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江黛沅的心跳快了一些, 她話語裏同樣帶着試探，她說道：“若是我想呢？”
“別動不該有的心思。”陸允祯的手落在江黛沅的手腕上，手下稍微用了一些力氣。
“你和小姑姑不一樣。”陸允祯凝視着江黛沅, 又補充了一句。
江黛沅的心中苦笑。她和小姑姑有什麽不一樣？小姑姑和趙家主和離，可以回到魏國公府, 魏國公府和太後會是她堅實的後盾。她的父母皆已經不在了，沒有會維護她的兄長，唯一的胞弟天生體弱, 還需要她的照顧？
陸允祯确實覺得江黛沅離開他, 不會比留在他身邊好。除非他主動和江黛沅和離, 直到現在，他也沒覺得江黛沅會真正徹底離開他，江黛沅看起來是如此的柔弱，江府不會想失去魏國公府這門姻親，若是離開了他, 江黛沅連江府都回不去。她和她弟弟如此弱小，又能夠去哪兒？
江黛沅輕聲說道：“可是你之前說過，願意和我分開……”
陸允祯曾經說過會成全江黛沅和葉清宣。
“所以, 你和他兩情相悅嗎？”江黛沅能夠感覺陸允祯落在她的手腕上的力氣又加重了一些。
陸允祯雖然沒有指名道姓, 陸允祯和江黛沅卻都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葉清宣。
江黛沅定定凝視着陸允祯, 雖然已經決定放下，此時還是不可避免的心上傳來刺痛。她說過她喜歡他，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喜歡的人是誰, 她此時這樣說, 故意踐踏她曾經對他的感情嗎？
江黛沅下颌緊繃, 微微擡了擡下巴，說道：“世子覺得呢？”
她和葉清宣兩情相悅？
陸允祯對上江黛沅幹幹淨淨的眼眸, 握着江黛沅的手腕的大手不自覺松開了。他的腦海裏浮現江黛沅曾經向他解釋葉清宣向江老夫人提過親，卻被江老夫人拒絕的場景。
他覺得他和江黛沅不應該是這樣的，如今的江黛沅，随時都朝他伸着鋒利的爪子。他心裏也不願意這樣。
陸老夫人聽着江黛沅和陸允祯之間的對話，一頭霧水。她說道：“允祯，你和黛沅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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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到崇國寺後，陸老夫人一直比較照顧她和江起奚，考慮到陸老夫人的身體，江黛沅也不願意讓陸老夫人因為她和陸允祯的事情煩心，或者當着陸老夫人的面和陸允祯将場面鬧得難看。
江黛沅站起身，柔聲說道：“祖母，我想去看看起奚。祖母和陸世子也方便說話。”
陸老夫人擺了擺手，說道：“嗯，你去吧。”
江黛沅站起身，沒再看陸允祯，出去了。
江黛沅本來是想避開陸允祯，不想她未走幾步，陸允祯卻追出來了。
“你弟弟的身體如何？還是很虛弱？”陸允祯從後面追上江黛沅，他的大手落在江黛沅的肩膀上。
江黛沅瞥見不遠處的下人，掙紮了幾下，力氣卻比不上陸允祯。
“嗯，弟弟天生體弱，情緒不宜有太大的起伏。之前在江府，他聽見下人說了一些不好的話，和下人起了争執，吐血了。”江黛沅說道。
說起來，江起奚之前會吐血，還不是和他與江心瑩有關？
那個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江心瑩的身上，江起奚不受寵，連死活都沒人在意。
“需要我去看看他嗎？”陸允祯說道。
這還是陸允祯第一次主動要去見江起奚。
江黛沅拒絕了，“不必了，起奚怕生。陸世子可能會吓到他。”
