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另一邊, 容還和賀寒生一起乘飛機抵達了處于戰亂狀态下的N18區——
當初找上姜恨,讓他潛入穆合所在的公司找證據的人,名叫居堅。
這麽多年來, 居堅始終也只是個少校,遠遠抗衡不了穆合。他實在太不起眼。也正因為如此, 穆合從前沒有把他放到過眼裏。
居堅想對付穆合的原因很簡單,當年那場戰事發生的時候,他在情報戰工作, 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
然而他出生自N18區, 穆合瞧不起他, 不信任他,連帶着其他人一起給他眼色看,大戰過後,周圍的人全都升官發財,他卻這麽多年一直在原地踏步, 故心懷怨念。
當然,讓他催生出強大恨意的還不止這點。
他與孟景浩關系不錯,也就大概能猜出他發生了什麽。
他把孟景浩的死全都算在了穆合頭上, 勢必要看到他身敗名裂才能出掉心中的惡氣。
只不過居堅人微言輕, 這麽多年以來, 雖然默默收集了諸多證據,卻苦于沒有門路,擔心一個不小心暴露自己, 連命都賠上。
後來, 居堅是在一次N18區人士的秘密集會上, 認識了同樣來自N18區的姜恨,兩人漸漸熟悉起來, 成為了密友。
一次居堅酒醉,吐露了心聲,姜恨知道了他的秘密,便和他一拍即合,說也想對付穆合。
蔣家當時在和軍方的人接觸,想要合作一個項目,對方正好和穆合有些矛盾。
姜恨抱着想報答蔣家恩情的想法,決定對付穆合,來讨好這個軍方人士,也就铤而走險去穆合用另一個身份開設的谷陽生物科技公司應聘,試圖收集穆合犯罪的證據。
後來姜恨行跡敗露,被穆合殺了。穆合順勢查到了姜恨最近常接觸的那位軍方人士,找機會把那個人也暗殺了。
那位軍方人士也就正好充當了擋箭牌,穆合沒能查到真正收集這一切的居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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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容還和賀寒生總算順着姜恨留下的線索,找到了居堅這個人。
居堅給二人提供了更多證據。
谷陽生物科技公司與軍方存在利益輸送、還存在走私軍火的行為,而這家公司的大股東谷向陽就是穆合。光是這項證據,已足夠構成将穆合逮捕的理由。
容還現在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理由。能定穆合多少年的罪,穆合的其他罪行能不能被挖出來,可以後面再說。容還得先把人抓過來,把林宴遲救出來。
在正式前去逮捕穆合之前,容還還做了一件事——
他去找了一趟喬北橋,把那些有關穆合犯罪的明顯罪證全都擺在了他的面前。
先前一直嘴硬的喬北橋不得不相信穆合已失勢,繼而将跟瓊華案相關的事情全部合盤托出。他承認,AX的合作方正是谷陽生物科技。
喬北橋還表示,谷陽生物那邊一開始只是說,會給他們提供廉價的機器人,AX負責送機器人們去紅燈區,并負責具體的運營工作,機器人掙的錢都歸AX,他們只需要定期給谷陽生物反饋數據就行了。誰料合作剛開始沒多久,就出了瓊華案。
有了喬北橋的口供,容還有了徹查谷陽科技的理由。
穆合關系網裏的人當然想阻攔,容還決定頂着巨大的壓力親自逮捕。
這過程中賀寒生也幫了他。
以一項收益非常高的項目合作為理由,賀寒生約了谷陽生物的人談判,把幾個大股東約了一桌,将幾個職業經理人又額外約了一桌。
趁這個時候,容還殺了個猝不及防,帶人順利闖入群龍無首的谷陽科技總部,最後根據喬北橋那邊提供的資料,成功找到了他們做地下實驗的基地,解救了尤芳菲等人。
不過這些人全都被抹去了意識,徹底成了機器人般的存在,容還也就把他們暫時帶回了軍方實驗室,由那邊的科研人員進一步評估是否有救回他們的可能。
瓊華案的成功告破、喬北橋的落網、穆合部分罪行的揭露,這讓容還有了回019的資格。
