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為什麽逃跑
第31章 為什麽逃跑
原本已經下班, 醫生完全可以把舒沅的情況推給護士去回答,但祁彧面上神情實在是憂懼,通紅着一雙眼睛, 看着駭人的厲害。
于是醫生便嘆一口氣, 帶着祁彧重新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今天這件事的具體情況我剛剛也聽說了, 其實那個襲擊你戀人的歹徒倒是真的沒有傷到他。”醫生推了推眼睛, 在抽屜裏翻找着舒沅的檢查結果。
祁彧聽到了戀人這兩個字,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卻沒有出言解釋什麽。
“他只不過是本身身體就不好, 再加上今天又受到了驚吓,才會出現先兆性流産的症狀。不過好在送醫及時,已經沒事了。剛剛我們也已經給他做過了非常全面的檢查, 胎兒和母體應該是都沒有什麽大問題。接下來只要好好修養,會沒事的。”
聽着醫生的話,祁彧整個人都凝固了,半晌都沒有動作,只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或者就是醫生認錯了人, 說的不是舒沅而是另一個病人。
先兆性流産?胎兒?
開什麽玩笑, 舒沅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雖然相貌的确秀氣了幾分,但确确實實是個男人。畢竟一起在季家換過衣服,這一點祁彧還是可以肯定的。
醫生全然沒察覺祁彧神情有什麽不對, 反倒将那些檢查報告單全部陳列了出來:“雖然你戀人這個情況的确特殊了一些, 但從檢查結果來看, 除了母體稍微羸弱了一點之外, 倒是沒有其他問題。接下來只要放松心情,不要太緊張, 好好靜養問題不大的。不過我們這裏從來沒見到過這樣的病例,所以建議你們等回大城市之後,還是……”
“您剛剛說什麽?”祁彧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在往外擠。
醫生被他的反應吓了一跳,心說這怎麽看着不像擔心呢,該不會是什麽希望另一半出事的渣男吧:“我……我說的是你戀人問題不大啊!”
祁彧搖了搖頭:“您說他懷孕了?我們說的可能不是同一個病人。我問的是舒沅,今天送進來,渾身是血的那個。”
“就是他!”醫生推了推眼鏡:“今天送進來的就他一個病人嘛,男人懷孕的情況這麽少見,我以後都不會忘記的,怎麽會記錯!”
男人懷孕……男人懷孕。
Advertisement
祁彧腦子裏嗡的一聲,徹底轉不動了。
醫生看出了他狀态不對,試探着問了一句:“你該不會……不知道他懷孕的事情吧?從今天檢查的情況來看,這個孩子至少也有四五個月了。這麽長時間,他都沒有告訴你?”
祁彧:“……”
醫生明白了,露出了寬慰同情我全都懂的表情:“這個……也可以理解哈,畢竟男人懷孕這種事情确實罕見,我當醫生這麽大半輩子了,別說親自見了,連聽說這也是頭一例。這種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他難以接受也很正常的,說不定他也是知道時間不長,還沒想好該怎麽和你說。”
祁彧卻很清楚,舒沅絕對不是才剛知道。
霎時間,一切似乎都解釋得通了。
舒沅那段時間為什麽會總是幹嘔,為什麽會腿抽筋,為什麽會胃口不好。他為什麽不願意把檢查報告單帶回家,他為什麽會害怕,他在害怕什麽,原來都是因為這個。
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離開自己,離開北城,也是因為這個孩子嗎?
所以他打算怎麽辦?留下……還是打掉這個孩子?
紛雜的思緒一股腦全部湧入祁彧的腦海,素來冷靜持重的祁總難得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一回。
他狠狠揉了揉眉心,強行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部壓下,從醫生剛剛說的話中提取到了關鍵信息:“您剛剛說……他懷孕多長時間了?”
“這個我們不是很好準确判斷,畢竟他這種情況特殊,不能用以往的經驗去一概而論。但是根據剛剛做過的B超結果中胎兒的發育情況判斷應該是四五個月左右。”
四五個月……祁彧在腦海中飛速算了一下。
那天晚上有人帶着藥物闖進他的房間,距離今天,差不多正好是五個月左右。
他已經知道了宋塵安找到的那個嫌疑人只是個冒牌貨,只是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他才假意表現出自己好像相信了那個冒牌貨就是那晚的人的樣子。
但他心裏一直清楚那人是個假的,也一直在讓宋塵安繼續暗中調查這件事。
所以,不排除舒沅就是那晚那個人的可能。
雖然顧宵總是強調那天晚上舒沅和他待在一起,但這人一肚子壞水,誰知道是不是又在謀劃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他不正經的時候說的話信個三分就可以了。
所以……會是舒沅嗎?
