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先兆性流産
第30章 先兆性流産
舒沅并不知道自己身後跟了個人, 打開手機導航一路跟着導航往前走,卻是越走越偏,竟然走到了一個廢棄的工廠旁邊。
工廠附近沒有路燈, 雖說天色還未完全暗下, 工廠裏也已經顯出幾分陰森森的黑來。
舒沅有些猶豫, 看着黑洞洞的工廠大門, 便莫名心跳的厲害,不想從這裏走。
可再打開手機去看導航,如果不走這條路, 繞開工廠的話少說得再繞三十多分鐘。冬天天黑得早且快,再過三十分鐘怕是就要徹底黑下去了。
舒沅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沿着原路走了進去。
穿過這條路最多也不過十分鐘而已, 只要他走快一點,應該沒關系。
然而走進工廠之後,舒沅卻忽地聽到了身後傳來的一個人的腳步聲。
他被吓了一跳,但很快穩下了心神,只是加快了腳步。說不定是和他一樣的想要從這裏路過的路人呢?
沒必要害怕的。
然而正這樣想着, 身後的腳步聲卻忽地變得更近了, 就像緊緊跟在他身後一樣。
舒沅陡然一驚, 想要回頭看一眼,卻在扭頭的瞬間撞在了面前一個男人的身上。
“啊!”舒沅不由後退了幾步,看着眼前人高馬大的身影, 小心翼翼道歉道:“對……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我剛剛沒看路。我……我就是從這裏路過, 我這就走。”
卻聽男人輕笑了一聲,一把抓住了舒沅的手腕:“小弟弟, 外地人吧?”
手中的打包盒啪一聲掉在了地上,被男人一腳踢得滾進了一旁的草叢裏。
舒沅有些慌了,緊張地看着眼前的人,一邊掙動手腕想要把手從男人掌心收回,一邊點頭道:“我……我是外地人,對這裏不熟。我看到導航往這邊導,我以為這裏是可以走的。不……不能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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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居然還老老實實解釋,男人笑得更開心了:“能走,路就是給人走的嘛。不過外地人從這裏過都是要收過路費的。”
舒沅腦袋裏嗡地一聲響,吓得他仿佛瞬間渾身血液都倒流了回去,手腳一片冰涼。
他這是遇到搶劫的了!
這種情況下當然還是人身安全最重要,舒沅于是想也沒想:“我……我有錢,我可以把我身上的錢全都給你,天太黑了我什麽都沒看清,也沒記下你長什麽樣,我離開之後一定什麽都不說!”
男人又笑了一聲,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帶着幾分戲谑問:“身上有多少錢啊?”
舒沅當然沒傻到真就把家底全盤托出,仗着自己面相顯小,撒了個謊:“身上……身上現金帶了五百,卡上也有一些……有……有好幾千。我是學生,放假出來玩的,錢不多,全部……全部家底也五千了,是我的生活費。”
男人靠近了,聞得到身上濃烈的煙味,嗆得舒沅打了個噴嚏:“學生?哪個學校這個時候放寒假?耍我啊?”
舒沅快吓死了,怎麽掙都掙不脫男人的鉗制,聲音帶上了顫:“我……我逃課出來的,我……我真的只有五千!”
男人兩只手桎梏住舒沅的雙腕按在工廠肮髒的牆壁上:“我去過大城市,見過你們這樣的。今天和你一快騎馬那個,是你男人吧?是不是不學好,小小年紀不上學,找了個男人包養你?”
他說着,粗粝的大手在舒沅臉上拍着:“你說,你是不是壞學生?”
舒沅搖着頭:“大哥,你想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你錢,你放過我好不好?”
男人像是斟酌了片刻,點了頭。
舒沅慌忙把現金全掏了出來,也轉賬轉了五千過去給男人。
轉完,聽到男人手機傳來的收款信息後,舒沅當轉身就想走,卻還是被男人一把抓住掼在了牆上。
這一下是後背面向牆面,雪白的羽絨服瞬間便染上了贓物。舒沅卻也顧不上去管,下意識捂住了小腹。
男人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再度貼了上來:“壞學生是要被懲罰的。你老師不管你,今天我來管管你。反正陪誰不是陪,你跟我在這裏來一發,我就放你走,怎麽樣?”
