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孩子的父親
第32章 孩子的父親
舒沅震驚了。
他從祁彧那裏離開到現在也就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吧, 這才這麽點時間,祁彧就已經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麽了?
如果是普通的對話不記得也就算了,但是要割掉別的男人的蛋蛋這種話, 居然也能說過就忘?
真相只有一個, 那就是祁彧之前早就說過不知道多少遍了, 才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可見他是真的做得出來這種事!
舒沅于是暗示得更明顯了一些, 朝着祁彧的某個部位看了一眼,揚了揚下巴:“就……這裏。”
祁彧唇角不自覺勾了勾:“這裏是哪裏?”
舒沅:“……”
舒沅破罐破摔:“就是……就是蛋蛋!你和顧宵密謀,想割掉我的蛋蛋。”
祁彧輕笑了一聲, 但是放在這種情況下就顯得格外恐怖:“我明白了。所以那天早上你是故意的,想割掉它。”
他說的是那天早晨,舒沅亂摸的時候不小心攥了一下的事情。
舒沅:“???我不是, 我沒有!所以你是在報複我嗎?就因為我……捏了你一下,所以你就要割掉我的?可是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你也說了你沒事!”
祁彧沒有說話,唇角好像有點彎,疑似在笑。
就很驚悚。
舒沅小心翼翼試探:“該不會……真的被我捏出毛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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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彧:“如果是, 你打算怎麽補償我?”
舒沅:“……”
有點一言難盡。
如果真出毛病了, 那他還真挺對不起祁彧的, 怪不得祁彧會想割掉他的。
舒沅一下就沒了底氣,試圖協商:“這樣的話,我……我理解你會覺得生氣。但是換個角度想想, 你現在應該趕緊想辦法找醫生治病。就算你報複了我, 你的傷也好不了。”
“你先說你打算怎麽補償我。”祁彧不依不饒地看着舒沅。
舒沅有錯在先, 整個人都蔫了:“那……那你想要什麽樣的補償啊?我也沒錢, 你這麽有錢,應該也不需要物質上的補償。要麽你說吧, 你要我做什麽?”
祁彧:“醫生說,我要盡量保持愉悅的心情。”
舒沅小心翼翼試探:“那我講笑話給你聽?”
“你可以試試。”
舒沅:“……有一顆鹽在天上飛,有一只蜜蜂在地上走,打一個成語。你知道是什麽嗎?”
祁彧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變化:“飛檐走壁。”
舒沅:“……”
祁彧:“……”
氣氛有點點凝重。
舒沅哭喪着臉:“……我一時半會講不出來。”
結果舒沅說完這句話,祁彧卻笑了。
舒沅很少見祁彧笑,可以說是從來沒有見過,尤其現在的祁彧還笑得格外開心。
其實這種表情放在別人臉上大概也就是輕輕一笑的程度,但由于祁總并不經常笑,所以輕笑在他臉上也依舊笑出了一種疑似非常開心的效果。
他笑起來的時候,身上那種壓迫力就陡然消失了,甚至讓人覺出幾分溫柔來。
舒沅莫名就被他笑紅了耳朵。他仔細分析了一下,覺得能讓祁總這麽開心,不太像是自己剛剛那個冷笑話的功勞,也不知道祁彧到底在笑什麽。
難道那裏受傷真的威力這麽大,能讓人的性情改變這麽多?
然後就聽祁彧道:“顧宵家養了一只貓,叫小元寶。”
舒沅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顧宵養貓就養貓吧,和他有什麽關系,而且這個名字小元寶,怎麽聽着有點……等等。
舒沅陡然渾身一僵。
他想起來在哪裏聽到的小元寶這三個字了。
瞬間只覺得仿佛有三道驚雷從天上劈下來,直接把舒沅劈了個外焦裏嫩。
所以祁彧和顧宵說的懷孕要被送去絕育的,要被送去割掉蛋蛋的,要一胎生五個然後送來送去的,從一開始就是那只叫做小元寶的貓,和他舒沅沒有半毛錢關系!
舒沅緩緩地把枕頭從腰下面抽了出來,然後緩緩緩緩地躺了下去,并且拉過被子蓋過了自己的頭。
所以人家顧宵和祁彧從一開始說的話就沒有任何問題,是他自己誤會了,而且居然還拿來質問祁彧?