如果是他,那這個孩子……是他的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只有舒沅能夠回答。
在某一瞬間,祁彧甚至險些脫口而出,想要醫生查驗一下自己和舒沅肚子裏這個孩子的DNA,看看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就被祁彧否定了。
他想聽舒沅自己親口告訴他。
而且未出生的孩子做親子鑒定,他不知道要怎麽操作,他擔心會對舒沅的身體有損傷。
醫生将B超單遞給了祁彧。報告單上,黑白的影像非常明顯地告訴它的觀衆,舒沅的肚子裏的确有個小生命。
而且已經不小了,甚至看得出小手小腳的樣子。
看着這黑白的影像,祁彧只覺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一種奇妙的,從未有過的感覺瞬間占據了他的整個心髒。
半晌,祁彧才找回自己的嗓子,頭一次說話都有些說不利索:“這……這個消息……您告訴其他人了嗎?”
醫生搖了搖頭:“我們做手術的醫生還有護士肯定都知道了的,至于其他人……我反正沒告訴過。”
祁彧于是直接掏出了一張支票:“勞煩您,這個消息我不希望太多多餘的人知道。”
*
回到病房的時候,季雲楓并未守在舒沅的病床旁,而是在陽臺打電話。
祁彧看都沒看他一眼,徑自走到了舒沅床邊。
舒沅還在沉睡中,雪白的羽絨被蓋到了下巴尖下面,整個人都陷進了柔軟的病床裏,顯得那麽小小一個,那麽脆弱。
祁彧忍不住伸出手輕輕觸及到了他的眼睫。
“你在做什麽!”季雲楓打完了電話回到屋中,像是怕吵醒舒沅,用着氣音對祁彧道。
祁彧卻懶得理他,只是朝着季雲楓的方向冷冷揚了揚下巴:“他怕冷。”
季雲楓這才意識到一般,忙關上了陽臺的門,示意祁彧出去說話。
二人站在了醫院走廊。
有了祁彧事先惡劣的态度,季雲楓也幹脆不再
PanPan
和他假客氣:“祁總怎麽還沒走?我剛剛說過了,小沅這次受到了驚吓,待會兒醒來要是看到祁總恐怕會加重病情,還請祁總先行離開。”
祁彧聽他還用小沅這個名字稱呼舒沅,冷笑一聲:“我說過我要走了嗎?倒是季總,既然公司有事要忙,季總還是先去辦正事吧。沅沅睡眠淺,又怕冷。你總去陽臺接電話,當心吵醒了沅沅,讓沅沅着涼。”
“公司事情的确不少。”季雲楓将手機揣進口袋,分毫不讓地看着祁彧:“我不在的時候自然會為小沅請護工照顧他,不勞祁總為我們的事情費心了。”
“護工拿錢辦事,只怕不夠盡心盡力。我擔心你請的護工,照顧不好沅沅。”
“看來蔚藍熔岩還是清閑啊,祁總還有這樣的閑情逸致來關心別人的事情。”季雲楓道:“我季家雖然比不上祁總家大業大,倒也還不至于連幾個盡心盡力的護工都請不起。”
說着,他朝着走廊盡頭看了看:“我請的護工已經來了。祁總這樣的身份,不至于要搶幾個護工的工作吧?他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都不容易。”
談話間,幾個護工已經走到了病房門口,看着針鋒相對,氣氛顯然不對的兩個人,互相面面相觑,誰也不敢先說話。
兩人就這麽對峙着。顯然,即便公司的事情确實催得急,但只要祁彧不走,季雲楓就絕對不會離開。
祁彧冷冷掃了面前低眉順眼的幾個護工一眼,忽地勾了勾唇角:“好啊。那就麻煩季總,好好照顧我們家沅沅了。”
說完他轉身,走入了樓梯間中。
确定祁彧離開,季雲楓才對着幾個護工吩咐道:“給你們的薪水,按照之前商議好的兩倍算。除了好好照顧裏面的病人之外,不許讓任何無關緊要的人接近裏面的人,尤其是剛才那個人。”
交代完,他才放心離開醫院,卻全然不知祁彧從一開始就沒有離開。
眼看着季雲楓走,他才冷笑着走進了病房之中。那幾個護工看到他,不僅沒有阻攔,反而乖乖退出了房間。
開玩笑,季雲楓居然企圖用錢收買人心?他是想和祁總比比誰錢更多嗎?
祁彧給那些護工開出的條件可是,不論季雲楓給他們多少,他都給三倍。
*
舒沅緩緩睜開眼睛,隐隐約約看到一個人正坐在他的床前看書。
眼睛好像有點腫,舒沅揉了揉眼睛,這才看清對方是祁彧。
舒沅一時之間有些懵,恍惚間好像以為自己還住在祁彧家裏,眨巴兩下眼睛,這才想起來,他不是早就離開了北城嗎!
