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随着孩子越來越大, 逐漸學會站起來,和牙牙學語,和獨自走路了
夜晚的皇宮很安靜, 謝時眠把最後一份文件合上,已經是半夜了。
她的皇後剛剛參加完一場宴會, 妝容和禮服還未更換, 便來了。
謝時眠把臺燈調亮, 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回來了。”
花芝淺笑道:“嗯,回來了, 陛下總是在忙碌, 真是讓人……心疼的慌。”
說話間, 貓貓突然湊過來。
兩個人的鼻尖幾乎要靠在一起。
酒味, Omega身上的苦檸檬味,和Alpha的信息素交織在一起。
謝時眠呼吸一窒,啞聲道:“崽崽已經休息了, 她被我叔叔帶去莊園玩了一天,回來時已經睜不開眼了。”
花芝靠在她辦公桌邊緣,“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和陛下親熱了。”
花芝在生氣和調情的時候會喊謝時眠為“陛下”, 現在當然是後者。
本來正經的稱呼, 多了幾分語氣的加持,變得格外的……讓人心癢。
好像是在玩什麽奇怪的普雷。
在昏暗的燈光下,謝時眠終于把目光落在了妻子的禮服裙子上。
貼身修飾身材的藏藍色魚尾裙,在腰線和臀線上下足了功夫來凸顯身材,在裙擺處卻放量不少, “我們的芝芝和美人魚似的。”
花芝不正經地瞧了她一眼,“柯容說, 你準備去荒原星演講。”
謝時眠暗啞道:“嗯,現在談工作,是不是不合時宜。”
Alpha的信息素蔓延在書房。
謝時眠繼位之後,寝宮雖然是重新裝修一新,但別的地方卻都是沿用了百年的。
比如這間書房,不知道經歷了多少位皇帝在這裏辦公,簽署過多少文件,歷經了多少場宮廷政變和高光低谷時期。
沉重的辦公桌,是用整個星際時代最珍貴的木材建造的,謝時眠粗略估計,賣掉桌子能鑄造五艘戰艦。
而現在,她的Omega坐在桌子上,拿着謝時眠的手往她的裙擺開叉上摸。
花芝的臉色紅暈,湛藍色的眼眸氤氲了一層水光。
“荒原星是我出生長大的地方,陛下為什麽要選擇去那邊演講。”
花芝作為皇後的禮服是保守刻板的,但她的身材不錯,加上無人敢置喙,讓設計師生生把裙擺上的開叉延伸到了膝蓋上方,站立時不顯得性.感,一落座後,衣料在重力下往兩邊散開。
在大.腿中央,系着鑽石制成的腿鏈,一顆藍寶石随着步伐來回晃動。
謝時眠呼吸一重。
“芝芝,你穿個誰看呢。”
年輕的女皇和她的皇後耳鬓厮磨。
被裙子遮蓋住的腿鏈當然是無人能瞧見,只有撩開才可瞥見風華絕代。
花芝輕笑,“陛下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麽去荒原星。”
謝時眠眸色深沉,“我想看看你長大的地方,可以嗎。”
如果花芝回答不可以,謝時眠會不去嗎。
當然……不會,她會悄悄地去,不會讓花芝知曉。
花芝拿起她的手掌,貼合在腿鏈上,謝時眠感受到手掌心的溫熱和寶石的冰涼。
不久後,那塊寶石和染上了二人的體溫。
“随你,我和陛下一起去。”
花芝不想繼續提小時候的事情,她在謝時眠耳邊道,
“我們有兩個月都沒有親.熱過了。”
謝時眠:“孩子離不開人,她黏你,我獨守空房很久了。”
懷中美人主動,謝時眠沒有拒絕的理由。
月光從床邊灑落,把地磚照耀的閃爍發光。
花園中的玫瑰花肆意舒展美貌,一旁的昙花在月色下羞澀地綻開層層疊疊的花瓣。
雪白的獅子貓蹲在窗臺上打哈欠,藍色的眸子奇怪地瞟着兩個主人。
“喵?”
