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目前失業中

第72章 須臾山往事（6）

須臾山往事（6）

說實話，胸口被刺一個大洞對月塵而言算不上什麽致命傷。

就是他自己也可以治療，不過他閑着也是閑着，偏偏要上門找太曦。

太曦見到他的時候，只看見他胸口有一處空缺，還有些驚訝：“你此處的傷是怎麽回是？”

“哦，宣玉打的。”月塵說道：“他看起來像是向你隐瞞了許多事。”

聽見月塵如此發言，太曦也只是微微垂目，點頭說道：“我知曉。”

他又不是傻子，他只是不能走出須臾山的地界，但并不意味着太曦不懂人情世故，宣玉與他會面之時，永遠是一副客客氣氣的模樣，會對他說所有的好消息，但是絕不會對他說任何一個子的負面消息，在宣玉的口中外部事務一切安好，沒有什麽大事發生，可是外面怎麽樣，太曦又不能親眼去見，只能由宣玉代為轉述，而他也不懂宣玉所說究竟是真還是假。

月塵聳了聳肩，問道太曦：“那你想知道宣玉在外做什麽事嗎？”

其實聽月塵一說也無所可謂，太曦點點頭說道：“那你告訴我吧。”

“那小子在做壞事。”月塵說道：“須臾山拔高八百丈，撕裂了地脈，造成不遠處有地裂百裏之深，他将生靈趕入到地裂之中，仍由他們絕望而死，煉化怨氣為己所用，地縫底下怨氣沖天，怨魂又難以逃脫地縫，只能在數百年間不斷地哀嚎生怨，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宣玉他真的該死啊。”

太曦平靜地聽完了月塵說的事情，也不做任何回應。

月塵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太曦，問道：“聽我講了宣玉這樣的混蛋事，作為他的朋友兼名義上的師尊，你就沒有表示嗎？”

太曦沉思片刻，才搖頭說道：“沒什麽好表示的。”

“啧啧，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大公無私之人呢。”

“我才不是，我雖是經由他人願望而擅長的物件，但是我也有自己的思慮與想法，宣玉與我相處百年，而外界之物，我卻從未見過，從感情上來說，宣玉比外界任何人、任何物件都要重要，就算我知曉他在外殺人、做壞事，他是天底下最惡的惡人，我對他都會抱有徇私的态度。”太曦非常坦誠地說道。

“即便他是十惡不赦之人，你也會包庇他嗎？”

“他用得着我包庇嗎？”太曦笑了笑：“我又出不去須臾山，宣玉在外遇到仇家追殺，我所能做的也只是祈禱罷了。”

太曦比月塵想像地要更有趣，表面看來他是一個冷靜而無私之人，實際上他比任何人都要自私，他比任何人都要偏心眼。

比較起宣玉，太曦才像一個純粹之人，自私自利還偏心眼。

人性最大的缺陷就是自私，能抵抗自私本性的物種不是人而是神。

人性最大的坦誠就是了解自己的自私。

太曦雖是人造的物件，卻比很多人更像一個人，月塵想到。

太曦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皺眉說道：“我希望有一日，宣玉能跟我坦誠，他無論做什麽，我都會站在他的身邊的，數百年的陪伴無可比拟，他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人。”

“哦？”月塵捕捉道了關鍵字，他笑了笑，問道太曦：“你說宣玉在你心中是最終要的人，那我在你心中，又有多少分量呢？”

太曦擡頭問道：“你是個人嗎？”

月塵大笑出聲，才開口說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常人心髒受傷，能撐得過及時，你胸口淌着血，都數個時辰未療傷，即便是高手，也未必有你這般精力旺盛，你定不是人。”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太曦将手伸到了月塵胸口，一摸他便知道了月塵的真實身份：“照理來說，人都應該有心髒，但可惜的是你沒有。”

太曦将手從胸口滑到了脖頸之處，沾着血的手又撫摸上了月塵的臉龐，他說道：“所以你必定不是人，我是人造的神器，而你本身就是神器，但我不知道你的真身是何物。”

“這都能被你猜到？”月塵的驚訝不像是假裝的。

“再者，你一開始就說我因違逆天道而要殺我，為何我違逆天道就要殺我？說明你本來就在天道一側。”太曦分析說道，說完他又有些哀愁地開口道：“我只是不能出山罷了，又不代表我不會分析。”

“你這麽有趣之人，殺了怪可惜的。”月塵嘆息着說道：“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須臾山。”

“君子一眼，驷馬難追。”太曦笑道：“你一定帶我離開這裏。”

“宣玉不帶上沒事嗎？”

“沒事，”太曦說道：“我最優先，宣玉次之，你再次之，天下蒼生最後。”

這都已經把重要性拍了個順序，太曦意外地也很坦誠呢。

兩人相視一笑，月塵看着太曦眼中狡黠之光，伸手拍了拍他的臉：“你倒是坦誠地很。”

兩人有一陣沒一陣地聊着，也沒注意到門外站着一人，握緊了拳頭。

宣玉是剛剛才到的，也沒聽見之前的對話，他到的時候就只見月塵伸手摸了摸太曦的臉，太曦就這樣微笑着，對月塵的觸碰毫不抵觸，他們二人的互動簡直可以用“一見如故”四字來形容了，宣玉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多餘的。

沒有多說話，他默默地離開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