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江心瑩來魏國公府時, 鐘逸義也在陸允祯的松竹院。
鐘逸義看着陸允祯眼下的青色，身為好友，不禁關心說道：“你這是無法入睡, 還是又做噩夢了？”
陸允祯一襲深色錦袍，身形高大, 容貌雖然依舊俊美，鐘逸義卻看出來陸允祯的精神狀态沒有往日裏好。
鐘逸義想到現在還在崇國寺的江黛沅，笑說道：“莫非真是因為你那位世子夫人不在府裏, 你連覺都睡不好了？”
陸允祯涼涼地看了鐘逸義一眼, 說道：“你真好奇？”
陸允祯雖然覺沒睡好, 鐘逸義也不敢徹底惹怒他，他笑說道：“我這不是關心你嗎？”
他将帶來的沉香拿了出來，笑說道：“聽說這種沉香對你的睡眠有益，你試試。”
陸允祯讓屋內的下人将沉香收起來，“多謝。”
鐘逸義沉默了一會兒, 說道：“明日你那位世子夫人便會回府了？”
之前基本上所有人都以為陸允祯馬上要迎娶江心瑩了，一些人還等着看江黛沅被下堂。不曾想這麽多日過去了，江黛沅沒被陸允休棄, 陸允祯和江心瑩的婚事至今也沒有個準信。
陸允祯這段日子頻繁去崇國寺, 顯然是要将江黛沅給接回來的。鐘逸義越發好奇陸允祯現在和江黛沅究竟是什麽情況。
“嗯。”陸允祯說道。
鐘逸義說道：“若是你那位世子夫人不願意回來怎麽辦？”
以他這段日子知道的情況, 他怎麽覺得陸允祯要在江黛沅哪兒吃癟？之前陸允祯要給江黛沅送伺候的下人，還要打着他的名義送去崇國寺，貌似江黛沅還不太領情。
陸允祯這段日子的行事也是奇怪, 竟然真的讓江黛沅在崇國寺待了這麽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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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允祯的背靠着椅背, 垂眸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 像是在告訴鐘逸義‘這可能嗎？’
鐘逸義也覺得不可能，難道江黛沅還準備在崇國寺待一輩子嗎？
這時, 下人走進來，恭敬說道：“世子，江大小姐來了。”
鐘逸義看了陸允祯一眼，笑說道：“江大小姐來找你們世子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我需不需要避開？”
下人小心翼翼地看向陸允祯，将一封信放在陸允祯面前的桌子上，“江大小姐讓小的将這個給世子，說和世子夫人有關。”
鐘逸義皺眉說道：“世子夫人如果有事情要和你們世子說，為何還要讓江大小姐轉達？”
鐘逸義更覺得奇怪的是，江黛沅明日不是便要回魏國公府了嗎？江黛沅為何不等明日當面和陸允祯說？
陸允祯将那封信拿起來，皺眉拆開。然後鐘逸義便看見陸允祯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鐘逸義沒忍住好奇，大着膽子看了一眼陸允祯手上的信。他瞪大了雙眼，江黛沅竟然要和陸允祯和離……
手上的和離書被他大力地揉成一團，陸允祯眸光陰冷地盯着那個下人，說道：“世子夫人現在在哪兒？”
