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姜益的話裏帶着情緒。
男人普通是種意氣風發的時候認為全世界都臣服我腳下、脆弱的時候需要專有的柔情蜜意撫慰自信的動物,愛別人很少在他們身上出現,尤其在姜益這種人身上。
殷姜撫慰過這個男人很多脆弱的時候,但并沒有因此得到偏愛。
他只是從中産生了一種“這男人居然能被我安慰我好偉大”的荒唐虛妄感。
再回首,到了這個年紀,再聽這種話,只覺得可笑了。
不應該這麽幼稚,尤其在不偏愛你的人面前,撒嬌只是犯蠢。
殷姜起身,去櫃子裏拿了床被子,睡到了旁邊靠近陽臺處的躺椅上。
他蓋好被子,讓智能關了燈,說了句:“睡吧。”
他無意聽姜益後面要做什麽,也不想跟姜益聊下去。
人們之間還能帶着怨恨争吵,那是還在指望那些有的沒的的以後,而他早累了,早就放棄了去姜益身上尋找那些找也找不到的情感。
殷姜平穩入睡。
不過他睡得着,也正常上班,但也沒想過,日子能相對風平浪靜地一直過,所以等到他收到姜益那邊的司機的電話,說姜益進醫院了,要來他公司接他去醫院看姜益,而他在醫院的外面見到了很久不見的周寧君,他也沒有覺得多奇怪。
他看到周寧君,就朝人走了過去。
周寧君長了張冷峻的臉,氣質也很冷漠,他不愛笑,只要他的眼睛盯到你的身上定住之際,那一剎那間就會讓人産生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他是個讓人容易産生敬畏感的人。
而殷姜也并不是個太熱情的人,所以他們做了好幾年鄰居,見了幾次面,連招呼都沒打過。
那次兩個人一個回頭走來,一個朝前面走去,中途相擁而吻,也算得是鬼使神差了。
周寧君氣場太強,冷酷堅定,就算站在醫院裏面這種場所,他也是個讓人不想挨着邊走的人,所以他那邊都沒怎麽有人,殷姜走過去,第一句就是:“你弄的?”
周寧君沒說話,就看着他,眼神專注。
殷姜倒沒有被他看得心裏發慫的感覺,他之所以能和周寧君滾了一次床單,第二天又睡到人家的床上,也不是他随便就能跟人上床,周寧君自己本身條件不凡是最重要的原因,另外一個,他能感受得到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喜歡。
這人是喜歡自己的,但對這種男人來說,愛情壓根就不是必需品,殷姜自己也是男人,他是曾熱切地愛過,但對如今的他來說,愛情确實也只是個點綴品,一點也不重要。
像姜益來跟他談和,他就毫無糾結。
男人之間的愛情不怎麽重要,但男人之間的感情就又很具份量了,殷姜見到周寧君并沒有陌生的感情,很随意,周寧君在看過他的臉又看了他身上一遍後,開了口,道:“剛結完一件案子。”
兩人相處時,周寧君知道殷姜是幹什麽的,因為殷姜從來都是當着他的面處理工作的,而周寧君從來沒有說過以及做過與他工作相關的事情,殷姜也從來不問,因為看着周寧君他就知道周寧君大概是做什麽的。
三年結完一件案子,那應該算得上大案了,殷姜點頭,就自己開頭的那句話重新道:“姜益怎麽進去的?會死嗎?”
周寧君的目光一直放在殷姜的臉上,他向來犀利冷酷的眼神此刻卻是溫柔的,他道:“他撞我的車,我調了個頭,也朝他的車撞過去了。”
殷姜挑眉,還沒說話,就聽他們身邊有個男孩的聲音在一邊叽叽喳喳道:“周組的車是防彈車,撞個把庫裏南是完全沒問題的!”
殷姜朝聲音的發聲處看去,在旁邊看到了一個小個子男生,男生長了個張娃娃臉,看到他朝自己看了過來,小男生瞬間就咧開了嘴,一臉燦爛:“您好呀!”
是個活潑開朗的小夥子,殷姜朝人點頭,聽身邊的男人淡淡道:“南複,我同事。”
殷姜朝這位名叫南複的小男孩溫和的笑了笑,聽身邊的周寧君又道:“目測腿部和頭部都傷得挺重,他剛進搶救室。”
看來挺嚴重的,殷姜因為之前所說的那句“會死嗎”已經表達完他的心情,已沒有足夠的怨恨讓他對姜益再加以嘲諷,而另一邊,這時候姜家的大批人馬已經殺到了,他都不用回頭,就已經聽到了好幾個跟姜益關系好的姜家人的說話聲,他側身扭頭掃了那邊一眼,嘴裏問道:“後面會怎麽處理?”
“我防恐部和安全部的同事已經就位了。”周寧君也看了那邊的大堆人馬一眼,那邊此時已經被他出現的同事圍住了,他和殷姜溫和道:“要看他襲擊我的性質是個人還是組織,個人的話,情況會好點。”
殷姜長舒了一口氣。
姜家的人跟人已經吵起來了,手機掏出了五六個怼着那些自周寧君嘴裏所說的來自防恐和安全部同事的臉拍視頻,他一時是真不知道誰在處理誰了,謝謝總是能把事情搞大的姜老板和姜家人,一直不遺餘力地豐富他的生活,他認真問周寧君道:“你覺得白菊花好看還是黃菊花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