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國粹

第16章 ：程最堵住了耳朵

第16章：程最堵住了耳朵。

愣了幾秒鐘後，鄭宇半信半疑，“你還會唱戲？！”

程最蹙眉，這孩子怎麽這麽實誠……

不好怎麽說，只得硬着頭皮點頭。不料對方想聽他來兩句。

在鄭宇殷切又期待的目光之下，程最更不好意思把這話的正确理解說出來……捏着嗓子，半推半就，“那整兩句？”

“行，你等等，”鄭宇掏出手機，“我先錄一段！”

“……黃梅戲？”他也不太确定，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蘭花手勢學得有模有樣，範兒一下起來。

“為救李郎～離~~家園~~”

鄭宇蹙眉。

“誰料~~皇榜~~中狀元~~”

鄭宇有點心焦。

“中狀元~着紅袍……”

唱得不能說難聽，和他想象中的腔調相差甚遠，說難聽點就是扯着嗓子嚎……鄭宇禮貌喊停，“你确定上臺表演這個？”

“不确定。”

鄭宇好心道：“要不別開口？實在不行就幹站着自我介紹，刷臉得了，可能比你開口有效果。”

看出鄭宇是真心實意替他出謀劃策，程最也相當配合，答應道：“行，那就不唱。”

來的人多得離譜，即便刷過一道臉，重新安置的小廳裏，能坐得位子都坐滿了。別人有要練習的才藝，程最沒有，實在無聊，就眯着眼睛數季鳴昶将來的愛妃。

不得不說，真和鐘欽說的一樣，身材個頂個得好，樣貌也個頂個似神仙。甚至有好幾個和他一樣是混血，樣貌身材都沒得挑，危機感這不就來了嗎！

“你要化個妝，抓個發型或者借套衣服嗎？”鄭宇問。

程最收回視線，不理解道：“不是才說不能化妝嗎？”

“那是剛才，咱們刷臉的那裏不能，現在進來了能化妝。稍微收拾一下自己嘛，而且是直播，形象邋遢也不太好。”

別的沒聽進去，程最耳朵裏就兩個字，“直播？！”

鄭宇點頭。

“這麽一個破海選，竟然還搞直播？”

鄭宇連忙捂住了嘴的嘴巴，“在人家地盤上別說人家破！”

程最勉強配合。

小廳裏專門設有三個化妝間，一排十幾個化妝鏡。程最不會化妝，也沒有化妝的需求，一心想摸到前臺去看看姓季的臭男人。

想什麽做什麽，程最把鄭宇送到化妝間門口，借口上廁所直接去了前臺。過了長長的走廊，來回奔着工作人員，程最看半天也不知道他們跑什麽……

是現場直播，門口站了兩個保安，先瞟了一眼程最貼腰上的號碼牌，立刻擡手攔着，“不好意思，現在2050到2550，回休息室等廣播通知了再來。”

程最蹙眉，自己的號碼是2570……

無論如何都要提前混進去，不然這麽大把時間真要浪費了，他不想大晚上還在這破地方海選。

砸場子還得熬夜，誰能忍！

程最重新折回化妝間，鄭宇正往臉上抹粉，他看着心生一計，擠一泵往號碼牌上抹。

‘7’經過厚厚一層粉底的遮擋，愣生生改成‘1’。

本來還在忙碌的鄭宇被他的操作秀到了，“幹嘛這是？”

程最頭也不擡，動作認真，“才到2550，我想先進去看看，改個號碼。”

“你當人家眼瞎？”

“燈光暗，誰看得清。”程最甚至拿了定妝粉往上邊補，比起白底，粉底稍黃了些。

“你還不如撕點白色邊角料貼上去，”鄭宇給他指了一條明路，“外邊垃圾桶多得很，海選完有些人把號碼牌丢裏邊了，你可以去翻翻。”

“好主意！”

程最真摸去翻垃圾桶，大聰明看到個2143，直接把自己的撕丢了，貼上撿來的，再次摸到前臺入口。

談天的兩位保安倒是沒認出他，仍舊攔着道：“海選完請直接離場，謝謝您的配合。”

程最指着號碼牌，“這個號完了？”

“兩千三百以前的號都完了。”保安問，“你不知道？來晚了？那請您重新填資料領號碼。”

“……”

程少爺堅持了幾分鐘，保安太過稱職，說什麽都不讓進，氣得他差點砸門，最後還是灰溜溜回垃圾桶撿他原來的號碼牌。

“操！誰他媽吐的痰！”

鄭宇化好一個精致的淡妝，出來正好撞見這一幕，長得賊漂亮的男人對着垃圾桶發脾氣。

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鄭宇也憋不住想笑，問他準備怎麽辦？程最不可能把號碼牌再撿回來，死馬當活馬醫，按他自己的老辦法在號碼牌塗粉底。

怕被保安認出三回都是同一個人，特地給自己刷了一層蠟黃的粉底。

“程最，你這樣評委能給你過嗎……”

“誰管他們啊。”

程最依舊我行我素的捯饬自己，過會兒又撿了一身老土到掉渣的衣服往身上套。

他在鄭宇面前轉了一圈，“還像不像我？”

