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暴打檸檬茶vs舔
暴打檸檬茶vs舔
初棠難得乖巧安靜,任由人抱着進府,實在是方才折騰累了,難怪神醫大哥說壯膽。
他窩在程立雪懷裏越發的魂游天外。
神醫大哥的名字還挺好聽。
南風,他心中默念。
恍惚間想到句詩“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古代西洲似乎在江西南昌。
突然有點想吃南昌拌粉。
……
兩人穿過府中主堂,來到處蔽廳,廳內坐着好幾個人,個個衣着不凡。
見到來人,都恭敬起身。
“我說怎麽好端端議事,小厮進來通報幾句便走了,感情兄長這是親自去接人呢。”
熟悉的話音傳來,打斷初棠還在思考“南昌有什麽美食”的想法。
他們路過十一時。
十一還借着打開的扇,擋臉與他說了句悄悄話:“兄長見你前還換了身衣服。”
“換衣服幹什麽?”
“自然是髒了才換嘛,兄長他今天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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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的話音戛然而止。
初棠若有似無地瞥了眼程立雪,方才發現這個總一身白衫,纖塵不染的人,此刻的一抹發梢,竟沾有點不易察覺的灰塵。
蔽廳的設計很是特別。
初棠被放到書案邊的梨花紅木椅上,也才驚覺對面還有幾名男子,那幾人都瞠目結舌驚住。
氛圍略顯怪異。
是他出現得不合時宜?
其實他也不想逗留。
初棠剛想溜走。
低頭的功夫,方瞧見狗男人沒把鞋子還他,而是将之丢到另一邊。
他根本就夠不着。
“繼續。”
不鹹不淡的話落下。
衆人也都回神。
初棠百無聊賴盤腿坐着旁聽。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句,一會兒水患,一會兒蝗蟲,一會兒粥棚,一會兒施藥。
這些東西輪到你們操心嗎?
不是有官府嘛。
咋滴,達則兼濟天下咩?
初棠聽得實在無聊,精神無所托似的把下巴抵在桌子,耷拉着雙手趴在上面。
趴了片刻又覺得有些肚子餓。
他偏頭,忽然驚喜瞪眼。
有吃的。
把案面的果盤子拖過來,随手抓起顆花生,卻未見盛垃圾的地方。
想了想,他直接扯過程立雪面前的果盤,把裏面的東西倒進自己的盤子。
總算騰出個空碟子裝垃圾。
花生殼咔嘣一聲響起。
對面說話的青袍男子呆愣,盯着他沒了後話。
初棠瞄過去,莞唇笑道:“你也肚子餓嗎?”說話間将手裏的花生仁遞出去。
青袍男子被那個笑驚豔到。
他眼珠微動卻對上程立雪清冷的眼眸,莫名慌神:“不敢不敢。”
急急忙垂低頭。
剝好的花生仁,被另一個人的手指撚住,初棠護食似的,皺眉間便想搶回。
他嗔怒道:“又不是給你剝的,自己沒手嗎?”
花生仁卻紋絲不動。
初棠愈發惱怒,伸腳蹬去:“還給我。”
程立雪默然不語垂頭。
初棠也狐疑移動視線看去。
瞬間被燙到耳根子。
他的腳還踩在那人腿側,腳尖差半公分距離,就踹中程小雪,毀掉程立雪的終身X福。
目睹一切的衆人:“……”
幾人面面相觑,都自覺多餘。
十一輕咳聲開口:“這個時辰也不早了,今個兒就到這吧,大家都散了吧。”
幾人如釋重負,争先逃離。
……
夜裏的程府寂靜無聲,燭光混雜昭昭螢火,晃動映在那張冷冽的側顏。
“還不松腳?”
“不松,我甚至還想踹兩腳!”初棠撇嘴瞪人,顯然還在記恨先前馬背之仇。
程立雪側過頭來觑他:“你大可試試。”
初棠眉眼微皺。
挑戰我?
這臭男人公然挑釁我?
