頭看時發現陽天晴沒有追來,身後風景破碎,她在一片虛無中看見陽天晴強撐着笑埋怨:“真是的,沒準備禮物也不用逃啊。”
微波爐傳來叮的一聲,而那陽天晴随着那未完成的蛋糕碎成一片又一片,最後消散成光點。
身體失去了支撐點下墜,戚雲舒忍不住閉眼,恢複意識時她第一個感覺就是肩膀好重。
迷糊看過去,才發現陽天晴靠在她的肩頭睡着了。
她揉了揉眉心,明明沒有喝酒,卻覺得頭很重有些宿醉的感覺。
出于習慣,她想将睡在她肩頭的陽天晴喚醒,可最後還是沒有行動。
夢裏的場景依舊很清晰,戚雲舒的大腦現在一團亂,說實話她有些不敢面對。
如今這也是二月中旬,三月五日也不遠了,若是算得沒錯,這一次是陽天晴的二十四歲生辰。
愧疚、疑惑、逃避、不安,這些情緒混在一起,戚雲舒擡頭看着夜空喃喃自語:“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或許是因為她醒後有所動作,陽天晴的身子倒了下來,戚雲舒眼疾手快接住她的腦袋。
夜風吹拂,戚雲舒嘆息一聲,讓陽天晴睡在了自己的腿上。
抱歉抱歉,這幾天過年沒時間,明天更個萬字補償。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