江起奚本來就憂心她，若是再見到陸允祯，以陸允祯随心所欲的性子，她怕陸允祯再将江起奚給氣病了。
“我是什麽洪水猛獸嗎？還會吓到他？”似乎對江黛沅的話不喜，陸允祯蹙眉說道。
江黛沅心說，對于江起奚如今的身體來說，陸允祯還真是洪水猛獸。江起奚的身體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江黛沅不說話了。
陸允祯倒是也沒有堅持去見江起奚。
“你既然不喜歡那個思萱，我讓她回鐘逸義的身邊了。我讓鐘逸義給你調來了幾個伺候的婆子，照顧你和你弟弟。”陸允祯垂眸看着江黛沅。
江黛沅之前說過不想要魏國公府的下人。
“我的身邊有伺候的下人。”江黛沅拿開陸允祯的手，後退了一步，和陸允祯拉開距離。
“你那兩個陪嫁丫鬟？你不在意，你覺得她們能夠同時好你和你弟弟嗎？”陸允祯盯着江黛沅。
涉及到江起奚，江黛沅暫時也不想和陸允祯計較什麽，她說道：“她們既然是你好友的人，卻不能夠監視我，将我的行為告知給你。”
陸允祯彎唇笑了笑，說道：“你背着我做了什麽心虛的事情嗎？”
江黛沅的心漏了一拍，說道：“沒有。”
剛剛提到和離，陸允祯的态度讓她知道，她此時若是将和離的事情對陸允祯說出來，非明智之舉。
陸允祯眯了眯眼，打量的視線落在江黛沅的身上。
陸允祯低聲說道：“有些心思，你別動。”
他将之前在陸老夫人面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你知道的，我若是不同意，你也無法達成。”
是提醒，也是殘酷的事實。
江黛沅擡眸，說道：“我的心裏清楚。”
陸老夫人的身邊的下人走過來，說有事和陸允祯說。
陸允祯最後看了江黛沅一眼，說道：“之前陸凝蓉帶來的那個大夫專門給女子看病，和慧空大師擅長的方面不一樣。我讓他再來崇國寺一趟，你不可再拒絕了。”
不知道是不是江黛沅身上與生俱來的那股柔弱氣質，還是江黛沅真的比尋常女子瘦弱許多，江黛沅的身軀看起來太單薄了。
說完，陸允祯沒再看江黛沅，離開了。
江黛沅也沒再停留，她去了江起奚的屋子。
江起奚也才用過膳，他看見江黛沅進來，朝江黛沅走去，說道：“阿姐，陸世子是不是又來了？”
江黛沅拿手碰了碰江起奚的額頭，說道：“你今日有沒有不舒服？之前胸悶的感覺好些了嗎？”
江起奚搖了搖頭，說道：“我好多了，我覺得我很快就可以陪阿姐離開京城，去好多地方了。”
江黛沅見江起奚的起色比前幾日好了一些，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你好好養身體，剛剛祖母和陸世子說我還可以在崇國寺多陪你十日。”江黛沅說道。
江起奚低下頭，說道：“陸世子怎麽連阿姐陪伴我都要管，他既然不喜歡阿姐，何不放阿姐自由？”
江黛沅擔心江起奚又胡思亂想，她輕輕揉了揉江起奚的腦袋，說道：“他的想法不能夠左右我，很快他也管不了我們了。”
……
陸允祯離開崇國寺的第二日，江心瑩來了崇國寺。
“見過大小姐。”銀瓶防備地看了江心瑩一眼，沖江心瑩屈膝行禮。
“奚弟呢？他在哪間屋子，我去看看他。”江心瑩一襲銀紅色衣裙，面容豔麗，從容又大方。
江黛沅往日裏本來就打扮得比較素淨，如今身在崇國寺，身上的首飾更是少得可憐。但是在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稱的江心瑩面前，也無法讓人忽視她的美，反而多了幾分清水出芙蓉之美。
而且江心瑩能夠感覺到，江黛沅沒再像從前似的，總是躲避她的目光，或者仿佛低人一等似的垂着腦袋。
和陸允祯一樣，江黛沅沒準備讓江心瑩見江起奚，她臉上帶着禮貌的笑，溫聲說道：“奚弟這會兒在小憩，大姐姐還是別去打擾她了。”