“你以為我不敢?”他話未完已擡起腳,正準備蓄力,以給人重重一擊。
踹去的小腿,猝不及防被人捏住。
那人長袖一拂,桌面的東西掉落一地,哐啷聲中初棠也被人托腰抱起壓在桌上。
初棠脊背輕繃,貼在冰冷案面,程立雪左手捏着他的腳踝,右手撐在他腰側,微微伏下身。
“你也別以為我不敢。”
這人正逆光凝望他。
昏幽中的眼眸,深邃晦暗。
“你你你想幹嗎?”
“嗯。”
嗯???
嗯你個大頭鬼!
初棠難以置信而慌亂如麻。
他顫顫巍巍開口:“我們約法三章過的,你不要亂來哈!君子一言啊!”
“約法三章?”
臭男人終于想起來了?
他松氣:“對對對,約法三章,不圓房。”
“不在房裏圓,不算圓房。”
“?”
初棠唇間一僵。
剛吐出的半口氣生生被噎回去,他竟難得在這臭冰塊臉的話中,聽出點輕佻的意味。
看了看四周環境,他驚慌失措攥緊衣襟,扯嘴怒吼:“程立雪!”
“你!是!真!的!狗!”
“你你你別亂來。”
“我喊人了啊!”
“君子慎獨,不欺暗室!”
程立雪站在光影下,盯着那一張一合的唇,這唇比碎在地上的釉裏紅瓷還要漂亮。
可惜太聒噪。
“你這嘴,果然該堵住。”
“?”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初棠滿目愕然呆滞瞬息,視野上方,那張冷峻的臉緩緩湊近他。
他雙手雖一直抵住程立雪的肩,奈何卻無濟于事,與之比較他們的力氣差天共地。
程立雪的發絲疊落他衣襟。
溫涼的氣息越來越近。
剩下咫尺距離。
初棠驀然閉眼別開頭。
好半晌功夫後。
他聽到點哂笑聲:“就這般嫌惡我?”
初棠:“……”
“說話。”
初棠:“……”
似久久未得回應,那人終不耐煩挑起手指。
初棠下颔被捏住,一股力度将他的臉掰正,冰涼的嗓音也随之落下:“你那股伶牙俐齒勁兒哪去了?”
初棠被迫與程立雪對視。
也察覺到程立雪眸中騰起的戾色,如濃墨撞進清水,倏地蔓延,愈發的暗淡。
“你發什麽神經?”
明明還是水火不容的兩人,居然對他耍流氓,這人不是有病就是想換着法子折磨他。
洩憤似的,初棠張嘴就朝下巴的手指咬去,齒尖刺破肌膚,感受到口中溢來溫熱液體。
是流血了。
那人似吃痛松手。
他也順勢松嘴。
初棠擡頭,只那人目光平靜,卻叫他無端發怵,像平靜湖面下卻洶湧的暗流。
“初棠。”
這雙幽暗的眼中,映出自己的模樣,唇角挂着滴血珠,殷紅無比。
連他都自覺嬌豔攝魂。
“有何貴幹?說。”
初棠冷嗤一聲,等待後話。
眼前人電光火石間朝他傾身。
初棠駭然,躲避不及。
不知何物碰來他嘴角,濕滑的觸感,勾勒着他嘴邊的那滴血珠。
霜雪般的涼意稍縱即逝。
剎那的空白卻在初棠腦子裏化開,叫他意識久久未能回籠。
一陣穿堂風拂過,将人吹醒幾分。
初棠猛然回神,卻再次被震撼得啞然失聲。
剛剛!是什麽?
什麽東西滑過他的肌膚?
是程立雪這個臭男人居然舔了他的嘴角!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叫什麽?”
“你輕薄我?!”
“拿回屬于我的東西罷了。”
初棠:“……?”
大黃都沒你會當狗。
他雙手胡亂摸索,終于在邊上摸到杯茶,手忙腳亂捧起茶杯直接灌了口茶漱口。
手也抹到水裏,不斷用茶水清洗嘴角。
初棠噗出茶水,氣昏頭似的砸下句:“我身上的衣服還是你的呢,你怎麽不拿回來?”
“你倒懂提醒我。”
“?”
