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須臾山往事(7)
須臾山往事(7)
宣玉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是,自己竟然會對月塵産生如此大的興趣。
他是誰?他從哪裏來?他為何要來此處?他強大的力量又從何而來?
他被重重神秘的面紗所給籠罩,宣玉甚至覺得是月塵在勾引着自己被他吸引。
月塵太懂自己了,即便是沒有跟他相處過幾次,宣玉也必須承認,月塵很懂自己。
他越是神秘,宣玉的一顆心就被勾着越想要去了解他。
月塵在須臾山呆了數年。
宣玉就要忍着內心對他的渴望,與他相處數年。
他是一個極其壓抑情緒之人,這種人很怪很可怕,雖然表面之上平靜無波,可是一旦內心的欲望真正地展露出來,他就會變得可怕無比——這是月塵對宣玉的評價。
太曦聽見了月塵對宣玉的評價,也只是說道:“我知道啊,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有時候我就希望他真的把我當朋友,對我坦誠一些。”太曦頓了頓繼續說道:“等他哪日對我坦誠了,我才會對他有好臉色。”
“你還對他賭氣?”月塵笑了笑問道。
“對,他一直不跟我坦誠,我就一直對他不會有好臉色。”太曦說道。
太曦将眼前的一壺茶給月塵倒了一杯,又有些疑惑的問道:“最近,你找我頻率有些高了。”
月塵笑着答道:“這不是要跟你培養感情嗎?”
太曦有些不明白月塵的操作:“你不是沒有心嗎?無心何來情?”
“我需要生出一顆心來。”月塵淡淡地說道:“為我必死之局,求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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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怎講?”太曦不曉得月塵口中必死之局四字的含義,他有些疑惑地問道。
“神造之物本是天道為了維持下界秩序而創造的器械,如今下屆秩序已定,神造之物的結局就是被抛棄被毀滅,而我所做,就是為了在必死之局中尋一線生機。”月塵說道:“我肉、體或會被摧毀,但是我需要以我心為基,再創新的□□,所以我必須要生出心髒。”
月塵看向了太曦,笑着對他說道:“我可是把我的老底都透給你了。”
“你倒是過于坦誠了,明明知道我是把自私到極至的器物,卻還要告訴我你的弱點、你的計劃,你就不怕我不會幫你嗎?”
“人生在世,一場豪賭啊,我賭你定會幫我。”月塵說道,敬了太曦一杯茶:“吾友太曦,敬茶一杯,望你務必幫我。”
太曦笑着接過了月塵的茶,點頭說道:“好,我幫你。”
“這麽快就答應了?”
“我對朋友總是格外好心的。”太曦說道:“數年以來,你也陪我說了這麽多話。”
太曦微微垂下眼,說道:“我就是很孤獨而已,每日每日,都對着同樣的風景,說着同樣的話,我很無聊、很孤獨、很寂寞,宣玉又不肯與我坦誠。”他又擡眼看向了月塵:“你的陪伴是及時的。”
“你不要宣玉了嗎?”月塵問道。
“我在等着他有一日對我坦誠,只要他願意與我敞開心扉,無論他做了什麽,壞事也好,醜事也罷,我都會毫不猶豫地站在他身邊。”太曦說完,落寞的眼神擡頭看向蒼天,和風絮絮,他眼神中的神情複雜不明。
日複一日,月塵與太曦兩個人對坐飲酒喝茶,看着日出,看着日落,同樣的風景看了成千上萬遍——确實有些無聊。
宣玉的情緒确實一直在壓抑之下,他每日每日都要看着月塵與太曦暢聊,仿佛他們才是先認識的摯友,而自己只是後來者。
他曾經派出人過,想要去查探月塵的身世,那個蠢貨弟子回來卻是一無所獲。
宣玉一腳将弟子踢在了地上,眼神冰冷,冷冰冰地吐出了兩字“廢物!”
弟子焦急忙荒地磕頭道:“弟子因一些原因滞留在了南邊,雖然沒有探查出月塵公子的身世,但是弟子卻驅使了一群怨靈生出怨氣,現特為師尊獻上怨靈之怨。”
宣玉皺眉地感知了一下弟子呈上來了怨氣,有些嫌棄地說道:“你是殺人并将他們囚禁在原地了嗎?”
“不過是尋常普通人而已。”
“叫你去探查月塵的身世,為師又不是讓你去煉化怨氣的!”宣玉皺眉,雖然有些不爽這個弟子的廢物無能,但他也沒把弟子殺人之事放在心上。
他擺了擺手,對他說道:“罷了,你回去吧,我自己想辦法。”
月塵、月塵、月塵,你越是神秘,我就越想搞懂你究竟是誰。
宣玉陷入了一種瘋魔的狀态。
從前他想見到高山拔地三千丈,與天一争鋒的榮光。
如今他想看見月亮墜落,為人生情。
真是的——
宣玉捂住了自己的額頭,覺得自己也墜落了。
月塵月塵月塵,宣玉在內心念了無數次月塵的名字,當真的與月塵相見之時,他也只能淺笑地開口說到:“月塵公子安好?”
月塵笑着對他說:“都說了多少次,你可以不必叫後面的公子二字。”
是的,他确實說過,可是等待着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公子”二字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
宣玉恨死了自己的矜持,面具帶久了,就無法摘下來。
內心對月塵的渴望和表面之上對月塵的疏離在折磨着宣玉,讓他徹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