祁彧終于不笑了,輕輕扯了扯舒沅的被子:“不要悶着,出來透氣。”
舒沅已經從耳朵尖紅到了下巴尖,根本不想見人,尤其不想見祁彧,死死拽着被角和祁彧勢力作鬥争。
祁彧怕傷着他,沒有用力,只再被子外對舒沅道:“季雲楓一直在給我發消息,說除非再見你一面确定你是安全的,不然他就不會離開。要不要我放他進來見你一面?”
舒沅:“……”
就還是只能把通紅的一顆腦袋從被子裏探出來,聲音細若蚊蚋:“要。”
祁彧打了個電話吩咐下去,不多時便再度回到了舒沅病床前。
既然已經鑽出來了,就不好說完話又再鑽回去。舒沅就只能盡力無視自己臉上騰騰升起的熱意,梗着脖子問:“所以那個時候……你們倆其實都不知道我懷孕了?”
祁彧将切好的果盤遞給了舒沅:“嗯。昨晚才知道的。”
舒沅:“……”
那你剛剛還說那些話!
舒沅快氣死了,一口狠狠咬下一個鮮紅的聖女果,假設那是祁彧的頭。
祁彧唇角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看向舒沅的小腹,卻忽地轉換了話題:“懷孕多久了?”
“五……我……”舒沅差點脫口而出五個月,卻陡然想起,如果直接說五個月,那也未免太巧了點。
那件事就是五個月前發生的,總感覺祁彧雖然已經找到了兇手,但好像一直都在懷疑他其實才是那天晚上的人,只是沒有證據罷了。
就算祁彧不懷疑,那也還有顧宵呢。
這倆人是一夥的。
要是讓他們知道了真相,那他先前私闖祁彧房間還有懷孕之後躲起來的動機,可就不好解釋了。就真的很像電視裏那些企圖仗肚傍大款的配角。
他于是趕忙改了口:“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大概……大概四個月了吧。”
祁彧目光頓了頓:“誰的?”
舒沅低下了頭去:“是……是我有一天喝多了,然後和酒吧一個人不小心懷上的。”
祁彧半晌沒有說話。
舒沅小心翼翼擡頭去看祁彧:“祁總,你……還想問什麽?”
祁彧開口,是陳述的語氣:“舒沅,你根本不會撒謊。”
舒沅有點慌。
雖說現在可以确定祁彧和顧宵不是那種會随便倒賣人口的法外狂徒,但并不妨礙祁彧依舊是殺伐果斷的霸道總裁。
舒沅可還沒忘了那個至今仍然下落不明的,被祁彧查出來誤以為是那天晚上的人的同事。
他可不想成為下一個下落不明的人,必須想辦法搪塞過去。
結果還不等他說什麽,門口突然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沅沅剛的确在撒謊。因為他肚子裏的孩子,其實是我的。”
舒沅和祁彧一起看向聲音來處,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季雲楓。
祁彧剛剛才打電話通知了手底下人,本意是想要讓季雲楓臨走之前見舒沅一面,然後趕緊該幹嘛幹嘛去,卻沒想到季雲楓一到病房門口,就聽到了裏面傳出的關于懷孕不懷孕的話。
當場就震驚并石化了。
但季雲楓到底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于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并且接受了舒沅一個大男人居然懷孕這樣的事實,想通了舒沅先前的一切詭異行為。
原來是因為他遇到了這樣的事。
他剛剛說話的語氣分明就是不希望祁彧知道孩子真正的父親到底是誰。既然如此,不管舒沅想要隐瞞的原因是什麽,他都願意幫舒沅暫時先騙過祁彧,然後再慢慢去問舒沅背後真正的原因。
聽到這句話,祁彧目光陡然冷了下去。
舒沅看着季雲楓,卻是一臉茫然,不知道他為什麽願意主動背下這麽一口大鍋。
然後就看到祁總冷冷看向季雲楓,冷笑了一聲:“季總何必如此自欺欺人?沅沅的孩子是五個月前懷的。那個時候,二位認識了嗎?”
季雲楓也不甘示弱:“我們就是這麽認識的。不然我為了要對沅沅多加照顧?當時我們兩都喝多了,不小心就發生了意外。不過雖然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意外,但我願意對沅沅負責。”
祁彧懶得理他,直接看向了舒沅:“沅沅,他說的是真的嗎?”