江心瑩将帶來的食盒放在桌面上，笑說道：“我從江府帶來了二妹妹和奚弟愛吃的糕點，本來還想親自給奚弟，既然是這樣，二妹妹幫我轉交給奚弟。”
江黛沅看了一眼江心瑩帶來的食盒，說道：“好。”
江黛沅邀請江心瑩落座，吩咐銀瓶給江心瑩上茶。
江心瑩遲疑地看着江黛沅，似乎有話要對江黛沅說。她說道：“聽說茴妹妹之前和二妹妹發生了一些不愉快，我替茴妹妹給二妹妹道個歉。”
江黛沅笑說道：“有勞大姐姐走一趟了，只是這是我和茴妹妹之間的事情，我也沒将那日的事情放在心上。大姐姐若是真覺得茴妹妹做錯了，不如讓茴妹妹親自來和我說。”
江心瑩聽見江黛沅的話語，越發肯定心中的想法。江黛沅是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
江心瑩想到陸凝蓉對她說的那些話，陸允祯為了江黛沅，還讓陸凝蓉給江黛沅道歉。
江心瑩說道：“聽凝蓉說，二妹妹這次來崇國寺，貌似和我有關……”
江黛沅的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說道：“大姐姐想和我說什麽，不如直言。”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和二妹妹開口，不過才幾個月的光景，我便要喚陸世子一聲妹夫了……”
江心瑩猶猶豫豫地看着江黛沅，一副無法開口的模樣。
等了一會兒，江心瑩見江黛沅貌似沒有開口的意思，她眸光閃了閃，只好繼續說道：“二妹妹應該知道，本來你和陸世子的那場大婚，嫁入魏國公府的人應該是我，我的心裏也一直未放下陸世子……”
“大姐姐如果想說的是讓陸世子娶你的事情，那日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大姐姐還想讓我做什麽？”江黛沅說道。
江心瑩一副好姐姐的模樣，她看着江黛沅，說道：“但是你也應該知道，因為你的存在，我若是再嫁給陸世子，日後我如何面對你，魏國公府也會覺得無法面對你……”
見江心瑩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江黛沅直白說道：“大姐姐是想讓我和陸世子分開嗎？”
江心瑩捏着手裏的帕子，沒說話。不管陸允祯現在對江黛沅是何想法，她若是要再嫁給陸允祯，江黛沅徹底消失在陸允祯的生活裏是最好的。
江黛沅說道：“我如今确實也有和陸世子和離的想法，大姐姐既然和陸世子郎情妾意，不知大姐姐是否願意幫我？”
江心瑩訝異地看向江黛沅。以江黛沅的身份，若不是當初她出了事，江黛沅無論如何都是無法嫁給陸允祯的。江黛沅會舍得和陸允祯分開？
江黛沅又重複了一遍，“大姐姐願意幫我和陸世子和離嗎？”
江心瑩回神，她自然是想讓江黛沅和陸允祯分開，如今江黛沅主動願意和離，再好不過。
只是她詫異地發現她竟然被江黛沅占據了主導，這讓她有些不舒服。明明她曾經都沒将江黛沅看在眼裏……
目的即将達成，江心瑩看着江黛沅，捏着帕子的手緊了緊，終究還是說了一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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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心瑩離開後，銀瓶擔心說道：“大小姐從前和世子夫人的關系也不是特別好，若不是大小姐之前出了事，世子夫人嫁入了魏國公府，大小姐哪裏會對世子夫人如此和顏悅色？”
“今日大小姐來見世子夫人，明顯居心不良。世子夫人怎麽還讓她幫忙？”
江黛沅說道：“大姐姐今日來崇國寺，确實居心不良。不過她和我一樣，都想讓我和陸世子和離，只要這個目的一樣，就足夠了。”
