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幾天老初天天回家, 按時接送初然他們三個上下學, 勤快的初然以為他工作其實一點都不忙了。但有時候大半夜起來喝水，看到老初跟顏莉一起埋頭工作時, 她還是很心疼的。
如果不是玉樹這個事兒，估計老初他們也不會這麽辛苦。可也就是因為玉樹這個事嗎？
半夜起來喝水的初然，又一次讓老初他們早點休息後, 晃悠悠的上了樓。
她現在越發的覺得，玉樹的事沒那麽簡單了。假如, 單單只是因為玉樹想找她麻煩, 那這幾天玉樹一直安安穩穩的, 老初他們便沒必要這麽跟着她。
越來越多的信息告訴她，老初他們怕的不止是她被人打了……
喝了口水清醒了一下，初然躺床。
算了，她想這麽多幹嘛？她只是個高中生，又不是名偵探, 怎麽一個高中生活也過的跟日劇似的。
拿過手機, 跟群裏那夥人瞎扯了半天後, 她切出頁面，打開日歷, 打算看一下上次來大姨媽的日子，按道理說最近前兩天就應該來了的。
她正算着上一個月和上上個月推遲了多少天時, 目光掃過24號。
“噌”的一聲, 她從床上蹦了起來。
9月24號，那個男人的忌日。
抿着嘴, 初然小臉都快要鄒成一團了。往年那群人在那天鬧事的場景幾乎是一瞬間，就回播在了她眼前。
她總想着自己如何才能幫到他，卻每次都被那群人的來勢洶洶所逼退，還不等她想到什麽好的辦法，那群人已經該砸的砸該鬧的鬧完走人了。
今年，她得提前做些什麽。
初然想着。
憑什麽那個男人犯的錯要讓原程跟原阿姨來承擔？他倒好，自己跳了樓，把所有的擔子都丢給了一個女人跟一個孩子。
在床上坐了良久，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初然飛快地跳下床，赤着腳去翻自己錢包，她記得，比賽的錢還沒有用多少。
還剩三千多，如果湊上賤人顧那筆，就差不多了。如此一想，她又迅速爬上床，私聊了顧見。
你然霸霸：比賽的錢你還剩多少？
賤人顧：沒用，四千都在。怎麽了？
你然霸霸：23號，我們帶原阿姨跟原程出去玩吧。三天兩夜。正好23號周日24中秋。
那邊隔了有一會兒才回。
賤人顧：行啊，沒問題！我看看老顧跟我媽有時間沒，如果有，到時候三家人一起出去玩，還不用擔心經費的問題。
你然霸霸：好。
事情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初然穿好鞋從門縫裏看了一眼，下面燈還亮着，便颠颠的下去同老初說了三天兩夜游的事兒，老初一聽她選的時間，就猜到了其中的原因。他本來是願意陪着女兒一起出去玩的，但這段時間公司接了大客戶，他跟老顏一時半會脫不開身，便給了初然一張卡，讓她出去玩的時候注意安全。
等到了第二天，老初也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公司到底有多忙。
這幾天一直上下學接送的老初，難得放初然自己去學校。他臨走前千叮咛萬囑咐，讓她自己小心一點，好好在學校上課，別沒事就往外跑。
睡的迷迷糊糊的初然随便敷衍了兩句，在老初走了沒多久後，又接到了原程的電話。也不知道原程說了什麽，她胡亂“嗯嗯”了一通，又睡了過去。再次被鈴聲吵醒時，已經早上八點多了。
樓下顧見扯着嗓子叫她的名字，她邊刷牙邊開了窗戶算是回應他。
用十分鐘時間搞定所有的一切，初然推着昨天老初給她買的新座駕，出了門。
吹了聲口哨，顧見咬着手裏的面包，誇贊道：“車不錯啊。”
從他手裏搶了一半吃的，初然胡亂吃了兩口，“還用得着你說？”末了咽下嘴裏的面包，問，“昨天那是你跟顧叔和許阿姨說了嗎？”
顧見跟上她的速度，“說了，他們一個要出差，一個研究課題回不來。你說他們怎麽一天天就這麽多事呢？峰叔和顏姨好歹每周都會回來一趟。”
從他的話裏聽出了委屈的意思，初然語重心長道：“可能是你太不争氣了吧，你要是每個月多闖點禍，他們恨不得天天把你綁在家裏暴揍。”
“……你這安慰人的方式還真特別。不說這個了，大不了讓原阿姨帶我們仨出去玩哈哈哈。”顧見話剛說完，初然就猛地加速甩了他好一段距離。反應過來後，顧見腳下生風，一個勁的猛追，“卧槽，你趕着投胎啊，騎這麽快！我話還沒說完呢！”
回頭看了他一眼，初然稍稍減速，等顧見到了她身邊，她嗤笑一聲，“你行不行啊，騎個自行車都喘成這樣？還是不是男人？”在顧見要跳腳時，她急忙離遠了一點，憋笑道：“你不是還有話說嗎？快說啊。”