下人沒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哆哆嗦嗦說道：“江大小姐說世子夫人已經離開崇國寺了，江大小姐也不知道世子夫人去了哪兒。這封和離書是世子夫人離開崇國寺後，讓人送給江大小姐的。江大小姐便連忙将這和離書給世子送來了。”
陸允祯勾唇冷笑。和離？他同意了嗎？
鐘逸義不可置信說道：“你不是說明日你那位世子夫人便要回魏國公府了嗎？怎麽她突然要和你和離了？”
陸允祯回想江黛沅這段日子的行為。怪不得之前江黛沅非要留在崇國寺，他讓她回魏國公府，她還又向他讨要了十日，原來她……
下人畏懼地看着陸允祯，聲音發顫說道：“江大小姐說，除了這封和離書，世子夫人給她送去的，還有一塊世子的玉佩，貌似是世子夫人離府時不小心收拾到自己的行李裏了。江大小姐不小心将那玉佩遺失了，需不需要江大小姐特意将那玉佩給尋回來？”
“出去。”
面前的案幾倒地，陸允祯手上的和離書也掉在了地上。
下人對上陸允祯盛怒的眼眸，身子一抖，連忙出去了。
鐘逸義看着陸允祯臉上的神情，便也想要離開。陸允祯卻喊住他道：“你等等，之前你派人伺候江黛沅的那幾個婆子現在在哪兒，我有話要問她們。”
鐘逸義見陸允祯貌似還有些不相信江黛沅離開了，他點了點頭，讓人将那幾個婆子叫回來。
幾個婆子也沒有想到江黛沅會突然離開崇國寺，她們跪在陸允祯的面前，瑟瑟發抖。
鐘逸義說道：“你們這段日子在伺候世子夫人，知不知道世子夫人是何時離開崇國寺的？”
跪在最前面的婆子怯怯說道：“奴婢們不知道。奴婢們去了崇國寺後，世子夫人從來沒讓我們近身伺候過，奚公子的身邊，世子夫人也沒讓我們靠近過。我們真的不知道世子夫人是何時離開崇國寺……”
“不知道？”陸允祯嗓音冰冷，“你們這段日子在崇國寺伺候，世子夫人離開崇國寺，你們一點兒也沒有發覺嗎？”
婆子的頭低得低低的，“當初奴婢們去崇國寺時，陸世子和鐘公子讓奴婢們聽從世子夫人的吩咐，世子夫人不太喜歡我們，我們也不敢留意世子夫人的動向……”
鐘逸義見陸允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想到這幾個婆子畢竟是他特意挑選出來去伺候江黛沅的，當初也是他和陸允祯讓她們聽從江黛沅的吩咐，他說道：“你別為難她們了，她們若是知道，肯定早就說出來了，諒她們也不敢隐瞞。”
趁陸允祯不注意，鐘逸義揮了揮手，讓那幾個婆子出去了。
鐘逸義打量着陸允祯的臉上的神色，說道：“要不要去問問你祖母身邊的人，她們興許知道世子夫人是何時離開的？”
陸允祯重新坐回木椅上，煩躁地按了按眉心，“不必了，你送去崇國寺的幾個婆子不知道她何時離開的，去了何處。祖母的人也不可能知道。”
鐘逸義看了一眼地上的和離書，說道：“那現在怎麽辦？需要我幫你将這和離書送去官府嗎？”
他剛才貌似看見和離書上有陸允祯的簽字。陸允祯何時簽的？
陸允祯嗓音低冷，“我為什麽要同意和她和離？”
聽見陸允祯的話語，鐘逸義愣住了，他說道：“江二小姐現在都走了，反正你和她本來就沒有什麽情意，如今順勢和離，皆大歡喜。你若是想迎娶江大小姐，魏國公和國公夫人也不會再有什麽顧忌。”
鐘逸義打量陸允祯臉上的神色，他遲疑說道：“你不同意和江二小姐和離，如此在意江大小姐的離開，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江二小姐了吧。”
聽見鐘逸義的話語，陸允祯難得愣了片刻，他喜歡江黛沅？反應過來，他的臉上的神情更加冰冷，“她擅自與我和離，還沒有與我商量。我還沒有和她算這筆帳。”