舒沅吓得連連搖頭,哭喊起來:“不……不行!不可以!大哥那個不是我男朋友,我和他不是那種關系,我也不是……我不是同性戀!你放過我好不好?救命,救命啊!”
“廢話!老子為什麽要放過你?”
男人大概也是擔心舒沅的聲音引來別人,被他哭得心煩,咒罵了一聲,揚手一巴掌就要扇在舒沅臉上。
舒沅閉上眼睛,已經做好了迎接這一巴掌的準備,卻聽一聲痛呼,眼前的男人瞬間便被人飛踹得摔在一旁的草叢裏,捂着腰哀嚎不止。
沒了男人的桎梏,舒沅脫力地坐倒在地上,這才看清了眼前高大的身影……剛剛一腳踹飛男人的,居然是祁彧?
可是……祁彧怎麽會在這裏!他又怎麽會知道自己在這裏?
祁彧像是心情極度不佳的樣子,将那男人當成了發洩的沙包一般,一腳又一腳狠狠揣在男人身上,廢棄的工廠裏霎時間充斥着男人的哀嚎與求饒。
舒沅還沒反應過來,恍然間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難道是他太害怕了,所以出現了幻覺,幻想祁彧會從北城突然出現在這裏拯救他?
然而不等他多想,心神便被腹部傳來的一陣陣疼痛占據。
舒沅的臉瞬間就白了。
醫生說過,他的胎象并不算很穩,他又是個男人,要比女人更加格外注意,不能劇烈運動,也一定要注意保暖。
萬一出現流産的情況,一般的女人可能只是孩子保不住,他卻是連他自己的性命都有可能被危及的。
他慌忙雙手捂住了腹部,可卻全然無濟于事——腹部的疼痛一陣高過一陣,一陣比一陣劇烈,而且好像還有什麽溫熱的液體從身後流了出來。
舒沅疼得額上滲出了冷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連那個男人哀嚎的聲音都有些聽不真切,祁彧的不斷狂揍那個男人的身影也在他面前母命換地閃動起來。
他顫抖着伸出手在身後摸了一把,摸到了一手的濕潤。可不知道是不是天色太昏暗了,舒沅将手舉到眼前,卻依舊看不清那到底是什麽顏色。
只隐約看到,祁彧停下了動作,愣愣看着他的方向,瞳孔緊縮。
其實不過過去了幾秒鐘,舒沅卻覺得好像過了很久,他看看到祁彧不再管那個依舊在哀嚎的男人,朝着自己的方向奔了過來,口中還在不斷喊着他的名字。
“舒沅!你怎麽了?”
“為什麽會有血?他傷到你了?傷到哪裏了!”
祁彧的聲音分明就在耳邊,舒沅卻覺得好像什麽都聽不清,所有感官都仿佛只剩下了腹部的疼痛。
一定是幻覺吧,舒沅想,不然他怎麽可能在祁彧臉上看到類似于恐懼的神情。
祁彧是什麽樣的人,他的臉上怎麽可能流露出害怕這種情緒,他從來都是什麽都不怕的。
可是不管是不是幻覺,這也是他現在可以抓住的一切了。
舒沅怕極了,他怕疼,怕死,但更怕肚子裏那個小生命真的就這麽離開。
他曾經想過要殺死它,但是現在他已經決定要接納它了,他已經決定要去愛他。
他最近看了好多育兒相關的知識,他還買了好多小衣服小鞋子,他害怕會在這個時候失去這個孩子。
于是他幾乎是拼盡全力抓住了祁彧的袖子:“救救我……救救他!我好疼!求求你救救他!”