——其實他本就沒被開除,而只是暫時離隊去到了警署接受考察。這一切都是容高升安排好的。為的就是讓穆合那邊放松警惕。
019是極特殊的特種部隊,各式各樣的考核極為嚴苛,派給戰士們的任務繁重,淘汰率也極高。
但只要進了019,戰士們就有足夠大的權力。
他們可以直接聽命于N1區最高警衛隊,有調查、抓捕其他軍種的權力,無論對方的位置再高。
順利歸隊後,容還接受的第一項任務就是抓捕穆合。
019的身份給了他獲知穆合去向的資格。
按軍情情報處秘書部給出的文件看,穆合去了位于N1區西部的SG321基地做機密實驗。容還便親自帶隊前去抓捕。
哪知等他帶着人到達基地,才發現這裏早已人去樓空。
穆合玩了一招金蟬脫殼的把戲。
當所有人都以為他還在N1區,以為他就會束手就擒的時候,他早已逃到了N18區。
先前容高升讓容家在與賀家的争鬥中示弱,就是為了營造出容家被賀家纏住,無法脫身對付其他大事的假象。
他很早就得知了穆合違法制造克隆人的事,且林宴遲就是克隆人。但他并沒有将此事告訴容還,反而眼睜睜看着容還不顧危險地去了一趟N16區調查真相,他這麽做也是為了讓這場戲演得真一點,讓穆合以為自己兩耳不聞窗外事,根本什麽也不知道。
為了消除穆合的戒心,容高升這算是賭上了親孫兒的性命。
然而穆合也不愧是穆合,這些年他為了往上爬,得罪了太多人,早就知道自己會有被針對的那一天。
此外,恐怕他也早就察覺到穆合會反過來除掉自己這枚棋子。
處處樹敵的情況下,為了避免自己落得個四面楚歌的結局,他提早為自己鋪好了後路,在危機到來的那一刻提前撤走了。
于是容還又花了一段時間查詢他的去向,最後查到他帶着一支絕對忠于他的隊伍,去到了N18區。
這即是容還和賀寒生趕來了N18區的原因。
N18區正處在內亂之中,有兩大勢力各自占據一方,已交戰多年,始終沒有分出勝負。
經容還的初步調查,穆合選擇了與一方合作。
他們的合作方式應該是,穆合提供其武器、技術,幫助其在內戰中取得勝利,對方則提供給他士兵、基地等等資源。
N18區拒絕其他任何大區的軍隊以維和等名義前來,雙方勢力很可能會對前來者采取無差別攻擊。
是以容還和賀寒生這一趟,是以賀家的名義來的——
從許多年前開始,賀家就看中了這邊的能源礦場,設置了多個礦業公司。此外,賀氏看中了這裏的未來潛力,布局了諸多基礎能源的建設設施。為了讨好本地人,他們并沒有動用機器人,而是雇傭了大量人員,解決了很多就業問題,賀氏也就在極大程度上受到了當地人的歡迎。
賀寒生這次憑借為新能源項目選址的理由前來,乘的是他自己的航天飛機,沒法帶很多的人。
因此,到了占地面積極大、荒涼地帶極多的N18區,容還和賀寒生該怎麽找到穆合的藏身之處,是他們面臨的第一個難題。
他們的人太少,所攜帶的武器裝備也相對有限。
可穆合掌握着部分昔年孟景浩研發出來的技術,攜帶着各種各樣的未知武器,他的基地有一支精銳小隊保護他,他還有本地一方勢力派出的軍隊守在他的秘密基地裏……
這場仗該怎麽打,是他們面臨的第二個難題。
賀寒生利用在此地搞能源基建的優勢,也差不多花了半個月時間,才總算和容還一起圈定出穆合最可能的藏身之處。
那裏位于一片荒漠,水源極為稀少,是沒有任何人居住的無人區。
基地建在這裏,大量人要用水,可這裏缺水,只能遠程運。
容還又花了幾天時間用微小型的隐形無人機探測,總算根據運水的路線進一步鎖定了穆合所在的位置,不過這片圈定出來的區域的面積也足足有約30平方千米。
安全起見,容還暫時沒有讓無人機深入,免得被穆合的人注意到。
如今他算是勉強解決了第一個問題,但如何潛入這30平方千米的地方而不被發現,如何找到對方真正的營地,闖進去把林宴遲救出來,這是他需要細細籌劃的。
這日,容還與賀寒生一起守在沙漠邊緣,等着隐形無人機探索歸來。
等待期間,穿着一身跟沙漠差不多顏色的衣服,容還找了個土坡用望遠鏡做了一會兒探查,再結合無人機反饋的結果,以及他肉眼的觀察,用平板裏的程序記錄起這裏的地形。
工作暫告一段落後,他走到賀寒生身邊。
“這裏的人總要用電。這裏的大部分電由賀氏管。能不能從那邊下手?”