欸……不是,有病呀,他剛剛在說什麽?這和引狼入室有什麽區別?
“不不不!”
初棠支支吾吾喊着,那人不予理會似的,指尖瞬間挑開他腰間的衣帶。
衣帶散掉。
程立雪動作也停下,側頭說話。
“來人。”
還來人?你什麽癖好?喜歡被圍觀做這種事?
活見鬼!這是什麽運氣!
竟能遇到這種世紀大變态嗚嗚嗚。
程立雪話剛完,已有幾名訓練有素的婢女捧着托盤出現,托盤上是幾套衣物。
初棠不解愣愣。
那人說了句“寬衣”便轉身離開。
程立雪長腿跨過門欄,腳步忽然頓住,他側身回眸,話語輕飄如聊家常。
“你手裏的茶,我喝過。”
“?”
咳咳咳……
初棠瞬間被那句話嗆得滿臉脹熱,他漱口的茶,竟是程立雪喝過的?
“要死了要死了!”
燙手似的丢掉茶杯。
茶杯傾倒。
茶水滴滴答答墜落地面。
初棠一腳蹬在椅子,雙手瘋狂敲砸案面,弄得整個廳子吭吭隆隆作響。
請問!這和間接接吻有什麽區別?
“我髒了!我徹底髒了!”
*
小廚房外。
初棠蹲在水盆旁洗了半天,搓得嘴角幾乎要掉皮才罷休,只是心中仍覺得膈應。
他重重吐氣。
轉身往小廚房走進去。
拿出面粉,加鹽和水。
一腔怒火無處出,他只能使勁蹂.躏面粉,搓成大大的一團,放到旁邊發酵,以便等下拿來水洗做面筋。
趁着面團發酵的功夫,又掏出小袋白涼粉。
白涼粉其實就是米粉和澱粉混合制成的,煮出來的口感細膩,清涼爽口。
初棠往鍋裏倒入讓晴雲買回來的牛乳,加入幾勺白涼粉,再撒點糖,煮至沸騰。
倒出放到冰庫那邊冷藏起來。
這便是奶凍了。
明天好用來做奶凍檸檬茶。
把檸檬、小冰塊和糖漿倒進鐵制的雪克杯。
這鐵杯乃他前兩日找鐵匠鋪,按照奶茶店搖奶茶的模具定制而成。
初棠從爐子底下翻出根稱手的擀面杖。
把檸檬幻想作程立雪的狗頭。
他握緊木棍就是一頓暴捶。
檸檬的清香撲鼻,慢慢充盈着整個屋子,初棠則一直絮絮叨叨個不停。
并且越發的搗得亢奮!
“讓你親我!”
“親啊!”
“有種你接着親!狗頭給你捶爆!”
搗完的檸檬茶被用力搖晃。
半晌後,初棠拔開蓋子,倒出冰涼的茶。
他嘗了口檸檬茶。
清新舒爽的茶水入腹,叫他心裏那堵氣都被沖散,初棠又連續抿上幾口。
那邊的面團也發酵得七七八八,初棠将面團拿出,用水揉搓清洗幾遍。
清洗過的面團再用棉布蓋住,讓它松弛一刻鐘左右,松弛完的面筋切成兩指寬的條狀。
再利用筷子夾住一端,拉伸着一圈又一圈地卷起來,最後把筷子抽出來,這面筋便成了。
熱水下鍋煮熟,浮起撈出過冰水,再用竹簽串起來滾刀切,這面筋便徹底完工。
把面筋裝盤放好。
初棠又随手調了個烤面筋的醬料。
打雪克杯的時候,他還順便讓鐵匠大哥做了個簡易小烤架,明天正好拿去烤面筋。
烤面筋配奶凍檸檬茶,簡直絕了。
所有功夫準備完畢,初棠伸着懶腰走出門外,輕車熟路走回主院正房。
他蹑手蹑腳推開門。
屋內只有大黃甩着尾巴等他。
程立雪這死人竟不在?
夜半三更的,莫非是去嫖了嗎?嫖就嫖吧,別把病傳染給他就行。
哇靠!
那下次絕對不能再見血了。
畢竟血液傳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