銀瓶聽見江黛沅的話語，既詫異江黛沅想要和陸允祯分開的決心，又覺得江心瑩對江黛沅這個妹妹太不放在心上了。
當初江黛沅是以為江心瑩死了，才會嫁給陸世子。但是現在江心瑩明明有更多的選擇，卻還是想着将江黛沅從陸允祯的身邊逼走。
若不是江黛沅本來就有了和陸世子和離的心思，今日江黛沅聽見江心瑩的話語，也不知道該多麽地難過和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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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陸允祯的小姑姑和離回來了。
陸老夫人得知好久不見的小女兒回來了，精神都好了許多。她讓江黛沅和她一起回魏國公府，迫不及待見到愛女。
江黛沅本來不想再次回到魏國公府，奈何陸老夫人堅持，又以陸允祯的小姑姑是她的長輩為由，讓她無法拒絕。她嫁入魏國公府後，也還沒有見過陸允祯的小姑姑，她只好随陸老夫人離開了崇國寺。
“當初你小姑姑非要嫁給那趙家主，這麽多年也沒怎麽回京。如今她終于舍得回來了，也下定決心和離了。”
陸老夫人難得感慨萬千，主動和江黛沅說起了愛女的事情。
江黛沅擔心陸老夫人的身體，說道：“祖母這不是馬上就能夠見到小姑姑了？小姑姑想來也很想念祖母。”
想到馬上能夠見到愛女，陸老夫人的傷感倒是散去了不少。
待馬車在魏國公府門前停下，江黛沅和下人合力攙扶陸老夫人下馬車。等候在門口的下人将陸老夫人和江黛沅給迎了進去。
等江黛沅和陸老夫人随下人走進正廳，便看見一個穿着柳黃色衣裙的女子被魏國公府衆人圍着。
江黛沅知道那個女子應該就是陸允祯的小姑姑，陸嫣。
陸嫣看見陸老夫人，快步朝陸老夫人走了過來，在陸老夫人的面前跪了下去，哽咽說道：“女兒不孝，讓母親擔心了。”
陸老夫人讓人将陸嫣攙扶起來，拍了拍陸嫣的肩膀，“回來了就好。”
陸老夫人和陸嫣許久未見，又發生了諸多事情，二人皆忍不住落了淚。還是陸嫣想到陸老夫人的身體不好，及時地止住了眼淚，她看向陸老夫人身邊的江黛沅，說道：“這位是侄媳？”
江黛沅對陸嫣行了一個晚輩禮，“見過小姑姑。”
陸嫣将手腕的翡翠镯子褪下，套到江黛沅的手腕上，“初次見侄媳，我也沒有準備見面禮，這個镯子便當是給你的見面禮。”
江黛沅已經有了和陸允祯和離的心思，不想收陸嫣如此貴重的禮物。卻見陸嫣又繼續和陸老夫人說話去了，她只好暫時将想說的話壓下。
陸嫣和離歸家，衆人的注意力基本上都放在陸嫣的身上，倒是沒什麽人關注江黛沅。
江黛沅許久未回魏國公府，也沒有關注魏國公府的事情，這才發現魏國公竟然已經回來了。
江黛沅的眸光在魏國公的身上頓了頓。魏國公既然已經回來了，應該很快便會商量陸允祯和江心瑩的婚事了。
江黛沅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
“在想什麽？”陸允祯低沉的聲音在江黛沅的耳邊響起。
江黛沅若無其事地笑了笑，說道：“看得出來祖母見到小姑姑，很高興。”
陸允祯偏頭打量江黛沅。幾日不見，他發現江黛沅的身軀還是十分單薄。
陸允祯蹙眉說道：“之前我讓給你診脈的那位大夫，給你開的食補方子，你有吃嗎？”
她這幾日都是和江起奚一起用膳，她沒讓下人按照那張食補方子給她準備飯菜。江黛沅敷衍道：“嗯。”
一個下人端着茶盞朝這邊走來，卻不小心被旁邊的人給撞了一下，眼看她手上的茶水要朝江黛沅這邊潑來。陸允祯皺眉，眼疾手快拉了江黛沅一下。
江黛沅的嬌軀跌進陸允祯的懷裏，她手撐在陸允祯的胸膛上。
“世子，世子夫人恕罪。”下人跪在地上，驚慌道。