僅僅是因為這個，便不同意和江黛沅和離？鐘逸義覺得他若是陸允祯，這會兒就痛快地和江黛沅和離了，江黛沅既然都主動離開了，以後也不用再相見了。
陸允祯和江黛沅之間又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哪怕江黛沅這次沒有和他商量，就提出了和離的事情，陸允祯大不了以後無視江黛沅。陸允祯至于如此生氣嗎？
鐘逸義發現他不懂陸允祯的想法。
屋內氣氛凝固的時候，這時一個下人硬着頭皮走了進來，恭敬說道：“世子，皇宮來人了，陛下請世子入宮。”
……
這廂，之前幫江心瑩通禀的下人從陸允祯的屋子出來後，沖江心瑩愧疚說道：“世子因為世子夫人離開的事情，正生着氣。江大小姐不如改日再來。”
江心瑩說道：“我也沒有想到二妹妹會突然離開，你們世子不願意見我，也正常。”
下人見江心瑩貌似在因為江黛沅的事情自責，他說道：“世子夫人的事情和江大小姐無關，世子不願意見江大小姐，也不是對江大小姐生氣，江大小姐莫多想了。”
江心瑩沖下人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了，你們世子既然心情不佳，我改日再來見你們世子。對了，二妹妹給我的那塊玉佩，還需要我多些派人去找嗎？我急着來見你們世子，也不怎的就将那塊玉佩給遺失了。”
下人回想剛才陸允祯的神色，他說道：“世子有許多玉佩，剛才世子也沒怎麽在意那塊玉佩。江大小姐若是實在找不到了，便算了吧。”
江心瑩笑說道：“好，我便先回去了，你們世子若是有了二妹妹的消息，記得告知我。”
江心瑩帶着丫鬟轉身，朝魏國公府外走去。
等走遠了，江心瑩見遠離了魏國公府的下人，她從袖子裏拿出一塊色澤通透的玉佩。
玉佩正是當初陸允祯贈送給江黛沅，江黛沅與和離書一起讓江心瑩轉交給陸允祯的那一塊。
玉佩在陽光下仿佛散發着瑩潤的光，看得出來這些年江黛沅将這塊玉佩保管得十分好。
江黛沅已經決定和陸允祯分開了，便也沒再留着這塊玉佩了。
一旁的丫鬟初蘭看着江心瑩手上的玉佩，不解說道：“小姐為什麽要撒謊，說這塊玉佩遺失了？”
江心瑩把玩着玉佩，說道：“你剛剛沒聽魏國公府的下人說，陸世子根本不在意這塊玉佩。是否遺失，也不重要了。”
初蘭一想也是，陸世子都不在意江黛沅，自然更不會在意這塊玉佩。只是也不知道江黛沅是如何獲得這塊玉佩的。
初蘭想到幹淨利落離開的江黛沅，感嘆道：“沒有想到二小姐真的離開了，之前二小姐對小姐說她要離開，奴婢還以為二小姐是騙小姐的。看起來二小姐對陸世子一點兒留戀也沒有。”
頓了頓，初蘭又說道：“本來二小姐讓小姐将和離書直接交給官府，等陸世子反應過來，木已成舟。小姐卻将和離書拿來給了陸世子，陸世子若是不和二小姐和離了，豈不是不能夠如小姐所願？”
陸允祯若是不願意和江黛沅和離？江心瑩拿着玉佩的手一頓，她說道：“那和離書上屬于陸世子的簽字，是二妹妹僞造的。二妹妹想讓我做見證人，直接讓官府解除她和陸世子的婚姻。”
“但是二妹妹也不想想，陸世子是什麽人，若是事後讓陸世子知道了一切，我也得被她連累。我是想讓二妹妹和陸世子分開，但是我還沒想得罪陸世子。”
初蘭說道：“沒有想到二小姐這次離開陸世子的決心如此大，還敢僞造陸世子的簽名。不過奴婢覺得二小姐也太高看自己在陸世子的心裏的地位了，她若是好好和陸世子商談和離的事情，陸世子難不成還會死皮賴臉留她不成？”