舒沅:“……”
雖然他的小名的确是叫沅沅,但祁彧從來沒這麽叫過他。現在被祁彧這麽叫出來,直觀感受就是驚悚。
他快吓死了,生怕要是不順着季雲楓這個臺階走,就要被發現孩子的真實身世,只能小心翼翼試探:“确實是……”
祁彧将果盤放在了桌子上,磕出一聲響。
舒沅瞬間炸毛:“不是!這個孩子和季大哥沒有關系!”
他猜不透季雲楓為什麽這麽樂于喜當爹,但做了祁彧這麽久的秘書,祁彧的心态他多少還是能猜到一點的——祁彧現在的這個表情,明晃晃就是不希望舒沅真的和季雲楓有什麽關系了。
季雲楓見狀怒上心頭:“沅沅,你不用害怕,我會保護你,你不用為了護着我不說實話。祁總那麽大家業,還不至于要為了一時之快,自毀名聲吧。”
從頭到尾,祁彧都沒有分給季雲楓太多的眼神,目光一直放在舒沅的身上。
看到舒沅的反應,祁彧目光暗了暗,什麽都沒有說。
他一臉的高深莫測,舒沅快不知道他到底是希望這孩子是還是不是季雲楓的了。
半晌,祁彧忽地開了口:“如果你願意,我還需要一個生活助理,待遇和以前一樣。”
季雲楓還在這裏,哪能讓他就這麽把舒沅弄走,毫不猶豫攔在了舒沅面前:“沅沅,工作室永遠都給你留着位置。我知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适合正式工作,但只要你願意,完全可以接一些強度不是那麽大的角色。你如今在渝市租了房子,也逐漸适應了渝市的生活,真的要就此放棄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嗎?”
兩個人都逼到了舒沅面前,逼迫他必須要做出選擇。
舒沅看看季雲楓,再看看祁彧,手指絞緊了身下的被子。
情感上,他當然希望能夠留在渝市的。但理智告訴他,季雲楓無論如何都不是祁彧的對手,要是真得罪了祁彧,就算是季雲楓恐怕也護不住他。
然而正這樣想着,便聽到祁彧微涼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可以選你想選的,我既然說過不會傷害你,無論你今天怎麽選,都不會生氣。”
舒沅倏地擡頭,難以置信地看着祁彧:“你……你的意思是……”
祁彧看着舒沅的目光,眼神更冷了幾分,但還是說道:“你自己的生活,你自己選,我不會強迫你做選擇。”
仔細衡量了一下祁彧這句話中的含金量,覺得祁總确實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欺騙自己之後,舒沅小心翼翼地看了季雲楓一眼得到了季雲楓一個鼓勵的眼神。
他試探着回答:“我還是想留在渝市,将來做自己喜歡的工作。”
祁彧:“……”
正當季雲楓擔心祁彧做出什麽不當之舉,打算護在舒沅面前的時候,祁彧卻忽地起身,一言不發地離開了病房。
*
“他走了嗎?他真的走了嗎?”這已經是舒沅不知道第幾次向季雲楓确認了。
他總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雖然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助理,祁彧又不知道他就是那天晚上的那個人還非得找到他的這個行為也讓人覺得非常詭異不能理解吧,但既然一開始投入了那麽大的人力物力來找他,那必然有祁彧自己的理由。
既然如此,按照祁彧的性格,好像不應該這麽容易放棄才對,所以總覺得沒什麽真實感。
“真的走了。”季雲楓笑起來:“對我就這麽不放心?我的勢力或許沒有祁彧那麽大,未必能夠像他這麽手眼通天,但查探清楚他的人是不是真的全部撤走了,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放心好了。”
季雲楓這麽說,舒沅才終于松一口氣。
渝市那邊有事要忙,季雲楓早就定好了回渝市的機票,這個不能耽擱,但舒沅的情況一時半會還不能出院,還得再觀察幾天。
無法,季雲楓只能托了自己最信任的人來勐山照顧舒沅,自己先一步回渝市去。
臨走,舒沅還是不放心,問季雲楓:“季大哥,你找來的人是誰呀?他……他會不會不能接受我這個情況啊?”