瞬間吓的清醒了過來。
祁彧這才發現他醒了,放下手裏的書,倒了一杯溫水遞過來:“醒了?先喝點水。”
祁彧給的水,不敢不喝。
舒沅接過水杯,之前的回憶才一點一點回籠,終于想起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他和季雲楓一起去馬場玩,季雲楓有事要先走,讓他一個人回家。他覺得馬場離度假村也不是很遠,便打算走路回去,結果跟着導航走到了一處廢棄的工廠,然後……
想起接下來的事情,舒沅陡然一驚,手一抖,手裏的水杯一半他也顧不得去管,慌忙掀開被子去看自己的肚子。
“孩子沒事。”就在這時,祁彧的聲音從頭頂傳了過來:“你和孩子都沒事。”
舒沅這才終于松了一口氣,手輕輕撫上小腹。
五個月大的胎兒,已經會出現頻繁的胎動了。舒沅之前查過,網上說一般每小時出現三到五次胎動是比較正常的範圍,可他肚子裏這位似乎格外活潑,正常情況下一個小時能鬧騰五六次。
即便才剛受到驚吓,也絲毫不耽擱它和舒沅互動,感受到舒沅的手掌,它也跟着在舒沅肚子裏動了動。
舒沅這才放下心來,而後才終于想起了站在一旁的祁彧。
雖然之前就已經偷聽到了祁彧和顧宵早已經知道他懷孕,還密謀企圖割掉他的蛋蛋的事情,但偷聽到底還是和直面祁彧有一定區別的。
卻不料祁彧像是完全沒打算質問他關于這件事似的,只是拿走了他手裏的水杯,然後拉下被水打濕的被子,換了一床幹淨的被子來蓋在舒沅身上,還非常貼心地在他腰後面加了個墊子。
舒沅只知道祁彧在商場上殺伐果斷,卻沒想到祁總居然幹起家務來也這麽輕車熟路,這鋪床的姿勢不知道的還要以為他多麽經常做這種事似的,看得有些呆愣。
祁彧把舒沅安排了個明明白白,這才問道:“餓不餓,想吃什麽,我讓人去買。”
他不問,舒沅才不會主動提,正要開口,旁邊床頭櫃上的手機屏幕卻忽地亮了。
拿起來一看,是季雲楓打來的。
手機不知道被誰調成了靜音模式,要不是湊巧看到屏幕亮起,舒沅完全不知道季雲楓給他打電話。
看到季雲楓的名字,舒沅忍不住就是背脊一僵,小心翼翼擡頭看向祁彧。
祁彧非常淡定:“他太吵了,我怕吵到你睡覺,就關了靜音。你想接就接。”
說完還非常紳士地去了陽臺,真的沒有一點打算偷聽的意思。
舒沅趕緊接通了電話。
一晚上沒回去,季雲楓估計擔心壞了,得趕緊給季雲楓報個平安。
結果電話剛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了季雲楓的怒罵:“祁彧!你能不能要點臉!有你這樣的嗎?買通護工就算了,你讓度假村的老板趕我走?”
舒沅:“……季大哥,是我。”
聽到他的聲音,季雲楓微微一愣,而後恢複正常:“小沅,你沒事吧?”
舒沅忙将自己現在的情況和季雲楓說了一遍,而後才知道原來季雲楓昨晚就來過了醫院,只是因為公司有事不得不提前離開。
還順便知道了祁彧買通并趕走季雲楓安排給他的護工的事情。
以及祁彧買通了整個醫院,不讓季雲楓踏進醫院一步的事情。
以及祁彧讓度假村老板不許收留季雲楓,度假村老板于是只能來找季雲楓道歉,而季雲楓不忍心讓老朋友為難,只能自己離開去大半夜到處找賓館的事情。
美其名曰,工作室才剛剛起步,既然現在出了問題,那季雲楓就不應該為了個人感情而把正事置之不理,應該趕緊回去處理工作室那邊的麻煩。祁彧這麽做,是在幫他,幫他早日讓工作室步入正軌。
舒沅:“……”
雖然但是,這一點祁彧說的倒是沒錯,于是舒沅贊成道:“我沒事,不用這麽興師動衆的。既然季大哥你有事要忙,就先去忙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說着,他不免覺得有些抱歉:“對不起啊季大哥,給你們添麻煩了。我以後一定注意,絕對不會在一個人去這麽危險的地方,以後走路一定走大路,走人多的地方。”
聽到他道歉季雲楓就心疼:“怎麽能這麽說呢?這又不是你的錯,是那個襲擊你的兇徒的錯。你放心,這件事有我和祁彧在,一定給你讨回公道,不會讓你白白受傷的。”
雖然和祁彧不對付,但是不得不承認,在這件事上,他和祁彧确實是站在同一戰線上的。
舒沅親口承認了自己沒事,但不親自看一眼,季雲楓實在還是難以安心離開。于是任務就落在了舒沅頭上,看怎麽才能勸動祁彧開門放人。
舒沅:“……”真的沒這個信心。
見他打完了電話,祁彧從陽臺推門而入。
舒沅決定先認錯為強:“我錯了。”
祁彧挑眉:“你做錯什麽了?”