“不像……”鄭宇咽了咽口水，猜測道：“你這樣刻意醜化，難道是為了反向展現自己？”邊說着，他睜大眼睛恍然大悟，連連鼓掌，“程最，不愧是你呀！你是不是想就這麽上去，先把他們的期待值降低，然後表演個卸妝？絕了，你這個方法好！”

鄭宇真沒挖苦他，真心覺得是個好法子。報名的人太多，長得好才藝棒更是屈指多到不可數，想在一衆優秀的人當中脫穎而出，就得這樣吸引人眼球！

程最皺着眉頭聽他說完，起初覺得這孩子實誠，現在又覺得他簡直是五花八門！

但這件事解釋起來實在麻煩，程最索性随他怎麽想，捯饬完說：“得了，我先進去替你把把風。”

“等等，我和你一起。”

程最：“？”

鄭宇指指他們正前方的大屏幕，通知的號碼正是他們這一連串……也就是說，程最剛剛那些全都白折騰了……

邊往前臺走，程最一言不發将所有怨氣全加在了季鳴昶身上！

程最沒把自己的號碼牌撿回來，導致入場可能還進不去，好在這回一次性進的人多，愣是給他混進去了。

演播廳相當大，比他上次參加選秀綜藝的舞臺大了足足一倍多，拿來初選真的大材小用。燈光給的足，氛圍感也好。臺下二十多排座位，是給進來的百來位選手坐的。

真就半分鐘，一刻不多，表演完就接下一個……

程最沒心情顧這些，仰頭在評委席上找人。四個位置，一個空出來。他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沒發現他要的身影！

心裏咯噔，難道撲了個空？

鄭宇沒察覺他的失望，拽着胳膊就走，“咱們走快點，坐前排。”兩人穿過人群，在前排找了個中間的位子坐下。

程少爺望着臺上發呆，如果季鳴昶始終不來，他上臺就沒什麽意義了。等于白折騰一下午，最後屁用沒有！

心理防線就要破的時候，另一邊入口來了個男人。

晃動的手指似乎帶了個戒指，右心口有個閃閃發亮的鑽石胸針，單調的黑西裝忽然更大氣了，襯托得他整個人貴氣逼人。

是季鳴昶……

男人的進來引起臺下不小的騷動。其實只是竊竊私語，說得人一多就跟蜜蜂叫一樣，吵得腦瓜疼。

女主持維持好現場秩序，海選照舊進行。

緊接着上來一個長得非常乖巧的鄰家小男生。黑框大眼鏡，背帶短褲，标志的漫畫腿，抱着一把尤克裏裏，俏皮又可愛，“評委老師好，我帶來的才藝是自彈自唱。”

他唱的什麽程最沒仔細聽，視線有意無意落在季鳴昶臉上。花蘿蔔似乎在笑，小男生唱完還主動拿起話筒點評，“長相和聲音一樣甜，晉級吧。”

男孩眉眼帶笑，臉頰泛紅，握着尤克裏裏鞠躬，“謝謝，謝謝評委老師。”

別人的表現還算正常，羨慕嘛，畢竟第一個被點評。身旁的人略顯與衆不同，鄭宇禮貌發問：“你這表情不對啊，怎麽還一副要吃了人家的樣子？”

“我吃他？”程最對着老遠的季鳴昶翻了個白眼，“那我牙口沒那麽好……”

再下一位，生得更好，屬于清冷美人。上臺沒說話，鞠了一躬清唱了一首苦情歌。

季鳴昶再次拿起話筒，“嗓音不錯，外在條件也好，願意直接簽我公司嗎？”

選手：“可以嗎？”

“當然。”

臺下程最：……

又一個身材纖細的男孩上去，跳了一段扇子舞，體态神情掌握得當，仙氣飄飄。

季鳴昶：“很不錯……”

程最堵住了耳朵！

他竟然不知道季鳴昶還有這麽活躍的時候，來一個就點評兩句，又笑又誇……

他覺得自己的情緒不太對，又生氣又委屈，這哪是來氣季鳴昶，分明是給自己找氣受！

季鳴昶永遠不會明白，所以他現在的生氣就跟對牛彈琴沒什麽兩樣。

“你幹嘛去？”鄭宇拉住預備往外走的程最，“快到了，怎麽走了？”

程最坐不住，心裏除了氣還有些心酸，他就是這麽個陰晴不定的人，上一秒可以氣呼呼地破口大罵，下一秒就能光靠想把自己想哭。

上臺了也沒什麽用，除了可能被季鳴昶挖苦，并不能得到什麽。

“我不想參加了。”程最扔下一句直接往門口走，步子邁得極大，他要忍不住了，還好光線不太亮，不然眼淚都抹不贏。

保安又攔他，“結束了統一出去，請您配合。”說着貼心摸了一張紙遞給他，以為沒能選上才流眼淚。

程最胡亂擦，蠟黃的粉底擦下一些，保安驚訝，“皮膚還掉色？”

“很奇怪嗎？”

“奇怪……”沒遇到将自己抹黑的人，理所當然理解為褪色……

保安怎麽都不讓他出去，程最脾氣一下子蹿上來。

不管輪到第幾位上場，直接插了隊，幾乎搶過主持手中的話筒，大步走上臺。

“季鳴昶，你他媽就一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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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