祁彧看着舒沅慘白的臉,雖然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麽,但心卻緊緊揪在了一起,從來沒有覺得像這般心疼過。
他吧舒沅緊緊抱在了懷裏,不由自主放緩了聲音:“好,我救你,我這就送你去醫院。不怕,會沒事的……不疼了,馬上就不疼了。”
*
醫院的走廊裏,祁彧拿着舒沅的羽絨服,眼底似是湧動着暗沉沉的風雲。
本來是一件雪白而幹淨的衣服,下午的時候,舒沅還穿着它在馬場裏喂馬,臉上帶着那樣明媚的笑。
可是現在,衣服上已經沾滿了髒污,還有大片鮮紅的血色。
祁彧狠狠閉上了眼睛,不敢去回憶他看到舒沅身下血跡時候的心情。
他下午的時候,為什麽要提前離開那麽片刻?剛剛跟着舒沅的時候,又為什麽要放任他一個人走進這條小路!
季雲楓明明是和舒沅一起出來的,他為什麽把舒沅一個人丢下,為什麽要舒沅自己回家!
下午的時候,祁彧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出于什麽心态,莫名其妙就在舒沅面前作秀似的騎了幾圈馬,之後想到舒沅和季雲楓之間那親密宛若出門約會情侶一般的姿态,莫名非常不爽,于是決定提前離開。
可是開着車在勐山狹窄的街道連兜好幾個圈子,心中煩躁依舊分毫不減,他便又忍不住開着車趕回了馬場。
然後就看到季雲楓提前離開,不多時,舒沅便一個人從馬場走了出來。
那一瞬間,祁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就這麽驅車跟在了舒沅的身後。舒沅緩緩走着,他也就那麽緩緩跟着,注意力全放在了舒沅身上,全然沒注意到除了他之外還有個人也在跟着舒沅,知道舒沅走入一處工廠。
那條路太狹窄了,開車必然進不去,祁彧只能繞路到了另一頭的出口處,在那裏等着舒沅。
開車要比走路快許多,按說他應該能在舒沅到達出口前先一步抵達,可是等了許久也不見舒沅出來。
他起初以為是自己晚了一步,暗忖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跟着舒沅。
可就在他打算驅車離開的時候,心頭莫名就跳了一下,升騰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最終,他還是選擇下車,去工廠裏看一眼,卻沒想到一進去就聽到了舒沅的求救聲。
他素來喜歡聽舒沅的一切聲音,喜歡聽他被吓到時候無意識發出的驚呼,喜歡他睡覺時候的夢呓,也喜歡他一板一眼說話時候清清朗朗的少年音,卻從來沒想到過有一天會聽到那樣撕心裂肺的求救聲。
祁彧整個心髒都仿佛被揪了一下,看到居然有人企圖對舒沅行兇的時候,怒意幾乎燃盡他的理智。那一瞬,他恨不能殺人。
直到手機鈴聲在空蕩蕩的醫院走廊響起,祁彧這才回神,接通了電話。
“祁總,那個人已經扭送派出所了。您放心,有您的關照,一定會好好查這件事的。”
“問問他。”祁彧紅着眼睛:“他到底傷到了舒沅哪裏?”
剛剛他只看到了舒沅在流血,根本也顧不上想太多,就趕緊先把人送來了醫院,整個過程中大腦都是一片空白的狀态,直到舒沅被送進手術室,他都沒來得及弄清楚那些血到底是從哪裏流出來的,舒沅到底受了什麽傷。
那個人渣,他到底怎麽對待舒沅的,才會讓他流那麽多血!
對面的人聞言卡了一下殼。
這個問題祁總之前就問過了,報警讓他們抓人的時候就一再強調過,一定要問出那個人到底傷到了舒沅那裏。
祁彧吩咐了,他們哪裏敢怠慢,揪着男人盤問許久。男人被祁彧一頓好打,渾身上下哪哪都疼,聽到他們居然還要盤問自己,都快被問哭了,一個勁強調自己真的還沒來得及下手。
什麽都還沒來得及幹,真的就只是搶了錢而已。
非要說傷到了舒沅哪裏,絞盡腦汁也只能想得起來自己攥了舒沅的手腕。原本打算扇舒沅一巴掌,還沒來得及落下就被祁彧打斷了。
真的沒傷到人。
但祁彧既然交代了,人也确實送醫院了,他們只能繼續盤問:“老實交代,你剛剛到底做了什麽,把自己剛剛做過的每一件事,說過的每一句話全都交代出來!”