舒沅仔細回憶了一下,然後回答:“不應該……一聲不吭就不告而別。”
祁彧今天的神情格外柔和,看起來似乎并沒有很生氣的樣子,常年籠罩在他頭上的冰冷氣息都仿佛消散了不少。
并沒有揪着這個問題冷冷瞪視舒沅,只是打電話吩咐了人送舒沅喜歡吃的東西上來,而後問:“為什麽不告而別?”
舒沅:“……”
這種問題,真的要他回答嗎?祁彧他自己和顧宵說過什麽話,他自己不記得嗎,還要他來提醒!
但是既然問到了,舒沅絞了絞手指,還是覺得很生氣,而且不覺得這是自己的錯,于是決定用沉默和祁彧抗争。
見他沉默,祁彧倒是也沒有強行逼問,只是嘆一口氣:“你是不是很怕我?”
雖然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但為了維持僅剩不多的面子,舒沅還是硬着頭皮回答:“不怕。”
祁彧完全沒糾結他回答了些什麽:“可是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你,為什麽怕我?”
這個問題實在有待商榷,因為舒沅剛穿越過來的第一天,就非常有幸地欣賞到了祁彧發病的場景。
他本來也想保持沉默的,但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決定回答:“你沒有傷害過我,但是你有能力傷害我。你……你以後會傷害我的。”
祁總頭一次感覺有點冤:“有能力不代表一定會去做,我不會傷害你。”
舒沅垂下頭去,手指絞緊了被子。
但或許是和祁彧相處久了真的鍛煉出了膽量,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有膽子頂嘴:“你會的。我……我都聽到了!”
他垂着頭,低垂的眼睫掩去了眼底情緒,但高高撅起的嘴唇卻出賣了他。
祁彧看着舒沅,目光不由沉了沉,唇角勾起了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從前就發現了,舒沅各種各樣的小表情很多,很多表情都很有意思。他身邊大部分人或因為敬畏或因為憎惡,面對他的時候永遠都是畢恭畢敬,很少有人完全将自己外露的情緒表現出來。
在舒沅身上,祁彧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鮮活而絲毫不加掩飾的情緒。
良久的沉默,舒沅心裏有些虛虛的,還以為祁彧生氣了,忍不住偷眼去看祁彧,結果還沒看清,一只大手就伸過來莫名其妙地把舒沅剛剛睡亂的那一頭柔軟的頭發又揉得更亂了幾分。
舒沅吓死了,不知道這是什麽套路,梗着脖子一動不敢動。
然後就聽到祁彧問他:“聽到我說什麽了?我會怎麽傷害你?”
反正都說這麽多了,也不差這一句。舒沅膽子大了,做出了赴死的準備:“我聽到你和顧宵合謀,打算送我去絕育!”
祁彧:“……”
舒沅越說越委屈:“他還說……還說……要把我的……那個割下來,還要讓我認,看看我能不能認出這是我的東西!”
祁彧:“…………”
反正現在既然被祁彧抓到,估計等孩子生下來他也是難逃一劫,還有可能面臨孩子剛剛一出生就要父子分離,被祁彧把孩子抱去送人的慘劇。
他于是視死如歸地和黑惡勢力抗争道:“我知道你們有錢,也知道你們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但是孩子如果出生,那就是活生生的人命!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你們就算是再權勢滔天,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孩子拿去送人!如果這個孩子一出生就要被當成禮物一樣送來送去,那我寧願把他打掉!”
“還有我自己!我也是個活生生的人,我有權利決定要做什麽不做什麽!你們不能……不能随便送我去……去絕育!”
祁彧揉了揉眉心:“所以你就是因為這個,才害怕想要離開?”
舒沅梗着脖子:“這還不夠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換位思考要是換做要被送去割掉……那什麽的是你,你怎麽辦?”
祁彧:“……”
他盯着舒沅因為生氣而微微撅起的嘴唇,問:“割掉什麽?”
他居然還問!
舒沅氣死了,紅這一張臉:“你自己說過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
“我不清楚。”祁彧看着他:“你讓我換位思考,話都沒說清楚,我怎麽知道應該怎麽換?所以到底要割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