陸允祯不悅地沖那個下人擺了擺手，讓那個下人退下了。
與此同時江黛沅也從陸允祯的懷裏退了出來。
懷裏驟失軟玉溫香，陸允祯凝視着江黛沅，沉聲道：“又只剩三日了，三日後，你是自己回府，還是我讓人去崇國寺将你接回來。”
這麽快又到了陸允祯和她約定的回府的時間了。
江黛沅說道：“我自己回。”
江黛沅的聲音似乎又恢複到了從前溫順的模樣，陸允祯想着三日後江黛沅若是按她說的主動回府了，之前的事情便算是翻篇了。他也不會再提起從前的事情。
思及此，陸允祯看向江黛沅的神色溫和了許多，“等會兒我送你和祖母回崇國寺。”
慧空大師每日要給陸老夫人治療，陸老夫人今日不會在魏國公府歇息。
江黛沅微微蹙眉，沒說反對的話。
天色不早了，陸嫣依依不舍地和陸老夫人分別。陸嫣哽咽說道：“要不然我和母親一起去崇國寺，正好我也能在母親的身邊盡孝。”
陸老夫人松開陸嫣的手，說道：“你才回來，先在魏國公府休息幾日，你若是真想在我的身邊盡孝，過幾日再去崇國寺陪我也是一樣的。”
陸嫣想到她這次回來，還有需要事情需要處理，只好打消了今日陪陸老夫人去崇國寺的念頭。
陸嫣看向陸老夫人身旁的江黛沅，說道：“勞煩侄媳幫忙照顧母親。”
江黛沅乖巧說道：“是我應該做的。”
一旁的陸允祯看着江黛沅，突然開口道：“你已經在崇國寺待了多日，何不今日就歇在府裏，暫時不回崇國寺了？”
江黛沅掀簾子的手緊了緊，說道：“世子答應了我，三日的時間，世子便不願意給我嗎？”
陸嫣打趣道：“允祯和侄媳的感情倒是好，還是第一次見允祯如此黏着一個人。莫非允祯還怕侄媳跑了？”
此時的陸嫣尚不知道，她一語成谶。江黛沅還真跑了。
“我送你和祖母回崇國寺。”陸允祯親自扶江黛沅上了馬車。
江黛沅在馬車內坐穩，聽着馬車的轱辘轉動的聲音，心才稍微放下。
陸允祯騎馬走在江黛沅和陸老夫人的馬車旁。馬車窗邊的簾子晃動，他偶爾能夠看見江黛沅白皙的側臉。
待馬車在崇國寺前停下，陸允祯親自将陸老夫人和江黛沅扶了下來。江黛沅沖陸允祯福了福身，她扶着陸老夫人走進了崇國寺。
陸允祯看着江黛沅和陸老夫人逐漸遠去的身影，江黛沅身姿窈窕，素淨的衣着也沒有遮住她的美。他突然後悔讓江黛沅回崇國寺了，想讓她立刻回魏國公府。
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裏一閃而過，很快又被他給壓了下去。
反正不過是三日，她就會主動回魏國公府了。
……
兩日後，月朗星稀，整個崇安寺都安安靜靜的。一輛馬車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崇國寺。
“世子夫人，我們真的要離開京城了嗎？”銀瓶和玉盞緊張地看着江黛沅，又有些興奮。
“嗯，和離書已經寫下，陸世子應該馬上就會知道了。你們也別再叫我世子夫人了。”江黛沅說道。
見江起奚還困着，睜不開眼睛，江黛沅讓江起奚的腦袋枕着她的雙腿，說道：“起奚再睡一會兒，若是不舒服，我讓馬車停下休息一會兒。”
本來慧空大師說江起奚要在崇國寺休養一個月，不知道是不是慧空大師醫術高明，還是葉清宣的那張方子起了效果，不到一個月，江起奚之前的傷就恢複得差不多了。
江起奚抱着江黛沅的胳膊，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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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時辰後，江心瑩來了魏國公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