賀寒生道:“我來的第一天,就找當地經理第一時間做了核查,不久前确實有人購置了大量的電力儲能設備,懷疑那個人就是穆合的人。
“那些設備足夠穆合撐相當長的時間了。我可以安排員工去檢修的名義,聯系當時的購買方,也許能順藤摸瓜找到穆合,甚至進入這個營地。”
“不夠穩妥。”
容還搖頭,否定了這個提議。
“穆合既然能提前布局逃過來,這代表他早就看穿了我們兩家并沒有真的在鬥。他會對賀家懷疑戒心的,真要貿然進軍營,搞不好我們反而會被利用,落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賀寒生沉眸思忖片刻,有了主意。
“儲能故障率很低,但也有發生故障的可能,且總有用完的時刻。他們會準備備用發電設備。這個地方最好利用的是光能和風能。你先把地形摸清楚,然後我馬上找賀氏的人計算出最适合建立發電設施的地方。基地一定會建在那附近。這是最節約資源的做法。”
·
同一時刻。N18區的某基地內。
書房裏,林宴遲擡眸,對上宇文經緯那雙無波無瀾的眼眸。
還沒講完自己的需求,他就聽見穆合突然開口打斷了他。
“我以為你清楚……我是容還的繼父。你覺得你和我談論這個話題,合适嗎?”
“不合适麽?其實食色性也,人之常情。心裏想,嘴上卻扭扭捏捏地隐瞞,那反而叫虛僞。
“再者,我還以為……在你眼裏,我不是林宴遲,只是孟景浩。”
話到這裏,林宴遲站起來,一步步走到宇文經緯面前,輕輕笑了一下。
“而如果我是孟景浩,這個話題也就更加不會不合适了。畢竟……
“宇文經緯說,你和孟景浩曾經一對戀人?那麽,你們做過嗎?誰當1誰當0,或者兩個角色都可以來?”