江心瑩也覺得江黛沅在陸允祯的心裏沒有那麽重要的位置。和鐘逸義一樣，這次江黛沅離開了，她覺得陸允祯應該都不會理會江黛沅的下落。
陸允祯應該樂見其成，順水推舟的和江黛沅和離，但是萬一呢……
陸允祯真的會如她所想的和江黛沅和離，不再理會江黛沅的生死？江心瑩的心裏忽然不确定起來。
江心瑩出神的時候，手上的玉佩脫手，掉落到了旁邊的荷花池裏。
初蘭見狀，慌亂說道：“小姐，玉佩……”
江心瑩朝荷花池看了一眼，玉佩沉落到荷花池底，已經看不見了。她不悅地看向初蘭，說道：“既然掉落到荷花池裏了，便不用理會了。”
……
一輛馬車平穩地行駛在官道上，可能是考慮到馬車內的小主子，馬車行駛得比較緩慢。
“二小姐，前面有一個受傷的人。”
馬叔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了進來。
江黛沅将簾子掀開，朝外面看去。江起奚好奇，随江黛沅一起朝外看去。
江黛沅笑看了江起奚一眼，沖馬叔說道：“馬叔，停一下，讓起奚也下來歇歇。”
馬車在距離受傷的男子不遠處停下。
馬叔朝那男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二小姐和奚公子在這兒等一會兒，我去看看。”
江黛沅将江起奚交給玉盞和銀瓶照看，她說道：“馬叔，我陪你一起。”
馬叔曾經在戰場上受過傷，後來被江黛沅的父親收留，在江府當過一段時間的護衛。後來江黛沅的父親死後，馬叔就離開了江府。
這次得知江黛沅和江起奚要離開京城，馬叔主動回到江黛沅和江起奚的身邊伺候。
馬叔将江黛沅護在身後，朝那受傷的男子走去。若是這男子想要攻擊他們，他也能夠及時地保護江黛沅。
馬叔和江黛沅走近了，也看清了男子身上的傷口。馬叔說道：“二小姐，這個人好像快死了，我們要不要趕緊離開？”
江黛沅看了看四周，她說道：“前方不遠處貌似有一間客棧，我們将他移到馬車上，等到了客棧，讓客棧的人救治他，他應該會沒事。”
馬叔警覺道：“二小姐，我們和這男子素不相識，也不知道他是什麽人，貿然救治他，怕是會惹禍上身。”
江黛沅也知道貿然救治這男子非明智之舉，只是她莫名地覺得這個男子很親近，不想讓他死在這兒，她說道：“我們若是不管他，他應該會死在這兒。馬叔放心，我只是想讓客棧的人救治他，等到了客棧，我就不會管他了，最多給他一些療傷的銀錢。”
馬叔知道江黛沅是個心軟的人，不忍心看這男子死在這兒。他嘆了口氣，将受傷的男子移到了馬車上。
大概一盞茶後，江黛沅一行人到了江黛沅口中的客棧。
江黛沅讓客棧的老板單獨給受傷的男子開了一間房。只是運氣不好，附近沒有醫館或者大夫，最近的醫館在前面的晚城。今日天色已晚，他們若是想抵達晚城，也只能夠明日了。
江黛沅只能夠像客棧老板讨要了一些傷藥，讓馬叔暫時将男子身上的傷處理一下。
“那位受傷的男子和姑娘是什麽關系？”客棧老板娘和江黛沅閑談。
不等江黛沅說話，老板娘又說道：“最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總是會遇到各種各樣受傷的人。不過我們可不敢收留身份不明的人，若是出了什麽事情，我們也無法承擔。”
江黛沅抿了抿唇，說道：“兄長，他是我和家弟的兄長。”
“你們是不是遇到了山賊？”老板娘見江黛沅生得好看，對江黛沅格外熱情，她說道：“姑娘生得如此貌美，在外面可不太平，小心遇到登徒子。如今你兄長又受了傷，怕是無法保護你。”
