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想他了…
第17章:我想他了…
話一經出口,臺上臺下足足靜了十幾秒,維持着這句話之前的動作,愣是一動沒動。
程最視若無睹,話筒放得急,沒能插在架子上,‘哐當’一聲砸地上,刺耳的電流聲響徹整個演播廳,将愣怔的一衆人拽回神。
大型舞臺事故……
“這人誰啊,好勇!”
“我怎麽覺得有點眼熟?”
“想嘩衆取寵吧……”
“他真的眼熟,在哪見過?”
鄭宇人都站起來了,被這些聲音逼得坐下,眼睜睜望着程最踹門出去。先前只知道他心思活躍,膽子大,沒想大得這麽離譜,直接給人家總裁罵了…
程最留給大家一個後腦勺,邊走邊将腰間的號碼牌扯下來,撕得粉碎,帶着私人恩怨甩進拐角的垃圾桶。
外邊天已黑透,四面霓虹閃耀,耳邊隐隐約約有廣場舞音樂的律動。程最左右摸了遍沒找到手機,才反應過來落在演播廳座位上了……
肩上一沉,他以為季鳴昶追上來了,正想委屈将人甩開,斜眼一看,原來是鄭宇……
“你怎麽出來了?”程最下意識往他身後看,雖然天大黑,始終是海選現場,來往人群仍舊多,這麽多人都沒有一個是他想要的影子!
“我還想問你怎麽忽然那樣,太飒吧……”鄭宇大大方方地給他豎起大拇指,“我跟你說,這事肯定得上熱搜,剛可是直播啊。”
“哦。”程最并不感興趣。
鄭宇看他心情不好,以為是海選壓力大,鼓勵說:“其實想當明星還有其他途徑,不一定要海選,我剛被你這番操作整得心裏也沒底,就跟着出來了。你別擔心,我出來的時候特地留意了,季總看着跟沒事人一樣,不會怎麽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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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程最面無表情扯扯嘴,“他能把我怎麽樣?我說他是傻逼就是傻逼!”
程最氣呼呼往馬路另一側走,鄭宇追上把手機還給他,“程最,方便問原因嗎?罵季總的原因?”
“罵他還需要理由?看不順眼算不算?”
“……”
“我得回去了,你進去繼續選,機會難得。”
季鳴昶人雖不行,公司還不錯。準備的時候他聽鄭宇練習曲目,唱得挺好,不應該就這麽算了。
鄭宇暗淡道:“可我覺得那些人好厲害,就要那麽幾個名額,季總剛才已經選了好幾個了。”
提到季鳴昶,程最血壓直飙,“他喜歡好看的,你長得又不差,說不定上去也誇你一頓,聽我的沒錯,去吧。”
“那你呢?”
“回家。”
說話間,程最依舊觀察着出口的情況,季鳴昶還是沒有出來,過去快十分鐘,是烏龜爬也該露頭了!
辭別鄭宇,他接着往馬路對面走,下午來這破地方不是排隊就是等,餓着肚子到現在,又氣又煩躁。
他碰上季鳴昶,好像就沒一次笑着離開過,越是這樣,程最越覺得委屈。季鳴昶偶爾才對自己和和氣氣,或許他真有一個特別愛的人,把溫柔好脾氣全給了他……
程少爺仰天沉沉吐出一口氣,咽下滿腔的苦澀。他忽然想起了特別會安慰人的江崇年,摸手機給他打電話。
江崇年似乎也有煩心的事,主動約去酒館喝酒,和程最要了個地址,換身衣服就來接他。
到得時候程最坐在馬路邊燈照不到的樹蔭底下,拿着大包濕紙巾用勁兒地擦臉。
江崇年沒催他,下車坐到他旁邊,“怎麽了,失魂落魄的。”
程最把紙巾捏成一團,枕着膝蓋,“遇到點不痛快的事。”他扭頭看江崇年,“年哥,你呢,你怎麽也不開心?”
“小事,說來話長。”
程最:“我給你分析分析。”
江崇年看着他笑,“以後和你說,等這件事不是煩心事以後。”
“那行。”
兩人去了江崇年常去的酒館,藏在巷子深處,最裏面的高臺站着一位穿燕尾服的男士,架着小提琴,旁邊是同樣穿着的鋼琴師,兩人合奏,舒緩寧靜的旋律娓娓道來。
酒館人少,少有的氣氛好。
“喝的來酒嗎?”江崇年拿了兩只杯子,推一個到他面前,“這裏的酒分三個等級,喝不了可以選擇果酒,度數低,口感還不錯。”
程最誠心來買醉,怎麽能說自己不會喝酒,頓時放下豪言壯志,“我的酒量出了名的大,年哥,你別瞧不起我,待會看我怎麽給你弄趴下。”放起狠話來,他是眼睛也不眨一下。
江崇年信以為真,和酒保要了度數稍高一些雞尾酒,“這些要好下咽一點,純酒的話不那麽好受。”
“沒關系,這點度數對我來說跟喝水一樣。”
酒剛上桌,程最捏着高腳杯柄一飲而盡,然後将杯子倒過來,在江崇年面前晃了晃,“感情深一口悶,我用實際行動告訴年哥,我真心把你當朋友,雖然說我現在在追你,哪怕以後你不同意,咱們也是朋友。”
“好,我知道了,你喝慢點,這酒度數不高,但很上頭。”江崇年沒他這麽急,輕輕地抿了兩口放回桌上,問:“是因為那個季鳴昶吧。”
程最一頓,小聲說:“你怎麽知道……”
“我有個病人今天來看診,臨時說要先去海選,說什麽公司總裁親自選,必須今天去。就在剛剛接你的那個商場,我看到了海報,上面名字挺眼熟,你說過我記得。”
“…好吧,我确實因為他才不開心……”程最說着,拿起旁邊的酒滿上,喝完半杯大大咧咧擦了嘴。
“他今天在現場見一個誇一個,裏裏外外就是個花心大蘿蔔,我簡直有病才會喜歡他這樣的人。或者說我就是個自虐狂,這麽難過了還喜歡,我才是傻逼!”