穆合不再說話。
換做宇文經緯對林宴遲擺出一個機械化的、顯得非常僵硬的微笑。
“主人覺得這個問題不合時宜。你們可以以後再聊。”
“嗯。是我唐突了。這種話題……其實應該喝點酒才能聊開。”
林宴遲問他,“能給我拿點酒嗎?我想喝。”
林宴遲重新回到了沙發那邊。這回他直接躺了上去,閉上了眼。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聽見宇文經緯離開的聲音。
之後,他等了很久很久,才等到宇文經緯端着酒折返。
打開酒瓶倒了兩杯酒,林宴遲讓宇文經緯坐下來陪自己喝酒。
抿一口酒,他看向了放在桌子上的酒瓶。
為了防止他自殺,這種酒瓶采用的是特殊的材質,根本打不破。
事實上這裏沒有任何他可以用來割腕割脖子的或直接或間接的利器。甚至這裏的牆的硬度都很有限,他撞牆都不會撞死。
這是穆合早就為他打造好的囚籠。
林宴遲吃穿住所用到的所有材料都極為講究。
碗、酒瓶,堅韌到不可被打破,但拿它們敲向自己的腦袋,也有死亡的風險。
不過他吃飯、喝酒等等的時候,身帶電擊棍的宇文經緯都會守在他身邊,阻止他有這樣的行動。這也就最大程度了保證他沒法殺死自己。
此刻,林宴遲裝作無意地瞥過酒瓶,抿一口酒,将目光放到了宇文經緯身上,又放到了桌上那本書上。
不久前,當他聊到和容還的那些事的時候,宇文經緯拿起那本書,并放在膝蓋上打了開來。
後來他起身去拿酒,這本書就被他放在了桌子上。
林宴遲開口問:“這本書講了什麽?”
宇文經緯好像還真的看了這本書似的。
“人物傳記。講一名生物學家的。”
“好看嗎?”
“還不錯。”
“你還要看嗎?”
“不必了。”
“那就幫我放回書櫃上吧。抱歉,我可能有些強迫症。我喜歡看完書後會把它們放回原處的人。”
“好。你喝酒,我幫你整理書櫃。”
宇文經緯溫和地笑了笑,站起來走到書櫃前,還真認真整理起了書櫃。
在他的身後,林宴遲的目光卻驟然淩厲,瞬也不瞬地注視着他的背影。
某一刻,林宴遲抓住了機會,忽然操起桌上的酒瓶上前一步,竟是穩準狠地砸向了宇文經緯的後腦。
宇文經緯面露驚愕地倒地,後腦立刻流了血。
林宴遲迅速上前抽出他腰間的電擊棍,再立刻往他的腰間襲去。
這下宇文經緯徹底失去了意識。
林宴遲輕呼一口氣,把電擊棍和酒瓶暫時扔在了地上。
之後他蹲下來,在宇文經緯的後腦、面部仔細摩挲了一下,果然有了發現。
他先是摘掉了宇文經緯的假發。
黑色發套脫落,裏面的銀色發絲再也無所遁形。
一把将發套扔掉,林宴遲再摘下了緊緊貼在他臉上,幾乎已經變成了他另一張臉的3D打印□□,露出下面一張已顯老态的、有些凹陷的臉。
果然。
從來沒有什麽“宇文經緯”,只有穆合。
大概半個小時後。
穆合在實驗室裏醒來。
他已被五花大綁,腦袋上還貼了數個磁片。
他發現這些磁片的另一端都被連接在了林宴遲的腦袋上。
——他想幹什麽?讀取自己的記憶?
穆合表情莫測,問他:“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林宴遲道:“孟景浩說過他檢舉了你,你花了19年才翻身走到現在的地步……可宇文經緯看起來年紀至少有18歲了。18年前,身陷囹圄的你,通過克隆技術造出另一個的可能性很小。
“所以宇文經緯最多是機器人。
“不過事實上,無論是機器人,還是被你抹去了意識、并予以操控的克隆人,他們都只會聽命令行事。就算需要讓他們b起,以便取悅誰的身體,他們也必須先收到指令,再按收到指令再行事。可事實呢?
“事實是,你剛才b起了。就在我談到我的需求時。那之後,在跷二郎腿和拿書之間,你選擇了通過拿書的方式做掩飾。而我适時閉上眼睛,你就以為我沒看見,是麽?