他說的情況,指的是他一個大男人居然懷孕這件事。雖然已經接受了這樣的事實,但舒沅打心底裏總還是會擔心,擔心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自己。
畢竟世上的人,并不是都如季雲楓這般的。
“不用擔心。”季雲楓對舒沅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我沒有告訴她你為什麽生病,只告訴了她讓她來照顧你。而且你的具體情況我也沒有說。她是個女孩子,你的起居還是交給護工,她不會察覺什麽的。我之所以會找她來,是因為我們從小到大互相幫對方處理過不知道多少的麻煩事,只有遇到了不方便找別人的事情才會找對方。所以我既然找了她,她心裏有數,也不會多問什麽的。”
舒沅似懂非懂,但聽到女孩子這三個字,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心裏毛毛的。
“可是她一個女孩子來照顧我,是不是不太合适啊?”舒沅問。
其實他一個有手有腳的成年男人,也實在用不着別人當真多麽照顧他什麽,季雲楓之所以放心不下,主要還是擔心祁彧再來找麻煩。
舒沅的性格和家世,必然是沒辦法和祁彧抗衡的。
便聽季雲楓道:“她雖然是個女孩子,但背後勢力卻比我還要強硬。祁彧就算是敢對我做什麽,也不敢輕易得罪她的。放心好了,我交代過了她,最近可能會有人想要找你的麻煩,無論是誰,只要是心懷惡意想要接近你的,一律不許近身。”
聽季雲楓這麽說,舒沅總算稍微放下了點心來,畢竟季雲楓的性格,做事向來都靠譜。
他都說沒問題,那就肯定沒問題了。
直到季雲楓離開之後,病房門被他找來的援兵推開:“小沅!好久不見,我說呢最近怎麽聯系不上你,原來你遇上麻煩了啊!”
舒沅:“…………”
舒沅:“季大小姐。”
“說了多少次了叫我小瑛就行了!”季雲瑛非常自來熟地就坐在了舒沅床邊,“原來你會說話啊,堂哥說你之前假裝不會說話是因為遇到了麻煩,你怎麽也不跟我說呢?你要和我說了,我也能幫你解決!整個北城除了祁家,就沒有我們季家解決不了的麻煩!”
舒沅:“……”那不巧,他遇上的還偏就是季家解決不了的那個。
*
祁彧回到了度假山莊,整個人都陰沉得可怕,被那家小公司派來專門陪着祁總玩樂的人見了,簡直要被吓死,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和祁彧說,慌忙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自家上司——雖然祁彧說過自己不需要人陪,但他們還是擔心伺候不好這位大佬,就還是安排了人過來。
上司聽完,皺眉思考了片刻,兩個人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合計了一下,終于理清思路,弄明白了祁總不高興的原因。
之前祁彧在馬場玩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從馬場的經理那裏得知了祁彧應該是喜歡男人,而且當場就看上了來馬場玩的一個小游客的消息。
據馬場經理所說,後續發展是這樣的:祁總對那個少年一見鐘情,坐在休息室看了人足足一個小時,就在祁總打算下手的時候發現這個少年居然是有男朋友的,于是懷着滿腔憤慨策馬奔騰了一番,最終郁郁離開了馬場。
這麽一來,一切不就解釋得通了麽?
祁總這樣的人分分鐘幾百萬上下,平時眼光極高,少有能入得了他眼的人,也少有能夠讓他放松的機會和對象,結果好不容易看上一個,還是一棵有主的草,哪能開心了?
既然祁總屈尊來了他們勐山,怎麽能讓祁總就這麽失落而歸?既然祁總喜歡這一款的,那必然得給安排上!
而與此同時祁彧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個表情牽動了多少人的心腸,只是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寒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半晌後,他撥通了顧宵的電話。
“怎麽,有事找我?正事還是斜事?我得看看用什麽态度和你說話。”電話一接通,顧宵沒正形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正事。我最後一次問你這個問題,你想好了再回答我。”祁彧的聲音凝着冰霜,不容置疑。
聽他這麽說,顧宵也認真起來:“怎麽了?誰惹你了?”
祁彧:“五個月前的那個晚上,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和舒沅在一起。”
“你怎麽又……”
“回答我!”