獅子貓學着主人的樣子下腰撅起雞毛撣子尾巴,辟谷高高翹起。
貓眼睛突然發現主人把另外一位主人的鑽石項鏈解開,然後繞了兩圈在另外一個主人的手腕上。
喵?
亮閃閃!
主人在和它玩游戲嗎?
獅子貓喵喵幾句,後腿一蹬,跳到桌子上。
花芝音節破碎,“滾開啊,別,別這樣……姐你快把貓趕走。”
謝時眠摟着她,“貓而已,芝芝當媽媽了也那麽害羞?”
獅子貓:“喵?”
獅子貓什麽都不懂,它并不知道兩個主人打架為什麽要學貓叫。
那種黏糊糊的貓叫夾子音,才不像真的貓呢。
寝宮中的崽崽撐着小床的扶手站起來。
她赤腳跳到地面上,環顧四周,找不到媽媽和母親的身影。
“媽媽和母親都在忙,我是乖孩子,不能打擾她們。”
但是佳音真的好想和家人們一起睡。
Omega媽媽會溫柔地抱着她入眠,在她中途醒了後會唱着搖籃曲把她哄睡着。
現在什麽都沒有。
三歲半的小崽崽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到門邊,紫葡萄眼睛寫滿了迷茫。
小崽崽噔噔噔地從門邊回去,墊着腳抱起貓咪玩偶,噔噔噔地跑去開門。
厚重的大門對于一個三歲半的崽崽來說太重了,她費勁吃奶的力氣才推開。
“媽媽,母親……”
崽崽念叨着跑出去。
崽崽遠遠瞧見書房的燈還亮着,她雙眼一亮,抱着娃娃噔噔噔跑過去。
崽崽知道家人們都很忙,她才不會給媽媽們添麻煩呢!
她是個大孩子了,只想确認一眼媽媽們在,然後自己回去碎覺覺。
……
謝時眠用手帕擦去懷中人額頭上的汗水,溫柔道,
“帶芝芝去洗一洗。”
花芝連擡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咬牙瞪她一眼,卻也像是欲說還休地勾着人。
謝時眠莞爾,“手腕可疼?”
花芝的手腕被項鏈勒出一條旖.旎的紅痕,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越發不想說話了。
她早就知道Alpha是個惡劣的性格,每一次親近都有新的認知。
帝後二人溫存之時,大門猝不及防地被推開。
謝時眠瞳孔一縮,她确定剛剛警報沒有響起,這個點沒有任何侍從官和女仆會沒眼力見地打擾。
花芝在陰影中抱緊了她,“沒有陌生的信息素,別擔心。”
她冷呵,“誰在那裏。”
獅子貓颠颠兒跑去,喵喵叫幾聲。
小崽崽費勁擠進來,抱着玩偶道:“媽媽,母親碎覺覺了。”
小崽崽還不會辨認大人臉上的表情,只覺得母親情緒錯愕。
謝時眠何止是錯愕,她窘迫僵硬,惱羞成怒,“佳音!”
花芝在她懷中咯咯笑出聲。
“孩子想你了。”
“芝芝分明在取笑我。”
小崽崽委屈害怕道:“窩打擾母親工作了QAQ”
謝時眠表情松動,“去房間睡覺。”
小崽崽邀功道:“今天窩一個人碎覺噠,沒有叫人陪佳音QAQ”
崽崽的眼睛像極了花芝,只是繼承了謝時眠的黑色,謝時眠對這雙眼睛生不了氣。
她只能無奈心想是自己沒有把門鎖上。
“嗯,真棒,明天可以多吃一顆糖。”
小崽崽立刻被忽悠走了,
“佳音會乖乖碎覺噠!”
臨走之前,崽崽怯生生道:“Omega媽媽還在工作嗎,媽媽好辛苦QAQ”
謝時眠感受到箍在腰上的手變緊,道:“還在忙呢,明日佳音要多陪陪她。但不能打擾媽媽休息,知道嗎。”
“好!”