“多謝關心，能否向您讨要幾套男裝換上？”江黛沅說道。這次她出來，路途中也遇見過男子輕浮地看着她，幸好有馬叔護着，倒是沒有出什麽事情。她若是暫時着男子裝扮，也會減少一些麻煩。
老板娘給了江黛沅幾套男裝。
江黛沅給玉盞和銀瓶也一人讨要了一身男裝，江黛沅穿好男裝出來，馬叔走過來，說道：“二小姐，那個男子醒了。”
江黛沅朝受傷的男子的屋子走去。
男子胸口的傷很嚴重，暫時還無法挪動，聽見動靜，他偏頭朝門口的方向看去，“代……”
江黛沅見男子的唇瓣動了動，她走向男子，說道：“我在路邊救了你，你想要說什麽？”
男子垂下眼眸，似乎想到了什麽傷心的事情，“姑娘很像在下的妹妹，謝謝姑娘救了我。”
江黛沅看着男子這樣，莫名地覺得男子不會傷害她，她說道：“我也有一位兄長，不過他不在了。你剛剛是一眼就看出來我是女子？”
她剛剛還特意向老板娘讨要了男裝，若是這麽容易看出來，豈不是白費功夫？
男子擡眸仔細打量江黛沅，說道：“是比較容易看出來你是女子，姑娘若是不介意，我會一點兒僞裝術，可以幫姑娘……咳咳……”
江黛沅見男子這樣，說道：“你先別說話了，最近的醫館在前面的晚城，為了減少麻煩，我剛才對客棧的人說你是我的兄長。明日我會送你去前面的晚城。”
“姑娘為何對我如此好？姑娘還不知道我是誰，以後莫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了。”男子捂着胸口。
剛才馬叔和客棧的老板娘也說過，讓她不要随便救治陌生男子。但是現在他也這樣說，江黛沅覺得她沒有救錯人。
“你叫什麽？”
“……莫箜……”
……
莫箜的身上的傷比較嚴重，在客棧用過早膳，江黛沅一行人便啓程前往晚城。
當日夜裏，又是一行人停在了客棧門口。
幸一拿袖子擦了擦桌子，說道：“這裏比較簡陋，世子今晚在這裏将就一晚。”
陸允祯臉色難看，他擡手按了按眉心。一連多日沒有休息好，皇帝又給他交代了不少任務，此時他頭疼得厲害。
“之前讓你調查的事情，如何了？”
幸一恭敬說道：“池大人稱府上失竊後，屬下了解到他和許多官員有聯系，屬下已經讓人暗中盯着那些官員。”
陸允祯說道：“先不要輕舉妄動，莫打草驚蛇。”
說了幾句朝堂上的事情，幸一正想着是否要退下，卻聽陸允祯又說道：“她有消息沒有？”
幸一愣了愣，才意識到陸允祯是要詢問江黛沅的下落。他沒有想到陸允祯在忙着完成皇帝交代的任務時，竟然還惦記着江黛沅。
幸一恭敬說道：“屬下打聽到，世子夫人離開京城後，貌似一直往南方走，和我們現在的方向很……”
幸一話語未說完，發現陸允祯的視線落在地上的一塊帕子上，他說道：“這應該是之前的居住的客人掉落的，屬下……”
幸一本來想說他立刻将這帕子處理掉，卻見陸允祯彎腰将那方帕子親自給撿了起來。
帕子上傳來淡淡的熟悉的氣息，陸允祯沉下臉，咬牙切齒道：“江黛沅。”
幸一看了一眼陸允祯手上的帕子，難道這帕子是世子夫人的，不會這麽巧吧？
幸一說道：“這間客棧位置比較偏僻，距離這間客棧最近，最繁華的是晚城……”
陸允祯擡腳往外走，說道：“将客棧的人叫來，問他們有沒有見過世子夫人，世子夫人是不是去了晚城……”
陸允祯眸色冷沉，手上卻還拿着那方帕子。帕子上還殘留着淡淡的屬于江黛沅的氣息，他将手放在心口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