于是這個男人真的哭了:“錢我都還給他了!我被打成這樣我都還沒說什麽,他們怎麽能這樣!我就攥一下手腕我就把他攥進醫院了!我幹了什麽剛剛真的已經全都說了!再問也是那些話!”
雖說這一點有待商榷,但這人顯然沒有說十成十的實話。
他說自己只是在馬場遇到了舒沅,看他長得好看,又看他和季雲楓舉止親密,所以起了歹意,可這個馬場平時很少有本地人來的。
既然這是祁彧都在意的案子,他們自然不敢怠慢,仔細查下去就發現,這人根本不會騎馬,平日裏也根本不會去這種地方。
既然如此怎麽今天就這麽巧?
這件事背後還有的查。
*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才終于熄滅。
祁彧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第一時間便來到了手術室門口:“醫生……”
接下來的話不用說出口,大夫也知道他要問什麽,先一步給出了答案:“人沒事,放心吧,大的小的都沒事。就是受驚過度了,已經保住了。”
聽到人沒事這三個字,祁彧一直懸着的心才終于落下,于是什麽也再顧不得管便想要去看舒沅。
舒沅被推進了病房,依舊深陷在昏迷之中沒有醒過來,一張臉煞白一片,但呼吸平穩,冰冷的雙手也終于回溫,看着就像睡着了一樣。
祁彧坐在窗前,盯着那緊覆在眼睑上的長睫看了許久,才覺一顆心當真落回了實處,這才會想起了剛剛醫生有幾分奇怪的話。
人沒事就沒事吧,什麽叫大的小的都沒事?什麽叫保住了?
祁彧看了昏迷中的舒沅一眼,輕手輕腳退出病房,打算去找剛剛給舒沅做手術的醫生問問清楚。
舒沅到底是受了什麽傷,為什麽會昏迷,昏迷多久才會醒,有沒有什麽注意事項,這些都得問。
然而剛出門,還沒找到醫生,卻先一步看到了急忙趕來的季雲楓。
看到祁彧手中沾血的衣服,季雲楓眸子猛地顫了顫,而後一步上前奪過衣服,指着上面的髒污和血漬問道:“小沅怎麽了!”
祁彧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都沒把衣服放下,只冷眼瞧着季雲楓,将小沅這個稱呼暗自咂摸了一下,在舌尖嘗出了那麽一絲酸味。
對上祁彧的眼神,季雲楓才終于冷靜了下去。
剛剛來的路上,他其實已經大概聽說了整件事情的始末,也知道兇手已經被抓了起來,于是強迫自己拿出了慣有的涵養:“這件事還得多謝祁總,謝謝祁總送小沅來醫院,實在是麻煩您了。他現在怎麽樣了?沒事吧?”
将這句道謝聽進耳朵裏,祁彧更不爽了,說話便有些不客氣:“季總不是在忙,怎麽有空過來?”
迎上祁彧的眼神,季雲楓聽出這是在嘲諷他。
是他把人帶出來的,卻讓舒沅一個人回家。如若不然,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季雲楓深吸一口氣:“确實是我欠考慮了,應該親自來接他的,不然也不用麻煩祁總了。但不管怎麽說,還是得多謝。時間也不早了,祁總在這兒守了挺久了吧?本來都夠麻煩你了,還耽擱你這麽長時間。要麽祁總先回?等小沅傷養好了,我一定和他一起登門拜訪?”
一口一個麻煩,俨然把自己和舒沅劃歸在了一起,楞是把祁彧單獨隔了出去。
他每多說一句話,祁彧的神色就要更冷上幾分。
二人在狹小的走廊對視片刻,季雲楓擔心着舒沅的傷勢,着急想要看看舒沅,見從祁彧這裏也問不出什麽,便擡腳要走:“我今天還要照顧小沅,就不送了,祁總慢走。”
卻在錯身時,祁彧忽地開了口:“季總何必這般自欺欺人?”