顧見指着初然罵了有一會兒，充分的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後，才進入正題，“原程跟原阿姨那邊，是你去說還是我去？”
初然把亂飄的頭發往後一撩，“一起去。”
顧見點點頭，“那成。不過你想好去哪兒玩了嗎？”
這個問題初然昨晚睡覺前就想過了，“目前有兩個想法。一去海邊，二去隔壁城。”
幾乎是想也沒想，顧見就選了海邊，“吹海風去呗，去隔壁城太浪費精力了，而且隔壁城也沒什麽好玩的。”
初然點點頭，“到時候問問原阿姨他們再說。”
兩人你追我趕東拉西扯，很快就到了學校附近。
這個時間點，第一節課已經上了有幾分鐘了，所以校門口應該非常安靜來往人也沒多少才是，但顯然，眼下的場景告訴他們，不是。
“靠，他們怎麽這麽會挑時間？前幾天峰叔接送怎麽不見他們？今天峰叔剛好不在，他們就來了。”顧見把車停在學校附近的一個早餐店前，伸着腦袋觀察外面的形式，“艹，我們秘密翻牆點那兒也有人！”
初然掀開簾子往外看了幾眼。三五成群的小混混坐在學校對面的或者學校旁邊的超市嘻嘻哈哈的聊天。她面無表情的放下簾子，手機一個勁的震動了起來。
看到來電是一個陌生號後，初然跟顧見相視一眼。
“喂？”初然按了免提。
那邊像是沒想到她會接，頓了一下，笑道：“我以為你不會接。怎麽着，幾天沒去你們學校那邊，想我了？”
是玉樹。
已經不想知道他是怎麽弄到自己手機號碼的了，初然留了一個“滾”字後，就要挂斷。
聽筒那邊似乎猜到了她的舉動，“哎哎哎”了幾聲後，冷笑，“你就在附近吧，老子在你們學校外邊，快點出來！”
冷漠的“哦”了聲，初然說：“那你就等着吧。”随後，掐斷電話順便把玉樹的號碼也一次性拉黑。
“怎麽辦現在？”顧見點了兩碗牛肉面，吸溜了一口，問。
拉開椅子，白了他一眼，初然剝着雞蛋，“還能怎麽辦？你都在這悠哉悠哉的吃面了，難道不是想着先吃飽後幹事嗎？”
兩人交換蛋清蛋黃，顧見笑嘻嘻，“還是你懂我。先吃吧，吃飽了再說。”
吃面這期間，初然一共接到了三通電話。一通是老楊的，問她跟顧見為什麽還沒去上課，她随便找了個借口，不管老楊信不信，先搪塞了過去。第二通是顏莉的，她那邊很忙，問完她有沒有好好上課就挂了，初然猜，她其實是想問她是不是安全到學校了。第三通依舊是個陌生號，初然沒接，那個號碼便接二連三的往過來打。
“接吧，看看他們還能耍什麽花招。”顧見擦了擦嘴，直接滑了通話。
不出所料，又是那群人，只不過這一次，他們的目的簡單明了，應該是怕她毫無預兆的挂斷電話。
玉樹就只留了一句話。
他說，“你不出來行啊，你朋友總該會出來吧。”
然後，趕在她掐斷時，聽筒裏就傳來了“嘟嘟嘟”的聲音。
三秒後，顧見摔了筷子，發出一聲包含了真情實感的想把那群人撕碎的憤怒的一個字——“草！”
相對比他，初然倒顯得淡定很多。她喝了一口湯擦完嘴後，算着第一節課應該已經下了，便打了一通電話給唐媛，讓她跟原程到晚自習為止都呆在學校別出來。
唐媛還算聰明，一聽她這話就知道外面又有人堵了。她問，“那你們今天還來學校嗎？”
“去，肯定去啊。總不能每天為了躲他們，影響我的學習吧。”初然把這話說的坦蕩蕩，臉不紅心不跳。
唐媛無語了半天，“你是不是有什麽計劃？需要我配合嗎？”
“啊？”初然沒反應過來，“你以為在拍電視劇啊。沒計劃，實在要計劃一下的話，那就陪他們玩兩天貓捉老鼠吧。”
初然确實沒想什麽計劃。在剛才玉樹想打唐媛跟原程主意的時候，她腦海裏就只有一個想法——得去學校保護他們。
動她可以，不能動朋友，更不能動原程。這是她的底線。
“所以，還要去學校？”
睨了他一眼，初然挑眉，“你不這樣想？”
搭上她的肩膀，顧見笑的痞裏痞氣，“我顧見能跟你初然從小一塊兒長大，到底是走狗屎運呢還是倒了八輩子血黴？盡遇到這些屁事。”說到這，他躲開初然一胳膊肘，笑道，“不過，管他呢，都他嗎小半輩子過來了，餘生不活的轟轟烈烈點，都對不起我跟你然哥從小長大這一點。是吧哈哈哈。”
初然沉默片刻，“你他媽怎麽這麽能逼逼？不就是去上個課嗎？！”
顧見：“……我這不是預見了我們不久在老鼠那兒更為轟動性的……遭遇嘛！”
結了賬，兩人探頭探腦往外看，那群人還在。
“預見？你預見什麽來？”
顧見裝模作樣的思考了一下，故作嚴肅道：“我預見不久後，我們會跟老鼠那群人一起進局子。”
右眼皮一跳，初然給了他腦袋一巴掌，“我呸。你他媽能不能說點吉利的。”
誰知道，顧見這話居然一語成谶，沒多久，他們跟玉樹那群人，就一起坐上了警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