“你去拿酒的時候耽誤了很長時間。是在平複……
“總之,這個自發的行為,絕對不是被操控的克隆人和機器人能做出來的。那麽你只能是穆合。我試探你,試探得很成功。”
林宴遲用非常漠然的語氣快速說道:“當然,做出這個試探的基礎是,我相信你曾經和孟景浩是戀人。我也相信他愛過你。不然他該殺了你,而不是只讓你入獄。
“其實你裝得很好。至于我為什麽懷疑你是穆合,而不是什麽宇文經緯……
“你是個占有欲過強的人。你不會讓任何人有接近孟景浩的機會,你不允許孟景浩和任何人過于親近。
“所以,那個後勤兵還有他的妻子,是你殺的。你甚至連他們都嫉妒。你要孟景浩的世界只有你一個人。
“那麽,這樣的你又怎麽會允許,有個‘宇文經緯’和你眼裏死而複生的孟景浩太過靠近,怎麽會允許有另一個人貼身照顧孟景浩的衣食住行呢?哪怕這個人是機器人,也不可以。
“你會親自做這件事,不會假手他人。”
“至于我為什麽敢對你動手……首先,就算我猜錯了,我襲擊了一個克隆人、一個機器人,那也沒有什麽嚴重後果。你不會殺我。我依然會被關在這裏。我沒有任何損失。其次——
“我在提到容還之前,曾問你找我能誰聊天的問題。你說我可以随時找你。‘随時’這兩個字,太關鍵了。
“堂堂軍情九大處的一把手,怎麽能随時待命,陪我聊天?你哪有這樣的時間?
“這只能說明一件事,你已經不在軍方,甚至不在N1區了。
“其實我之前就懷疑了。如果你真的是想要我搞研究,直接通過軍方聘請我就好。就算在那之後,你想把我作為孟景浩單獨關起來,你也可以先通過正規渠道把我騙進軍方再說。這總比制造連環殺人案、瓊華案什麽的要容易多了。可你偏偏沒有選擇那最簡單的方式。
“兩三年前我研究腦指紋的時候,項目是直接被軍方叫停的。所以這只能證明一件事,上面的人出于某種考慮,并不支持這個項目的研究。那麽你當然不敢公開以這個理由聘請我。
“甚至你的職權其實不如從前。你做了克隆等違規違法項目,上面停掉了你的相關權限,在N1區,你根本不能進任何實驗室。這就是你偷偷做了另一個身份,開了一家生物科技的原因。
“所以,種種事實推測下來,只指向一個真相——
“這裏不是N1區,是你自己在別的區域開發的一個什麽實驗室。你既已離開N1區軍方,其實也沒有什麽機會再去實現你的宏圖霸業了。
“所以,你圖的根本不是我的技術,而只是圖我這張臉、這個身體,或者說借我這個人,來追憶孟景浩,玩一次可笑的替身游戲。
“其實我也理解。人活一世,總要追求點什麽。
“權力的滋味、金錢的滋味,你都享受過了。人到老了,快死了,或者你預見到自己即将被政敵收拾……那麽幹脆換一個追求,在生命最後的時刻體會一把年輕時最樸素的愛情了,是這樣麽?
“揣測到你這樣的動機,捕捉到你對孟景浩的感情,所以我的試探才能成功。
“可是現在讓我來教你一件事,什麽都想要,這未免太貪心了。”
穆合大概是情緒太過激動,渾身都發起了抖。
“你逃不出去的!你想做什麽?”
“這裏有幾道門,每道門的密碼是什麽?”林宴遲漠然地問他。
“你知道了也沒用,這裏有重重的人馬。外面還是沒有一滴水的荒漠。你會死!踏出這屋子半步,你馬上就會死!”
穆合話沒說完,已被林宴遲打斷。
“你不用回答。你腦子會下意識想到這些密碼。而我會立刻讀到你的信息。感謝你給了我一個月時間,把這個技術發展成熟。那麽現在告訴我,這個基地的地形圖,這裏是哪裏……”
“謝謝你。我讀到了你的思維。我都知道了。”
“最後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我當時對孟景浩發過誓,我要走出一條跟他完全不同的路。
“他選擇讓你入獄。而我選擇做那個,殺死你的人。”
從穆合的大腦裏讀取完所有想讀取的信息,林宴遲操起剛才那個酒瓶,毫不留情地敲向了穆合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