這一回祁總的聲音聽起來是真的很嚴肅認真,顧宵也便不敢再和他玩笑,只能老實回答道:“好吧好吧,我承認,那天晚上我确實沒有和他在一塊。我是早上去公司的時候看到他鬼鬼祟祟在往外跑,就過去看了一眼。結果……在他身上聞道了你的香水味。”
良久的沉默。
祁彧像是低嘆一般:“所以真的是他……”
“喂,”顧宵提醒道:“我一開始沒告訴你,是覺得這小孩好玩,想自己留着逗着玩,害怕告訴你之後你直接給我把人弄走了。後來……後來是擔心你。祁彧,你覺不覺得你對他的事情有點太上心了?”
對面祁彧始終沒有回答,顧宵便自顧自道:“祁彧,不管他後來表現得有多天真無邪,你都必須承認他一開始就是圖謀不顧,就是故意拿了藥躲在你的房間。在搞清楚他的目的之前,不要輕易相信他。”
祁彧終于開口了:“我知道。”
顧宵:“所以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突然這麽着急?”
祁彧:“不能告訴你。”
說完直接挂斷了電話。
顧宵:“……”髒話!
挂斷了電話,祁彧感到自己的小腿好像碰到了什麽東西。低下頭去,是他原本打算送給舒沅去養的那只貓崽,見到主人回來正扒拉着祁彧的褲腿。
祁彧彎腰将貓崽提起來放在了桌子上,看着它,唇角微彎了彎:“沅沅,既然你懷着我的孩子,那就別想抵賴。”
*
祁彧在山莊住了好幾天時間,那邊一群等着巴結祁彧的老板們也終于找到了合适的人選——一個乖巧漂亮,笑起來還很陽光的男孩。
雖然馬場經理堅持表示這一個沒有那天那個好看,但這已經是他們短時間之內能找到的極限了。
于是這天等傍晚出門之後,一群人就把人叫來了山莊,随時待命,并且仔細吩咐了:“今晚天氣預報報了說有雨,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祁總的房間是36號,這個是各個房間的分布圖,你待會兒自己過去,看清楚了,可千萬不要走錯。”
而這一天,正好也是舒沅出院的日子。
他還沒做好讓別人直到自己身體情況的準備,背過身去拉上羽絨服拉鏈,遮住了微微凸起的小腹對季雲瑛道:“你也不用總說那些心疼我的話,其實我的麻煩現在也已經解決了,而且是季大哥幫我解決的,你現在也已經在幫我了。”
好幾天了,每次提到這個話題,舒沅的态度便總是閃躲,并不願意多談。見他不想讓人知道,季雲瑛倒也沒有過多追問,和舒沅聊起了些別的有的沒的,二人一道離開了醫院,打算在山莊先休整幾天,等天氣好了再回渝市。
臨近傍晚的時候落了常雨。這個時節,老天雖然強撐着還沒下雪,但落雨也夠冷的了。兩人運氣倒是好,趕在雨落下來之前回了山莊。
畢竟男女有別,舒沅和季雲瑛的房間并不在一處。舒沅東西也不多,便讓季雲瑛不用總照看着自己,幫季雲瑛安頓下後自己回了自己房間。
他的房間是39號,舒沅總記得這個房間似乎是應該再更深入些的地方才對,可是剛走上樓梯,跨過一個拐角就看到了大大的39號門派。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年久失修,那個9字位置有些奇怪。
舒沅沒多想,刷卡卻發現門打不開。
他叫來了個服務員,不過這個服務員瞧着年紀不大,像是個實習生。他也搞不清楚舒沅為什麽刷不開房門,查了舒沅的信息确定他的确就是39號的住戶之後,覺得為這點小事找經理一趟不值當,便用自己的員工卡幫舒沅開了門。
房間裏的布局有些陌生,不過舒沅剛來第一天就出了意外,也就放東西的時候進來了一次,覺得陌生也正常。
舒沅正奇怪為什麽房間裏沒有自己的東西,而且看起來稍微有點亂,不像剛剛整理過的樣子的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
舒沅打開門,看到了一個少年。
少年有一張精致漂亮的臉蛋,一雙大眼睛充滿無辜與單純,是很容易讓人心生喜愛的模樣,此刻卻渾身都被雨淋得濕透了,頭發軟軟搭在額前,還在往下低水,整個人都被凍得打着哆嗦,看起來楚楚可憐。
“對……對不起。”少年說起話來怯生生的:“我忘記帶傘了,突然下雨,但是我的房間在B園那邊,過去要好遠的。我好冷,可以讓我進去暫時避一下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