“他很花心嗎?”
聞言,程最開始仔細琢磨這個問題。他好像也沒看見季鳴昶和誰親密過。光口嗨實際行動都沒有,直接說他花心有點太過分了。
還有不知道為什麽,他自己可以随便怎麽說季鳴昶,別人不行,總覺得季鳴昶哪都好,別人罵不得。
“也不算花心,我就是自己喜歡他,沒得到明确的答複,才覺得他花心……”
江崇年思考幾秒,“既然喜歡他,那你和他說過嗎?”
“他只把我當弟弟,這份感情我只是單方面的,如果直接告訴他我的心意,怕是我這個弟弟他都不想要了,我不敢。”
在感情方面,程最可以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慫。從小到大沒喜歡過什麽人,唯一的一個季鳴昶都差不多要他半條命。
“可是你都沒問過他就自己瞎猜,不好受的只有你自己,如果你問了過後,他真就只把你當弟弟,那咱們就做弟弟好了,起碼心裏明明白白的,對不對?”
程最連忙搖頭,“我不想做弟弟,如果他對我沒別的意思,那就不要往來好了,眼不看心不煩……”
“你看,你就是害怕,想得比做得多。”江崇年按下他預備接着倒酒的手,“既然懸在心上忘不掉,你就得給自己一個痛快,和他說清楚,以後你也好再去喜歡別人。”
“不喜歡,不能喜歡別人……”這個時候的程最一句話也聽不進去,要他開口比登天還難,就好像開了這個口就徹底會失去季鳴昶一樣,他不敢想,所以更不敢做。
“年哥,我現在可能還做不到,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
一定什麽程最也不敢說,這個決定就和要他跟季鳴昶把事情說明白一樣困難。兩件事最後的結局都是失去季鳴昶。
雖然之前也沒擁有過,起碼沒有明确的失去呀。他算是明白自己為什麽每次都要跑得這麽快了,骨子裏害怕季鳴昶和他劃清界限…
程最後來又喝了好多酒,江崇年怎麽勸都不行,喝醉的人面頰泛紅,死死捏着酒杯不放,念念有詞道:“我想他了……”
江崇年嘆了口氣,建議道:“我打電話讓他來接你?”
“不行,他會不開心……”程最一個勁兒搖頭,“我得回家了……”
“行,咱們也喝得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家,這總行了吧?”
“行。”
以防萬一,江崇年聯系代駕的同時也聯系了他的助理鐘欽。
這邊,鐘欽早就聽江醫生的吩咐在別墅等他。挂了電話知道人要來了,直接在那大門口等着。車停下,一臉醉紅的程最被江醫生扶下來。
“謝謝江醫生,程最給你添麻煩了…”鐘欽連忙上前扶人,邊說:“謝謝,真的謝謝。”
江崇年禮貌笑笑,“不客氣。他醉了,最好弄點醒酒湯喝,不然第二天醒來會不好受。”
“好的好的,江醫生您慢走。”
車子開車十來米,鐘欽收回視線,“怎麽了祖宗,砸場子把自己砸了?”費勁往屋裏走,鐘欽嘆了口氣:“喝那麽多酒做什麽,你又喝不來。”
“高興,就要喝…”程最呵呵笑着,眯着眼不知道在看哪裏,“再來兩杯吧,我都沒醉……”
“你這叫沒醉?”鐘欽磕磕絆絆把人扶上樓,“好好躺着,我下去琢磨一下醒酒湯。”
房門‘咔嗒’關上,程最自己翻了個身,天旋地轉後沉沉吐出一口酒氣。林玥來電話的時候,他差點睡着了,頭手失重,幾次才摸到手機。
“媽…”
“你怎麽把哥哥罵了?”林玥皺眉,面前暫停的iPad上正是剛才的直播畫面錄屏,先不說程最把自己弄得那麽醜,出口就罵人一點家教也沒有。
“對不起…”程最好好的道歉,接着委屈嘟囔:“媽媽,我想你……”
教育的話就在喉間,短短三個字将林玥整破防,唯一的兒子估計受了委屈,心疼得勁兒立馬上來,沒問原因,直接道:“我和爸爸來看你,還是你自己回來?”
程最光顧着哭,林玥揪心得站起來,“寶貝你先別哭,我和爸爸過兩天來看你,不想待在那咱們就回家好不好?”
“……好。”
程最抹了眼淚,聽林玥說了好些安慰的話。他打小算得上嬌生慣養,要什麽有什麽,因為季鳴昶的存在,才沒将無法無天的程最慣壞了。
挂了電話他心裏也沒有好受一些,所有的委屈都是他自己給自己的。
程最掀被子捂住腦袋,腦袋裏一圈圈蕩漾開的不知是什麽,擴散開的同時耳鳴聲不斷,稍微動一動人就要飄起來了。
鐘欽一直在樓下等到季鳴昶來,不忍心道:“季總,程最看着很難過,要不您和他直說了吧,這樣逼着他怪可憐的。”
“再說吧。”
季鳴昶下午的衣服沒換,胸針和戒指也還戴着,徑直上樓,推開門撲鼻而來的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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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來了,嘿嘿(用笑來掩飾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