崽崽歡天喜地地走了,謝時眠松了口氣。
“沒想到陛下也會有窘迫的一天。”
燈光下Alpha耳垂發紅,“芝芝膽子大了,敢取笑我了。”
她一手兜起Omega放進浴室,洗好澡後獨自一人把書房收拾好。
謝時眠仔仔細細用濕巾擦幹淨書桌,把推到的文件一一整理。
這本是侍從官應該幹的事情,謝時眠坐起來得心應手,像是經常幹似的。
……
臨走之前。
柯容擔心:“公主殿下一個人在宮裏,會很思念陛下和殿下的。”
謝時眠:“她不是個小孩子了,需要習慣一個人。”
其實孩子不是一個人待着,身邊有老師,侍從官和女仆,父母白天也會來宮裏陪她。
柯容如夢似幻:“……不是小孩子?”
三歲半不是小孩子??
花芝上了浮空艇,笑道:“如果不是佳音這個年紀還不認識字,姐怕是想讓她直接親政吧。”
謝時眠:“……”
被看出來了。
柯容:“?”
別的皇帝都恨不得全天下的權利都集中在一個人手上,怎麽到陛下身邊,就完全不想工作。
每天開會和議事的樣子和全世界都欠她錢似的。
謝時眠坐在花芝對面,溫聲道:“想多點時間陪你。”
Alpha閑适地靠在椅背上,長發垂落在肩頭,目光落在一沓宋家的資料上。
皇帝的寶座沒有讓這位Alpha發生改變,有時候花芝懷疑她真的是土生土長的貴族Alpha麽。
一個Alpha不愛權不愛財,只想要陪在她身邊。
簡直是只有藝術作品中才會有的。
謝時眠出神,“怎麽這般看我?”
花芝把心中的疑問說出來,“我覺得姐姐好像經歷過很多事情。”
謝時眠點頭,“我這輩子經歷的百分之九十的苦難,都是芝芝帶來的。”
說着她用高跟鞋尖親昵地劃過花芝的小腿。
花芝:“……陛下!”
謝時眠笑眯眯道:“開玩笑的,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但我不現在不想說。”
花芝沒想到她會如此直白的承認,沉默地望着窗外的星辰,
“姐姐從來不嫌棄我私生女的出生,就算是宋家的身份,在首都星也是不夠看的,帝國延續至今幾乎沒有非貴族出生的皇後。”
她已經過了心底不安的時期了,她只是好奇。
謝時眠擡手給她手邊的杯子滿上茶水。
謝時眠笑盈盈地把她的皇後摟過來,低頭埋在她的頸肩。
“別擔心,我會一直陪在芝芝身邊。”
從小謝時眠接受到的教育讓她不能把自己看作高人一等,所有人本質上是平等的,只是為了生活用能力換取酬勞。
“首先我們的芝芝是攝政,不是平民,其次芝芝成皇後後,也好給以後的非貴族開一個先例,階層僵化是一個王朝覆滅的開始。”
這句話與其是說給花芝聽的,倒不如是說給謝時眠聽的。
謝時眠眯起眼吸了一口Omega的信息素,身邊人很知情知趣地離開,把空間都留給帝後二人。
謝時眠的手突然壓到什麽。
“這是?”
謝時眠把手挪開,發現在公文包中有個過于厚重的筆記本。
花芝心虛掩蓋,“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情到濃時,謝時眠滿眼都是她的貓貓。
“嗯?有事在瞞着我?”
一般人在沉浸于那種事情的前奏時,就算天塌下來都要往後稍一稍,這是人類繁.殖的本能,但謝時眠可以很快從沖動中脫離開。
謝時眠一個咬牙熬過毒素發作不用解藥的幾年,從此之後她看待別的誘.惑都很平靜了。
公文包打開,裏面是一本陳舊的筆記本。
謝時眠在看到筆記本的一瞬間,心頭顫了顫。
花芝從她身邊挪開,低頭認錯,
“抱歉陛下,我不該私自動您的保險箱。”
厚重的筆記本中貼滿了謝時眠小時候的照片,都是從新聞報道上剪下來的。
随着歲月的流淌,少女時期的照片逐漸模糊,難以辨認。
謝時眠喉嚨一哽,她把本子合上,放回了花芝的手提包中。
女皇溫柔撫摸在花芝的臉頰上,“你是我的妻子,不用和我道歉。”
謝時眠黑色的眸子中全是花芝的倒影,後者在她眼睛中看到了一些隐隐的悲傷。
“記住,芝芝,你不需要和我認錯,我們是夫妻不是麽。”
二人的手指腹上沾染了油墨香,氣氛纏綿,謝時眠的唇觸碰到了花芝的唇。
“別擔心,小時候的事情都過去了。”
謝時眠在她耳邊安慰,手指扶在花芝的腰身上。
從腰側,轉移到了小腹上。
花芝被她摸得後背發麻,呼吸漸漸急促,求饒,“外面都有人,不能。”
謝時眠徹底環繞住花芝的腰,她在逆光中,含住她的耳垂。
“我就抱一抱,從前是我太年輕才喜歡少女,沒想過生養過的人婦滋味更好。”
花芝:“!”