季雲楓停下腳步看向祁彧。
便聽祁彧道:“今天舒沅昏迷之前,我湊巧聽到他說了一句話。他說他和你只是普通朋友,而且他不是同性戀。”
他說的是進入工廠聽到舒沅求救時候喊出的那一句。
季雲楓的手指緊了緊。
他之所以一直不曾向舒沅表明自己的心意,就是因為不确定舒沅的性取向,所以一直在試探。他的處事之道向來都是與人為善,絕大多數時候和大部分人都能相處得不錯,素來秉承可以的話誰都不得罪的原則。
但祁彧說話,顯然就沒他那麽多顧忌了。
既如此,季雲楓也不想一味退讓:“祁總這話說得就奇怪了,當時那種情況,小沅當然着急想要脫身,不然呢?告訴那個兇徒自己就是同性戀?”
這些那個兇手在做筆錄的時候全都說過,季雲楓在來的路上已經打探過,自然已經全都知道。
他當然明白祁彧是什麽意思,想起之前舒沅被祁彧和顧宵吓得只能東躲西藏的事情,愈發為舒沅打抱不平:“我和小沅是什麽關系,不需要祁總大費周章去打探。倒是祁總,最好還是快些離開吧。小沅原本就不想見到你們,如今受了驚吓,要是待會兒一睜眼再看到你,恐怕又要害怕。”
聽到這句話,祁彧的面色徹底冷了下去。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舒沅好像的确……并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兩次,舒沅都是主動從他身邊離開,而且不希望被找回去的。
見他不說話,季雲楓乘勝追擊:“而且祁總剛剛的語氣倒是讓我搞不清楚了。我還以為祁總是小沅的追求者呢,既然如此小沅說自己不是同性戀你不應該失望嗎?如果不是,那我就有些不明白您一定要追着小沅,以及留在這裏的意義是什麽了。”
祁彧原本的怒意陡然被茫然取代了。
他向來是一個目标明确的人,想要什麽,就會制定萬無一失的計劃,然後嚴格按照計劃執行,一步一步朝着目标前進。
就像當初有了創業的想法之後,即便不被那麽多人所看好,他依舊執着地沒有放棄,這麽多年一門心思撲在公司上,終于成功達成了當年的目标,也終于在感情問題上耽擱了太久,以至于二十八歲的年紀,情感經歷除了那天晚上那個闖入他房間的身份不明人士之外,依舊是一片空白。
一時間,劍拔弩張的氣氛陡然消散了。
祁彧有些不明白。舒沅只是個普通員工,他為什麽要一直追着舒沅不放?為什麽一定想要讓舒沅留在自己身邊?又為什麽在看到季雲楓和舒沅舉止親密的時候,會覺得那般生氣?
見他不說話,季雲楓也沒有再繼續和他耗下去的意思,只說了一聲借過,便徑自走進了舒沅的病房。
祁彧一個人站在走廊,看着緊緊關閉的房門,眼底眸光沉沉。
卻就在這時,走廊傳來了另一人的腳步聲,是剛才給舒沅做手術的醫生。
他換回了常服,似乎是打算回家。因為舒沅被送進來的時候,祁彧的神情實在駭人,醫生便對他印象深刻,路過時打了個招呼:“怎麽不進去陪着他?”
看清了祁彧的神情後,醫生嘆了口氣,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擔心了,他接下來只要好好休息,好好養着,問題不會太大的。但是吧……我還是得提醒你。你們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少見了,我們這裏的醫療水平确實還是和大城市有差距。這次雖然問題不大,但等你們回去之後,還是建議好好再做個全面的檢查。”
祁彧這才回神一般,将剛才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全都抛到了腦後,只問道:“請問大夫,他到底是受了什麽傷?能否麻煩把具體情況告訴我。還有,我想看看他完整的檢查報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