又在說渾話!
……
下了浮空艇。
柯容在外面敲門,薇薇安小聲道:“大人,荒原星的官員沒有來嗎,太不懂禮了。”
柯容:“陛下晚報了兩天,這兩日沒有人知道我們過來。”
薇薇安吃驚,“那豈不是沒有人來迎接?”
環繞在陛下身邊的安保人員都是最高等級的Alpha,是軍部訓練出來的精英,絕不會出現安全隐患。
但即便如此,稍微有點地位的貴族,都喜歡搞大場面,找當地官員開路,禁止民衆入內,搞得怨聲載道。
柯容道:“陛下不喜歡排場。”
她擡手敲擊大門,咚咚咚了幾聲,無人打開。
柯容心下了然,“別在門口等候,陛下和殿下有要事在做。”
薇薇安不懂;“做什麽?”
柯容擠眉弄眼,用唇形說……
薇薇安:“!”
帝後感情真好啊!
倏然,大門推開,謝時眠道:“我們在做什麽?”
柯容:“!!!!”
花芝衣着整齊地走出來,挑眉:“嗯?”
薇薇安突然被抓包,“陛下,殿下到地方了。”
薇薇安感受到Alpha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像座大山似的把人壓得無法呼吸,在強大的威壓下,她幾乎有要跪下的沖動。
私下議論上位者的私事是大忌。
謝時眠似笑非笑,“是麽,好好工作。”
謝時眠牽着花芝的手下了浮空艇。
薇薇安夢幻道:“陛下和殿下真是個好人啊。”
柯容:“……年輕的打工人啊。”
那麽快就被cpu了。
謝時眠的皮靴踩在地面上的瞬間,有了一點實感。
霧蒙蒙的天氣把不高的樓層都遮蓋住,看不到藍色的天空和飛鳥。
在呼吸到渾濁的空氣時,謝時眠蹙眉幹咳。
Alpha的鞋底踩在污水中,刺鼻黏膩的污水有腐蝕性,在謝時眠的鞋底留下了一條白印子。
謝時眠用手帕掩起口鼻,“這就是你長大的地方。”
花芝歉意,“陛下不該來這種地方,不該讓荒原星污了陛下的眼。”
花芝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快要化在風中。
謝時眠用溫熱的手抓住貓咪冰涼的爪子,“你不用和我道歉。”
她作為皇帝,有義務巡查和管理帝國的每一片土地。
花芝握緊了謝時眠的手指,道:“沿着這條路,一直往前走,是原來的宋家。”
謝時眠察覺到,貓貓在來到荒原星後,心情一直都不好。
謝時眠道:“這裏為什麽叫荒原星?”
花芝道:“這裏原來是礦山,但是被前幾任皇帝過度開采,把荒原星的植被全部破壞,礦山夷為平地。”
高山變成坑洞和荒原山石。
花芝:“窮山惡水出刁民,這裏的資源很貧瘠,在一場風暴後,這裏更加蕭索。”
謝時眠沿着地圖走到一個低矮的房屋前面,“芝芝小時候住在這裏?”
“你是誰啊!”
“哇,你的衣服好漂亮啊,以後你能嫁給我嗎。”
一個八歲大的小男孩抱着皮球,從房子邊上鑽出來,對謝時眠擠眉弄眼,
“你怎麽不說話,你該不會是當地長官的情人吧。”
小男孩從小在荒原星長大,幾乎沒有看到過那麽好看的女人。
他不知天高地厚地跑到邊上的同伴面前道,
“你們快看,有好幾個好看的女人!嘿嘿嘿一看就能生孩子。”
謝時眠冷漠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花芝口袋中的雙手捏住,“把他們都殺了吧,就算長大也沒什麽出息。”
男孩梗着脖子,大聲說:“我爸媽可有錢了!你們這些女人是什麽眼神!”
“柯容.”
小男孩沒看清柯容的動作,後背突然一道重擊,整個人被打進水溝中。
柯容冷冷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誰說話。”
男孩的足球滾到很遠,後面幾個男孩驚恐四散。
男孩什麽都不知道,大腦都蒙了。
他在當地有點小錢,從來都是欺負別人,沒有別人欺負他的道理。
謝時眠把目光收回,重新集中在面前的一個小屋子上面,這幾乎不能被稱之為是一個屋子,更像是用幾塊板磚和木頭搭建起來的臨時避難所。
那個男孩如果沒有人去扶起來,将會一輩子爛在這個臭水溝裏,她剛剛聽到了某個骨頭被打斷的聲音。
越是資源匮乏的地方競争越是大謝時眠,幾乎不敢想象,花芝小時候如果面對這樣的流言蜚語,會怎麽活下去?
花芝站在陰暗處,目光不帶任何感情的瞥向那個臭水溝。
“救救我——!我家很有錢,我爸媽會給你們很多很多的錢,你們不能殺我!我家只有我一個兒子!我将來一定會長成最優秀的Alpha!”
男孩不斷掙紮,她不知道自己剛剛說錯了什麽,不就是調.戲一個漂亮一點的女人嗎。
女人就算分化成Alpha,能有什麽出息?總不可能像現在的女皇一樣優秀吧。
柯容:“殿下,這個人該怎麽處理?”
孩子看樣子只有八歲,按道理說是童言無忌的年紀。
就算再嚴格的法官也不能因為一個八歲的孩子出言不遜,就判處死刑。
花芝挑眉:“還需要我來教你該怎麽做?”
花芝只有在謝時眠面前她才會露出酷似小貓的樣子,在外人面前她從來和溫柔沾不上邊。
柯容頓時心頭一驚,這幾年的安穩生活讓她忘記了花芝的本質。
她是操縱先皇的攝政王,是把先皇皇位徹底搶來,雙手奉獻給謝時眠的軍師。
“我知道了。”
花芝轉身彎腰進入曾經居住過的小屋,如果可以,她這輩子都不想來這裏。
但是……一切都變了,因為有謝時眠在。
花芝的表情緩和許多,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她背後響起一聲慘叫聲,兩秒後戛然而止。
淡淡的血腥味,徹底被刺鼻腥臭的臭水溝的味道給掩蓋住。
謝時眠矮身走進一間儲藏室,家裏有很薄的被子和腐朽木頭做成的桌子。
這裏沒有燈,只有一扇需要踮着腳才能夠到的小窗子,像是監獄裏用來通風的。
“這裏是卧室?”
在原作小說中沒有描寫出花芝小時候居住的地方。
故地重游,從來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有謝時眠陪在身邊,一切都變得浪漫。
“不是卧室,是我以前睡覺的地方。”
“受委屈了。”
花芝笑了笑,牽起謝時眠的手指放在旁邊親吻。
“當時并不覺得委屈。”
謝時眠目光心疼,如果可以,她真想早一點穿越進這本書裏。
她後悔沒有把花芝從小養到大,而是從十七歲開始才遇到她。
她的貓貓啊,真的很知道該怎麽讓人心疼。
花芝她耳邊說,“因為有報紙,我可以關注發布的每一期報紙,然後在垃圾桶旁邊撿別人看完的,如果有姐姐的照片,我會裁剪貼在本子上。”
“所以并不會覺得很委屈。”
她只想靠近她的光而己。
因為有光可以追逐,所以一切痛苦都變成了浪漫的前奏。